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四）　爱的一瞬：圣象与召唤

　　这个人也许你认得他。传蛰将一份漆黑的封面摆在他的面前。“即使你没见过他，也许会有一些耳闻，奥萨克谭达，这是海桑格尔最大的海岛大亨。在成为一个海盗的同时他也是一个生意人，不折不扣。他虽然做着海盗的勾当，但是他的主要资金来源还是来自于贸易，一个天才海盗。我的朋友。”他转过身去，只把这个海报放在世明的面前。“哦，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人。”
　　祝千庄早已将那顶帽子拿在手中，“传蛰，那些关于吸血鬼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现在人口莫名的失踪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相信我们应当做出一些政府该做的事情。”“军政当局，我们是军政，所以当然要用军队来解决。”恩传蛰时而看着墙上那幅画上的古代美女。“美女与野兽，好搭配。”
　　“传蛰我不管的你的爱好，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暂时还不想让军队介入。”“什么世明？那么你就是完全疯掉快了，你如果不想让军队介入，还有什么办法解决？”
　　“听我说，传蛰，你现在必须冷静，就像一个海盗那样不管什么样的风浪都不会恐惧。”那个谭达先生的确是一位喜欢风暴的海盗。“好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已经和那些卖魂者取得一定的联系，也许这件事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处，因为吸血鬼也有区别，我们可以利用。”世明的言辞含糊不清，但传蛰一句也没有落下。
　　恩传蛰摸摸那颗棋子，“好吧，这件事是你俩调查的，你们说了算。现在我累了，你们去把这几件事办一下”他把卷宗摆在两个人面前。“不管怎样，这一次我一定要给谭达先生一些颜色看见，就像番茄酱一样使人印象深刻。”恩传蛰不时地重复着这样两句话，好像深怕什么东西像鬼魂缠着脚。
　　街角里什么也没有，远处几缕阴暗的炊烟正在喷出。青楼远近，妓女和行客，这些景象看在眼中，并不使人感到一丝快活。“因为看别人是不会快活的。”景世明喝了些酒，仍旧在想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血刀，吸血鬼，十三支远古血族，暗杀者。忽然他也想得到情人，这时一个老鸨正向他走来，“先生，价格公道。”
　　世明恍惚抬起头，看到一张仿佛鬼斧神工的脸孔正在淡蓝的天空下面咆哮着。那声音真像是一只受伤的猎犬，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滚开！”“这位爷，价格公道，只有三十个铜币，我想你绝对不会错过的，酒钱另算。”“我已经喝过酒了。”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因为你不知道……”“好了，我要一个，我这里有三个银币，你把这里最好的姑娘给我找来。”假母惨笑一声：“好得很！我这里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可千万记住，一个姑娘三个银币，我的天啊，我得去找找我的小主人，她一定会开心死了。公子是哪里人？看起来不是本地……”“你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世明凶厉道。“我们这里和别人的不一样，这里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有一些甚至是为了赚一些外快罢了。这里的人群很混杂，有渔女也有富家千金，甚者有海盗。看来你要个多大姑娘？”
　　“你们这里的姑娘都是临时的？”世明酒力方才被这股夺命无情的冷风吹的半醒。“是的我的先生，这里的姑娘都是临时的，如果你们有缘，可以……”“不必了，我来这里仅仅是玩玩。”世明一面说着一面付钱。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十几件镂空的家具像是古朴的雏菊。角落里的灰尘，被阳光照见。踏在脚下的阳光，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所以他刚一见门，阳光就随着他的脚步向前推进。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到来。“你最离开开这里，这里的人可不是什么规矩人，他们都是海盗。”
　　“你以为我会害怕海盗？”“总而言之，你最好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我，来这里是付了钱的，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女孩似乎在害怕着什么，透过他的胸膛看到后面一幅巨像。“这是什么？”这是血族十八代族长左卡德，你没见过他。
　　“不，我见过这个人。”“你不可能见过他，这个人物只不过是我杜撰的样貌。”
　　世明好像被电鳗激到了，立即作出一副回避的样子，“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你说的是谁？”“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世明好像发了疯一样独自一人呐呐，“你镇静一点！”
　　“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人、他在临终前对我说……
　　世明再也冷静不下去：这幅恐怖的画面，村子，黑空，古井。战魔。阴影之中似乎又看到了末日的降临。
　　“我受不了了！
