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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失粮

作品名称:荆轲一怒      作者:郑雨轩      发布时间:2012-12-28 09:15:05      字数:5429

  第二十三章:失粮
  那女子拣起词来看了半晌道:“果然深情。”自顾自的又调了琴弦,仔细将词唱了两遍才意犹未尽,收了琴,细细回味半天,眼见的远处已是雄鸡唱晓,才开口道:“公子不想知道昨天那人为何能在空中飘行吗?”郑雨轩这才想起昨夜自己追至此处,看见那人就在空中飘着,也是奇怪,忙以手按剑道:“为什么?”那女子笑了笑,果然是美妙无双,起了身引路道:“公子且随我来。”直行到墙脚指了墙头道:“小女子比不得你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人,公子若要知道究竟为何,还请自己上了墙头,一看便知。”郑雨轩跃上墙头,黎明前的天空最是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伸手胡乱一摸,却摸到一根细线,心下正自疑惑,见得一轮红日慢慢推出天际,借了那万道霞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根被涂的漆黑的金线,在深夜里自然是半点不见了。
  深夜里踩了这根金线,只要稍会轻功,掌握了平衡自然都能在线上缓慢而走,远远望去,在不知情况的人看来可不正是在空中飘?只是已经隔了一夜,就算顺了金线追去,也必然再也追之不及,更是恼恨,连那女子也恼恨了,只看了她是女子份上,又不曾加害自己,才决定饶了她性命,就要回营,再不肯听她半句妖言。刚走到昨夜被自己一剑劈开小门,那女子端来一壶温好的酒,斟了两杯,也不管郑雨轩,只是自己拿起一杯慢慢喝着,眼见郑雨轩前脚已踏出小门,那女子背对着郑雨轩淡淡的道:“仙碧。”郑雨轩不觉顿了一顿,好容易下定决心抬起后脚,那女子又道:“在京城,旧金陵。”郑雨轩不觉心头一酸,自己寻遍天涯,甚至远赴藏边绝地,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只觉得口中发苦,伸手悄悄抹去那一滴将滴未落的泪道:“谢谢姑娘相告之恩,只是,既已分手,也勿须强求了罢。”抬脚出了院门,就要回到军营,那女子转过身来道:“可惜了,仙碧还一直在京师,我本以为真是有情郎君,没想到也是薄情郎,可惜,可惜……”郑雨轩更是觉得心伤,以剑指向那女子道:“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那女子却再不言语,只是依旧试了琴弦,和了音弹奏一曲《贺新郎》,显是要郑雨轩坐下来仔细听自己弹琴。
  郑雨轩左右为难,见桌上尚有半壶残酒,过去一把提了起来,狠狠喝了下去,坐在一边听她弹琴,那女子果然琴艺高超,一曲未尽,早尽消了郑雨轩怒气,待得一曲弹完,果然余音绕梁,那女子歇了琴道:“公子不急了?愿意坐下来陪奴家说说话了?”郑雨轩默然道:“姑娘,小生实在身负要事,耽误不得,承蒙姑娘可怜,就请告诉了小生仙碧的下落吧,就算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至少,小生知道她的情况了也能心安。”郑雨轩此时有求于人,既然那女子说自己不懂武功,他也不好作别的称呼,也就随了那女子谦称“小生”了,那女子道:“如果奴家说自己是青楼女子,公子还愿意从奴家口中听到仙碧的消息吗?”这话说来意思就很明显了,你说你爱仙碧,可我偏偏出身青楼,你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人我却知道下落,只怕会叫人疑惑是否仙碧如今也流落青楼,若不是,为何青楼女子竟然知晓她的下落,若是,你还会依旧爱她吗?