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季节（二十一）

　　莲说，夏雨，你有没有试着改变我和你自己呢？
　　没有。我觉得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譬如，结婚的事实。那么，你可想过改变结婚的事实和你自己呢？
　　哦。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婚姻存活关系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变谁和既定的事实，我也无能为力。结婚是我们两个认定的关系不是么。何况婚姻对我们彼此并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你可以继续喝酒，喝醉，行走，读书，写字，夜不归宿等。莲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忐忑不安，但是脸上却表露的很镇定。说完之后，明显感觉激动，有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夏雨没有看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莲，你要懂得。生活不是一面单纯的镜子。而是一面变化多端的千面镜。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自控和改变的。你要知道，爱和不爱不是我们现在所追究的。我们应该明白这样的关系算什么？我们之间的存续难到只是在苟延残喘中延续生命的脆弱吗？莲，如果你累了，疲乏了，心疼了，你可以尝试好好的休息，去一个地方静静，或者找份你喜爱的工作，然后复原真实的自己，得到生命和爱的传承！人只要做违背人本性的事情，无任何邪念，保持平衡，平和。即使是在分裂状态，我们也要清晰，绝不妥协和屈服。因为，我们从来都是完整的个体。这是我必须对你说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定论复杂又悲凉，一丝丝地渗入心脾，在常年累积的怨恨和孤独中呻吟残喘。却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莲觉得，夏雨带来的情感过于剧烈，像古老元素中那些不可分辨的字眼，即便用心揣摩，也能让人窒息。没有绚烂的色彩，没有浪漫的情怀，莲看到的都是一大片的沙漠和荒芜，败落的爱在反复的恳求叫唤中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和美丽。如同一场交易失败一样，得不到认可和继续的位置。只能随波逐流，勉强地维持支撑，疲惫地存活着。
　　他们彼此学会了保持沉默，自生自灭，和一大堆自然人一样，将就。忍耐着过日子。活着并不代表内心的无障碍。生活在有名无实的婚姻边缘，缺陷无需刻意提及，争吵不断，或者是整天彼此堆积着一张有仇的脸。在慢化的生活状态中去习惯和接受！
　　夏雨不再纠结婚姻的状态和莲的态度。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生活没有发生什么飞跃的变化，却能得到满足和充实。他的文字和图片得到很多人的认可，收购站基本就是莲一个人看着。生意冷淡，勉强能维持生活和房租。在金钱方面，莲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哪怕只是一碗稀饭也吃的很香，很满足。只是很少有笑容。莲也会把收购站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会热情地招待夏雨的朋友和亲人。也会每天为夏雨做好饭。等着他回来吃。莲除了晚上的那点事事情躲避夏雨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比一般的妻子做的好。也不要求夏雨如何如何，更不在夏雨面前嘀嘀咕咕，唠叨个不停。也不要求夏雨为她做任何事情，安静的如一只小绵羊。只是思想的开化和情感的变化太难以捉摸。莲有的时候都在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这般无常和变态。但是只要一幻想其和夏雨缠绵做爱的场景，她就会呕吐至不吃不喝。内心的煎熬和情感的碰撞，总让这个安静淡然的女子略显憔悴孤独。独自流泪承受着无法承受的一切，如一丝纤长黑暗的棉线，脆弱孤高。缘来缘去，都定该珍惜，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得到和给予。
