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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染血

作品名称:荆轲一怒      作者:郑雨轩      发布时间:2012-12-05 23:07:41      字数:5103

  第九章:染血
  这边事宜已然安排妥当,三人整理行装一路奔济南而行,待的夕阳斜下之时已将出荆州,头顶寒风呼啸,路上早无行人,只再晚的半刻,城门也将关闭,到时候想出城可就难了,本来在城里找间客栈休息一夜也无不可,只是三人都觉得白白的耽误了将近五天时间,总是寻些办法赶出来才是,便加了一鞭,向城门急驰。刚出的城,行不数里,顶上传来鹰啼,三人知是信鹰,荆疾打个口哨唤了鹰下来,在信筒摸出信来一看,三人不觉脖颈发凉,原来信上写道:“吾等协同房昭镇守大同,杀敌数百,破斥候数骑。燕逆竟有替身,兄等杀得一替身,然京师传来消息,皇上遇刺,幸得何福与平安二将拼死力护,打退刺客。燕贼用兵无用,图谋皇上,弟等三人,勿来大同,速回京师,此间事了,吾等京师相见。”
  原来常恨等人赶到大同已是十月初一,夜间在右玉县歇息,正遇上燕王一队斥候,近百有余,都把布包了马蹄,正趁夜前去驻军处探听虚实,常恨恐房昭兵败不急防御,提了双斧,跨马迎面冲上,一阵厮杀先杀了数人,但他武功虽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但凡斥候必是军中精锐,燕王手下姚广孝也实有练兵之能,带兵将领虽见有人冲阵,也不慌乱,就乱中整了阵型,围着常恨厮杀,进退有度,常恨双斧过短,只能遮拦,间或抽空杀的一二人而已,几乎身陷阵中难以突破。幸得徐无情凭一杆大枪杀了进去才救了出来,众人眼见行迹败露,不敢放走一人,便由赵徐二人抄了刀枪在阵内厮杀,方子谦找上了领兵将领,熊江仗着箭法精妙,远处抽冷暗算,常恨只在阵外寻那人群密集之处轮斧乱剁,燕十三与沐红妆二人统领全局,见有人逃跑就催马赶上杀了。
  若只得常恨一人,遇上这百人斥候自是必死,但既有赵徐二人相助,自然杀的斥候大败,熊江直射的壶内再无一箭,双臂酸软,他那弓本比军中强弓还是强硬,足有四百余劲,连射一壶三十支箭,纵是再强的臂力也是力竭,只跑了一个小兵,还是趁着夜色装了死人,偷偷挨到马边上马就走,众人早已杀的手软,只有燕十三纵马追去,众人牵马挽缰随后,如此追了一柱香时间,却终于见得那兵进了燕军营地,燕十三强提真气高喝一声道:“兀那小兵,回去告诉姚广孝,有我燕十三等把守大同,尔等休想再过一步!一旦朝廷平定这场叛乱,必将他凌迟碎剐了。”
  翌日,燕军后撤十里安营扎寨,既不攻城亦不后退,就这样僵持着,却也就在这日,朝廷信鹰接力到了大同,传来有人行刺皇上之密报。本欲星夜回京,忽然想起郑雨轩三人尚在湖北,过了安徽直接就到了京师,况且大同燕兵迟迟不退,自己等人若走了,房昭不善调兵,自身勇武也不是孟善之敌,燕兵一日不撤,自己等人一日不敢离开。只得谴来信鹰将此间事稍叙,传与郑雨轩。
  双方兵马日日不敢懈怠,遥相呼应,又不曾经真正交锋,每日只派斥候探听虚实。十月十五,常恨按耐不住性子,弃了双斧,就军中讨了朴刀,自引一骑充作斥候巡视五十余里不见燕王动静,看情形似乎姚广孝打定主义在此耗着。仗着身手高强,令其余斥候回去禀报消息,自己单人独骑直闯入燕兵大营踹营,恰遇姚广孝正与燕王商议军事,也不顾再隐匿身形,踹开帐门直杀而入,姚广孝本是文人出身,虽也晓些兵马,却挡不住常恨一招,幸得朱棣次子朱高煦自幼随父征战,武艺高强,遮拦了几个回合,外面兵马赶来围住缠斗,寻常军中将领自也挡不住这下山猛虎,正危急间一小兵打扮汉子弃了兵器,只凭双掌来斗常恨。为怕误伤,军士将常恨与那汉子团团围住了,张弓搭箭,只虚指不发,容得二人相斗。那汉子也不知是谁,一双肉掌也着实了得,渐渐倒稍占了上风,直打了半个时辰,正赶上用饭时间,那汉子双手夹住常恨朴刀道:“常大哥,我见你也是一条汉子,且行这刺杀之事又是江湖手段,你我一时间倒也分不出高下,不如且用些酒饭,吃饱了再战如何?”
