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枪王（二十三）盟友

西斯洛迦是个摇摆不定的人，犹柔寡断作战要不得。“洛迦，投吧。反正你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说话的正是那个老人！拉尔西思！段尚卫疑惑地看着老人，喉咙里卡了块骨头一般。“原来又是你！我的小兄弟！”他说道
　　“父亲？”西斯洛迦怔住了，段尚卫也怔住了。拉尔是他的父亲？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我们是盟友。这位是我们赫拉尔港的朋友。”那西斯洛迦着实吓了一跳。“父亲，赫拉尔港不是已经被占领了么？”
　　“你身上有猎魔者的气息。”西斯洛迦突然暴跳：“这个人并不可信，也许他就是猎魔者派来的。”“洛迦。这个人是我一个兄弟推荐来的。不可无礼。他杀了五个猎魔，并且成功吸收了他们的生命精华。简直不可思议。”
　　港口边五艘快舰已经备好。段尚卫检查了那架飞机。“长官，这架飞机只不过是机油耗尽、玻璃撞碎、机身有处凹瘪而已。”那个工匠很吃力地用通用语讲道。“那个解救下来的俘虏醒来没有？带我去见见他。”段尚卫道。
　　回廊里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段尚卫冲进这里一拳打在桌子上：“你们是哪个国家的？”那个人有气无力道：“命运，主宰。”“原来你们都是猎魔者。你们的船号叫什么？”“猎手号。”那个人说完这句话就立即闭上了眼睛。
　　暮色笼罩天穹。在暗与血的红之间，一艘艘灼着双眼的战舰尖刀般穿越吸血鬼港口。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的命运也只有一种！段尚卫在驱逐舰上看着那热夜的远方，这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生命的低语。也没有歌唱。
　　在血的芬芳中他嗅到情人的春天。但这些都是错觉，他寻找着那失明的星星。这里一颗星也没有。段尚卫感到的不仅仅是失望，更是深深的恐惧：他真正来到这里时发现这里已完全变成了死港。他幻想中的基地完全不存在。
　　“查！那些飞机不可能是凭空出来的。这里一定有关系。”段尚卫在废旧的港口上寻找蛛丝马迹，一个老人正向他爬来，浑身染血。另一座废墟里埋藏着许多天真的孩子。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有野狗不断在废墟上徘徊。
　　这些野狗叼出未亡人吸食他们的血液。于是地面上留下许多拖扯的痕迹。段尚卫拨开这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一股浓烈的腥味向他袭来。“这里原本是有一处小型机坪，但是他们走的时候都炸毁了。”老人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
　　老人未说完就去了。“埋了他。”段尚卫用他的命令许给老人一个坟墓。“你将是这片大陆的功臣。这是你应得的。”段尚卫已判断出这些人死于血祭祀。“他们要把地狱的怨魂带到人间。猎魔者决不会是简单的一百人。”
　　“他们也许是被一个人从不为人知的黑暗中召出的，并不是出于天的旨意。”段尚卫从不相信天，因为天心难测。追踪猎手号现在反而成了一件有趣的博奕。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是玩家。“我们现在都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们查探一圈就立即登船，不浪费一分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时间比朗姆酒都宝贵。这场追击是否能够成功，段尚卫也十分难说。他只祈祷自己能够找到那艘船。但是这个念头诞生不久他马上就看到了希望。“我们找到了。
　　那猎手号依旧在海上漂浮，段尚卫这才看到对手是一条白色战舰，看来就如同一条白鲨。他们装备的无一例外是轻炮，攻击灵活。段尚卫这才想起那天对手为什么采取那样的进攻。那种进击就像是鲨鱼一样凶猛，神出鬼没。
　　段尚卫遮盖着黑暗中的眼睛，只看到一片飞浪之中无处不是惊飞的寒霜。他的战机悄悄在驱逐舰上起飞，浪中流花，分不清所谓的天地。在孤傲的天穹里，他完全被青天困裹，那种自由的血液开始在他的体内缓缓升腾起来。
