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季节(十二）

　　夏雨慢慢的学会了开放自己，展示自己。在每天卖报纸的路途上，他都尽力让自己大笑，发自内心的与世界和身边的每个人相爱，体验酸楚里的一份真实的乐趣和美丽！夏雨也学其他的小贩一样在人多密集的商业区门口摆摊吆喝。尽可能让路过的所有人注意到自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偶尔他也会被其他的摊主欺负，偶尔也会被城管追逐，偶尔还会被人唾骂拉扯。商业经济就是如此，强者生存，弱者永远没有站立的脚步！
　　
　　这一年冬天，城里没有下雪，寒风呼啸，萧索的冷风穿刺着街上每个人的身体，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撕碎这个苍凉薄弱的城，而人们更显得弱不禁风，无力承担这贪婪的寒风。这一年夏雨在一家商场门口摆摊，弱弱的他缱绻商场的一角。眼眸里深沉的渴望，希望有人能买走他所有的报纸及书籍。可天气那么冷谁还能顾及看书看报呢？街上的行人奔跑着，追赶着。夏雨有种按耐不住的睡意袭来，此时他多想站起来，认清世界和自己，然后找到继续下去的力量。就在此时，城管过来看了看他，把他的家当全部收着就走。夏雨想辩解，却没有得到辩解的机会，想追回，却因为自己脚手的原因而选择了放弃。夏雨是残疾人，却没有得到更好的照顾。当然，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偏袒任何人。而在城管嘴里这样警告夏雨，你是屡教不改者，反反复复地不听劝阻。
　　
　　论良心，可能城管没有这个资格，不管是任何人，都是一种凶神恶煞的姿态对之。夏雨没有哭泣，没有难过，没有更多的埋怨。这让他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动力和决心。在现实客观和严酷面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被碰壁的。荒芜无边，无路可走，最终才能死而复生，得到休憩，治愈，连贯，修复，轮回……
　　
　　夏雨的心也被世间的一切洗礼的无所畏惧。他如打不死草一般，快速地站了起来，继续满大街的卖报纸。一份报纸卖5毛钱，夏雨的利润很少、很少。至卖报纸以来，他还是一贫如洗，没有赚取什么钱，依旧借住在同学小杨的家里。除了自己生活开销外，他多开销一毛钱都是负担。然而为了爸爸的200元，为了让自己活的更有资格，他不能放弃，不能打道回府。即便这般落魄，他也能养活自己，也能在城里的喧嚣里找到自己宁静善良的一面。也还能远远地看看大鼻子姐姐，或者去公园和他，那个衰弱的男人聊天。夏雨没有问及他的名字，没有问过他的老家在哪里，也没有问关于其他以外的任何话题！夏雨深知，如此模糊不清，优雅存活很好，如果将一个人赤裸裸滴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又将如何看待呢？
　　
　　夏雨，如此你能得到更多的释然吗？小杨面无表情地问道。
　　
　　还好，应该可以吧。我喜欢这样放荡不羁的生活，还能让我得到无与伦比的心灵感悟。夏雨静然地说着。话语里有太多难以破碎的东西，难以拼凑看透！
　　
　　你还有更好的出路吗？我想离开这里了。这里太落魄，太狭小，真的容不下我干瘪的身体，我其实需要更多的水分滋养我，可是我不知道我的选择似乎正确。留在这里，我心就如千层石，被人一层层的削减，很疼，很疼。陨落，流血，断裂，分离……我总能在这里纠结难以自拔。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清继续维持的意义。小杨勉强微笑着说。
　　
　　夏雨说，你要去哪里？你不管你母亲了吗？你想到了更好的去处吗？你在这里真的过的不开心吗？其实没有谁比谁好，我们都是如此。感性里多了几分忧愁，理性里多了几分犹豫不决，进而，我们只能如此艰难地爬行，即使鲜血淋漓，我们也只能在这般真相里存活。面对很多我们都无法明白，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模糊不清。
　　
　　小杨说。是啊，我想逃避这里，我感觉累了。真的累了。心比身体更累。没日没夜地重复着这份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能见到曙光或者是结局呢？
　　
　　或许结局就是死去。我们能选择什么呢？逃避之后的你会愧疚，会难过，会更累，会分不清自己需要什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人一旦失去了目标，就如一具空壳尸体，晃晃荡荡里，比死还难受。曾经我游走在大小城里里，没有熟人，没有目标，没有亲人，我那个时候就感觉自己如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接受着世间的风花雪月，感受着比疼痛更疼痛的清凉。夏雨寂寥地说着，话语更多的是一种得到和大彻大悟。
　　
　　是啊，你说的对，即使逃避状况和环境，心里的牢狱永远也没有办法割舍和丢弃。或许这就是命，就是生命最完美的呈现，无论如何都是一种特别的存活。小杨会心一笑地说着!
