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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驯狼

作品名称:荆轲一怒      作者:郑雨轩      发布时间:2012-12-10 18:27:16      字数:5459

  方子谦等人直在京师找了一整夜,却不见郑雨轩半点足迹。天明时分,见得家将熬了一夜也都疲惫不堪,只好收了继续寻下去的心思,命众人回去休息。方孝孺却在天尚没大亮已早早备了轿进宫去了。方子谦在家寻不到父亲,就知道必是上朝去了,便就叫起了常恨与徐无情商议,谁料正商议不出结果,桂红瑞却接口道:“如我所料不差,他必是去了湖北,寻那杨鹏相助了.当日我等三人在宜城时曾与那杨鹏有过接触,他也是一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原来桂红瑞昨夜虽是伤心难过,却终究放不下郑雨轩,也就京师找了半夜,平常郑雨轩常去的秦淮河岸、夫子庙、玄武湖等地方皆无踪影,她对郑雨轩极为了解,这些地方没有则必是去了湖北。若是当时方子谦等人借着马快一路赶上或能追上,只是当时谁也料想不到他竟然单凭脚力就敢北上,此时已过了一夜。凭他轻功智谋,只怕早已离了官道,岔路又多,也不好追赶了。
  三人见了桂红瑞一身寒霜,心下歉然,知道她必也是一夜未歇,只怕回来之后也只在屋顶坐了一夜。就算内力深厚,也只怕心思失调,再受了这半夜北风,一个不小心就会染了风寒。徐无情忙倒了杯热茶递与桂红瑞,要她就先暖了身子。桂红瑞却不接杯,只是平静的道:“我桂红瑞原来浪迹江湖倒也潇洒,只是遇到了那负心人才抛切了自由,与各位一起去行那刺燕大事。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终究不为方大人所喜,这方府我是再也住不得了,方府的茶水似我这等下贱女子又怎么玷污了?昨夜满城去寻他,不过是还了一丝这几年他的照顾,此刻既然通报了各位他的行踪,我也只好再回青楼,行那弹弦卖笑之事。从此不再心存幻想,也不给方府丢人。”她口中所说“负心人”自然便是郑雨轩,虽然语气平静,听在众人耳中却充满了凄绝苦闷,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想来桂红瑞也是心死了。
  日上三竿,在这严冬能有这般大的太阳实在是不容易。京师虽未下雪,那冰也结的忒般厚了,这太阳虽暖也滑不了那冰,只是晒在身上稍稍有了些暖意。其余众人也各从四方回来了,一个个只都摇头不语,想来也是不曾见得郑雨轩半丝消息。桂红瑞将自己判断又说与其余人听过之后,紧了下棉衣,抱了琵琶便走。沐红妆等人心下不舍,想留却终究找不到理由,只得由她去了。那抹窈窕身影转过街道渐渐消失,再无一点痕迹。燕十三见得桂红瑞身影终于消失,扯过方子谦问道:“如此如何是好?”方子谦只是苦笑,他只是一介勇夫,若要拼力斗勇自然是难不得他,但要问起这些文韬计谋,他就只能苦笑了。
