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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枪王(五)

作品名称:泠雪长歌      作者:余陵词客      发布时间:2013-02-19 16:49:28      字数:4050

  (一)女猎手
  泪水,梦见空空的星辰
  梦见爱,梦见浅浅流水,梦见孤独。黑夜里,天堂之外,梦见落日,梦见死亡,梦见痛苦。
  余萍水这夜安坐在船上,她只是她自己的船长,船驶向她爱的地方,独自喝下苦酒,瑰红的酒在掌心流过,也流过素洁的脖颈,依旧是无边的岁月,悬挂在天空。
  她爱过么?或是她仅仅爱过自己,冷冷的海风就这样吹过,渺无痕迹。她的头发像是一位战俘,被剪短,齐齐的,宛如同流下黑夜的流苏。
  黑夜是当空的风吹动的白蝶,就在这指间静静吹着,等待了太久。余萍水仍旧只是饮过一杯,酒装在杯里,圆圆的是残月。她装作一副爱醉的样子,其实还看着这一切,清清楚楚,无论这水手来自哪里,都会被她目睹。她总是这样,所以教得那些水手们看不出她究竟是怎样的。她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然后随手摸到一间禁闭室睡下。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女孩真的有杀过人,而这是有目共睹的。狂徒往往不会使人感到一丝恐惧,反倒是这样的女子,叫人捉摸不定。
  而她也许还不晓得,大概此时的对手或许会对坏女孩有所研究,何晴怎么样?在段尚卫看来似乎像是降临人间的仙子,带着不可告人的魅惑。她吸烟,她赌博甚至不够,在她的高中时代甚至吸毒,简单的说,按别人的话讲,何晴是属于那一类人的。尚卫和何晴是在酒吧里认得的,那时那个酒吧老板大概也多多谢了这位仙子,她说:小女子只卖身不卖艺。还带着淡淡的浅笑,段尚卫呢,也是回敬道,那好我付钱就是了。似乎这些并不入耳的淡笑,还真带着几分行家里手的韵味。
  而他们似乎就这样相恋了。没有预料,也没有任何征兆。
  段尚卫,这个恶魔身体里的我,或者我可以这样来描写他,一点也不为过罢。
  我设法使他不再想起这么多,可是这有什么呢,我应该想起,他也应该想起,这是怎么了?不,还是先登船吧,他们的船果真就在那片珊瑚群岛上停下来,我示意残谷在不远处也停下来,船上留着几个卫士还在巡逻,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可是依稀看得出他们使用着曼克造的枪支,而船上并没有炮台,可能过去这是艘商船。
  就这样,几个水手先探上头去。泅水到那边对岸上,几个海盗正在一边补充着淡水,猜想着他们可能依旧对后面的船只抱有戒心。就好像是一只狼在跟踪一群无辜的猎手,我们不想惊动这些兽群,所以继续蛰伏着。
  他们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海盗服,所以我们并不惧怕误伤,但最好是残谷不要乱开炮,就是上天予以我们最大的帮助。段尚卫派一位水手先行到船上去,因为几个水手轮流值岗,所以每过七分钟就有一次三十秒的间隙,我们共有十六位士兵,大概是可以安全上船的。他们的泅水很好,当然也难免有几分飞贼的面貌,因为这些在军队里有过训练,命令规定不准抢劫,大概就只能靠这种本领解一时之需了。
  “他们还没有开船。”
  “都躲到集装箱后面,听我的指令,这里为一号区,按照舱以此类推,对讲机有多少?”“四个,长官。”
  “那好,你们分为四个小组侦测这里的地形,我到底仓去。”“这怎么行?”“怎么不行?十五分钟后我们在三号区会合。”
  段尚卫虽然还不确定这里是否存在人质,但是他们要找的淡水已经找到,现在他们不必考虑那么多了,况且,要是救出人质,自己也可以学学长官敲诈上一笔才对。
  他轻轻地谈着自己的步子生怕惊动什么。
  所以他要准备着如何出其不意,才能达到目的。
  他不认为自己很邪恶,因为这样的君子做惯了。也想重做小人。
  “哎,也不知那房间里的那家伙怎么样了。”