郑雨轩听了这话,只觉天地间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又是怕仙碧真落入青楼受苦,又是恨她堕落,枉费了自己一片痴心,一时间又是恨方孝孺要阻拦自己与仙碧私奔,一时间又恨朱樉要横刀夺爱……思来想去,终究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表面上够坚强,吃再大的苦受再重的伤,也从来不吭一声,原来自己骨子里终究是懦弱的,一直不敢反抗,忽然觉得不论仙碧成了什么样子,自己都一样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念及此处,四肢无力,那“渊虹”长剑落在地上,转眼就深陷雪中,只有半截露在外面,也懒的俯身去拾,萧索的开口道:“请姑娘明示。”那女子道:“果然不错,只是,我真不知道仙碧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一切都是昨天那人的交代,那人或许知道仙碧的下落,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已经说过,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半个月前,他出钱给我赎了身,买下了这座庄园,前天夜里他来寻我,要我昨夜照他吩咐拖住你。”郑雨轩听罢,有心就此杀了她,只是念及她的身世也甚是可怜,做这些事也由不得自己,才按下杀心,抬眼一望时辰,已是巳时,忽然想起今日有一批粮草进城,自己本来是要一同去迎接的,此刻粮草应该已经到了邹县了,急忙对那女子行了礼道:“小生叨饶一夜,耽误姑娘歇息了,告辞。”也不待那女子答话,辨明方向,急急赶去。
  
  辰时一刻,运粮队伍已到了邹县,徐无情忙于军务,谴了沐红妆来迎粮,因城内守军本就不多,只随了三百人,也不过是为了帮忙推车押粮,双方见了面,对了军符,就两军合作一块,也有三千余众之多,又以沐红妆地位最是尊崇,就认了她做首领,随意闲聊下来,沐红妆得知这一路上甚是太平,沿途百姓见是军粮,更有前来义务帮忙的,心里也很是高兴,对众军士道:“天下,毕竟还是皇上的天下。”经过一处深林,有军士以前是猎户出身,见得林里群鸟乱飞,忙赶到沐红妆身边道:“林内有人,只是人数想来不多,料想是一伙响马。”沐红妆问道:“奇怪,又见不得有人,也听不见人响,更何况,林中不是还有鸟在飞吗?怎么就确定里面有人了?”那军士道:“若是无人,鸟不会乱飞的,必是有人惊动了鸟。”沐红妆道:“军情来讲,若是林内有伏兵,必是万籁俱静,哪还有半只鸟?”那军士道:“将军所说的情况,是林里有大批伏兵,先前设伏之时已惊走了鸟雀,便有未走的,也都被伏兵杀气所慑服,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只有林有人,且人数不多,才能惊起鸟雀,又因人数不多,就算有杀气也笼罩不了整片树林,所以这鸟才会乱飞。”沐红妆听他说的有理,忙打了手势要粮车暂缓前进,命那军士先看管住了粮车,自己带了一伍兵丁前去林里查看,其时一伍共有六人,设有一名队长,一弓箭手,一大刀手,一盾牌手,一长枪手,一短刀手,六人合起来整好成了一梅花阵型,队长分开迎敌后,余下五人也成五行阵法,虽是小巧玲珑,也算攻守兼备。
  沐红妆一行七人,进林不过走得半里路,前方果然正有十三骑,人人高梁深目,身材高大,座下马也都是塞外名驹,领头一人提着一只巨大狼牙棒,颗颗长钉闪着寒光,更是身材魁梧,比寻常中原人要高出许多,沐红妆认识这人,这人原是番将,名字叫作“款台”,生来力大,打起仗来更是不要命,又见后面林里树木摇晃,显然也有伏兵。只是款台早已臣服朝廷,如今却又如何竟在林内,必定不怀好意。