  赵文辉自去收拾了大刀,朝众人抱个拳便走。他是爽直性子,虽然这些天来与众人交情深厚,只是终究比之郑雨轩又有所不及,毕竟他与郑雨轩一同闯出藏边,是过命的交情,见郑雨轩已经离去,自然也不好多做停留。知道了郑雨轩很可能去了宜城小县,当然要去寻他,不管他是要继续搏命,还是要从此放浪江湖自己终得陪着,也不枉了当初一番结义之情。荆疾虽然冷静,但他本来就不曾真心为国过,只不过是看在郑雨轩面上才来做这玩命勾当。见桂红瑞离去,赵文辉也去追寻郑雨轩,哪还有心随他们去刺燕?以他杀手身份,不管朱允文当朝也好,朱棣为圣也罢,始终不过是他朱家江山,自己天涯海角还不是一样啸傲江湖,再不然了去了那王集小镇寻那代敏也一样过得富足日子。他本就无什么感情,也不懂的做人之道,便冷冷的看了众人,执剑而去,也不知将去何处。只他却不似郑赵二人,舍了马不要,依旧去拉了自己宝马,而且连同郑赵二人的马都牵了去了。因为郑雨轩已然离开,他自然权当前些日子的出生入死是了一场交易,既是交易,得些代价本也应该。他也不是贪财之人,只取了马就走。倒留的剩余六人面面相觑,不知做何计较。
  只一夜变故,十大高手已去一半。常恨耿直性子,恩怨分明,知道也怪不得他人,只得将斧头胡乱在空处乱砍,欲要出了这口恶气。正舞动间,徐无情远远的见得方孝孺退了朝,一顶大轿正自向府内行来,忙提了枪去架常恨双斧。只常恨本来只为泄气,双手又不曾握的牢固,被徐无情一枪架来,双斧早脱落一只,冲天而起,正正砍在“方府”匾额之上,却与昨日桂红瑞琴弦鼓动真气划出的一竖交叉成了个“十”字,那“十”字倒是端端正正。
  郑雨轩自夜间离了京师,一路只拣小路走,行到天明时分已是倒了安徽境内,只在深山小路不见行人,就林间打了只山鸡烧了吃了。又行得半日才见得一樵夫,也不惧严寒仍背了斧头在林间打柴。郑雨轩有心问路,见那樵夫在严寒时节出来打柴,也是心有不忍,便拔了宝剑随意劈砍,那有大腿粗细的山木又哪里经的起宝剑锋利,只几剑下去便砍成了一高矮,想来也正好能与那人背负了。如此只一棵树便已经尽够那人一担了,才将柴禾送那樵夫问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生想去湖北,不知道又该如何行走?”
  经问讯得知,这里是安徽境内小县,叫做芜湖,依了常人步伐要去合肥总得几天光景。只在县城倒有有座马市,专门交易些脚力,也常有些大宛明马,只都被富户收购或是官府所买。郑雨轩问明路径,发步便跑,直走到下午时分翻过山林进了官道,才远远的看见了城门。进了城找人打听了马市所在,顾不上休息又直向马市赶去,待进了马市见得些驽马骡子之类的,也只好拉车耕地,做不得长途赶路。只得长叹一声,感觉肚内饥饿,又想起自己走时为求心安,不曾带得银两出来,身上值钱之物怕只有这把“渊虹”宝剑了。有心不当,又赶了一夜山路,身上全是汗水,若不寻个客栈洗个热水澡,只怕在这严冬里被冷风一吹便会冷了身子。只得找间当铺,欲要当了这神剑。终于找间当铺。那朝奉却不肯接剑,只推说这剑名贵,当铺不敢承当,也是那朝奉有眼光,识得剑贵又见郑雨轩虽满面风霜也不失了雍容气度,知是大有势力之人,有心结交。便命学徒请了郑雨轩内堂奉茶,晚间用饭之时也不提朝堂之事,只谈些闲话,留他住了一宿,天明时分送了十两纹银打发郑雨轩上路。
  凭着那十两银子,郑雨轩只凭脚力北上,直行了近有半月终于赶到湖北境内。这日为贪多行几里路,眼见得错过了住店,只好在深山里升了火,打来夜兔架在火上烧烤。见的兔将烧熟,自己连日赶路,虽然武功高强也是疲惫不堪,只得四下张望,有心找个山洞避避风寒也好歇息一夜。正张望着,忽见得远处传来幽幽绿光,平心静气一闻闻得腥气阵阵,心知必是遇到了狼群。
