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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春风之仪】远飞的大雁(十四)

作品名称:远飞的大雁      作者:之仪      发布时间:2009-07-06 21:35:53      字数:6437

第十四章:『牛栏屋背后的呻吟声』
这一天的下午路过老三届知青刘兰英房前的丁建成被她阻拦在路旁,不由丁建成再多说什么,刘兰英一把就将丁建成拽进了她那全队最好的一间曾经是地主的厢房。她迅速地从一个丁建成很少见过的,也是旧时地主用过的土漆桌子抽屉里面拿出一包“黄金叶”牌的香烟递给丁建成,并殷情地为他倒上一杯热开水,慢慢地她像有什么心思似地靠近丁建成坐下来,这让早就习惯了大冬天都喝凉井水的丁建成大为别扭,他根本就不喝开水。
“建成老弟,你应该常来我这里坐坐呀,你看不起大姐吗?姐可真是个命苦的人哟。”她坐下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第一句话就让丁建成在惊愕的同时大为诧异,刘兰英是一个六九年下放的“老三届”知青,年龄比丁建成大出许多,而且他们之间的接触也很稀疏,虽然同为一个生产队的知青,有时却形同路人。今天,她的热情既让丁建成感动,也让他处在云里雾中。
刘兰英是那种既不漂亮也不丑陋的女青年,她的脸很长,却不是那种好看的鹅蛋脸。既不胖,也不瘦的她,皮肤微黑,精神萎靡,头发也总散乱着。可是不修边幅的她却有一米六三的身高,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匀称婀娜,衬托出她青春的曲线,远看还真像个舞蹈演员,她的眼睛不大,却闪耀着忧郁的光。只读过一年初中且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她,此时已经二十五六岁了,但她的心智却总显得尚未成熟。
学习不上进,却姊妹众多,家庭生活困窘,初中未毕业,她就在父亲的厂子里做起了临时工。可读书不刻苦尚未长成的她,却爱穿着打扮,她常常把她的那份工资花在装饰自己的衣着上。那时,她与厂子里的一个大她五岁的青工谈起了恋爱,半年过去了,厂子里本有一次临时工转正的机会,就因过早恋爱这样的一件事而取消了她转为正式工的机会。
父亲一气之下将她痛打一顿,并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跨出家门半步,从此哪里都不许她去。直到厂子里点名要她上山下乡时,她才从那间关了她半年的屋子里卷着一床单薄的被子,揣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出来,早早地告别了那个让她爱又容不得她的城市,与曾磊他们一起来到了青山大队六队,而这一来,她就再也没有回过那让她心伤,让她心悔,让她既想,却又让她怕的家。
刘兰英与丁建成生长在一座城市,他们说着一口相同的本土话,可是,他们的性格脾气,他们的喜怒哀乐,却大相径庭。她是那种胸无点墨却又自认为命途多舛,悲观厌世,贪图享乐的人。她的脾气秉性十分怪异,一时会内向沉滞,愣头无声,一时又会放荡不羁。她会桀骜不恭不分场合地扬声舞蹈,可她有时却又略带忧伤地独处一室,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脾气秉性使她失去了知己,她会一连几天也不出工不吃饭,闭门屋里坐。
迥然不同的是,丁建成却是一个上进心强,爱学习,胸中曾有过抱负,心中曾装着远大理想的有志青年。他还是一个能理解人,能宽容人,胆大心细,爱憎分明,与人为善,热爱生活,衣着整洁,行为检点的人。尽管时代压制了他,让他在政治上抬不起头,人前处处谨小慎微。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时运不济之时,他也并未从心中真正地放弃过他的人生信念,这时的他只是把他曾经的抱负暗藏起来,把他的远大理想深深地埋在心底。正因为这样,他身边的王林、赵超、张建军与他能长期像兄弟般地相处。
丁建成虽然不喜欢刘兰英的这种疯疯癫癫的处世态度,但他还是能够容忍她的那些因过早离开家庭而造成的严重心灵伤害所导致扭曲了的人生态度和作为,与她在一个队里和谐相处。不过今天她的过分热情却让丁建成内心有些不安起来,他在队里也听人说起过刘兰英生活作风怎么样的不检点,她与大队秘书之间的那些绯闻早已经在青山大队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刘兰英想利用自己的身体换一个招工招干的指标,可是,谁也没能抓住他们私通的把柄,这么多年了刘兰英不回家过春节,不返城探父母,她的父母兄妹也从未来过这偏僻的乡村探视过她,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在这清冷凄凉的山村过着她非常郁闷的乡村生活。丁建成处事谨慎,他不愿意去探究这些与己无关却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琐事,闷闷地抽完两支黄金叶牌的香烟后,他要起身离去,正在这时刘兰英却说话了:
“建成老弟,那天,你可能也看见或者听到了我与他的事,但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都已经好几年了,我为了逃出这座大山,委身于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还望你不要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让我度过这一关,日后我会好生报答你……”
她一改一贯的大大咧咧,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盯着丁建成,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且显得悲戚可怜,可在丁建成听来却犹如惊雷一声,他反复回顾这一年多在青山大队的一个个春夏秋冬,记忆中却并没有过刘兰英与大队秘书的丝毫,只是最近的几天大队秘书的那双带着凶光的眼睛却总在他的面前游离萦绕着,那是一个极不友善的三十岁刚出头的有家有室的回乡青年,他已经结婚好几年并生有两个女儿,丁建成什么时候也没有得罪过他,但他却一直就看不起丁建成,他曾多次放出恶语:
“他妈的那个丁建成,老子奈他不得,要让那个家伙在这里多呆几年!”