  常恨卤莽之人,也不惧怕饭菜中下毒,道的声好,就撤手撒了朴刀,早有将士送来酒菜,两盘熟牛肉只怕有三斤,一坛酒,数个馒头,常恨提酒张口便喝,也不用碗,对着坛口长灌一气,直喝的嘴边四溢再扔给那汉子,抓起一个馒头,一口便是一半,自己面前牛肉,胡乱用手抓了便朝嘴里塞,那汉子却不似常恨般卤莽,将酒倒在碗里慢慢品着,吃菜也必用筷子,一顿饭不过盏茶时间便已吃完。常恨抹了嘴恨道:“若非老子双斧不再,又如何轮的你来挡我?可恨!”一言既毕,那汉子也不答言,只是吩咐军汉送来兵器与常恨自己挑选,先试了一杆大枪,力透枪柄用力抖出一个枪花,只是那军中兵器只用来杀平常士兵,那枪柄韧劲不足“喀嚓”一声断了。常恨丢了枪又拣把大刀随意轮个架势也丢了,喊得声“太轻”,再看得一柄大斧,倒是合手,只是自己擅使双斧,用了这般长斧难免武功上打了折扣,但既是敌方军营,能有这般待遇已是颇为不易,双手握了斧头,摆个架势道:“就这个把,虽然不甚趁手,收拾你,想来也够了。”那汉子自腰间摘下一支软剑,注入内力,剑身绷直,再无做腰带用时的酥软,对面捏个剑诀道:“好教你清楚,死在什么人什么兵器之下。我本湖广人士,姓杨,单名一个“阳”字,此剑乃隋朝大师所铸,剑身柔软,锋利无比”。
  “老子就是常恨,常遇春之后,恨这朱棣造反,不识大体,也不知道这鸟斧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你们给的,稍后你若死在我这斧下,你们自然知道这斧叫什么名字,这便开打罢”,仰斧便劈,杨阳凭着剑软不受力,每遇斧相交皆在斧上绕过一圈,剑尖不住直向常恨。交手不过几个回合,已在常恨身上挑出几道伤口,若是常恨用的是自己的双斧,自然不会如此狼狈,只是用惯了短柄双斧实在不堪用这长把大斧,他倒也强硬,硬是不退,只是盯着姚广孝与燕王,兀自前冲。正杀的浑身创伤,外面传来喊杀声,原来徐无情等人回去盘问斥候知道常恨独身踹营来了,怕他有危险,自己带了常恨双斧,忙叫齐了军马前来相救,但毕竟不敢排开全军,也只带了百十来骑,幸好这方营盘并非燕兵中军,兵马不多,徐无情破开包围杀进圈里,见常恨正自狼狈,喝的声“大哥接斧”,将那双斧抛了过去,常恨听得兄弟前来帮忙,精神一震,急挥一斧逼退杨阳,就空中接住双斧,此刻趁手兵器入手,又知道兄弟前来,士气大震,使一招“南山砍柴”,双斧若轮一般连环剁上,倒打的杨阳只知招架,这一招本来是拳法,常恨用斧头正合了“砍柴”之意,他自小又是山野长大,论这劈柴伐木之事自是熟练之及,用得自己兵器,对那杨阳的软剑刺来也不过当做山野枯枝划身,只管将斧头轮的泼水不进,直逼的杨阳不住后退。
  徐无情见常恨以大占上风转头马头专寻那已经结成阵型的兵士杀,要知道这战场不比江湖打斗,江湖上打斗不过两人乃至于数人相斗,各人终有一个专门的对手,最多不多见自己占了上风抽空帮得同伙一下,守好了自己的主要对手便不至于无端丧命,但于战场却又全然不同,人马太多,饶是你身手再好,总也防不得这百十来人,多者千军万马杀来,你顾的前也顾不了后,顾了左右架不住也有人抽冷放箭,尤其是军士一旦结成了阵,那更是难以攻破。自己所带不过百十骑,毕竟这是燕王大营,就算不是中军,随便一营也有好几百上千军士,总不能为了救了常恨牺牲了这些士兵,大同本就守军不足,自然是活的一人是一人,常恨既已无性命之虞,徐无情也不肯坏了江湖规矩,自去帮了带来军士。
