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载】仙灭20

　“你很强，现如今可以杀死圣亚哥的人已经不多了，对于金字塔来说，你是难得的人才，喝了这杯酒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此人终于走出了阴暗，蔚蓝的眼睛，金色的长发，刚毅坚定的脸庞，俊美的近乎让人窒息。
　　李莫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酒杯，然后将目光转向酒杯的主人：“你就是金字塔的主人？”
　　“哈哈，哈哈。”眼前的人仿佛听到了最为可笑的笑话，剧烈的大笑起来，俊美的脸竟被笑容拉得有些扭曲，看起来在笑容中似乎隐藏了巨大的恐惧。
　　“金字塔的主人，金字塔的主人。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人，那是一个不属于这片星空的人。”
　　“我不管他属于哪里，我也不想做救世主，但是看起来他似乎是我的敌人，他在哪里，而你又是谁？”李莫问道。
　　“年轻人，天地变了你知道吗，修行者的时代过去了。仁慈的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我就是主的代言人，天主教廷的庭长，你可以称呼我为玛斯阁下。”玛斯再次向李莫推了推手中的酒杯。
　　“我来这里一是想知道金字塔在哪里，二是我想要一些那个，既然你是教廷的庭长，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答案。”李莫指了指耶稣受难的雕像，玄玉剑同时发出叮咛声。
　　“喝了这杯酒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得到你想得到的，我想金字塔里的那位也会很高兴你的加入的。”语气无比的诚恳，透着无限诱惑。
　　“我杀了保罗，杀了三个神甫一个圣骑士。你是在邀请我加入？”李莫道
　　“任何可以闯过‘永恒之夜’的人都值得金字塔的邀请，我说过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我如果说不呢？”李莫抢过玛斯的话。
　　“那么，只有如此了…….”玛斯的手一松，高脚杯随即跌落地上。“砰”一声摔成碎片，艳丽的酒液四散开去，像一朵花的凋零。
　　随着酒杯落地，各种嘈杂的声音便充满溶洞里面的每一寸空间。在光影的明暗之中，一队蝙蝠自溶洞顶部俯冲而下，向着李莫撕咬而来。
　　蝙蝠的速度很快，张开的嘴巴里面遍布尖牙。只是在玄玉剑面前一切不过虚妄，酒杯中绽出的酒水还未全部渗进地下，所有的蝙蝠便在早有准备的李莫剑下变成了一堆肉泥。然后玄玉剑一个旋转向着玛斯的方位刺去，同时云荒之手凝结在玛斯背后，阻断他所有的退路。
　　玄玉剑刺进了玛斯的胸口，云荒之手下的玛斯身体裂成碎块。然而很快这些碎块又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玛斯。嘴角还带有一丝嘲讽的笑意，眼前与李莫交谈良久的玛斯竟然只是一个虚影。
　　李莫心中暗叫不好，正待将玄玉剑回身防御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大力，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斜飞出去，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喉咙里面感觉一甜。李莫稳住身体，才发现攻击自己的居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蝙蝠，刚才被自己绞碎的那些蝙蝠尸体此时荡然无存，看来眼前的蝙蝠就那些碎肉组成的。
　　识海中的传承珠缓缓转动，镌刻上面的绿色残叶发出一丝丝清凉气息，修复着李莫被巨型蝙蝠击伤的肉体。李莫将玄玉剑横定身前，灵识打开，仔细找寻着玛斯的真实所在。
　　巨型蝙蝠一击得手后，双翅一振向着李莫再一次撕咬过来。刚才李莫一心放在眼前的玛斯身上才被这只蝙蝠偷袭得手，此时见蝙正面攻来，不觉有些微怒，伸出一指指尖光芒大涨。蝙蝠乃夜间动物，眼睛几乎退化，骤然间突遇亮光，不觉得行动有些迟缓。也就是这一顿之间，玄玉剑已经绕着蝙蝠的身体不知几圈。等到李莫指头的光亮暗淡下去，巨型蝙蝠又重新变成了一堆肉泥。
　　“圣亚哥死在你手上看来不冤。”玛斯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一时如蚊蚊细语，一时又如滚滚惊雷。让人捉摸不透方位，似乎溶洞里面的有千万个玛斯一样。
　　“既然你不现身，那我就毁你教廷。”李莫高声道，然后云荒之手覆盖而去，对着溶洞另一边的巨型十字架按去。那里正是愿力液体流出的地方，想来在这里有着重要作用。
　　“哼。”云荒之手似乎凭空击倒了铁板一样，刹那间消弭殆尽，而在消失的空中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同时李莫也终于觉察到溶洞中某处的能量波动，玄玉剑疾驰而去。
　　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响传来，玄玉剑的剑身绽开出点点火星，等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不远处终于显现出一个人影，正是俊美到至极的玛斯，另一边空中悬浮着一个十字架正与李莫的玄玉剑对峙着。
　　仿佛约好了一般，短暂的平静之后，十字架再次与玄玉剑在空中劈砍开来。速度越来越快，视觉所见不过是一个光团绕着溶洞漫天飞舞，只是飞舞所到之处莫不石屑纷飞，火花四射。