他眼角常闪现出讥诮的笑意,愤懑地大放厥词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林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并不避讳,他甚至是有意要让王林将些话转告给丁建成。当丁建成得知有权有势的大队秘书有意要刁难自己时,他痛苦地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触怒了这个性格古怪脾气暴躁的大队秘书。
眼前,刘兰英孤独无助的身影,她那带着哀求的眼神以及她那凉薄凄楚的话语,让生性善良的丁建成难受之极。今天,刘兰英的提醒终于让他记忆的闸门彻底打开了。来到青山大队这一年多时间,与人相处的一幕幕如潮水般地从他年轻的脑中汹涌汩出,他记起自己爱抽烟,那个大队秘书也爱抽烟,可是他却基本不买烟,他抽的是“伸手牌”香烟,又矮又胖的他,常常会在上厕所之前,从他的家里穿一条短裤衩跑着小步来到丁建成的黑屋里讨一支香烟,丁建成和王林从内心是看不起这种人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家伙是有权有势且仗势欺人的一个凶狠心黑的人。丁建成在给他一支和一包香烟时,王林总会站在他的身后,用厌恶的目光乜斜着他那五短身材,而面对他一次次厚颜无耻的索要,丁建成虽小觑他的人格,却也没有办法,只要他身上还有一支也是一定会给他的,他并没有空手而归过。
哦,刘兰英的提醒终于让丁建成记起来了,就是在今春的一个飘着薄暮,天还只有麻麻亮的早晨,丁建成拿着一根穿牛鼻子的绳索来到生产队的牛栏屋,他要牵着那头老实的黄牛牯去耕田,当他走进牛栏屋里时,牛栏屋的后窗却传来一阵窸窣作响声,丁建成猜测那可能是早间喂牛料放牛的人来了。没有在意,他朝黄牛牯走去,乖顺的牛儿向着丁建成发出哞哞的叫声,一任他把带一根竹扦的绳索穿进鼻孔。就在这时,牛栏屋背传来一个男子和一个年轻女人争执起来的声音。丁建成虽觉蹊跷,但他并没有认真地去关注,可是,年轻女人却厉声吼叫起来:
“这也是做那种事地方啊!你是不是人?不行!”女人明显在拒绝。
“没有什么不行的,听话,我要,你就必须得给我!快点!”一个男人猴急的声音里充斥着十分霸蛮的口气。
“我听话?你听过我的吗,这么多年我委身于你,可是你……”男人像在拽着年轻女人,可年轻女人不从,她还在拒绝。
“听我的话就是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不然你就在这里呆下去,老子要你侍候一辈子。”男人发怒了,语言霸道不容商量。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调上去呀?我已经等了几年了呀,你不是有意不让我走吧?”年轻女人在喘息着,像是还在抗争。
“今年保证让你走,我不得骗你,已经与公社秘书打过招呼了,并且他也已经答应了我,一有名额就是你的,快点!啰嗦什么?你这一根屄毛,又不是杨贵妃的,还要我等几十年?快点老子马上就要你了,我的乖乖宝贝你这裤腰带怎么这么紧啊?”男人急不可耐,他一边哄着年轻女人,一边在脱她的裤子,急促的喘息中发出一声声淫秽的笑声。
“你妈的屄,讲话要算数啊!你还要占有我好久?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几多年?”年轻女子显然是被迫无奈,她在愤愤地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牛栏屋背再次响起,含混不清的男女交媾在一起发出的呻吟穿过乡村早间静静的晨曦,透进牛栏的窗口传进丁建成的耳廓。
丁建成牵着牛儿走出牛栏屋,黄牛牯习惯性地仰头发出一长串它雄性本能的哞哞声,跟着丁建成下一段陡峭泥泞的坡道,穿过晨雾沿着石板路走了。这种事情他们是撞见过的,他见怪不怪,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着试婚习俗的东边岭上人,虽守旧但他们却并不看重性,他们可以在荒郊野外不分场合地随处交欢媾合,牛栏屋背的事情丁建成是遇见过的,每当不幸巧遇,他们会迅速转身离开,如果是迎头面对面地亲眼看见了,他们可以按照当地的风俗,掏出他们年轻的鸡鸡,对着正在交欢的男女撒一泡尿,以避晦气。