  只有赵文辉杀的性起,他本不擅马战,见一军士受伤,赶将上前大刀挽起一片刀光,使一招“横扫千军”杀散敌群,将那军士提上马来,自己弃了马,下来逢人便砍,他刀既长,又是关羽当年征战沙场所磨练的武功,最是适合这般群战,刀仰便是伤了一片。方子谦仗着武功极高,轻功巧妙,虽然兵器不适合军士厮杀,便使了“滚趟刀”,尽在地上砍那军士的腿脚,只因当时士兵盔甲大体相若,只是朝廷兵将军靴为天青色,朱棣既打着“靖难”口号,军士军靴是黑色,方子谦这般杀法倒是便宜。赵文辉正杀散数个阵型,却惹恼了张玉,这张玉乃是朱棣大将,当年计杀张昺、谢贵便是他与朱能二人带了八百刀斧手暗中埋伏才得以成事,元年攻下北平也是他一手打下,此人治军极严,武功又高,常常自叹:“恨不早生四十年”,言下之意自是想与开国大将常徐蓝三位国公一教高下,虽然也有夸张之意,但窥一斑可知全豹,也能知道这张玉有大能了。
  见自己手下军士伤在赵文辉手下的倒有大半,提了斩马刀直来劈赵文辉,两刀交错之下溅起一片火花,但赵文辉旨在杀散朱棣大军,好教自己这些兄弟得以逃脱,又哪有心情与他较量,一刀比过借力跃入另一战阵,还是一般杀法。倒叫张玉弃之不愿,不弃又无法收拢军士,心下着实难受。正在思忖是追杀赵文辉还是收拢散军,远远的射来一支冷箭,张玉久在阵中厮混,自然听得出这箭来势太急,闪避不得,忙舞个刀花将箭挡住,只是这箭势大力沉,虽然挡开也震的自己手臂发麻,刚喊得一声“变阵”,变什么阵还未喊出来,又是一箭射来,却是熊江,他箭法超群,专门喜欢放冷箭射杀头领。张玉手下军士兀自不知变什么阵,只是发愣,这战场上发愣可不是自寻死路,又被方子谦等杀得数人。忽听姚广孝大叫一声:“王爷”,众人知道熊江已经得手,放眼望去,果然那燕王被一箭穿过印堂,眼见是死的透了,燕兵士气大跌,哪里还敢厮杀,忙忙如漏网之鱼,惶惶似丧家之犬,都弃了阵型,只顾四下里逃命。
  常恨得了自己双斧,本以杀的杨阳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见得自己主上陨命更是心下大骇,虚晃一招躲进乱军之中,趁乱抢了朱棣尸体,护着姚广孝而走,中军亦是号炮尽响,不出一时三刻就将前来相助,徐无情忙收拢了兵马速速撤了。这一战只杀的各人血透战马,筋疲力尽,杀了朱棣百户七人,千户一人,普通兵将四百余,众人不及收拾人头,忙就割了那千户人头飞马撤回。待回得房昭军营,正在清点士兵,也战死三二十人,余者人人带伤,以一百余骑尽破敌众,且有如此大战果,自是大快人心,将消息宣扬开来震了士气,尤以熊江射了朱棣大快人心,正商量全军庆贺一番,酒菜尚未备齐,京师信鹰就来了消息:“燕逆收拢江湖死士,昨夜亲自带领,在御花园行刺皇上,平安、何福二将拼死保护,令你等速速赶回京师,以护皇上周全”,这信自然是方孝孺亲笔所书,作不得假。原来那朱棣并不在军营,而是自持勇武招集了一批死士,随自己前去刺杀皇上了。京师到大同总有几千里路,这燕营中其实是一替身而已,既已知晓正主未死,众人还还有心情去庆贺,合计一处都是闷闷不乐,总是沐红妆女儿家心细,忽然想到郑雨轩三人尚在襄阳,信鹰来信将直赴济南,不如就让他们先一步回京师保护皇上,自己等人随后赶去也好。