　　李莫剑意鼓荡一心操控玄玉剑，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玛斯正双脚并拢张开双臂，全身矗立成一个十字样子。在他的双手手心处则金光闪耀，与另外一面的耶稣受难雕像遥遥呼应，口中则不停的念叨什么。
“啊”李莫骤然间感觉一股念力袭向自己，继而头痛欲裂，玄玉剑在不及操控之下掉落地上。
宛如一道闪电毫无症状的突然闯进李莫的识海，白光闪过昏天暗地，剧烈的疼痛让人几乎失去意识，李莫身体一个萎顿便坐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不远处的玛斯捡起掉在地上的玄玉剑，俊美的脸上时而神圣时而邪恶，慢慢走向李莫停在跟前。玛斯伸出食指在玄玉剑的剑刃上轻轻滑过，食指被割破涌出一点血珠，玛斯伸出舌头将这点血液舔去，整个场面看起来有种变态的诡异。
　　“在主的光辉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任何的邪恶都将被净化。主看上了你，选择你进入他的光辉，你就不应该反抗，这是你的荣幸。”玛斯像是说教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主看上了我。一开始便心生疑惑的李莫此时心中更加迷茫，自己先是去日本寻找圣物有关信息，然后被保罗十字架上的愿力加持吸引，才来到梵蒂冈，一切行事都是一个人并未有任何信息走漏，但是现在听玛斯的话，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注意上了自己，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李莫一时捉摸不透，只是此时依然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禁锢着自己的思维，稍一想象便头痛欲裂。
　　玛斯的手心处闪着一团愿力的光辉，在那团愿力光辉中探出一串串光丝，连接向李莫的识海，瞬间李莫觉得自己被这些光丝笼罩，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这光辉之中。只是在识海的最深处，光辉碰触到了传承珠外围的黑色雾状体，才被小黑的化身一点点吸收，没有触及到李莫最为核心的秘密。
　　接着这些光辉在李莫识海中跳跃起来，占据一块块的区域，控制一条条的神经。同时一阵阵祷告的声音穿越而来，响彻天地八方。李莫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教堂之中，眼前是最为虔诚的信都在热忱的祈祷，头顶是天使飞舞的白色羽翅，仁慈的天父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自己点头。周围祈祷的人他们的脸上挂着无比幸福的微笑，李莫不知不觉也将双手合在胸前跟着祈祷的声音一起赞美天父。
　　不知道过了多久，赞美的诗歌还充斥教堂的每一个角落。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换上了黑色的教袍，胸前的十字架闪耀光芒，醒目而纯洁。望着眼前的玛斯主教，李莫单膝下跪，亲吻主教的皮靴。
　　“啊”凄厉的惨叫声将一切美好都拉回了现实，祥和宁静的教堂变回成光怪陆离的溶洞。单膝下跪的李莫只是半蹲着，庄严仁慈的主教则因为剧烈疼痛，脸部扭曲成魔鬼一般，露出惨白的牙齿。在主教雪亮的皮靴上面插着一把短剑，正是李莫的玄玉剑，短剑穿透整个脚掌，钉在地上。血液从皮靴里渗出，汇成血流蜿蜿蜒蜒。
　　李莫起身站起来，被愿力攻击的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身体也摇摇晃晃。看着已经停止惨叫却是一脸疑惑的玛斯，李莫觉得不给他个解释实在有些折磨人。于是抬起手对他晃了晃，手中握有一个事物。黑色，巴掌大小，周边刻满繁杂的图案，仿佛立体一般，正是刻问罗盘。而在罗盘正中心的圆孔处还挂有一丝愿力的金色光辉，既然愿力可以影响人的心神那么想必也可以被能吸收神念的刻问罗盘吸收的了。
　　李莫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激发刻问罗盘后证明了自己想象的正确，愿力的攻击被刻问罗盘吸收殆尽，然后便是催动玄玉剑将还沉浸的说教中的玛斯钉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上我的？”李莫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问道。
　　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太阳温柔的抚摸着触及到的世间万物，一切真实的很平淡。李莫忽然觉得很累很乱，在玛斯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但同时又生出更多的疑问，沉甸甸堆积在心中，莫非问心之境的人总是疑神疑鬼，李莫有些自嘲，但又不得不梳理得到的信息。
　　第一个是关于愿力。从玛斯那里得到证实，愿力乃是采集众生信仰感应的一种奇妙产物，是基督教修炼法门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一个人的信仰之力或许微小，但成千上万人经年累月之下的愿力，其力量却可以媲美神力，这些愿力有着种种无上妙用，可以淬炼肉体，蛊惑精神。在这个元气干枯，修行当断的时代，愿力才是修行者的未来，而这也正是金字塔意欲统治全世界的原因，集全世界信仰于一身或者可以打破天地元气干枯的桎梏。
