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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山寨

作品名称:荆轲一怒      作者:郑雨轩      发布时间:2012-12-01 20:29:13      字数:5252

  项刀早谴王楠回山庄去准备事宜,自己却陪着桂红瑞等人纵马由缰,缓缓而行。一路游山观水,路途倒不甚远,纵然放慢了速度,也依旧在黄昏时分回到了鹿门山。山势不算太高,更难得是在这深秋时节也能见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青松。穿过崎岖的山林,眼前一青石寨门陡然出现,上面魏碑体阴刻“霸王寨”,两边皆设有瞭望台,这山寨极其雄伟,虽比不得武当少林,若单论江湖势力却也算是一等一的山寨了。
  众人上了山,早有仆从接过了马下去梳洗饮水。荆疾本是杀手出身,在这山林间更是如鱼得水,或行于前或落于后,脚步间总也不离隐匿身形之所。项刀心下着实恼火,“自己诚心以待,这刺客好声不晓道理,这般似现实隐,总是不肯对自己稍加放心”。他本是直爽性格,哪里受得这些龌龊行为,当下作色道:“荆兄可是怀疑在下待客不诚?何故如此作为?若是嫌我山寨简陋,就请随便找间庙宇静静的待上几天吧。”他这么说倒也轻巧,只因这霸王山上有千古名寺——鹿门寺,相传乃是“汉建武中帝与习郁俱梦见苏岭山神。命郁立祠于山上,刻二石鹿夹道口,百姓谓之鹿门庙。遂以庙名山”。汉末名士庞德公不受刺史刘表数次宴请,携家登鹿门山采药;唐代诗人孟浩然宦场失意幽居鹿门山,吟咏山水自得其趣;晚唐文学家皮日休曾幽栖鹿门,世称“鹿门高士傲帝王”。此山本名苏岭山,曾巩曾发出“不踏苏岭石,虚作襄阳行”的慨叹。既到了这襄阳,游一游这鹿门山倒也不虚此行。
  山寨与庙宇各隐林中,山峦叠嶂、森林茂密,倒也清净幽雅。荆疾不以项刀厉色为意,反倒“铮”的一声拔出长剑“舞阳”,正色道:“姓项的,别人怕你,我兄弟十人何时惧过你半分?若不是我等念你也算是一条汉子,重义轻生又如何能随你来这鸟地方?昨日你与赵章一战似乎不够尽兴,不若今日你我再来一战?平地是你的天下,别说此刻是你的地,只要进了这山林,我荆疾要杀你只怕也不难。就算你内力再强,护得了你周身,你这山寨总不见得人人都是高手,荆疾不求全身而退,毁了你这大好基业怕也不难吧!”言罢立个门户,山风吹来掀起发丝衣角,自有一番宗师气度。想来所言先人在荆轲刺秦失败后转投盖聂门下习得上乘剑法不虚。
  项刀听罢更不答话,斜眼一挑,“好,项某昨日与关羽所传刀法实在是不够尽兴,这便领教你荆轲后人的上乘剑法。”两人一言不合之下便要再开战端。
  “庄主,您可回来了。”林间传出一声女声,却出来的是一少女,鹅脸黄衫,发鬟上颤巍巍的停着一只蝴蝶,栩栩如生,实是美丽无比。这便是项庄新近娶的姨太太,闺名叫陈莹。此番行来,自有一股娇弱姿态,真是我见尤怜。“庄主,你还是这副脾气,来者是客,怎好动不动就舞刀轮剑,岂不是伤了和气?”这番话本是在说项刀,听在旁人耳里却是在骂荆疾不知道理了——你既来了我的山庄,又怎么能喧宾夺主呢,只除非是故意上门来挑衅滋事,否则怎好拔剑相向?莫说项刀在这湖北一带势力如此之大,就算是升斗小民也容不得你放肆才是。桂红瑞眼见得荆疾涨红了脸,心知他最受不得言语挤兑,只怕马上便要发作,忙按下了“舞阳”剑,轻笑一声道:“夫人果然端庄,也只有这般妙人儿才赔得上项庄主的霸气,可惜夫人不姓虞……”转过身去给郑雨轩递了个眼色,站在荆疾、项刀与陈莹中间,让得三人也不好发作。