　　夏雨习惯了和莲独自相处的日子。他们从来不牵手上街和散步。只是两人如都市的宅男宅女一般，彼此都在一间屋子里做着不同的事情。但是都离不开看书，写字，简单的对话而已。莲从来不上网，也不和谁聊天，貌似与世隔绝一般。不问天下俗世，也从来不谈及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理想等。更不会提及对明天的奢求和规划。一直保持着一种安定，慵懒，寂寥，平静，平和，满足，略带微笑的生活状态。
　　结婚两年后清明节的前一晚。莲说，夏雨，好好生活，那么久以来，我很感谢你的照顾和付出。只是你真的不适合喝酒和生气。因为这样的你很丑，也很让人心疼。真的，我们身体不能融合，但是我们的生命可以坦诚相待。用一种最为亲近的方式穿梭在大地的表面之上。生命的如何呈现，其实不就是这么简单么。
　　嘿嘿。你说的是。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选择自杀呢？这样的残杀，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太恐怖了。我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甚至无法进入到一个梦境中。如一只流浪的野狗，四处撞墙，满身是鲜血，且血流不止！
　　夏雨，难道不就是这样么。在未知和已知中艰难地爬行，而后跌入一场又一场的漩涡中。即便我们不情愿，不高兴，但是也无法自拔和自救。因为不管如何，我们都是这俗世的一枚棋子罢了！不过只要我们彼此相认，其他的就不必顾虑。
　　彼此相认？如何相认？是现实？还是虚幻？还是做梦？你明白我的需索和需求吗？你懂得我的心境吗？无论如何相认，我们真的能彼此靠近取暖吗？
　　夏雨，生命和生活原本简单。只是我们之间好像是不同的两路人。我内心对你的爱浑浊不清，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份爱的属性。就如我们之间，共通，却不能完全融合，即便融合，我也做不到敞开心扉！你应该明白，如此相爱，只能是行尸走肉！这样，肉身和意志都无法得到完美地呈现。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夏雨习惯如此与莲对话，安静，冷峻，语境深处如大海，难以入怀和结束。痛苦和纠结相互缠绵和殴打。但莲依旧应该感恩夏雨，是夏雨让他重获新生。是夏雨那份美好的希翼让莲甘愿奢求内心的矛盾独立爱着他。虽然最后失败，但也得到了另外一种新生和宿命！
　　十月的县城，清凉，宁静，萧索，年复一年，夏雨和莲坚持地走过了三个年头。三年里，他们彼此努力做好，不要让对方难受和痛苦。尽力让情感和肉身消失在一枚无望的现实黑暗里。他们如一对同居男女，合租在一间屋子里，两张床，两具幽魂般的灵魂，拖着疲惫的身体，相互在各自的内心世界里厮杀。得不到认可和明朗。偶尔他们会争吵，相互排斥、嘶哑，嫉恨，在一句简单的话语和习惯中相互争辩。你一句，我一句，结果都失去了原本的本质和色彩。本来的相安无事也得不到正常的运作，继而引发肢体，语言，内心，情感的破裂。夏雨说，莲，你可以试着放手，或者回老家看看。联系你以前的朋友和亲人，得到庇佑和释然。我们彼此都需要空间，或许是疲倦了，或是想厌倦了，或许，我们真的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如果你想走，我绝无怨言和阻拦。这么久以来，我知道你过得很不愉快。夏雨微妙的心态给予了莲震撼。她不敢相信夏雨的大度和忍力。
　　夏雨，你想赶我走吗？家？是啊，我都不记得我的家在哪里。我更记不得我是从什么地方来。我家里的亲人和朋友真会在某个时刻想起我吗？这么几年来，除了你，我的世界没有出现过任何人。包括晚上做梦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一丝杂质。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我的神经系统和记忆系统失去了传输功能，才导致我遗忘了遇到你之前的一切。夏雨有气无力地说着。眼眸深邃处，那湾蓝颜色的眼泪蠢蠢欲动，似乎在一不小心里，就能淹没夏雨的收购站和自己。或许生命就是如此，遇到柔软处时，总无法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和思路。
