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之役 第十四章 靖难同盟军

　　朱棣回到北平，大摆庆功宴席，犒赏燕军将士，感谢李愿、方意夫妇，并对世子朱高炽极力褒奖。接着上书金陵朝廷，称自己被齐泰、黄子澄构陷，被逼无奈才起兵靖难。只要朝廷交出这两个奸臣，他愿意休兵停战。
　　建文帝自然懒得搭理他。辽东守将吴高临阵脱逃，朱允炆疑心他与朱棣暗中勾结，有意为之，便将他削爵贬黜，发配烟瘴之地；吴高的继任者又是个饭桶，根本不会打仗。朱棣大大松了口气，从此辽东方向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景隆等来年开春再战的计划朱棣也有所闻，他决定不给南军喘气的机会，
　　出兵攻打山西大同。燕军途经广昌、蔚州，两地南军守将望风而降。
　　二月初二龙抬头，燕军攻打大同。大同曾是代王的封地，地处边塞，是军事重地，李景隆只得亲率四十万大军离开德州，前往救援。
　　李景隆大军经保定府北出紫荆关，燕军却又不与交战，从大同撤围，经居庸关返回北平。南军扑了个空，在冰天雪地中白跑了一趟，兵员及装备损失很大，士气受到重创。
　　李景隆受不了了，给朱棣写信，说咱别玩了，冬天太冷了，咱停战休息，等天暖和了再一决高下行吧？朱棣见此举已达到了让南军疲于奔命的目的，燕军也很疲劳，需要休整，就同意了。
　　一场漫天黄沙卷走了北平的严冬，送来了和煦的春天。明亮的阳光银粉似的洒满了大地，北平的春天多美啊，碧蓝的天空中，缓缓移动的游云恰似点点白帆，不知飘向何处。北平城内，树叶儿绿得像是要淌汁，空中没有风，天色明净而艳丽，鹅绒般的杨絮飘飘浮浮，轻盈自在，如烟似梦。
　　四月上旬一天，晴空万里，李愿、方意夫妇带着万扉、姚广娣来到雾灵山踏青，只见漫山遍野，浓绿如黛。山坡上繁华盛开，五色斑斓，像是天边的云霞。树丛中，不知名的鸟雀宛转啁啾，啼个不停，四个人不觉沉醉在这春光山色里，思绪伴随着鸟语花香漫天飞舞。
　　李愿打了个影像电话，无敌、无畏惊喜不已，忙停止了手中的维修工作，从山洞里钻出来和两个主人相会。
　　李愿问：“无敌、无畏，现在进飞船能站直不？”
　　两个机器人苦笑着摇摇头：“不能，动力系统还没修好！”
　　方意牵着一个美女过来说：“来，认识一下，这是姚广娣，北平国师姚广孝的妹妹。”
　　无敌、无畏朝姚广娣伸出手来，姚广娣感觉他俩的手好凉。
　　无畏问：“噫，赛儿姑娘呢？她怎么没来？”
　　万扉说：“赛儿姐回卸石棚寨了。”
　　方意说：“无敌、无畏，你俩倒是给广娣表演个节目啊！”
　　无敌、无畏答应一声：“好嘞！”意念点火，足底喷焰，直飞冲天，像两只鹰隼一样在碧蓝的天空中翱翔。
　　姚广娣惊得目瞪口呆：“我的个妈嘞，他俩这还是人吗？又没长翅膀，能像鸟儿一样飞上天？”
　　方意不无得意地说：“这就是我们未来人的高科技啊！”
　　李愿说：“广娣，你也来体验一下当飞鸟的感觉！”
　　他朝无敌招招手，又指指广娣，无敌明白了，一个俯冲下来，将大美女拦腰一抱。姚广娣一声惊呼，便被无敌带到了天上；她紧紧抱着无敌的脖子，只觉日光闪耀、群山摇曳，李愿、方意、万扉变成了三个小黑点，那种头晕目眩、心要跳出腔子的感觉，真是太刺激、太震撼了！
　　在空中盘旋了良久，无敌、无畏方带着姚广娣下来。落地广娣要扶着万扉才能站稳，又哇啦哇啦吐了一地，嘴里说着：“要死了，要死了！这人不能当鸟，飞几圈就要吐，非吐出五脏六腑不可！”
　　姚广娣刚好一点，大家又把她请进“万户三号”，爬着参观这一人类高科技的结晶。
　　飞船内部仪表盘显示屏多如牛毛，姚广娣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禁云里雾里地问：“这个大盘子是个什么东西啊？”
　　万扉略知皮毛，说：“这是以我哥哥的名字命名的飞船‘万户三号’，能像鸟一样在天上飞的！”
　　姚广娣吐吐舌头：“我的个妈嘞！这么大个家伙，也能飞起来啊？”
　　李愿一脸严肃地说：“它不仅能飞，还飞得极快！甚至还能穿越时空，连接过去和未来！”
　　见广娣听不懂，方意生动地解释说：“你和万扉是过去，我们四个是未来，我们能相聚成为朋友，靠的就是它，‘万户三号’！”
　　姚广娣点点头，若有所悟。
