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三十七）过去的风

　　（一）过去的风
　　谭尘麾下的两千名战士七个人分为一组，利用地下设施、巷道向城东地毯式进攻。东城是楼房密集区，那里也是巷战最艰难地段。往往几个人，一挺机枪就可以占据一栋楼舍。谭尘的人趁着黎明之前的时刻抓紧进攻，一排火枪从上面伸了出来：但是这些城民自制备的武器精准度极低，往往一百发火枪才能打伤一两个人。谭尘的军队偶尔受到的阻力都是这些所谓的城民自卫队，这些人自称自由和平军。“如果十几个人拿着古代火枪开着海盗船就是正规军，那么这个世上正规军早就遍地了。”谭尘一挥手：示意人将那个俘虏推出去行刑。“这个人的酒气太重，他的血我不喜欢。”谭尘端起一张旧报纸，“我们什么时候对他们的北部守军进行攻击？那里只有五百人。而我们外面就是逢阳的坦克师。”“坦克再厉害他们也只能推进到那个位置。因为这里唯一连接陆路的通路就是北门路，然而这条路连马车都不能并行通过，更不要说坦克了。”谭尘继续道：“而我们只要占领了其它地区，北守军自会投降，为我所用。这样一来逢阳方面就休想染指这一果实。”
　　世明飞跃战场，雷泉正用狼手掏出一颗赤红的心。“好兄弟！”世明飞起一刀砍断一个士兵的咽喉，那血立即喷到墙上。狭小的楼区之间有四五支谭达的突击小队。雷泉身边的四个卫兵阵亡了三个，雪铃带着二十个刀手跟在世明后面她穿着棕褐马装，背上挂着几把半米长的短砍刀。雷泉挑起一支步枪很稳地射中了一个上士，世明紧跟着就冲了出去。他们把二十个人分为四组，“对这个区域内的谭尘军队截杀。”世明向他们展示了自己高超的接近手法：他们总是可以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发起攻击。世明所过之处都只有树影婆娑。每当附近的小队前来支援，世明已经消失于空荡荡的风中。
　　“都跟我来。”雷泉一声暴怒化为魔狼，十几个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骇了一跳。他们举起手中的枪，额头沁出汗，但是他们都没有开枪。雷泉的速度就像风一样无形，他们的咽部发出如子弹卡壳的咯咯声，枪柄在他们的手中脱落。只有很近的地方才听得到之后的一些闷钝。雷泉化狼的确用了许多体力，“我还可以战斗。”“不，你马上回去。你战斗得太久，就算是更强的战魔也不可以这样。”世明很清楚雷泉的性格，如果没有人拉着他，他甚至可能冲进对方指挥部。一个士兵和雪铃在地上扭打起来，他的力气远远大于雪铃，而且不断地触及她敏感的部位。但这个人正准备一刀击杀雪铃时，一把刺刀从后面刺了进去。雪铃站起身抱着这个士兵把刀插得更深，他们原本不必这样，他们原本应该是兄弟，是邻人，他们共住于此世界。他们的眼睛都是一样淡青，像水的痕迹。
　　
　　（二）化雾
　　一份名单在谭尘的书案上，已经三天了，他们还没有完全占领登云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谭尘望着那个卫兵，“我知道。”卫兵点点头：“我是为了所有人……”“既然你是为了所有人，你就不该做这样的事。你害了所有将领。”如果是我害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在上面签字了。“汤霍，顾素，铁云通，尹思。这四个人都是您的亲信，曾几何时都是您的追随者，现在他们也出来反对您的这场战役。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块几乎独立的土地而浪费我们的有生力量，三天了，我们还是只推进了一百米，而且损失惨重。海盗们无孔不入，他们用人海战消磨我们。他们虽然弹尽粮绝，甚至武器要靠夺取，但是他们战志坚强，反观我们，所有的人都绝望了。是的，所有人。”这个工兵上尉用他富有激情的演说滔滔不绝，“你说完了么？”谭尘打了个呵欠，“那四个人现在什么地方。”他们就在外面。”
　　谭尘的房间几乎没有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的皮肤地阳光愈发地敏感，他指挥战斗总是穿着黑风衣并戴上墨镜。渐渐地，他开始喜欢红色窗帘。“这里太暗了，长官。”这个演说家刚想掀帘，一只手搭在他的腕上。这个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一阵昏眩，若是此刻有人看到，一定误以为那影子是情人的交吻。血从他的动脉进入谭尘的胃部，在这惊恐中这个人甚至没有感到痛。仪式结束了，冰冷的死体苍白。“你起来吧。”谭尘对着那尸体道，之后一个影子游入他的身体：影子进入工兵的手部突然消失。谭尘示意这活死人去开门，“你们进来。”那四个人是阵营里的主和派。“谭尘，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停战，我们不容许兄弟们无谓的牺牲最后得到一处空城。”这没有什么，城空了还可以再建。谭尘道：“我们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二，只要你们可以消耗他们的粮食，足够的时间会拖跨他们。”