  计议以定,三人前去辞了房昭,好生勉励一番,房昭自是感激涕流,发誓与大同共存亡,自己不死绝不令燕军再南下半步。
  
  众人各自己骑了马,携了兵器,也来不及梳洗换装,所幸军中倒有几匹大宛进贡的宝马,就交付众人骑了。出得军营,燕十三不解问常恨道:“大哥,你虽然性子卤莽,却也不曾有过今日这般莽撞行为,为何今日就忍不住单人匹马去踹了那敌人大营?”
  常恨恼道:“还不是那贼子太可恨,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更何况皇上仁慈,并不曾要杀他,前年他兵败被围,只以十余骑趁夜逃走,却落在盛庸帐前,天亮了才发现自己已被包围,还不是从容纵马鸣号,穿营而去。只因盛庸诸将都曾经得皇上诏书“毋使朕负杀叔父名”,相互之间不曾发过一箭,否则那数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他却不知羞耻,竟还敢继续造反。今日我远远的看见那替身与他甚是相象,况且那姚天僖(编者按:元至正十二年(1352)出家为僧,法名道衍,字斯道,自号逃虚子。汉族,苏州长洲县(今江苏苏州)人。元末明初的政治人物、诗人,明成祖朱棣自燕王时代起的谋士、靖难之役的主要策划者,法号天僖)放着好好的和尚不当,也来趟这浑水,老子看见他们两个就恼火。”
  这般说着各自仰鞭催马,也不再看身后之事,只苦了沐红妆,这些时日也不曾好好梳洗过,况且每日在军中,虽无大战,也总有小战,衣裳上全是鲜血,在北方苦寒之地干了又染,染了又干,也幸亏已是冬天,不然早已发出臭气。听得要回京师,更是心下欢喜,倒催马赶在了第一,寻思着这天色已不早,欲在天黑前找一家稍微像样的客栈,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自己难受。也存了小小心思:自己心上人一直在身边,若是总这么臭气烘烘的,也怕在方子谦面前丢了面子。众人都知道她那女儿家小小心思,也不在意,只是一笑,赵文辉与熊江都尚未婚配,自是以方子谦取乐,一旁嬉笑道:“还不追上去?早早的寻个客栈,我们一会也去好好休息一夜啊!”
  羞的沐红妆更是不住拍马,方子谦虽是有心说两句话,终于怕沐红妆一个人孤单,也急急催马赶上,风中只传来句:“赵章、熊江,你们两个晚上看我怎么招呼你们!”
  熊江听的马蹄声渐远,嬉笑着对大家道:“只怕方兄今天晚上是没时间招呼我们了,得陪着沐郡主啊。”众人皆是大笑,也算是稍解了连日征战的疲乏。秋霜早下,林间寂寂,只闻得众人马蹄踢踏,新月,已是上了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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