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麻烦上门

　　休整了三天后，准备“二上白水”，其间参观了市里举办的“啤酒节”，吃了个五饱六饱、喝了个神魂颠倒。
　　于展这小子，看着文静，骨子里特闹腾。
　　早上起来得有点晚了，最早的客车赶不上了，只能坐下一趟了。明华姨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刚吃完，正要出门，有人进来了。一个女的，后面跟着俩男的，气势汹汹的。
　　“你们、有事啊？”
　　一看就来者不善，不是来住店的。
　　“方莲呢，我找她。”女的开口牛皮哄哄的。
　　怜姐？他们找她干什么？这三个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善茬，怜姐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她不在，上班去了。”
　　明华姨没只说前半句，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没必要白费口舌。
　　“她在哪里上班？”
　　“不知道。”
　　“她是你的住客，你不知道？”
　　“她是我店里的住客，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打听人家干什么。住店的又不止她一个，我单单关注她？”
　　明华姨也不是吃素的，没被女的压下去。
　　“成，承认她在你店里就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信她不回来——老板，我们三个住店。”
　　凌云峰拽住明华姨：“干嘛让他们三个住下来、自找麻烦？”
　　“有钱不挣是傻子，不让他们住下来，就能把他们赶跑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可以打电话通知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本事她就躲一辈子。”办理入住手续时，“牛姨”对明华姨说。
　　三个人齐聚到接待室，明华姨给怜姐打电话。
　　怜姐听完，叹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们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再不讲理也得看看是不是他们的地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不敢太招摇。”
　　“成，等我下班，有事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乱哄哄的。
　　等她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这一天，真真是度日如年。白水，暂时先不能去了，留下来陪着吧，晚上有场硬仗要打。
　　“老板，附近哪里有饭店，我们饿了。”“牛姨”推开了接待室的门。
　　“本店提供饮食服务，你们是头一次来，上车饺子下车面……”明华姨向她做起了介绍。
　　“手擀面吗？你亲自做的——成，来三碗尝尝，快点。”
　　明华姨去了厨房。
　　凌云峰和于展在接待室里相对无言，想象不出晚上会上演怎样的一番“血雨腥风”。
　　手机响了，明华姨的，怜姐打来的，凌云峰接了起来。
　　“店里怎么样，没事吧？”她问。
　　“没事，明华姨给他们做饭去了。”
　　怜姐“哦”了一声：“你们不用怕，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针对的是我，和你们没关系，不用怕，等我下班，他们来了就叫他们等吧。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连累倒不至于，他们不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本事的人到了别人的地界也得趴着卧着，不可放肆。问题是，你们之间的事有多大，是小恩小怨还是血海深仇，自己和明华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可要是“管”的话，管到何种程度呢？提前知道，好有个计策应对啊。
　　“你害怕吗？”于展没经历过，心里打鼓。
　　“怕什么？”
　　“打起来啊。”
　　别说那两个五大三粗的男的了，单那女的一脸横肉，打起架来都是一副好手。怜姐虽然不是瘦小身板，可也架不住这三个人的拳脚啊。
　　“放心吧，店里这么多人呢，打不起来。”
　　凌云峰嘴上得安慰着，心里也没底。这三个凶神恶煞上门，指望着他们坐上谈判桌，用嘴打仗吗？真打起来，店里人能指望谁？“封杀组合”废人一对，小凡没在家，二楼的外卖男和孕妇甭指望了，拖家带口的，明哲保身。即使有作战能力、人在家，一样指望不上，萍水相逢，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人家也没那个义务。龙哥和曼姐倒是可以调兵遣将，但有必要吗？说到底，怜姐就是一个住店的，实在没必要把他们牵扯进来，曼姐可以，龙哥不行，人家同样没义务。