试婚,让这里的男女青年先生孩子后结婚。试婚期间女方如果不能受孕怀孩子,就会被男方抛弃,知青们常常会掏出一到二元的份子钱,去参加当地青年男女的婚礼,那时,一定是一个或已经怀孕的女青年挺着一个就要生育的大大的圆肚子,或者就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挺着坚硕的大乳房,抱着一个嫩婴毫无羞涩地穿红戴绿在屋门口迎候亲朋和友人参加他们试婚成功了的婚礼。
五短身材的大队秘书,出生于一个贫下中农家庭,他的家就在这青山大队六队,现任青山大队党支部书记就是他的姨夫。他在读完高中后回乡的第一年就入党娶妻结婚了,而他的妻子就是党支部书记内人的一个远房亲戚,很快他就当上了大队会计,能写一笔漂亮钢笔字的他,第二年年底就荣升为大队秘书。与时俱进的他,就像乘着一架直升飞机一样在乡村飞黄腾达起来,他看不起当地的普通农夫,他也不喜欢说当地的那一口土得掉渣的土话,总用一口并不标准怪里怪气的普通话,来彰显他的才学和他那血统里高人一等的傲慢之气。
“建成老弟呀,那个不要脸的鬼,在我下乡的第一年就强要了我。”此时的刘兰英满面戚容,昨夜一通宵未睡的她披头散发,委屈的泪水滴滴答答。
原来,就是在刘兰英下乡的第一年春节,不能回家的她,在青山大队孤独地捱过她悲凉凄惨的时日。知青们都走了,青山大队只剩下她一个女知青。大年初一的夜,下了一场雪的青山,被皑皑白雪包裹着,大山里的风呼啸作响,无情地吹向她那一扇孤怜的窗,吹冷了那间小屋。裹着一床薄被的刘兰英在黑屋里的小床上忧伤地想着她的父母兄妹,想着她的少年往事,她还在想着那个曾与她有过一段情,此时却如此无情总不理她了的那个青工。想着,想着,就慢慢地进入了她年轻的梦乡。瞬刻间,有吱吱嗄嗄踩踏着雪地发出的脚步声,她的这间本是两人同住的屋门也被撬开了,正在熟睡当中的年轻人却浑然不觉,梦魇中像是有人压住了她年轻的身子,可她还是没有醒来,急促的喘息声带着满嘴的酒气终于把她弄醒了,张开万分惊恐的一双眼睛,却看不清楚压在她身体上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恐慌无助的她顿感窒息。她张开嘴却喊不出声来,随着她下身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带出她温热的液体,“哎哟,”她疼痛的身体终于让她本能地大叫一声:“你是谁呀?你是人还是鬼呀!啊!”
“不要喊,我是皇帝老子,我是喜欢你的人,我爱你,我的宝贝。在我心里,你就是杨玉环啊,你是杨贵妃呀,杨玉环的一根屄毛也可以让天下人想千年,我们也做一对露水夫妻吧,我的心肝。”一顿发泄过后,他肆无忌惮重重地把门一关,发出嘭地一声巨响,大队秘书扬长而去。
北风呼啸,夜黑沉沉,痛失贞操的刘兰英撕心裂肺地哭泣了整整一个初一夜,却没有哭来任何怜悯与同情,谁也不知道,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被呼啸的北风遮掩了,她疼痛地呐喊声被昏暗无光的夜空隐退了。
大年初二的夜,夜长梦多,她在梦里梦见了她的父亲母亲,梦见了她的手足亲情,她是爱那个家的,她是爱她的兄妹们的,可是她却再也不能回去了。
十六岁不到,花一样的年龄。当她跨出家门时,她的父亲就生硬无情地丢下一句刺痛她心扉脾肺的,让她一生一世也不能忘记的话:“你有辱我祖宗门庭,败坏了这一家人的名誉,这不是你的家了,你走吧!你去了,不要再回来!”那一时刻,不到十六岁的刘兰英面对父亲铁石般的心肠,眼望着那个大把大把流着泪站在屋门口的母亲痛哭失声起来:“妈妈,我就真的不能再回这个家了吗?我没有做什么呀,我至今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呀,妈妈!这也是我的家呀,妈妈!你们不许我再回来,要我去哪里呀!”