　　夏雨和莲登记结婚的时候，看过一眼她的户口本。户口本上有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她是家里排行老三。不过夏雨没有问及家里的情况和莲家人的生活状况。而至登记结婚后，他就再以没有看见过那个户口本，或许是被夏雨收藏了起来。夏雨也不去过问和关注。有一年过年，夏雨说，莲，我们结婚那么久了，你的家人都不知道吧。要不今年过年我和你回家，看看你的家人。莲沉默了好久说，我打过电话跟他们了，现在我们经济状况不好，何况你行动不方便，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时再说吧。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回去见他们。日子渐行渐远，慢慢地大家都淡忘了这些事情。不过莲自从遇到下雨后，就一直未予家里人取得联系，也没有跟家里留过只言片语。莲和爸爸妈妈在莲读初一那一年离了婚，之后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没有时间顾及莲的生活，只是一味地塞钱在夏雨的荷包里，就没有任何感情和爱而言。貌似夏雨是被父母的钱和争吵伴随长大的。内心的空洞和仇恨没有任何人可以懂。而哥哥姐姐也是孤僻冷漠之人，姊妹之间从来不在一起说话和吃饭等。莲打个电话的机会都少之甚少。血浓于水的那份亲情，在莲的世界里，显的单薄，可怜。
　　莲也是一个从小就缺乏爱的人。或者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别是在她父母离婚后，更显得明显。所以在读大学期间就做起了别人的情人。让自己的内心的肉体得到呵护和安慰，即便是交易或者是手段，都觉得很开心，快乐，安全，满足。也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花言巧语，喜欢浪漫式的爱情，白马王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马，共浴暮下月光。莲也知道，这样是在跟自己玩火，会让自己粉身碎骨。但是拥有过，刺激过，美丽过，绽放过，潇洒过，即便自焚，也觉得值得。生活不能在平平淡淡中承载生命的简单，那么轰轰烈烈地绽放一回，也无怨无悔。
　　偏执，固执，挣扎，疯狂，破碎，撕咬，尖叫，哭泣，呐喊，烦恼，妒忌，悔恨，种种交杂，反反复复，于后，失去了感知，麻木于一种自醉的情感世界中。很多时候，她连麻木都记得去开启，自怨自艾中抓狂，期盼！峰回路转，有了阳光和微笑，这一切的改变来源于人生冉开始！可惜，冉只是昙花一现，又一次辜负了莲的底线和限度！
　　肉身和欲望并存。无所顾忌，却得不到完美的滑落。莲多希望掷地有声，却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如她和夏雨的婚姻，究其本质是什么，也许所有人都不知。
　　莲想起和夏雨结婚一年后的某一天，她应夏雨之约，去到一个偏远的山村讲课。讲的课题是“如何应对突然起来的灾难”，夏雨作为县里明星之人，被社区主推上阵。夏雨的事迹传遍附近乡镇和市里。感动着很多人。也有很多杂志和报刊慕名前来采访。话题都是一成不变的。譬如，夏雨是如何走出沼泽，如何面对苦难，如何应对身边人嘲笑讥讽的。当然，推销的成分里面还是含有许多的水分。譬如夏雨在一次泥石流救灾中伤心落泪，手脚流血等，都是媒体瞎掰出来的。夏雨确实去救灾了，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没有流泪和手脚流血等事实。不过最终结果都是催人奋进，励志之类。夏雨讨厌这样或那样的吹捧，但是也无可奈何。譬如社区总是把他当成鲜活年度的风云人物。还给予了一个“最感动的人”和“最可爱的人”。因为夏雨的存在，他去过的地方或者学校都得到了社会和政府相关部门的捐赠。莲今天要去的学校就是曾经夏雨在地震中支援过的地方。这是一个叫彝良的小镇，地震频发地段。还伴随泥石流，干旱，山高，路陡，基本都不同交通，连手机于此都没有信号。哪一年秋季，地震突然来袭，这里的人民房屋倒塌，庄家被毁，亲人失散逝去。夏雨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感到了现场。自发为当地灾民发放生活所需品，也把自己多年的稿费全部捐赠了出去。也自己掏了腰包为同胞购置了矿泉水和相关用品。夏雨在受灾现场用微笑服务，用实际行动感染着千千万万的人。而在一个村子里的学校，夏雨看了哪里的教学条件和某些教学设施都倍感心寒。夏雨想都没有想就用自己收购站赚来的钱买了许多的桌子和椅子。事情传开都，得打了社会和政府的关怀。最后由政府出资，把这个小学盖成了当地的中心学校，建筑面积达到1500亩左右，全部按照现代优化教育系统修建，有单独的食堂，教师宿舍，篮球场，大大的操场，宽敞明亮的教室，图书馆有预览不完的书籍等。