  冬日饿狼最是难以对付。只因狼群向来群居,生性残暴,又极有耐心。饿极了的狼连同伴都吃,实在是同伴未伤未死,就敢啃了自己的腿脚,也必要杀了眼前猎物。而且狼群不似其他食肉动物,其他食肉动物若是吃饱了自然就回自己老巢休息,见了猎物打眼前经过,只要不曾招惹了自己或是自己天敌,都是连看也懒的看上一眼。狼却恰恰相反,不论它吃的再饱,见了猎物皆是群起而攻,杀了猎物或就地掩埋留做食物或拖回老巢。郑雨轩本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不以为意,只粗略看了一眼那狼群就知道不好。那狼群有数百只上下,就算自己能杀的一二十只又怎么能逃的了?更何况狼群进攻必有狼头,在狼头带领之下,那狼群比军队更难对付,一哄而上,又进退有度。更兼深山里不知何时的积雪皑皑,狼群习惯了这样的雪地捕猎,自己在这雪地腾挪起跳全不受力,只是死了心了的。
  只打定心思,多杀一只便是一只,最好能逃出生天继续去刺杀了那燕逆,若真是身死狼群中也只好由天认命了。知道这狼群一时见有火光不敢攻来,忙就吃了那只野兔,暗暗运了一圈真气,觉得通体舒泰了,眼见得天色已是黑了下来,那群狼也兀自蠢蠢欲动。便拔了长剑先自冲进了狼群,挥剑便杀。初时尚有章法,打不多时,群狼四下来攻,又哪里展的开身形,就连剑法也施展不开,只得凭借剑锋左右招架,胡乱劈砍,忽然见得一堆雪堆上正坐了一匹大狼。那狼也生的奇怪,满身白毛,直有半大牛犊大小,耷拉着血红长舌,威风凛凛,只盯着战局。山野饿狼多是或黄或黑或花,纵有白毛也只是少见,能有额头有一丝白毛的已经算是少见,那样的狼必然好勇喜斗,一般都是狼头。此刻见得这狼生来怪异,知道必是狼头,就舍了群狼前来博杀那大狼。只是被群狼包围着不好脱身,心中自有计较要擒那狼头,便回了身长剑舞动,好歹杀散狼群,怕杀的狼群已有三二十只了。雪地被鲜血染的血红,更不停留,施展身法便朝雪堆狼头冲去。他身法自妙,内力又强,一旦施展开来十里之内快愈奔马,只是一个呼吸起落之间已赶在那大狼面前。其余狼群畏惧狼头,也不敢哄拥而来,只是左近兀自徘徊。
  狼头受了挑衅,扬天长啸一声,喝退了狼群,想来是觉得地位受到挑衅,就要杀了郑雨轩立威。此时已是冬月月半,只见得一轮明月缓缓推上,青辉洒落山林,一人一狼对立,满林尽是肃杀之气。终于那狼后腿蹬地合身扑将上来,激起一片风雪遮眼,只将两只前爪按住郑雨轩肩头开口便咬。这狼爪十分巨大,又足够锋利,寻常人家只被一爪掏来必然是开肠破肚之祸。郑雨轩知道厉害,哪敢容狼爪按牢自己肩头,略微后退半步,将剑横了上来抵挡,剑虽锋利一时间竟然斩不断狼腿。老话有言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也难怪郑雨轩这一架竟然销不断狼爪。那狼吃痛,见按不住人,又咬不到,只是咆哮一声合身直直撞了上来,总要将来人撞的趔趄才好咬断了脖子,趁热喝那鲜血。狼身既大,又挟了前扑之力,怕不有数百斤上下。郑雨轩一时不觉,竟被扑的连连后退,凶险之极。一时间正自不知如何是好,见那狼进退攻防有度,俨然一位武林一流高手,好容易那狼落了下来,又待扑来。郑雨轩就着机会使一招“横扫千军”狠狠扫住了那狼两只前爪,本只想缓下眼前之急,也好拿桩站稳再来搏杀。谁料那狼爪虽坚硬锋利,狼腿却是全不受力,一扫之下竟然被扫倒在地,打了个咕噜,郑雨轩心下暗喜。这般畜生如此威武,若能擒获了就充作脚力也不输了那上好马匹,本来情形危急,只能想办法宰杀了,不料竟还有这个弱点,便使了小巧功夫只在地上踢那狼腿,倒打的那狼连连后退,终于转身便跑。郑雨轩赶将上去,纵身一跃端坐在狼背上,见那狼兀自向山林密集处钻,双掌使力,硬是扳过了狼头一路出了山林向北而去。