  沐红妆见了这些人,知道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所带的这一伍人,放在别处也算是精锐了,只是对上这些番兵,远不够看,两个打一个只怕都不敢说是必胜,又拿不定款台究竟是要劫粮还是恰好路过,说不定也是封了军令,就在林中休息,若是起了冲突,只怕耽误了大事,沐红妆伸手令将士停下,自己上前道:“款台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按了身份,沐红妆是沐王爷亲孙女,是郡主,款台不过降将;论地位,沐红妆如今做的事,朝廷内外都知道,他们这十人就是没有明言的钦差,见官大三级,款台不过三品都蔚参将,所以沐红妆这一问实在算是给足了款台面子,款台道:“原来是沐郡主啊,末将在此等郑公子呢。”郑雨轩虽是方孝孺养子,只是并无官职在身,虽然朝野都知他的身份,只是并无朝廷明文正令,故此称他为公子也可,沐红妆奇道:“等九弟做什么?”款台腼腆一笑道:“请他写一纸书信。”
  沐红妆越发奇怪,那款台又道:“要请他给仙碧妹子写一纸书信,就说自己再不喜欢她了,这样,燕帝才能赐婚于我。”沐红妆这才确定,原来款台果然又反了,竟然不知何时降了朱棣,听他那语气,似是也喜欢上了仙碧,只是仙碧似乎依旧对郑雨轩有旧情,款台无法得手,沐红妆猜测必是朱棣许了重诺,才让款台反了朝廷。沐红妆所猜极为接近事实,原来款台确实爱上了仙碧,只是仙碧一直记挂郑雨轩,就在不久前朱棣找到款台,当时款台本想擒下朱棣交付朝廷,无奈不是对手,反被朱棣一掌击落狼牙棒,许他承诺道:“若能助我成就大事,朕将来必定将仙碧赐与你!天下江山都是朕的,那时候,仙碧必定不敢反抗,只要你得到了她的人,慢慢的,她就会全心跟随于你!”为了这话,款台死心塌地追随了朱棣,只可惜了朝廷失却一员猛将,燕逆阵营又添虎兵。
  沐红妆抖出白绫道:“那就先让我来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吧,看你有什么资格要与九弟夺爱。”一方白绫正若白云随风,晃的款台眼花,缠在款台狼牙棒上,款台一急,忙用力回拉,想要夺回兵刃好上前厮杀,沐红妆功行全身,先是用力想持,终究女子之身,力量大不过款台,眼见就要支持不住,猛然卸力,借着款台一拉之势,若离弦之箭一般飞到款台身前,左手就袖里击出一掌,端端正正击在款台胸前,虽有盔甲护体,也是被一掌击落马下,惊的那久经战阵的战马长嘶一声朝林外奔出,款台身子硬朗,吃了一掌虽是气血翻腾,也强压了下来,见事情败露,忙大喊一声:“燕王大军到了,尔等还不投降?”他手想那十二骑也都打马呼喊,只在林中奔走,闹出好大动静,沐红妆有心出去提醒军士不要上当,务必好好守住了粮车,只是被款台手下六骑围住了,加上款台勇猛,全不顾刚守一掌,也爬上马来继续围住拼杀。沐红妆带来的那六人,也被款台余下六人接住了,款台这面六人全是骑兵,借着马力,挥动沉重兵器,沐红妆带的人都是步兵,又没有成阵型的盾牌手,全靠了那盾牌手一人,哪里挡得住,早被杀散了,不及逃出林外尽都被杀死,只有队长临死一击砍在马腿上,摔下一骑士来而已,又不曾经受得什么损伤。
  杀了沐红妆带来六人,这六人也都围了上来,只围了沐红妆,沐红妆这白绫最是不擅长群战,因为白绫软弱,纵然击中对方,也不能一时要了性命,别人却都是长刀大枪,若被别人一刀砍来,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命,她又不曾学过“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这类功夫原本也不是女子所练,被那十三人围住了,倒慌的手忙脚乱,只顾招架闪避,再无本份空闲来杀人。
  好容易打翻一人,得了空隙逃出生天,出了树林一看,只是两眼发直。只见那款台所带不多三五百兵,人人持了弯刀,正在追杀己方三千余人,有言道:“兵败如山倒”,哪里安抚得住,那三千余兵见沐红妆进林许久不出来,又听林内有人喊“燕王大军到了”,哪里有心抗敌,都自顾自己逃命去了,见有人杀出,更是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才被一路追杀,粮车盔甲乱丢,除了两条腿,什么也顾不上了。