　　“将骷髅旗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场戏结束了，结束了。这一幕尘世的虚伪，人性的肮脏，总将被剑光撕破。我用我千倍恶毒的语言来歌颂这个世界，够了，再见了。”随后她轻轻对大副说了一声：“开炮，还击。”
　　段尚卫刚刚飞到那艘船的上空，巨大的火力立即压制上来。刽子手的哀悼宛如这个世界的回音，他身在这回音之后，似乎也将被吞噬。那阵机枪仅仅是与段尚卫擦边而过，最为惊险的是一发子弹穿过他的头顶上方。就差一寸。
　　一架猎狼之海垂升而上，洞穿了铁幕样的云层直扑向段尚卫。毕竟这是段尚卫第一次上机，他过去在军队只不过是在地面学过操控。而对方却是身经百战的飞行员。他们用的都是那种敞蓬式战机，这种感觉糟透了。
　　没有人清楚对手究竟来自何方，没有人看到它的起降，甚至没有喷射烟雾痕迹。就真好似个天外飞来，如剑光笔直飞下。段尚卫翻机一旋，惊险地躲过了这一劫，但是他们的对手似乎很不惬意，钻入云暮之后又消失于无形。
　　段尚卫暗骂了声晦气，继续在空中盘旋。他正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猎狼之海”的防守性能委实太差，但是对方飞行员的素质的确弥补了这一缺陷。只看云中天外，那一口利刃又垂飞而下，拦腰斩向了段尚卫！“我不喜欢。
　　就在两架战机相交而过时，一颗子弹打穿了段尚卫头顶的机舱。与此同时他的眼中崩炸开一个念头：“这下完了！”然而浩瀚冷海之间，他却仍旧看到这个无情的世界。“朋友是哪里来的！”那人狂吼了一声他听来只像蚊子
　　“我们是从赫拉尔港来的水手。”段尚卫回敬的同时还献给他一发子弹。“你们跟着我们有什么意图！”那个人疾呼愤语，将一枚空战导弹射向段尚卫，天风箭卷，吹起了段尚卫的护目镜。但是就在炸弹命中时段尚卫不见了.

（二）猎手们
海水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香气。猎手号的甲板上，一个女孩对着刀子发笑。十七八个炮手唱着俚曲，歌颂着几十年前的猎魔者之战。“小姐，这个人有猎魔者气息。”一个水手跑过来叫道。“他是真的猎魔？”女孩惨笑问道。
　　“不，虽然他的气息非常浓郁，但是这种气息下还是人类的本质。真令人惊奇，对方居然有这样的角色。”那个火枪手擦洗着自己的钢枪道。他们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曼克新式装备，不比段尚卫他们用的落后武器。“什么？”
　　“有这种事情？我的上帝。我想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女孩想了想：“他也许是我们中的叛徒。这个人醒了没有？”“报告小姐，他本来跳伞了，但是他却撞在我们的船弦上了。这家伙明显是个倒运儿。”火枪手哭笑不得。
　　“鬼枪，这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时候。”女孩一身军装下衬着天蓝的水手衣。那个叫做凯离的家伙，双手终日用白布缠着，永远喜欢穿血红的衣装。苍白的脸色似乎很久没有看到阳光。故他们给他起了个雅号叫做鬼枪手凯离。
　　凯离活脱脱像个僵尸。另外一个终日和机械打叫道的爱佳福雷，是个凶杀无数的工程家，他的手上不仅有战士的血也有平民的血，少女的血。他的双臂很久以前就被酷刑砍下，但是他自己又制作了两条。“比那两条灵活。”
　　尼堪布顺，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他却是这里最强的杀手。在成为猎魔者之前，他是一个地面上的泼皮无赖，终日饱受世人讥讽。但是他加入猎魔者之后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他不再像往日快活，他渴望着流血。
　　但是这些人都毫无异义地听从这个女孩的调度。女孩长得很清秀，也笑得很甜：尤其是她玩炸弹的时候。她喜欢玩各种炸弹，只要听到那种毁灭的声音她就会很兴奋。就像是苍蝇噬血，她也会露出那种人性的贪婪。那种丑恶。
　　她的身上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杀机。每一个猎魔者都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机械，但是他们却打出各种堂皇旗号来对其它势力绞杀。“令我奇怪的是，猎魔者到底是怎么回事？”景世明对笔记越看越生疑心。“到底是古老赌咒还是。