  他听见甲板上的海盗这么说来,心中隐隐一动,就顺着这方向摸索了一会儿,说真的,吃这碗饭真不容易,转眼之间就经过了五个岗哨,因为他是在集装箱中间爬去的,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好暗呢,这隧道,通路更像是一条隧道,幽幽暗暗,使人琢磨不清。
  而他听到有一扇门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于是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这一定是那个富商被关押的地方,就连门房都这么考究。”他不禁这样奇怪地想到,可能还没有哪个富商会来这里受如此奇妙的待遇。
  “有人么?”桌上是一瓶未饮完的红酒,可里面竟然什么守卫也没有,而上方的甲板上却站着两个守卫。段尚卫轻轻走进门去,桌前坐着一个女孩,见他进来连连说道:“别,别,你快出去,这里有个女船长呢。”段尚卫着实吃了这一惊:“什么、你方才说女船长?”“是啊,你是什么人?”“我是城邦联军的,但现在我们已经和组织脱离了联系,我们正打算,打算。”“打算什么?”“自立门户。我想反对我的上司。”“这么说你是想造反?”
  那女子理了理衣冠,这才变得整齐了些。闷热的船舱里还透着这微微的一缕酒气。
  她是被海盗掳掠到这里来的吧,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他难道真的要救她?不,这怎么行,倘使他这样贸然救了她,可能就要中止行动,但他不可以置她于不顾,他不会让她继续呆在这种地方受人欺凌,刚刚他进门时,还依稀看得见她衣冠不整的样子。
  他吃力地讲道:“我,一定会保护你。”
  显然这看起来有些出人意料,似乎是那女孩误解了他的意思。“跟我走吧。”“不,你等等,我要你做件事。”我有些不解,但还是莫名地看了看她。
  段尚卫方才拉着她的手要带她离开,谁知,那女孩竟然紧紧地搂住了他的手臂。
  我也没有料到,不知不觉,就进行了一场轻轻的吻戏,看上去与恋人没有什么不同。
  “好了,现在你带我走吧,我什么都是你的了。”她是这样说的,我没有拒绝,只是从耳根早已红到脖颈了。
  
  (二)归来也是狩猎
  
  似乎看起来像是一场无所谓的黑夜,从东到西。
  段尚卫正有意打算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他太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挽救自己,就犹如同澄澈的黎明飞入黄昏。他轻轻挑开一个缝隙在十指之间,这微光,随着那缕暗香,盈盈飘荡。他错误地来到这里,就像无数的路人,虽然那女孩依旧挽着他的手臂,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因为这里还不是用以私情的畅想之地。
  这个人带着天生的一种秉性,往往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好像有什么在强迫他,没有什么可以强迫他,没有人指使他怎么做,这是个完全自由的人,精神和肉体得以升华。
  不,怎么会呢。有人强迫他,他被人强迫了,他不再属于自己的思想,因为海水之后是命运,一切的鞭子,带着生命的鲜红,这命运是谁也逃不掉,无论他是善与恶。
  他仅仅抓着这姑娘的手,想象何晴,可是他怎么能够忘记?可是,可是就在刚才,自己明明,明明,亲过她........或许这属于挣扎的边陲者,正在安详,坟墓下。
  一些看似明了的问题,在这里轻轻浅浅,颇有些难为情谊,段尚卫拨开那些箱子,依旧在其中穿梭,“队长,您发现了什么?”“大概是个人质。”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后看了看那个有些颓废的女孩,的确,她看起来真的有些怏怏的病态,或许也是饮酒过多的缘故。段尚卫不确定她还记得这艘船的环境,可是她睁大了眼睛,怪怪的看着自己。“你知道怎么能从这里安全离开?”他可真是块木头,女孩还是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若是这女孩晓得怎么出去,她又何必困在这里呢!