　　谁都可以不管，明华姨也不是不行，但把人推出去实在是不仗义之举。戏词里不是唱：开茶馆（旅店）盼兴旺，江湖义气第一桩吗？做生意，是要顾及名声滴。话说回来，能用得上的只有明华姨和他还有于展了，明华姨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和怜姐一起能对付那女的。那两个男的，他们俩联手能对付一个，另外一个，即使真把龙哥和曼姐找来，也打不过啊，真打起来，没有胜算的。
　　“真打起来，可以报警的。”
　　于展说的没错，可前提条件是“真打起来”才行，谁知道下手有没有个轻重，平白挨几下拳头也犯不上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滴答着，两个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盼着早点到来，又希望快点过去。磨人啊！
　　“这怜姐也真是的，寻仇的都上门了，不赶紧回来，非要等到下班。”于展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她上班的地方离不开人，半路撂挑子很麻烦的，好不容易找分工作，丢了可惜。”
　　凌云峰替怜姐解释，尽管自己的心里也在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满勤奖呢。问题是，你不回来，这几个人磨挫我们啊，口口声声说不连累、不连累，你倒是回来勇敢面对啊，丢给我们七上八下下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两碗手擀面端上来了。他们确实是饿了，但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雨狂风”，又没什么胃口了。
　　“怕什么？”明华姨一点没放在心上，“他们还真敢在店里上演‘全武行’啊，我们不会报警吗？不论打坏了东西还是打坏了人，他们还能跑得了？自家地界上还怕几个外来人？”
　　也对啊，说破天也就是打一仗、挂点彩罢了，还能真搞出人命来咋地？再不济有帽子叔叔呢，自家地盘，还能让外地人“熊”了。
　　“怜姐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上班和满勤奖。她不回来，留我们对着他们担惊受怕的。”凌云峰把心里的怨气吐了出来。
　　“她后啦又给我打电话了。”明华姨开解他，“她不回来确实有工作上的原因，主要还是没必要。这帮人外强中干，实际上没多少本事，不用怕。她不回来是想晾晾他们，让他们也等上一等。他们刚到，心里肯定气着呢，等一等，消消气，也好谈判。她和那女的一起很多年了，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她让我们不用担心，她自己会解决好的——你们快吃吧，不吃都坨了。”
　　想开了、说开了，胃口也有了，该说不说，明华姨的手擀面是真的香啊。
　　吃过午饭，两人打了一会儿游戏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四点钟了，怜姐回来进入倒计时了。
　　明华姨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晚饭。
　　“她什么时候回来？”牛姨问。
　　他们三个已经坐在了客厅的麻将桌兼餐桌上了。
　　“还得等一个小时吧。”
　　“成，我等着，晚饭什么时候好——最好在她回来之前，吃饱了有力气。”
　　“三人组”吃了晚饭还喝了酒，明华姨奉上茶水，三人喷云吐雾吹牛皮。
　　“她该不会不回来了吧？”牛姨等的不耐烦了。
　　“我给她打电话了，已经下班了，准备回家了。”
　　“该说不说，你这做饭的手艺是真不赖。”牛姨第二次称赞明华姨了。
　　饭做得再好吃，能让你们握手言和吗？说这些有啥用。
　　明华姨招呼两个大男孩吃饭，吃之前，先送饭。
　　渺渺和孕妇平时都是出来吃的，今天要求送过去，怕是已经嗅到“战火”的味儿了。
　　“一会儿是不是要打起来？”渺渺问凌云峰，语气里没有担忧，除了好奇似乎还有些许的期待。
　　凌云峰没有回答她，放下碗筷就走。
　　“是不是来找姓方的娘们的？”
　　凡是年龄比她大的，情情一律称为娘们或是老娘们，再大一点的称呼为老太太。
　　“女的找上门，百分百都是因为男的，那男的咋不露面呢，缩头王八！”
　　端饭走到孕妇房间门口时，听她在打电话：“店里出事了，中午来了三个人来找方莲，一看就来者不善，一会儿我再详细和你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来寻仇来了，估计得打上一架。你下班先在外面待一会儿，等我电话你再回来……”
　　送完饭后，三个人坐下来，吃饭。
　　“放心吃吧，我联系她了，让她等吃完饭再回来。”明华姨没事人一样拿起了筷子、端起了饭碗。
　　明华姨做的饭菜确实香，可惜，心里装着事影响了胃口，白瞎了这么美味的菜肴了。
　　刚吃完，孕妇、情情、渺渺送完碗筷后，排队上厕所，完事后回屋，关紧了门。
　　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声车响，旅店的门帘被挑开。有人回来了吗，凌云峰和于展的心提了起来。
　　怜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