　　学校的建立为这个镇带来了福利。领导们也希望把夏雨推到前沿，为地方带来更多的福利。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用关系和利益关系，其他的貌似无从谈起。感情更是虚幻的无法看到和抓住。夏雨觉得经历过了那么多，自己也算身经百战，千疮百孔。所以面对各式各样的灾难，死亡，生离死别，欲望，情感，分裂，自己都不再哭泣和娇柔，只能习惯于一种冷漠和寂静去面对。生命承载的味道就如那座中心学校建立落成剪彩一样，里程碑里的人和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夏雨的丰功伟绩不可抹灭，而承载人们的那份感动一直弥留心间。身残志坚，灾难面前，我们绝不倒下。夏雨，最棒，最感人。这是夏雨留着家乡人民心中的印象。可是有谁知道，一路走来，多少艰辛和汗水也淋湿过他的心和灵魂。曾经动摇过生命的他，能走到如今，实属不易。
　　莲坐的是城市公共汽车去到那个小镇。车上一路颠簸，一路走走停停，有人上有人下。来来往往的面孔在莲看来都差不多。农村人都不注重打扮，也不注重护肤。所以脸上，眼眸，手，都干瘪的如黄菜叶，没有任何的色彩可言。莲在想，农村的女人如此为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劳心劳力，最后得到什么呢？还一个劲地为男人延续香火，生一大堆孩子，这样的生活于他们而言，真的知足吗？他们在平淡无华的生活里，婚姻真的是幸福美满的吗？而他和夏雨之间，如何能做到这般不计较呢？莲在想，如果真的没有和夏雨结婚，生活是不是有一定改变呢？会不会在某种时刻得到完美的答案和解脱呢？解脱？莲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如何解脱呢？难得自己选择的是坐牢吗？其实一开始莲就知道这段感情注定无结局。对夏雨没有任何爱可言，也不想在婚姻中走出美丽来，只想在混沌中慢性地杀死自己！
　　天气炎热，舟车劳顿，莲明细感觉疲惫无力，想借助短暂的时光咪一会。可是一个40岁瘦弱的男子和她搭话。男子粗狂的声音足以地动山摇。他说，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莲使劲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粗糙的男人，衣着朴实，皱纹堆满整个脸，手上老茧成蝶，平淡的眼眸里尽显一份沧桑和悲凉。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男人继续说，我们这里还可以吧，人们都热情好客，地理位置也行，经济也在不断改变。你有打算长居下去吗？莲惊奇地想晕倒，就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好么？经济怎么看都是萧索的，人嘛，就那样，不慢不紧。长期居住？莲质疑地反问道。内心有太多的疑问和稀奇。这份定居来的过于铺张，如此的奢华，也至于那么久以来，和夏雨保持一定距离。莲最基本的朋友都是靠那纸结婚书维系，中间的恨意爱意早就蓄势待发，只要有导火索，一点就着。不可估计的后果让人内心窒息，神情浑然。
　　男人热情地说，你没有结婚吧？如果没有，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和我们这里的小伙子结婚，过安居乐意的生活。
　　我。没有结婚。或许你们这里的小伙子看不上我吧。此时莲26岁，清雅，安静，淡薄，安然，看上去大方宁静，微弱素雅，瘦弱惹人怜爱，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莲是一个缺乏被爱的人。她需要一个人爱着她，安慰爱着她，更需要一个人为她收拾心情和生命里的琐碎。她多想得到一次全然的蜕变和崭新的开始。如果能死而重生，那么是不是允许她先下地狱呢？让上天来惩罚她这一生的所作所为。