  沐红妆见大势已去,自己也是孤掌难鸣,只得且战且退,尽力拦住了追兵,为那些士兵争取生路,幸好款台所带全是番兵,向来看不起弓箭,都觉得塞外勇士就该短兵相接,享受那种被对手鲜血洒满全身的快感,所以都未带弓箭,有近身的都被沐红妆打倒了,那些士兵又不会轻功,才叫沐红妆借着地行逃走。款台恢复了几份气力,见沐红妆远遁,夺下身边士兵一支长枪,运足力气,远远射出,沐红妆听得身后风声大作,知道必有重器在身后,忙一侧身,那枪从掖下穿过,擦破了一点皮,继续向前,直钉倒一名在逃士兵才止住势头。沐红妆本已杀的手软,再受了这伤,越发的无力,眼看就要被款台赶上,随脚踢起一把军刀,就要以身殉国,拼死一战。
  款台手下兵士见有便宜可拣,更是人人用力,就要追上之时,忽然鲜血横飞,残肢断臂掉了一地,沐红妆回头望去,郑雨轩正红了双眼,长发散乱,脸色铁青,手持“渊虹”长剑站在身边,竟是全身发抖,情势危急,沐红妆来不及问他为何,只是心下稍定,弃了军刀,依旧抖出白绫道:“九弟,你随兵士一起撤退,顺便护送他们安全,我走小路,引开追兵。”郑雨轩言语冷漠道:“走,回徐州!”言罢,一步一步走的极缓,迎向追兵,尚有十几人不知死活,呼喊着口号冲了上来,郑雨轩长剑所指,忽然身若鬼魅,一阵血雨下过,那十几人全都倒在地上叫嚷着,却并未死,要么断了一臂,要么少了一腿,或者瞎了双眼,真若人间地狱一般。款台等人虽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也都是两兵交锋,要么生要么死,伤的也都是无意为之,此时听了部将哭叫,胆气早丧了七分,看郑雨轩原本帅气脸庞此刻狰狞恐怖,行在受伤士兵中间,正眼也不瞧上一眼,遇有躺在自己面前的,随意一脚就踏了上去,比地狱修罗也不差。叫一声“撤”,忙忙都就撤了回去。
  郑雨轩这才回去查看沐红妆伤势,一面也怕款台引了大军前来,自己一路奔袭,虽能再战,沐红妆却已是强弩之末,只得撤回徐州大营再作打算,盼徐无情派有斥候,打听得了消息派了大兵来接粮。路上谈起,原来郑雨轩自那梅庄出来,一路急驰,好容易赶来邹县,已见了大军溃败,抓住一人一问,才知道带兵的正是沐红妆,本听说沐红妆进了树林再没出来,怕是已经香消玉殒,后来又赶来一士兵告知说沐红妆还没死,正在后来拦截追兵,郑雨轩本来被那弹琴女子耽误了大事心中就不满,又被她左一句仙碧右一句仙碧,弄的怒火满膛,听了沐红妆在拦截追兵,再想起常恨之死,似乎已见了沐红妆也全身是血倒在地上,二十多年的温文尔雅再也不见,全身杀气,只欲要杀光了那些贼兵,所以沐红妆初见郑雨轩之时才有那幅表情。
  两人直行到酉时时分,才见得一支兵打了大大的“徐”字旗号出来,郑雨轩扶了沐红妆过去一看,果然徐无情带了五千精兵前来救粮,见郑雨轩二人无事,来不及叙话,命军中拨出两马与他二人,要他二人先回城休息,自己要兵继续去救粮,郑雨轩忽一掌拍晕沐红妆,唤来两士兵护送沐红妆回营,自己打马追上徐无情,两人相互熟悉,不用言语自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徐无情吩咐大军速速赶上,自己与郑雨轩先行赶去护住粮车。
  天色黑透之时,两人好歹赶到出事地点,只见正在三百多人拉骡牵马的正将粮运走,两人连忙赶上厮杀一阵,好容易都杀散了,清点一下都是口舌发干,原来五十万担粮草,如今只剩下十万担,两人都是气极,有心寻找被抢去粮车,又怕这剩下的十万担再被人悄悄偷了,只好燃了火把,等着大军前来将粮车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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