　　
　　几番交流对话下来，他们除了身体不相同，心灵里却又太多的共性和相同。
　　
　　等我们将来好了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去看看大海，看我们从来没有看过的东西。我们一起游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起寻找能与我们相爱的人。夏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此时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朵一朵的，一片一片的，美丽轻薄，无限惬意尽显其中。一轮皓月升起，无限清辉。人与雪，人与世界，心本空灵，浑然一体，欲念，观望，奔跑，未来，存活，一切都在此刻冰霜里凝固！
　　
　　那一晚，他们两个煮了火锅，喝了点小杨买来的散装白酒。白酒是用废旧的矿泉水瓶的，是小杨从菜街买来的。夏雨不会喝酒，质感觉辣辣的，呛的他直咳嗽，脸涨的通红！小杨一个劲地笑他。几口酒下肚，他们慢慢地忘记了世间的尘埃，开始划拳，猜拳，聊天，秉烛夜谈。夏雨感觉心跳加快，手心发颤，感觉身体和全身都发麻，无法辨认自己的位置和心灵的感应。眼泪偶尔会源源不断地滑落。他快速地喝下了一杯又一杯。如同喝水。
　　
　　他们彼此都感觉醉了，倒在床上，把肉体和灵魂都寄放于这场雪夜的麻痹之中。
　　
　　小杨说，夏雨，你感觉痛快吗？如此酣畅淋漓，充满想象和激励，火辣辣里虚空一切，碎裂在时间深处软弱的自己。如今在一杯酒里一一揭开，内心的愤怒和不快都将随酒精而死去。
　　
　　夏雨说，如此很好，能这样久久地睡去该多好。忘记繁琐和尘埃里的一切，让身体麻痹在一种近乎遗忘的状态。夏雨似乎听到一段清晰的话。大鼻子姐姐说，夏雨，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定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心里，如何执灯就看自己的心态，世间万物都会随时间的改变而发生无法预料的种种！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安慰自己，对自己好点！
　　
　　夏雨清晰，破碎。碎落，低落，无赖……他不知道明天如何让继续，此刻他昏昏欲睡，脑子里清晰模糊，反复无常！如此折腾，差不多到了黎明夏雨才慢慢睡着！
　　
　　次日清晨，夏雨神清气爽，依旧开始他的卖报旅程。这天，城市的道路堆满了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一种清脆的声音洗礼着灰蒙蒙的心绪。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小摊小贩，上班簇，散步看雪的人络绎不绝。有笑声，环卫工人扫雪的声音，还有急急忙忙赶时间的呼吸声，还有大人小孩的嬉戏声，整个街面五味杂陈，叮叮当当，就如一段人生，也如一次游戏，在日升月落里变的寻盾有声！
　　
　　这一天，夏雨穿的很厚，不感觉冷。或许是昨晚喝酒的结果，让自己懂得了更多。他的生意也很好，某种程度上超过了以前任何时候。夏雨心里有了意外的惊喜，如此进行，人生及生命的意义有了崭新的转变和内心的安定！人生其实就是如一场雪，下过了，升华了，消失了，了无痕迹！最后在一场又一场的岁月留痕里得到更多的答复！夏雨明白，人生总将有劫难，逃不掉的劫数里，我们就应该学会如何去应对和感悟。
　　
　　夏雨学会了领悟一切的时候，自己却又陷入了另外一场劫难里。不知不觉里他收到了一张50元面值的假钞。夏雨气的心揪疼，他清楚的记得这张钱是一位年过50岁的大爷给的，面善的他怎么可能给假钞呢？夏雨说什么也想不通和无法接受。难道世界的一切真的变了吗？连卖一份报纸都要遭受无谓的欺骗吗？社会真的沦落到此般地步吗？夏雨气的哭，他真的不懂，他真的无法想象，幻想，期待，同时撤离了他对人性和道德的拷问。他想再一次醉，让自己被欺骗的脚链在酒精的作用下毁灭死掉！
　　
　　夏雨，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我经常遇到，无所谓。或许就是一次面对现实真实的认知。你知道吗？世间无奇不有，我们要学会接受一些不可避免的事实。这样我们才能走的更远。小杨说。
