梦世枪王（三十）

（一）列车之劫
　 段尚卫拨开火车上的竹帘，他的眼中充满了凝重。铁路两边尽是流离的难民，刚刚被土著袭击过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土。“c段别看了，你还是放眼看看风景。”尼堪布瞬最和他相处得来，他在思索是否策反这个简单家伙。
“不，你应该心怀仁慈。”我仁慈？谁对我仁慈？尼堪布瞬放声大笑：“我落魄的时候，有谁说过对我仁慈？”所以你就疯狂地杀人？“不管杀什么人，我都喜欢。这些人没什么可宽恕的。”尼堪布瞬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如果我们都像你这样胡思乱想，那还不快疯了。你太忧国忧民了。”是啊，但愿我想多了。段尚卫按着手里的枪，他继续道“你来到这里时，抱一种什么心态？”尼堪布瞬摇头：“我的一切是柳雪给我的，我只有感激。”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取代她，没必要受命于她。”“我不可以那么做。她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他低声道。“是的。我是一个喜欢说亮话的人。她对我的确很好，不过我要扳倒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你是愿意为她做事，还是愿意给那个老头子效命？”段尚卫知道自己的话他一定会有所考虑，“如果我们联手，我们就可以掌握这里一半的军力。爱佳福雷和凯离掌握一半，我们掌握另一半，架空柳雪。我们抛开老头子单干。
“你让我先考虑一下，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尼堪布瞬下意识看了周围：这里只有小雅、死手和他们两个人。“我们等不了太长时间，四个小时里我要得到你的答复。”“如果我说不呢？就地解决我？”尼堪布瞬低笑着。
就在这时一声撕裂黑暗的声响从列车前部发出。“什么情况？”好像是出故障了。过了一刻，才有列车员来告知锅炉出现了问题。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列车，最现代的列车堪比战机的时速，最古老的列车可以进到蒸汽博物馆。
他们乘坐的就是一列蒸汽机车。他们的人占了五节车厢。“好像是锅炉出问题了，看样子我们要停一会儿。”列车员远比海盗有礼貌。这里一切都好无聊，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就是这儿的列车员很中看。她带着一种刚健的美 。
喀喳！“这不是故障。”这是敌袭！列车的轰鸣声遮盖了第二发子弹的声音！“你怎么听出来的？”“我等于五个猎魔。”他腾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这时子弹才疯狂地射了进来。只看到几百个身着警服的人突然冲了进来，
“打劫！”这看起来滑稽可笑。“都给我顶上。”很多海盗还没有拔出火枪就被干掉了，对方用的都是清一色冲锋枪，“他们的人足足有八个车厢而我们的人刚好被他们包围。”他们的五个车厢分别是第二、五、七、八、九 十一节。柳雪他们在八九节，凯离在第二节，段上卫他们刚好就在第五节。“这可不大妙。”那些原本安坐的客人也都脱去了外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问我我问谁？真有趣，山贼打劫海盗。我们被包围了。”
狭小的空间，上千的枪支。空气流泛一股奇妙的硫磺味道，段尚卫刚刚打了七发子弹就被对方一大口径狙击枪打掉了手枪，“我们的枪支都放在十一节里。这可不妙。”他当即下令：把那些待维修的破枪都给我找出来！
一个士兵刚刚打首先光了枪上的子弹，接过那种“碎枪”，“打发一发子弹飞一颗零件，打光一梭子弹只剩一个弹簧。这也叫做枪？”那也没有办法，让战刀去爱抚他们吧。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葬礼。
“猎魔冲在前面，海盗紧随其后。”他们就像是一部机器，将靠近的人完全粉碎。“杀！”猎魔的怒吼声中数个人已被撕得七零八落，段尚卫的刀插进一个年轻战士的身躯。他看到寒红从他的身体崩溅而出那是多么光华一瞬好安静，好安静啊。段尚卫独自喃喃，一发子弹贴着他的身体飞过。“突破这里！达到对面！”看样子爱佳福雷也向这里冲锋，“跟我来，和他们会合！”段尚卫和尼堪布瞬三次被对方包围，但是他们总是笑一笑就突破而出 。
列车发出的声音也变的恐怖不可理解，那就是末世的回音。“给我抓活的，见鬼！”每当他们要抓活口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咬舌自尽，如果一个人掌握死亡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再有可怕。段尚卫收起他的战刀：“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可是你现在就必须要面对，这就是你的责任，逃也逃不掉。血流一直汇到他的脚下，尼堪布顺感到段尚卫身上的气息越发强大。“刚刚我杀了七个人，他们都是爱佳福雷的人。我吸收了他们的生命精华。”他说道。
死手船长从一个士兵身上拔出自己的铁手，一把剑刺进了小雅的左臂，她拔出了剑回手杀了一个家伙。凯离打光手里最后的子弹，来到第五节车厢：“前面车厢已经解决了，我们损失惨重，快去救柳雪！”他真的有在意她。
他们赶到的时候柳雪正对着那些尸体瑟瑟发抖，血泉横流，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毒瘾犯了。抵抗的敌军要么就是战死要么就是自杀，“你怎么样？”凯离的尸脸带这人血更加恶心。“我还没死，谢谢你的关心。”她喝下一杯酒 。
“c段，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柳雪问道。“我不知道是谁可以训练出这么有素的士兵。”他们也许是孤玄的人，“孤玄是什么人？”“孤玄是平奎城主。”柳雪每说一个字都很困难，“看来我的病又有严重了。”
“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海盗死了二百人，猎魔阵亡十个。”报数员如实报告，这就是说有三个猎魔死在乱枪之下，就在这时列车停了下来。“我们不能宿荒野，下车，我们得找个过夜的地方才行。”
（二） 逢阳城