“我的这些往事,我的这些丑事从未对人说起过,建成老弟,我知道你的人品,昨天夜里那个鬼又来了,他折腾了我一夜,这一次他终于给了我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顺利的话,我可能马上就要走了,我不想把这件事情永远埋在我心里,我要找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把它说出来,我相信你建成老弟。”她接着说:“那天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不管外面怎么传,总算是这几年来并没有人抓住我与那个鬼的事实不是?”
一颗颗悲怨的泪珠儿,顺着她那张年轻却憔悴不堪的脸汩汩淌下,她再一次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丁建成,用近乎于求情的话儿请丁建成帮帮她。沉浸在痛苦的回忆和思索当中的丁建成蓦然惊醒。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可悲无故又无奈的老知青刘兰英,心中百感交集,他既同情她,却也为她的软弱而惋惜,她在迷失中失去了方向,她读不好书,并不是她的罪过,她年轻轻的就爱了一个青工,那也只是人和动物的本能,她也曾有过美好的向往,可是时代却让她的那种美好与贪婪的邪念交替混杂最终玉石俱焚。
她的软弱,让她自己在几年的时间里难以自拔。她的舌头像是被她自己割掉了,喉腔里发不一丝丝纯正的声响,她的胸中在燃烧着火焰,可那却是一种没有烟尘的自焚,她沉湎于痛苦与身体机能交织着的肉欲中不能自己。丁建成望着她,他不知道此时应该鄙视她还是憎恨她,她的遭遇却又是这样的悲凉凄惨,此时面色蜡黄的她,声泪俱下,双肩颤动,悔恨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前胸的衣裳,她的身世真是令人既同情怜悯,她的懦弱却又让人睥睨唾弃。此刻,丁建成胸中惆怅满怀,心间五味杂存。
刘兰英的诉说,让丁建成什么也明白了。哦,就是那样的一个他本就没有当回事的早晨,就是那黄牛牯在荒谬年代里发出如歌的哞哞声,就是那一声声总陪伴着他的,他十分喜欢的牛叫声。在丁建成看来那是一种非常美好的自然之音,不想,却让正在发泄兽欲的大队秘书心生疑虑了,并没有完全脱产的大队秘书也会隔三岔五地去牛栏屋里牵头牛耕耕田,祥和的哞哞牛叫让大队秘书心中陡生一丝后怕,他知道这是生产队指定给丁建成耕田的那头黄牛牯的叫声,他真的害怕了,他怕丁建成去公社告发他与知青刘兰英的丑陋行径,而此事一旦东窗事发,按这时国家对女知青如同军婚一样的保护政策和法规,他是一定要去坐牢的。黄牛的叫声让大队秘书清醒地意思到,丁建成这个家伙可能看见了他们的丑事,草草地完事后他在心中迅速作出了一个决定,尽快弄个指标把刘兰英送走,让刘兰英带着这个丑陋的秘密永远地消失,而刘兰英也担心在她离开青山大队之前,她与大队秘书之间的龌龊之举彻底败露,而不得不求助于丁建成。
“兰英姐,我向你承诺,我将终生为你守住这个秘密,我祝贺你在学校里,在单位能有你的一片新天地。”丁建成用誓师般的语言向刘兰英保证,他决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有关牛栏屋背的事,要让牛栏屋背的呻吟声永久地消失在沉寂中。
这一天的天空灰蓝灰蓝,时代让刘兰英在聊以自慰的性行为中居然真的衍生出了希望。她走了,她把她难以启齿的羞辱难当的事情告诉了丁建成,可她却带走了此时并没有与丁建成和任何人说起过的另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将永无休止地揉碎她的心。她走了,她用她近八年的青春,她用她年轻的肉体换来了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可她的精神上却有了一把枷锁。她卷着她来时的那一床单薄的棉被,还是带着她那颗从她十六岁开始就受着重创的心,用她那躬着的城里乡村都不喜欢的身体,扛着她简陋的行李,迈开她艰难羞涩的脚步,离开了让她精神空虚荒芜了好几年的青山大队,一步跨入了天堂般的大学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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