　　见识过愿力作用的李莫初始也禁不住被这个设想深深吸引，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地球元气干枯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千万年来必定有诸多有识之士认识到愿力的作用。而且比之信仰之力，佛教似乎做得更加的彻底。但至今为止修行一界还是以中华仙道一脉最为强盛，尽管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从未听说要依靠信仰愿力的，是中华修行者见识浅薄还是另有隐情呢？答案显而易见。
　　第二个是关于自己本身的，玛斯说金字塔主人曾经传言要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加入金字塔。那么显然很早以前金字塔便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并非自己偶尔撞见。想到此处李莫不自觉便将特安局曾在自己的身上下的那些银色金属颗粒联系起来，难道仅仅是对一个初次入局人的基本防范吗？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世界最顶端势力的重视呢？
　　第三关于绿色残叶，教廷曾经确实是得到一片残叶，情况基本等同于当初的圣山一派。但现如今已经被金字塔的主人拿去了，至于金字塔主人身居何地？这又是一个迷。只知道现如今金字塔抽调众多教廷力量试图入侵中华修行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这个教廷的重地只有玛斯一人驻守。
　　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的秘密，好在作为凡人的李莫就是地球神秘事件的狂热爱好者。因此可以很理性的对待这些不解的东西，既然光凭想象推理无法得出答案，那么干脆就去问知道答案的人吧。李莫打定了主意，当然在去询问之前首先应该检测下自己的战利品。
　　半瓶愿力液体，这是众生祈祷的产物，不亚于天才地宝，研究自用，都是无上良品。十字架若干，其他人的十字架不过是些加持了愿力的凡铁俗铜。但是当李莫触手玛斯十字架的时候，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暗红色肌理，深邃内敛，正是自己当初炼制储物戒指的主材料赤空石，十字架的主体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并非用于装饰，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血精石，有着扩大法力效果的作用。只是这个十字架并没有储物的功能，在其的内部被精心的镂空成一道道的虚空，这些虚空之中缓缓流动着金色的愿力液体，显然是难得的法宝，只是不晓得属于什么级别。
　　李莫尝试着将神念沉浸期间，除了感知那道道虚空外没有任何的变化。等到李莫涌出剑意控制十字架的时候才欣喜若狂，那些封闭在十字架内的愿力液体在十字架的作用下散发出无比庄重的气息，一时间但凡被这股气息触及到的种种草木走兽都表现出狂热的虔诚，李莫感觉自己对于被这股气息蛊惑或者说度化的生物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严，对于他们的言行思想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只是不晓得是不是不够熟悉的原因，控制这个十字架十分的消耗剑意，仅仅一会的功夫李莫便大感吃不消，而且当神念再次扫视后发现里面蕴藏的金色愿力减少甚多，心疼的李莫不敢再试。
　　当将这个教廷总部挖地三尺，确定没有十字架的控制法门和其他各类有价值的东西后，李莫一个火球将这处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的教廷重地烧了个干干净净，生是堂堂中国人，修行是泱泱中华修行界法门。既然你们企图对我中华不利，那也无需仁慈。
　　从凡人到修行者，总有个过渡迷茫，但既然接受了这份能力，就要尽这份责任。李莫没有道德洁癖，但起码的为人之道还是具有。以前只是一个小**丝，所做得不过发发牢骚，现在既然可以反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就给人间带点雨露吧。让一切邪恶匍匐脚下，当然一切的前提便是力量，弱肉强食残酷却很正确，那便提高力量让自己成为强者吧。
　　李莫驱动玄玉剑是依靠得自赤峰殿混合了绿色残叶气息的剑意，与圣亚哥的战斗让李莫知道这股剑意还可以影响对手的法宝兵器。但与玛斯的战斗检验出了剑意的局限性，一旦自己的神识被禁，靠剑意维持的兵器便成了一件死物，任人驱使。不像那些身具灵性，与自己心心相印的法宝，外人除非以大法力抹去这股灵性，否则都不可能被人控制，并且具有灵性的法宝还可以发挥法宝本身的种种特性，不像玄玉剑徒具锋利。
　　境界难升，迫切提高自己实力的唯有借助外物一途。一直以来李莫都想炼制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宝，只是苦于材料苦于本身境界炼器手法而未能得逞。得到玄玉剑以后可以凭借剑意驱使一时便忘记了要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宝。现如今玄玉剑的局限显而易见，曾经沉寂的心便又火热起来。
　　只是即使有着充足的材料，有着得自赤峰殿和圣山一派的炼器手法，凭着李莫现如今不过堪堪问心之境中期水准的境界，炼制出来的最多也只是下品宝器，而且还不一定成功。玄玉剑虽然是灵器中品，但在岁月中失去的灵性，想要重新温养起来也是需要太多时间。
真正当李莫想要动手的时候，以上问题却接踵而来，火热的心瞬间被冰块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