  幸喜天黑无人,不然还不惊煞世人?山间群狼见狼头被郑雨轩驱赶当了坐骑,有心追上来又不敢,只得咆哮着回了山林深处。如此急驰一夜,那大狼虽然勇武也疲惫不堪,再不复有早些威猛,渐渐的就慢了下来。郑雨轩也自觉腹内饥渴,有心找些水来喝,又不敢放手了那狼,只怕它一时得了自由便走,那时自己无论如何也赶上这畜生了,只得暗暗忍着。见有雪堆稍高就趴在狼背上一手挽住了狼脖子,一手就地上抓起一把雪塞入口中便嚼,稍解饥渴。天色大亮,终于见得了行人,却是四五十条精壮汉子,都带了弓箭猎叉,也不嫌寒冷,都赤着头帽子也不戴得一顶,更有人手中握着长长铁链。那原是用来设陷阱抓捕大型猎物的工具。那狼见了猎人凶性又发,也不顾疲惫,更不管背上还驮了人,张嘴咆哮着便要冲上择人而食之。郑雨轩恐它伤了人,只得狠下心来运足内力一掌拍在头上。这一掌何等沉重,便就是一块顽石也被击碎了,那狼受了这掌却只是头昏脑涨,并不倒地,只是左右摇晃。郑雨轩又加了一掌方才击倒了,下了狼背看时,那狼早已脑浆流了一地,口中吐血,眼见是不活了,才朝众人行礼。
  那些猎户终日间在山林捕猎凶兽,倒是胆子大,并不惧怕。只上来看了这狼都口中称赞,忽有一人叫道:“天意啊,这不是赵大庄主央我等猎杀的那匹雪狼?”忙就问了郑雨轩如何竟然驯的这恶狼当了坐骑,谈了起来众人终于得知这狼就是自己等人耗费了一两个月也没有得手的东西。众人也不再去打猎,只抬了狼尸,请了郑雨轩向一座大庄子前去。
  原来这狼本不是此间东西,是那燕王起兵后偷袭了大宁,惊动了狼群,使的这狼没有存身之地,一路南下到了这里。几年来闹了好大祸患,官府贴了文书邀请各地猎户来擒杀都不得果,只得教导了路人小心戒备。只是惹恼了这地方一有名的庄主赵博,赵博邀了许多江湖好汉,专为擒杀这恶狼,还地方一片清明。只是狼性本自狡猾,始终不曾得手,反倒折了好些人手。今日竟然被郑雨轩单人所擒,还做了他的坐骑,众人都是不绝口的称赞。才半个时辰远远的已望见了那山庄,说是山庄其实并不大对,只是那庄子虽然不小,却并不见山,只是门上匾额上写着烫金大字“赵家山庄”。禀明了门徒,抬了狼尸过来验明了,那门徒大是惊骇,忙忙飞奔进去通报。
  不一刻,山庄里管事请了众人去大厅稍坐,言得庄主已在大厅等候。众人见了礼,郑雨轩看那庄主并不十分粗犷,反倒是瘦瘦弱弱,恰似一个文人一般。又因众人也不邀功,只说路上见得郑雨轩骑了这狼,并两掌将之击杀了,众人只不过抬了来了而已。赵博好生欢迎,只拉了郑雨轩连连道好,又吩咐了下去备酒菜,知道那些猎户以打猎为生,就在庄内取了一盘银子,总有四五百两与众人分了。大家都是乐得清闲,又能结交了赵博这等庄主自然满口叫好。席间郑雨轩打听一下方才知道此处竟然已经到了湖北境内。那狼果然雄健,只一夜半日之间竟奔跑了这远距离,虽然不走官道总在山林抄了近路,也比那汗血宝马不遑多让了,甚至尤有过之。吃了三杯酒再一闲谈,方才知道这赵博本也是宜城人,竟然与自己要去之地在一起,只是因为娶了妻子喜好这地方风景,就在这里建了这座庄子,充做闲玩之地。待请了夫人出来一见,郑雨轩大是错愕,怎么与那代敏和那开酒店女子如此相似?问了姓名却唤做范莹莹,并不与那二人相同,也不好说明,只在心下暗暗称奇,这天地造物果然不可小视。
  席罢说了些闲话,谈及自己要去宜城寻访朋友。赵博问了名字又是一番觉得巧了,原来他与那杨鹏义气相投,竟是结拜兄弟,心下越发的欢喜,就送了一匹宝马,连同几张上百两的银票。言道:“郑兄弟有事先行,眼看得已是要到腊月,我等随后便携了妻子回宜城,如若到时郑兄弟还在宜城,必然不要推辞,我等再共谋一醉”。
  留了一夜,好生休息过来了。郑雨轩不做那儿女之态,翻身上马,沿着指明道路单骑绝尘而去,只留得一路卷起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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