　　呵呵，姑娘您很会开玩笑。只要你有什么要求说来，我可以帮你介绍哟。抱你满意。男人说话生动有力，热情豪迈，直爽。可以感觉得出男人是个热心肠的人。车上的人看着他都哄堂大笑。便说，你这老头，也做起媒人来了。也不怕搭错红线。男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微笑道：“怎么会呢？夫妻就是相依相偎，伴随对方至一生。你说呢？”
　　男人反问莲。莲惊惶，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微笑。
　　姑娘，你愿意我帮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吗？
　　这个，再说吧。何况我只是老这里找个人的。过了这段时日，或许我就要离开了。
　　哦。那可惜了。
　　一路上，莲眼睛一睁一合。思绪乱如麻。总想找点什么依靠，可后背凉飕飕的，根本没有可依靠的稻草。莲想到了夏雨，此时的他会在做什么呢？会一如既往地为这段婚姻而耿耿于怀吗？如此，莲打心底希望夏雨有外外遇什么。这样她就毫无理由地离开。走的心安理得！
　　可是莲还是不了解夏雨。夏雨是一个从一而终，不会贪欲和欲望占据心里的人。他的世界有常人的五味杂陈，但是理性和理智克制着他内心的真实情感和想法。就如饮酒也是做做样子跟莲看罢了，其实他很讨厌酒，讨厌被酒精麻醉后无法找到自己的感觉。更讨厌酒后贪欲和欲望如猛兽般纠缠着。但是如果不麻醉自己，他又无法控制内心纠葛的欲望。
　　莲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撒谎。为什么说自己没有结婚呢？为什么不承认夏雨就是她的爱人呢？并且结婚接近两年。只是这两年来，他们都一直是同床异梦。莲是不想要人看到她悲伤的一面，或者是愚蠢的一面。与她而言，夏雨就是生命的过客，无论结局会如何发展。注定在分手的岔路口说再见。或许再以不想见！丈夫，爱人，老公，这些敏感生动的名词，在莲的眼里，只不过是小学生写作文而运用的称谓而已，其他的，别无意义！
　　莲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总喜欢把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和自己牢牢地绑在一起。而后又相互殴打摧残，最后花落四散，彼此谁也记不得谁。莲总想得到完美，得到心目中的生活，但是当触及和靠近的时候，又觉得和自己的想法和初衷完全背离，所以只好这样相互观望试探，寻求一种自身的安慰和鼓励！
　　莲想起过生命中路过的很多人。但是他和夏雨共同相处的情节总无法勾勒完整。只记得夏雨的样子和一幅甜蜜的微笑。还有就是夏雨无法驾驭控制自己手脚的状态。让心恶心也心疼。不过莲从来没有真正的讨厌过。只是心里无法从容淡定是的去接受罢了。人来到世间，任何的存活都是有意义和情有可原的。什么事情不是我们先天和后天能操纵的。何况夏雨本身就没有操控的能力和精力！
　　莲很怕去到学校，所以每一次夏雨外出，都拒绝与其同行，这也是多年来她不愿意出门的原因。她怕见到孩子，见到那些活泼可爱，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们那湛蓝的眼睛，总让莲想起自己刚出世就被自己狠心丢下的女儿。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能满街跑了吧。或许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快乐的生长，叫陌生的女人为妈妈。或许在出生后就死去了吧。毕竟这个生命的连同就是孽缘的开始，注定无谓不了了之！莲内心的愧疚和怨恨总得不到驱散。一种压抑至心碎，纵然一再叮嘱自己，要好好的生活，忘记以前的所有，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反而心力绞痛！
　　夏雨的生活好像愈来愈丰富。文字也愈来愈厚实，内敛，有力。涉及的范围也很多，不过他还是喜欢拍照和心情随笔之类的。情感的缺失能在工作和兴趣爱好里得到更多的弥补。莲看见夏雨能如此生动地活着，她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也让莲懂得，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我们用心往前，一切都能在棱角深处解脱出来。