　　“可是我们军队的战志却先被拖跨了。他们里面有一支恶魔突击队，我们把他们叫做恶魔。因为他们无处不在，从阴影里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的突击部队总是莫名地失踪，每次有军官失踪我们都认为是他们干的。现在已经有人想家了。”他们四个显然已对好了口风，谭尘什么也没有说，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襟，这动作很轻。很快他把披风解了下来，之后是夹衣，然后他摘下了领带。从他的指尖开始，一片血腥的红雾蔓延开来，渐渐地飘满了整个世界。最后谭尘的眼睛也消失了，他包围着血息里的一切。那四个人分明看到面前的惊悚，他们已经猜到拉尔失踪的原因。“谭尘”他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瞳孔里一抹温暖的笑。谭尘的身体渐渐恢复，与此同时工兵上尉正伏在地上贪婪吸允。
　　谭尘将四具死体投入海中，“今后军中不准出现这样的言论。”谭尘将一杯血递给周围的人，他们痛饮血族之脉，之后他们开始无边的昏睡。昏睡之后他们便开始梦境，有时他们看到有上帝的影子不停地惊叫，影子越来越长，白色的光强烈而不刺目。一个背负十字架的人走到窗边，这里好像是一处医院。两个手握铜钉之人将那个人按到地上，两枚铜钉分别钉入两只手掌。奇怪的牙齿，黑眼睛，还有无数凄引的嚎叫，一个女孩抱着枕头走在其中，她没有丝毫的恐惧：看着自己脖颈的伤口慢慢愈合。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树林越来越稀少，他们好像已走出了树林。但是他们眼前出现的不是空地，而是沼泽。各种摆放异常的野兽，不知是什么杀死了它们。它们都没有腐烂，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或者那些野兽根本没有死。一些猫苏醒了过来。
　　这些人也随之清醒，但是他们看到的不是阳光天空，这是一间没有任何光线的屋子，似是铁铸的一般。他们起动并不适应，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出去！”于是天窗打开，阳光进来。但是他们根本抵抗不了一丝微弱的阳光。“吸血鬼。”他们完美的血统已经炼就，现在就差磨合。“他们还需要狩猎来煅炼。”谭尘不会忘记那天在登云城上猎杀吸血鬼的人。世明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谭尘到现在还不能断定对方究竟是什么？猎魔，猛鬼，还是吸血鬼？这样的对手往往是最为可怕的。
　　世明弹药将尽，他们连装备民兵的黑火药都少得可怜。“世明，你猜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骷髅剑客扬了扬他的枯手：“你绝对想不到，绝对。在谭尘如此封锁下，我们一路上四散的人都到齐了，二十个犬人，五个奥克人，还有从赦命岛及时支援的丧尸。丧尸只有一个人，但是他是一位巫丧。”骷髅剑客带来的似乎不是什么福音，对于犬人世明有些信不着，奥克人体积大更容易被射杀。至于丧尸……“相信我，世明。那个人的确很棒，吸血鬼和丧尸的仇宿都化解了。你看你们联合得多好。”那个巫丧浑身肌肉饱满，似乎看不出他是尸。“我当然不是尸，我是巫丧。”似乎是骷髅剑客表达力不够，那家伙继续道：“巫丧就是研究不死的人类。”这个人只不过身体有些瘦。“至少我必某些人完整些。”“不要用这样的话来讽刺我，至少我是只快活的骷髅。”真想不到什么人会认为骷髅快活。“要知道，我就算是个骷髅也能迷倒那么多女孩子。”自恋狂，巫丧嘟喃。“我们好不容易渡海而来，请给我们分配任务好了。”世明用笔在地图上画一个圈，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世明不能再犹豫了，只有出奇兵才能取得胜利的希望，“我决定突袭谭尘指挥部。是决战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