　　
　　夏雨说。是的。我知道。可是……
　　
　　小杨说，夏雨。现实如此，我们能奈何。大不了从头再来。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能在这里面学到更多，认清自己，感悟自己，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去定位世界的价值利益关系。即便如此，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生存底线。这样我们便能很好的衡量颇解自己。种种的种种，我们都只是这个舞台里的配角，我们学会适当的糊涂便是完美。
　　
　　是。我懂。我一直依旧是我，永远不会改变。我相信你也是，对吗？夏雨淡然地说着。
　　
　　小杨说。对。我们都是感性善良之人。坑蒙拐骗或许永远也不属于我们。我们只属于自己！
　　
　　那晚，他们又一次喝酒。大量的白酒下肚，晕晕乎乎，几乎忘记了所有的所有。他们嘻嘻哈哈，大笑，大哭，然后胡言乱语。或许都不为过。
　　
　　最终，草木萧瑟，呈现黑灰色的一片。生命里没有完美的展现和无凭无据的行走。一切都是有规有矩，有根有据，在沙土没有埋没自己之前，迎面而上，在呼啸的狂风中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然后在一片空旷里得到解脱承认。风暴过后，拍拍尘土，继续承受世间万物的裹挟，继续前进！尽管孤单、孤寂，承受不能承受之痛，都要继续活下去，遇到苦难从不退缩！夏雨在微微的眩晕里如此说道。
　　
　　是。夏雨。你很棒，你的坚韧是需要我去学习。我们都需要继续前行！
　　
　　那晚，他们都睡的很香，在强烈的酒精作用下，生命扑腾到另外一个制高点！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到生命疲倦，最终夏雨决定以后不再碰酒，不再昏昏沉沉，不再沉迷一种肉体心里的解脱。他要用实际行动冲破现实里的一堵堵围墙！用真实改变棱角，改变不同的角度，改变内心深处最空洞的质地。挣扎、结束，用一个梦结束一切声响，抵达漫长艰辛的路途，用坚实的脚步试图抵达真实的归属和宿命的终点。
　　
　　夏雨的生活没有因为酒醉而改变，坚定不移的心也不会因为岁月而得到完整的答复。他还原于自己的本真。往日一般的情节依旧在显。重复不变的内容，卖报纸为生，闲适写点小文随笔。诠释一种死潭里的状态。如此，简单地维系生命，淡然名利，金钱，欲望……
　　
　　生活的规则。沦陷，起步，漫步，奢求，固定的一种模式。夏雨除了卖报纸，听别人讲故事外，他学会了听别人讲课。譬如，心理课，营销课，规划礼仪课，简单的技术培训（如手工制作，剪裁，编织）等。他要学会心灵手巧，用一只手做到更多。他学的很快，也很认真，每样技术都认真地做笔记，请教老师等。他每天十分的忙碌，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闲暇，更没有时间想太多的问题。
　　
　　但孤寂、思念依旧在。偶尔他会特别地思念大鼻子姐姐。忙碌的生活里，她能照顾好自己和她的女儿吗？如此繁琐的世界，她一个人会累吗？他默默地祈祷着，思考着，感悟着，用心祝福着大鼻子姐姐能拥有一片湛蓝的天空。他极力想努力，做到更好，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如此衡量，他必须坚韧往前，只能进，不能退！
　　
　　夏雨淡淡的感伤着，极力延续欢乐的步伐，消灭一切虚空的碎裂。他把以前的一切准备作为一次告别。他准备真正的于文字为舞，用文字的羽翼丰满自己的未来和空虚的心头。人生有太多次的转变，如何定量一次又一次飞结束，夏雨在此之前看了公园里静守一份思念度日的他。只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说话，默默地望着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那个男人偶尔抽一口烟，偶尔看看夏雨，偶尔站起来原地转一圈，而后又再一次坐下！如此反复，接近中午两人便不言而散。