　　女孩小心地看着这幅疲惫的画面，“他到底怎么了？”世明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血色的眼睛再次在她的身体上开始琢磨。
　　“你，你到底……”“你快走！我永远，我永远不是一个真正的……”灯，古井，战魔。
　　“灯，古井，战魔！
　　世明的左手紧紧扣在自已的咽喉上：一种不能控制的压抑再次涌入他的身体。
　　女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世明身形一跃早已飞出了窗外，消失在一片血色之中。
　　街景里熏黑的马灯掌在守夜人的手中，虽然天还没有黑，但是时间结束之前最壮阔的黄昏就要来临了。
　　
　　
　　（二） 战魔
　　世明低低的怒吼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亡魂的夜，星光一样惨淡。难道继续这样下去？
　　“你永远不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就像你永远不会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他的父亲临终前的语言不时地刺激着他：难道在他的血液中真的是血族？不，他不敢想象，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种介于血族与人类之间的生命。“一个血族，是不应该这样的。”
　　世明终究不是血族，但是他却拥有着血族的生命：力量和速度。他的刀随时可以将自己结束也可以结束别人。“怎么样？用你的灵魂交易。”
　　城墙上十几个士兵正在闲聊着明日的天气，一个兵队长见世明前来立即做一个很标准的军姿。“报告长官，这里的军队己经集结完毕。”
　　“这里的守军有多少人马？”
　　“加上我这个累赘一共有四十头士兵，他们在参军之前来自各行各业。有些是铁匠，还有教书先生，有一些人是江湖郎中。我们这里的训练主要是对海盗的防守战。真见鬼，十几天了一个海盗也没看到。”少尉很恭敬地摘下帽子。“如果海盗真的来了，恐怕你就不会这么高兴了。霍家斯啤酒，我觉得我们应当喝上一杯。”世明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正在涌入他的身体，或许“暮色将至。”
　　因为他的血统中，一种迸发而出的力量正在割据他的身体。他必须习惯每一个暮色的降临，因为在暮色降临之时死亡的速度会在这一刻让他成为血鬼。
　　但是这只血鬼却从不饮血。这就是为什么卖魂者会找到他的缘故，”你永远不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父亲一针见血地说道。他永远无法忘记父亲见他的最后一面，当暮色悄悄降临，一口古井的周围盘绕着各种蝙蝠，他的身体渐渐感到分外的疲惫，来自远古的微光被唤醒的生命。一切光明之下不复存在的事物都在那一刻完美地在时空中呈现。
　　“酒，您的酒,先生。”服务生就是个醉鬼，他的酒量简直比巫女还要好。这里每一个人都像是醉醺醺的样子，使人看来有些地狱的感觉。“不要害怕，我的先生，这里的人都是很正派的人。比如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服务生，他说自己是个狼人，其实他是个正在文院的学生。他一喝醉就以为自己是狼人。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比真人还要正常的人类。”老板语无伦次地介绍着：看来他也喝了不少。
　　“还有那个小家伙，他差一点就考上了文院。但是他并不是因为分数问题而是因为家庭困难。”老板一身红格子的花衬衫一抖一抖。“哦？家庭困难？”
　　“没错，困难的关键在于，他父母把他生的实在困难：长相太另类，考官说枪手与本人不符。见鬼，在水手大陆上恐怕要找到这样一个糟糕的人，实在是一种天大的难度。”老板擦着金牙；“长官，你要不要一些威士忌，这绝对不是纯正的威士忌。而且掺了不少水。因为漂流而来的难民在这里与世隔绝，早就忘了什么是威士忌。”
　　“那很好，就为我倒三杯。”世明感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将贪婪的目光投向自己。“世明大人，你怎么了？”“你叫什么名字。”“新兵训练长官，路加。”
　　“路先生，我感觉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窥视我们。”世明看了那个玩蜘蛛的女人，顿时感到浑身不适。“长官，他们都是正派的人。”“即使是正派人也会有杀人的欲望。”
　　世明缓缓打着招呼“也许你真的听说过，半人半血族的怪物。”
　　“是的长官，那些过去我只是在传说故事里听过。”路加紧张地说道，那人玩蜘蛛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一张王牌。“国王。”另一个正在赌局中的人叫一声“小丑。”他的脸孔被漆黑的灯光照的更加恐怖。他一笑起来好像是血腥的天空。
　　“你知道，在黑夜降临之时，血族将会以一种绝妙的形式存在。他们有一类人是以人的形式存在，但是这种形态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饮血者，他们拥有着永恒的岁月，但是另一类人却无法饮血，只能日夜地忍受折磨。这两种吸血鬼，都是血族的一部分，而且面临着被其他生物吞噬的危险。”
　　“长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吸血鬼和人类一样可以杀死。”
　　“等一等，长官，我，我。我觉得你的言论，有些奇怪。”
　　“是的，的确很奇怪，你要注意到那个玩蜘蛛的女人。”
　　老板的瞳孔突然紧张起来：一种死亡的速度几乎将这一切完全吞噬。
　　“他们来了！”猎杀者的刀锋，就这样割过了第一个人狼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