　　夏雨不属于莲生活范畴的人，即便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形同陌路。他和莲之间，就如这表面华丽的称谓罢了。夏雨得到各种各样的表彰和文字的温润，却一直孤单落寂，得不到完整的相认和袒露。于后，还是以前的自己。名义分毫的改变和蜕变。
　　夏雨本身的缺陷和陷落就是一种成长和-经历。唯独喜欢的工作也让自己居无定所。他想变的强大，变的完整，忽略过去的一切，持相对的抵抗能力，竭力活在当下。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和完美的，失去和奔跑，都是需要付出相对的代价。一节一寒冬，夏雨萎缩成一团，那么多年以来夏雨承受的酸甜苦辣无人能够懂。大鼻子姐姐或许懂，但是我们都不是善于言谈之人，那份默契也只能藏在心中。彼此看着对方安好，便就是晴天。夏雨想到大鼻子姐姐时，突然你内心一怔，自从莲来了之后，大鼻子姐姐就很少主动出现在夏雨的世界中。夏雨理解，姐姐是希望自己能心安理得的过日子，一个单身的离婚女人怎么能经常出现呢？何况夏雨现在也算是名人，落的不好又会变成什么大新闻之类的。所以大鼻子姐姐依旧安静于自己的世界里，不再奢求很多，养着自己的女儿，安心地上班，一层不变的生活让姐姐安定，安稳，幸福，快乐。只是没有有一个男人在身边也感觉很费力。生病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可照顾。遇到什么难事了也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余地。姐姐在她孩子读幼儿园后就搬离了母亲的家里，自己带着女儿在外面租了房子。夏雨每见一次姐姐，都感觉她很疲惫和憔悴，更多的是精神上折磨，也让这个年轻的女人变的体无完肤，千疮百孔！得不到更多的润泽和光坏。夏雨能感知姐姐的痛苦和无赖。
　　可是夏雨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内心，身体，情感，生活，都溃烂的一发不可收拾。如一袭凉风，直抵心扉，让人欲罢不能。夏雨总是觉得自己的世界凉飕飕的，没有阳光可言。他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或者大醉一次，或者离家出走一次，或者浪迹天涯，永远不可能，因为没有人懂他，没有人理解明白他，就包括他的每一个微笑的意图和动作的分辨力。生活就如一个大染缸，如此生动逼真，细节不用描绘都能感觉到逼迫难忍的压力。很多时候下雨觉得全身无力，如要死了一般，挣扎在现实残酷面前，许多的伤口和心事都一一袭来，得不到更为真实的对峙。他多希望如女人一样，有个肩膀可以靠靠，有人能听得懂自己的心事和文字里面的忧伤，也希望有人能紧紧地把自己拥抱起来，给予温暖和结实和依靠。夏雨觉得自己虽然是男人，也需要情感的发泄和安慰。只是世界那么大，有几个人能懂呢？就如自己很想懂莲，懂大鼻子姐姐，却一路走来，谁也没有懂谁，反而是彼此把彼此丢了。
　　在孤岛般的社会里，我们真的能得到更多的释然吗？夏雨的文字里面一直在拷问自己和心灵深处的独白。但是渐渐的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但随着时间的洪流，夏雨逐渐看清了矛盾和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无法绕行和避开，更无法得到一位和停滞。不过夏雨确信无疑，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是没有道理，总有一个缘由和使命！
　　为了触碰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和世界的尽头，夏雨努力地让自己行走不停和奔跑在不同地质的区域里。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个劲地忙着，就算是海市蜃楼，他也要要用一颗呼唤的心换取更为生动的绽放，也要让自己深邃于生命的深处，去感知破损，断裂，支离破碎的点点滴滴，得到更为真实的思想和破碎，哪怕最后收获的是心疼，心痛，心酸，心悸。
　　夏雨尽力还原自己的真实原貌，得到更为原始的数据，他确信自己，被现实污染了，被情感陷落的体无完肤。人其实本身就是脱离不了绝境和希望的本质。沧沧凉凉，错错落落，来来回回，走走停停，最后依旧绕回了原点，始终不变的关系依附内心的杂质渴望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