  郑雨轩最是知晓女儿心思,拉着陈莹便走,一边笑言开口道:“夫人可否为我讲解这鹿门山妙景?”项刀眼见心爱的人被郑雨轩拉走,心下自是不喜,若换着桂红瑞去拉陈莹自也无甚,偏耐郑雨轩乃是男子。虽是江湖儿女没有这多般计较,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拉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心起来,一时间脸色阴沉。桂红瑞不以为意,站在项刀与荆疾中间,三人并排而行。幸得项刀心下对桂红瑞也着实喜欢,更是不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一路指指点点风景,或大笑以显豪气,或沉默以彰气度。唯有荆疾一路不发一语,只是暗自冷笑。
  “郑公子,奴家比不得你们这般大侠,高来高去,出手神鬼莫知,只知侍弄些山花风月。虽说嫁了相公这样的英雄,也还是见不得血腥。”陈莹被郑雨轩拉着衣袖也不作态,更不抽回衣袖,就这样任凭拉着,指点着唐时王勃碑道:“奴家一直以为习武之人都吃粗鲁汉字,就若我相公一般,也听说过那卢由之相貌美若女子,却毕竟名声不好。一直以为也就二叔人品相貌俱是上乘了,不想见了郑公子竟是这般英俊,乃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啊。可比这王勃更甚!”
  只这停留谈笑一会,项刀等人也已到得此处。项刀意欲揽过陈莹,见得桂红瑞在身侧,终究又想讨好桂红瑞生生忍住了手。这一幕落在荆疾眼中,后者眼中笑意更甚,那意思分明在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桂姐姐与郑大哥本是一对,凭你再怎么讨好怕终究落的一场空”。这样想来心下的怨气也便消了不少,脸上不再是冷笑,反倒是真心露出了笑容,似乎见得项刀吃憋心里就高兴。项刀恨恨的盯了郑雨轩一眼,笑道:“郑兄弟,桂女侠,这便是我鹿门山一大景点,叫“诗家遗风”,收录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诗歌,也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我这小小的鹿门山流芳百世。”项刀不说能言善辩,本也算是口齿流利之辈,向来只有自己去讨女人欢欣的,何时吃过这种亏?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只是郑雨轩一路上温文尔雅,举手投足彬彬有礼,况且自己的女人不做分辨,也不好强加呵斥,这情况下说话也忽然不再流利了。
  “庄主回来了哈”,忽然有马蹄声撞过来,是几条粗犷汉子,操着襄阳本地口音,“看哈带了些啥货回来了,哎,这个娃好看,庄主,在哪媚的?”众汉子指着荆疾问道,“兄娃,你咋不高兴哈?跟到我们庄主混,天天吃香喝辣……”言语间粗鄙不堪。项刀本就心情不甚高兴,一看这手下人尽给自己丢脸,不由的吼道:“滚,这位是荆轲后人,这位女侠是桂红瑞,那位兄台叫郑雨轩,都是超一流的高手,乃是我请回来的贵客,你们几个在这聒噪什么,还不滚厨房去吩咐酒菜,今晚为他们接风洗尘。”
  那群汉子也不惧怕,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王楠总管早已经安排好了,差我们上来请问庄主的意思,是在“聚义厅”摆酒还是……”想来项刀在这山寨平日好说话。郑雨轩暗暗心惊,自顾思量,“看这情形,想来挑拨一番怕是不可能了,有那多少大帮大派,门主太过严肃,虽是次序井然,却少了这份人情意味。想挑拨门人反水怕是不可行得了。”向着荆疾微微摇头,那意思自然便是不要再故斗气了,安心待上三天不要生事,否则露了心计反倒不妙,没得给大哥他们惹麻烦。