  段尚卫一把把这女孩抓得紧紧的,好似一个屠夫抓住了猎物的羊毛,看着她,用一种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眼神:附带着哀哀的绝望和痛苦,就像女孩回敬给他一样的眼神。“我给你们带路。”几乎没有人怀疑,也不容得怀疑,女孩穿着一条短裙,被海风冰冷地吹着,可是他们也没有准备外衣,船上的卡哨仿佛是瞬间就蒸发了一般,女孩走在前面,他们就这样跟着,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儿。“嘿,你说的还有多远?”“不过是一条船嘛。”
  女孩笑了笑,还带着几分天真的嘿然。“不要怕,这些人都是我的下属。”“你们是怎么跟上这条船的?”“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们缺乏了淡水,是这家伙帮我们找到了。看起来这些海盗的日子还很滋润。”段尚卫悄悄示意了一下卫兵,那卫兵也与他互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女孩轻轻放下一角裙摆,从口袋中下手去,看来是要摸到什么。那是一方丝巾,不过有些拙朴,却像是只绿色的风筝,应该是她自己织好的。“来,把它戴上。”段尚卫没有拒绝,他看来这女孩已经很是苦难了,被海盗掳掠,每日可能还要负责一些污秽的活计,甲板上的这女俘虏!
  他伸出脖颈,就像是放在断头台上的头颅争先恐后。“她(它)可真漂亮。”卫兵抚摸了一下这丝巾,半打着趣说道。“她就像是午夜。”的确,说这话的那个人似乎真的晓得许多事情。
  “如果你遇到一个盗贼,也许你会更爱她。”
  段尚卫并没有听这些话,因为他还清楚,自己和这女孩究竟不是恋人,正如落水者所期待的的那样,抓住这样的一个另外的水中的人。
  夜晚做梦的人也会被别人所梦见,这样的事也是常常有的。
  女孩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着,我不认识你,同样她也好陌生,像两个人在喝一杯怪怪的咖啡。“那灯光是什么?”“什么光?”
  一个水手前去看看,但也没发觉什么稀奇,正午的浩天当空一些苦难,晒杀了水底的鱼群,也迷惘了我们。
  “是啊,就像耶稣头上的光圈会在黑夜里呈现,没有什么不同,救世主降临在海上,带来一无所有,和一封情书。”
  那个家伙这样调侃了一句,接着将那船头的灯轻轻取下,在掌心玩弄着。灯,冉冉跳跃着火苗,如爱人在掌心跳动。“多好啊,这样的火。”真的,火,燃烧着一场,貌似一场疾病好久没看见,火,是水手死后的灯魂。
  多像恋人啊,多么明亮,在一捆世界的草席上面燃烧着,女孩不解地看着他,那人也同样不解地回过头来。许多绝望,就葬在火中。
  万劫不复。
  “怎么了?”“没什么啊。”
  那水手小心地将那灯包好,示意段尚卫继续前进,离那岸边只有十几步远了,看得见那边自己人的船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灯。”“当你将它取下之时,生命也将走进终结。”
  段尚卫是这样说的,女孩将信将疑地跟在他的后面,目睹这个人坚定的眼神:冷飕飕的一把尖刀,就摆在他的眸子里,不曾远去。温尔,儒雅,作为一种伪装的手段,看起来使人反而生畏。
  没有人可以说完全地了解一个人,公证地讲,没有人会被人了解。
  城还是城,
  陌生的人依旧陌生。
  她不明白这个绝望的灵魂为何会对着一盏陌生的灯如此出神,痴痴不离。
  离船只有几步远了,走在沙滩上就想象这里也有金色的玉米。她挽紧了我的手臂,那水手走上前去在船头放下灯,忽而一缕红尘溅起:首先是大副惊呆了,其次是其他的水手。
  取灯者,摇摇了几晃,然后惨笑了一下,还是望着天空,而转身,则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狙击手早已备好了第二发子弹。
  然后就又响起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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