　　 逢阳城，一个斜戴着帽子的青年走过冷色街。他来到这里已经许多年了，最初他是到这里来投奔一个叫做车九铭的人。江右怀今年二十七岁，在这里他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他来到这里时身无分文一贫如洗，而现在他却是这里的警总兵。逢阳充满了挑战和危险，它可以让一个乞丐成为国王也可以把你从神坛上拉到地狱。任何人要在逢阳城里生存都不能不说是一件冒险活动。这里不缺乏奇迹，只看你是否有勇气。江右怀就坐在裁缝铺前吃烤鸭。
无数的人在他的眼中穿过，这个人视而不见。因为他要等的并不是这些平庸的人。车九铭是他的老乡，当地的财主之一。也是闻名的老好人，但是他做的那些勾当也只有江右怀知道。车九铭就像是一个处女，总是小心翼翼的。他喜欢吃烤鸭，喜欢各种各样的炸货。这是他当初做乞丐时所吃不到的。一个乞丐能成为今天的警总，这样的奇迹无论是谁都会格外珍惜。他每次吃烤鸭的时候心中都会莫名地想到：也许这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吃烤鸭了。
他也许不会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幕后主使都是江右怀：他的同乡，旧时的同学。那个中枪时自己陪着叙了十天十夜旧的人。为了生存，江右怀必须这么做，为了高升他必须这么做。朋友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出卖。
他在当乞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吃过鸭子，那是他和兄弟们一起偷出来的。胡宪是捕鸟的高手，从养殖场捕只鸭子不是啥新鲜事。但若是天天捕场主难免就会有怀疑。江右怀轻撕着那只鸭翅，警服上的肩章傲然地欣赏着阳光。
将功成万骨枯。最开始是车九铭的赌场受到查封，之后是洗车店、商场，到最后甚至是发廊。有些地方的确是他贩卖枪支、毒品的地下场所，大多数的地方都是江右怀陷害。为此，逢阳城主高度赞扬江右怀的打击不法的精神。
江右怀跳上自己的车子：这辆卡车的速度不见得比警车快到哪里。“开枪！”他下令向那些挡路的车放空枪，“如果你们再不躲开，他就是你们的下场！”那个视力不大好的警察一枪就打在轿车旁边的运蔬菜小三轮上面。
江右怀松开了手中的鸭翅，他吃饭的样子比女孩还要优雅，就连杀人也十分绅士。这件事情他本可以交给他手下人去做，但他却一定要亲自出马。“车九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可只要剪掉他的党羽，他就是过街的老鼠。”他匆匆地穿过一片阴影，车九铭就消失在这条巷子里。他知道这里是下等的窑子，他搜索了全城唯独忘记了这里。不过他如果查抄了这些地方，城主公子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所以他只有等待，他知道，等待是最好的进攻。
“你是怎么搞的？难道有人出卖你？”一个妓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币丢给车九铭：我早叫你不要作那些生意免使遭人把柄，你偏不听。“影儿，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等我回来向你求婚。我曾要你我一起高飞，可现在我只有单飞了 。”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我想到洛安。只有到了洛安我才安全。我会东山再起，亲手宰了江右怀！”“车九铭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就在这时江右怀从后门冲入，开枪便射击。正门楼下早已被警察把守得密不透风。
车九铭连叫了五声见鬼，门虽狭小好在这里有个宽敞的窗户，窗户外面有个更宽敞的天空。车九铭苦笑，能死在这样的天空里真是种幸运。他任凭自己的身体下落：这里是二楼，所以他只受了点皮外伤。“快抓住他！”
车九铭的人头悬赏是五千银币，江右怀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哦，听听，玻璃破碎的声音是多么曼妙啊。简直使人陶醉。”车九铭从一家洗车店穿窗而入，之后追进去的几个警察都被一辆卡车撞了出来！“退后上警车！”
“真是太可怕啦！”一个老人对她的小孙女道：“这真是太吓人了，一个警察拿枪追着卡车贴罚单哩！”车九铭若是听到这句话非要气得吐血身亡不可。“前面的都给我让开！”不过这辆卡车偏偏这个时候刹车器又失灵了！“愿上帝保佑！”卡车一个猛子扎进了菜市场，他滚了一下落在桥面上。这里是步行桥，即便是自行车到了这里也不允许。他的眼前就有这辆一架自行车。“你干什么？”“抢劫！”车九铭大喝一声那个人就乖乖把车放下了 。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自行车都有人抢。车九铭看了一下自己抢的这辆车：车铃上填满了铁锈，各种部件发出音乐般要散架的声响。不管怎么样，这总是辆车。警车刚到这里就被狭窄的桥口卡住了，江右怀看了看周围小商贩
“对不起，我是警察。借用一下！”警察蹬着小三轮抓犯人，“露天豪华舒适坐骑。”江右怀擦得很亮的枪口突出一束青烟刚好打到自行车的车铃上。车九铭从附近抓起一把水果刀向后面飞去，刀锋穿透了铁板。“好刀法！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警一匪就这样一直到了黄昏。黄昏里的大江就像孤独的歌者。“你怎么不炮了？”“我累了。我想你也很累。”这一天下来的追捕江右怀想必已成为了全城人的笑柄。“我真没有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过了一会他投下去一颗石子。他笑了，像一个少女初恋的笑一样充满了春风。
“我记得过去的我们是多么好……”车九铭面色苍白：“也许我们的交情就像这黄昏一样即将结束。我们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从今以后分道扬镳。”说完车九铭就笔直地插进了江中没有半点犹豫，过了一会他才听到一声闷响 。
一个警员这时双手递交给他一份文件。“这次又要我对付谁？”文件上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地址：柳雪，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