  常恨一行急驰一天却又回到了河南省内。熊江不解其意,问道:“大哥,我等既然本就要去大同,又为何移道走襄阳,弄的现在九哥他们落到了那项刀之手……”徐无情捻须笑道:“这便是计谋了,一路打将去大同,纵然你是铁打的又有几颗钉,还不活活累死了?这样在河南一闹,襄樊一闹,那燕逆必不知我们到底要坏他哪座军营,这样他就不能事事料敌机先,躲着我们了。”
  赵文辉挠挠头发,闷声道:“这样又何必在大同遇不到燕逆就要折道合肥?何不直接赶去燕京,凭我兄弟手段,溜进燕王府,趁夜割了他的脑袋也算是不错了。”方子谦就马上拿出地图一路指点:“合肥是去京师必经之地,燕王造反已是世人皆知,攻京师一战他必亲自指挥,若能就在合肥杀了他也能乱了他军心,到时趁乱收兵,定能事半功倍。”
  “可惜了,常徐蓝三位老将军不在,否则如今这般局面还容得下他朱棣放肆?”沐红妆自是千金之体,也不避讳,张口闭口都是直言燕王本名。“怕也不见得吧,徐王爷的女儿可是嫁了燕王为妃,这么算起来的话,就是燕王的丈人。而常蓝二位又是徐王爷的生死兄弟,他们真还在世的话,到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尚是未知之数。”
  此时已是9月之末,北方早寒,天色阴沉之下,只怕将有一场大雪,笼罩的这天空也是沉闷无比。天空传来一声鹰啼,常恨打一口哨,那鹰俯冲而落,降在常恨肩头。徐无情纵马赶上接过鹰来,在背上摸出一只信筒,打开却是一纸军情,“真定援军已至,欲与我决战保定,房昭字。”原来七月十五,盛庸令大同守将房昭入紫荆关威胁保定,据易州西水寨以窥北平。朱棣回兵救援,自分兵守保定,并包围房昭的山寨,此刻真定援兵到来,想来房昭压力甚大。“大哥,加快速度吧,那朱棣确有大能,我料房昭虽忠心体国也必不能胜。我等还是速速赶往大同,不然大同一失,后果堪忧啊。”徐无情就枪头刺破食指,急速回信:“护兵,勿轻言殉国,事若不可为,死守大同。”将信插回信筒抛鹰上天。这信鹰乃是花了大代价所驯养的,比之信鸽更快,而且飞的高,不怕弓箭。
  “老九说想挑拨一番霸王山庄的门人,也不知是否已经成功。”燕十三满是忧虑道。
  霸刀山庄灯火辉煌,项刀果然言出必诺,大摆了三二十桌酒席。门下之人,不论仆从门客全都上了酒席,只留巡夜庄丁和有事外出者。这么些人俱都能喝些酒,更有些酒量甚豪之辈,也有那借酒发疯之人。但不轮酒量豪浅人人都上来敬郑雨轩三人酒。这山野有山野的规矩——敬的酒必须得喝,当然,人家敬了你酒,你就得回敬别人,而且,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就算新近相识无所谓感情深或是铁也有一大堆理由,譬如“初次见面”,譬如“到了我的地盘,我得尽地主之谊”……反正酒桌上的一切都可以是敬酒的理由,而且,绝对不得罪人,你也没法生气。人家那是热情啊,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对你客气,对你热情,你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拒绝啊。所以,喝吧,没事,醉了这就是咱们的地,直接睡,不醉,接着来。