　　
　　走了几步后，夏雨又追上了他说。我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你也开始吧。毕竟生命很短暂。
　　
　　他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之后。夏雨休息了几天，在同学小杨的黑色房间里空落落地度过。这几天里，他没有去卖报纸，但是依旧去和那帮流浪人讲故事，说稀奇古怪的见闻，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对未来的计划。他还说，他要写一本小说，长长的那种。用第一人称去写，用最真实的情感渲染。他希望得到共鸣。包括文字，包括他，还有那些若有所思是流浪人。夏雨偶尔也会跟随社区的工作人员去到敬老院做义务工。帮老人洗衣服，扫地，讲故事，陪他们看日出日落等……
　　
　　夏雨其实想帮到更多的人。用他残疾的双手和双脚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他跟同学小杨说。
　　
　　我想回老家一趟，向我亲戚朋友借点钱。我去城郊租一个铺面，经营废旧回收，你看如何？
　　
　　我觉得还行，适合你做。只是有点脏、累。小杨沉默良久说道。
　　
　　脏、累我都不怕，只是怕重了我拿不动。其实我想了想，那样我能做更多我想做的事情。譬如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譬如写写文字，看看书。还可以去承载更多生命以外的东西。夏雨说。
　　
　　是的。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做什么都能做好。而且凭借你顽强的生命力，终究有一天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一切都会好的。祝好。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只是路过世界的一种标志！终将随时间的洪流而消散。
　　
　　是。都只是生命存活的标志。而我。将要用最朴素的方式去将这一切完美地展现。结局如何暂且放下，至少问心无愧！
　　
　　是的，内心的结构和生活的本质密不可分！
　　
　　夏雨和小杨说话的姿势多像一尊佛，微微含笑，两两相望对之，默契配合生动。生活的内涵本质被这两个细腻的男人分解的体无完肤。那些白色、红色、有型、无形的伤口历历在目，呈现出一种让人窒息之感！其实他们相互都是矛盾体，很多时候词不达意。他们更在意的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认可。情感的传承，生命的动态。
　　
　　夏雨启程回老家时，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借钱的事情他毫无把握。只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行！车票是同学小杨帮买的。也是小杨自己掏的腰包。小杨说，夏雨，我们是兄弟，不说那些见外的话。如此算我尽的一份力！你不要有压力。我惟愿我们都好！
　　
　　夏雨微微一笑，懂得了话中的千丝万缕！如此兄弟，夫复何求!
　　
　　夏雨至来到县城后一直没有回过老家。不是不想回，是没有力气和勇气回。其实老家的人都知道，夏家的夏大娃在县城里卖报纸，一拐一瘸里可以笑掉大牙，那个吆喝的声音就如山里的老鹰在叫，嘎嘎嘎嘎……足以让人瑟瑟发抖，心半倒凉！村里传开了夏雨在城里的卖报纸的多个版本，反正都是拿来开玩笑的，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作料！
　　
　　夏雨在村里村外也算名人。不管坏和好都有很多的说法和看法。当然，夏雨从来不当一回事情，只当供大家娱乐而已。一个转身，夏雨觉得，被人利用和供人开心，也是一件值得开心和高兴的事情。也算价值所在和价值的体现！
　　
　　夏雨回到家和以前一样，氛围基本没有改变。爸爸妈妈没有意外惊喜，也没有觉得很欣慰，平淡里让夏雨都觉得意外。村里的人见到夏雨都说。夏雨，挣大钱回来了?