　　“把那个家伙给我弄醒。”女孩将刀子按在手中，鬼枪手就提起一桶海水对着段尚卫兜头浇下。“我看你还装睡。”只看段尚卫懒懒打个呵欠，才从甲板上起来。“喂！站住！”段尚卫双手虽已被缚住，但是还可以站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孩咖啡色的眼睛放出夺人心魄的光：“猎魔还是人，或者血族？”“我是什么人真的很重要？这没有什么分别。我是对面的飞行员，唯一的飞行员，你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段尚卫依旧看着阳光。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顽抗到底？”她的狞笑中刀子磨得很锋利。段尚卫转眼迎笑：如果你给我充足的淡水，喷香的牛肉，再用朗姆酒把我灌醉，我想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合作的。毕竟我们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叛变没有过错。
　　段尚卫活脱脱是个刚从地狱中放出来的恶魔，一见到食物就有如苍蝇噬血。“这家伙究竟能不能行？他到底知道多少？”屠夫米克道。“我们试试吧。”令段尚卫奇怪的是这些猎魔者与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这些人具有人性。
　　“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猎魔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我弄清楚这一点……”“一碗牛肉还堵不住你的嘴？”鬼枪手道：“其实猎魔并无什么神秘之处，他们只不过是经过强化的人。最原始的猎魔是天降之物，但历史上仅现一次。”
　　“这么说来，你们都是假的？”也不能够这么说，因为我们强化是按照真魔的基因序列强化。鬼枪手道：“所以我们中只有百分之二的人可以同化。可是那五个人现在都失踪了。”只有那五个人才具有母体的功能。他暗一惊。
　　“那么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身上有猎魔者的气息。”鬼枪手凶厉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个偶然的幸运儿罢了。其实我偶遇到一个将朽的猎魔并汲取了他的生命。”段尚卫必须要为自己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已有了计划。
　　鬼枪带着段尚卫的答复向她报道。“这个家伙刚一开始就表示愿意投降，但是依我看，这家伙不适合做飞行员，我们一个见习飞行员就将他击坠了。”最后他们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决定让他先出任炮手，“用炮妹管理他。”
　　炮妹叫做安雅，他们都叫她小雅。而那个女船长的绰号叫做影刀，他们都叫她柳雪，但是她原本是姓刘的。“她为什么姓刘却非说自己姓柳？这是个什么怪事情？”炮妹小雅不答。段尚卫也知道不该多问。“你呀，你呀。”
　　“有些事你不该问，因为你问了也是白问。”小雅的眼中分明多了一分哀伤，许多荒凉。海风动长波，海中隐然若现的是霍斯客家号的巨帆。看到这里他的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呢。“想来，你也有许多珍贵的记忆留在那里。”
　　“有些事你也不该问，你即便问了也是白问。”晚上段尚卫就睡在小雅的房间，在海盗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一连三天都是如此。这些猎手明显已经接受了这个拙劣的飞行员。段尚卫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尤其是那个屠夫米克，这个家伙的刀活像一柄圆斧头，切人比切菜简单不了多少。鬼枪能够从口袋里掏出十把枪同时射击，就像马戏团小丑一样。“那么你呢？”炮妹小雅似乎对炸弹情有独钟。“不管什么样的炸弹我都喜欢。
　　她不仅会制炮弹而且还是高手。段尚卫完全被对方当成了学徒。“我抗议你的决定。”“抗议无效。”小雅将他带到一间黑屋子，颇像是关禁闭。她能够在黑暗里组装炸弹。也许是因为这些炸弹不喜光的缘故。“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