  桂红瑞毕竟是女儿身,早已不胜酒力,喝的云山雾罩,此刻脸透腮红。这可好,陈莹总算找到机会了,挤挤挨挨了过来,“桂姐姐,来,小妹量浅,也不能落人于后,这里也敬你一杯。”桂红瑞头晕欲呕,只得连连摆手推辞,又如何耐得陈莹相劝。半杯也没喝下已是天旋地转,还以为是自己怎么脚步忽然就虚浮了,拿个桩一掌劈下,那板凳虽是山间木子书所打,也算是硬朗,却又如何经得起她一掌,“哗啦”一声被从中劈开。郑雨轩急忙施展小巧轻功“蝴蝶穿花”一路见逢就钻,总算在桂红瑞落地之前扶住了她。眼见得桂红瑞出丑,陈莹心下暗喜,悄悄退出人群,自是以为报了早时桂红瑞骂她不姓虞之恨。虽说这姓什么自己决定不了,但项庄一直以自己乃项羽之后自豪,陈莹也赞项刀是英雄,世所周知项羽一代英雄,平生所爱唯乌雅、宝剑与虞姬。桂红瑞说她可惜了不姓虞自然是骂她非项刀原配,不过是姬妾之属。她自认身段风流,相貌娇美,无论在嫁项刀前后,所走之地无不是人人羡慕,何尝受过这种鸟气,此刻见得桂红瑞在众人面前出丑,心下不尽快乐。
  项刀白日与荆疾几番较量都不得如愿,此刻正好借机以酒相拼,并吩咐左右,谁也不许上来劝酒,就自己和荆疾一人面前摆了三坛老酒。这一坛就是十五斤好酒,讲好中途可以去解手,但不管谁先去解手回来了都得先罚一大口。两人都自忖男儿,当然不会在这一大口和一小口中间做手脚。两人喝的兴起,脱了衣衫,也不嫌秋重夜凉,赤了膀子一人抱一坛酒一气灌下。也不知是酒劲大还是两人心里憋着气,不出一刻两人全身都是汗,就连头发也不住价的滴着汗水,只是那汗水里却冒出一股酒香,想来是两人各运内力将酒精逼出体外了吧。一坛酒完两人所站之地都是湿漉漉的,若下了一场大雨一般透了地墒。“庄主,这酒,咱用来喝也就算了,犯不着这样浪费吧?”项刀门下一刀客以回旋刀之势飞出大刀挑了荆疾一坛酒眼见得就要旋回自己身边了,这人叫张路,因使的一手“回旋刀”,江湖有人附庸风雅取名叫“燕回眸张路”。他自己也不客气就坦然接受了。他叫的是庄主,挑的却是荆疾的酒,在别人眼里自是在做和事佬,奈何这取酒行为分明是在挑衅了——你荆疾是什么样的人,想我不过是庄主手下一不成器之辈,也能如此轻巧取你一坛酒,若是花了心思,取你首级想来也不是问题。
  荆疾刺客的手段千年相传,又怎能将他这一点微末伎俩放在眼里,也不知从哪忽然就摸出了“赵夫人”匕首,抖手飞走正射在张路大刀中间,口中叫嚷:“好个兄弟,还怕你们庄主酒少了不是,来与我抢。”那大刀受了这力飞到张路面前时猛的加了速度又旋回了荆疾手边,连同自己的匕首一并飞了回来,被荆疾单手抄住刀把向天一挑,将酒坛挑向半空翻了个身洒出些酒来都被他仰起脖子喝了下去,反手接住落下的酒坛。右手将刀猛的射向张路,刀路去势甚猛,躲尤不及,眼见得张路就将陨命自己刀下,门下众人皆有怒火之意,那刀飞到张路面前偏又忽然止住了势头,猛然下坠,插在自己面前。倒惊了众人一身冷汗。
  酒既喝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尽兴了。项刀哈哈一笑道:“服了,荆疾兄弟这手玩的漂亮,我看桂女侠已醉,郑兄弟也无意再饮,不若今夜就这样散了吧,郑兄弟,你看如何?”
  郑雨轩扶着桂红瑞,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脸色依旧平静,“正如项庄主所言,所幸我等也不急着走,总是要叨饶庄主三天,这就散了吧。明日接着喝。”
  回了房,桂红瑞忽然酒意全消,叫过荆疾交代:“明日,你不必再与项刀怄气,他门下之人我们挑拨不了。至于雨轩,你看那陈莹可有几分把握背叛?”
  “五五之数。”
  “若用美男计,引她随你离开呢?”
  “十层,只是,我勾引了她又将她安置在什么地方呢?”郑雨轩不无忧虑道。
  荆疾擦了下自己的匕首道:“献与燕王,引她与徐王妃争!”
  这般计划,才是刺客本性,为完成任务,什么手段也不在乎,果然是冷静之人。三人商量已定,又各自装着大醉,回房间睡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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