　　
　　夏雨只是微微的一笑，然后转身而去。夏雨明白，他不是挣大钱的料。只能属于平平淡淡里淡雅的男子，在一颗坚强的心里，和现实对白！无论如何，碎裂里的真实还是依旧能够真实感知！生活原本就属于一种固定模式的状态！就如这个村里的所有人！结婚、生子、种地，起早贪黑，为孩子，为家人，为丈夫妻子，为祖祖辈辈耕耘的祖产！
　　
　　夏雨，你还是回来了？还去吗？夏雨爸爸还是老样子，抽着叶子烟坐在大门门槛上，沉寂的说着。不带一丝表情和味道。
　　
　　是的，我回来了。你们在家都好吧。
　　
　　嗯，我们都好。农村嘛，都是一个样子。向来一成不变！母亲急切地答道。脸上有太多的味道。有牵挂，有思念，有心疼。夏雨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却露出太多的沧桑和岁月的留痕。身上依旧穿着一生成旧的灰白的衣服。具体颜色也无法辨认，陈旧的款式符合在他的身体上，无法形容的样子有点像是戏剧班跑堂的小丑一般！各种千般滋味，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认清。
　　
　　嗯。我猜也是。谁不是这样呢？一辈子都是如此！我在城里没有挣到钱，我是空手回来的，过几天我还去。我回来看看你们，看看老家。我想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夏雨淡定地说着！内心空洞无物，情感冷漠清淡！一股死寂般的空气充斥着这家人。其实至夏雨记事以来，都是这样，从未改变过。那种温馨、温暖，快快乐乐的心绪从来都是稀有！
　　
　　只要你平安，过得好。我们不奢望你挣钱或者为家带来什么。你能如此活下去，我们都很欣慰。只是，希望你万事不要逞强，过意的去就好。如果可以，我们只希望你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孩子，有个家。对于女孩子，你不要太挑剔，过意的去就好。这样便有人陪伴你，帮助你，支持你，安慰你，懂你，如此，我们都安好。夏雨妈妈渴望般地说着！
　　
　　嗯，我晓得。很多事情慢慢来吧。你们不要太为我操心！夏雨认真地说着！
　　
　　夏雨。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需要商量，你也不大不小了。不能和以前一样，总是一个人蒙着，不吭气。人多力量大嘛。我们永远支持你。夏雨爸爸说着！
　　
　　我懂，这次回来我就想和你们商量，向你们借点钱，我去城里开家废品收购站。如此，我而已算是有家了。也能有份自己的事业和职业。还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我也很需要你们的支持！夏雨郑重地说道。
　　
　　有这个想法是好的，支持一定是支持，但是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我们都只能尽力而为。你大概需要多少，算了账没有？夏雨爸爸说。
　　
　　我算了一下，房租，本钱，各式各样的工具等，估计也就3000元左右吧。这个行业还是能赚钱的，等赚了钱我就接你们去城里住。我也有把我做好。希望你们帮助我，给我一个机会。夏雨的语言里明显有恳求和期盼。期盼得到好的答复，期盼得到良好的未来，期盼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能掌握好方向。
　　
　　我们家里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你弟弟妹妹读书还需要钱，家里也需要钱开销，什么买肥料，人情来往等。我们能承担一半吧，其他的要不你去亲戚朋友借点，我相信他们都会支持你的。夏雨爸爸说。是的，夏雨明白，家里的情况并不乐观，其实能答应拿那么多的钱，夏雨已经觉得意外了。自己没有能为家里带来什么，反而还一直如吸血鬼一样吸食着爸爸妈妈的身体。父母的血汗钱来之不易，夏雨感动之余，发誓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达到预期的目标！
　　
　　嗯，我知道。其他的我再想办法吧，我一定会做好，不会让你们失望。夏雨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们只希望你好，也算是对你的补偿。我们都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日子也难过。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不希望你还钱和得到什么成就。夏雨妈妈淡然地说着。夏雨明显感觉里面复杂的味道和伟大的母爱！夏雨觉得很幸福，这一生，有美丽的大鼻子姐姐，有知己小杨同学，有可亲可敬的父亲母亲，还有在那个远镇一直挂念的茗。生活的千般滋味，一句话且能诠释的清。破碎，苍茫，悲怨，荒芜，意外，无奈，可怜，残酷，残忍，残破，都只是暂时的状态。如何进行，没有可遵可循。
　　
　　夏雨，不要埋怨任何人，也不要再为自己的身体而难受。只要努力付出，就会有所收获。收获不一定是金钱，不一定是内心的满足，也不一定是表面的光彩。生活需要的全方面的对待。夏雨妈妈细腻的话语穿透着夏雨的内心和生命的自感！
　　
　　夏雨明白，任何时候自己都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至少与父母血脉相连，在世界一呼一吸之间，传承，叠加，相依相偎！其实人生就是这般奇妙，总想分开，却愈来愈紧紧相连！或许在涓涓细流的岁月河流里，我们所有人都难以克制一些微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