　　从“万户三号”出来，大家又重新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下到山脚下游玩。
　　李愿对两个机器人的维修进度似乎有点不满，绷着脸命令说：“无敌、无畏，以后若非我们两口子打影像电话，你们俩都不要离开雾灵山！抓紧时间修好动力系统，把飞船抹正，我不想每次来都爬着进出！”
　　无敌、无畏连声答应：“知道了，船长。”
　　山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白衣女子快马扬鞭，飞驰而来。
　　万扉眼尖，认出是唐赛儿，雀跃叫道：“快看，是赛儿姐！赛儿姐来了！”
　　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李愿，两眼熠熠放光。
　　到了跟前，唐赛儿翻身下马，笑盈盈地挨个打招呼：“李愿大哥、方姑娘、万扉、广娣、无敌、无畏，你们好！”
　　李愿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激动地说：“赛儿，你回北平了？”
　　唐赛儿脸泛桃花道：“是啊！燕王派人去卸石棚寨，要我率领白莲教的兵马来北平帮忙。我与宾鸿、董彦皋带了两千人来到北平，准备随燕王征战；卸石棚寨留下一千人守卫。等战事结束，我再求燕王安置我们白莲教所有的教众。”
　　方意说：“赛儿，你回北平了就好，以后我们一起共进退，再也不分开了！”
　　唐赛儿甩开李愿的手，不好意思地说：“方姑娘，我在卸石棚赛每天都在想你们呢！现在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
　　万扉抓住赛儿的手，眼含泪花说：“赛儿姐，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南军攻打北平的时候，我担心城破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唐赛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有李愿大哥和方姑娘在，北平城是破不了的！”
　　姚广娣说：“就是，我一点都不担心。李愿大哥和方姑娘就是我们北平的保护神，有他们两口子在，南军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方意谦逊道：“广娣你说啥呢！北平保守战我们两口子出力很少，都是北平军民团结一心、拼死御敌的结果！广娣你都随燕王妃上城墙掷瓦块了！”
　　唐赛儿说：“可惜当时我在卸石棚寨，错过了这场恶战！”
　　李愿皱眉道：“错过了就错过了，你一个女孩家，干吗这么喜欢打仗！”
　　唐赛儿叹了口气，悠然道：“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打仗就是我的宿命，我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姚广娣说：“赛儿你喜欢打仗啊？别着急，以后跟着我们王爷靖难，有的是仗打！”
　　李愿越听越不高兴，就打断她们说：“嗨，不要再提打仗了！我们在雾灵山好好玩玩，别辜负了这桃红柳绿的大好春光！”
　　大家便在这郁郁葱葱、明媚和煦的山坳里游玩起来，采野花，扑蝴蝶，嘻嘻哈哈，乐此不疲。
　　李愿又命无敌进飞船取来他们夫妇的背包飞行器，他和方意拔地而起，飞上天给大伙表演双人花样飞行。两口子像两只轻捷的云雀，在空中迎着日光自由翱翔，地面的唐赛儿、万扉、姚广娣手搭凉棚，看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玩够了，大家兴尽而返。李愿、方意直接飞回去，无敌留下，无畏送万扉，并取回两套背包飞行器；姚广娣在天上头晕，就坐在唐赛儿身后，抱住她的腰，一同骑马回北平。
　　次日，燕王朱棣在王府东大殿设宴，给白莲教唐赛儿、宾鸿、董彦皋接风洗尘，又一并邀请李愿、方意夫妇、万扉、姚广娣等人作陪。
　　席上水陆毕陈，醇酒飘香。什么白鹳锦鸡、熊掌鱼翅、鲍鱼燕窝、鹿茸象拔、驼峰豹胎，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
　　燕王夫妇、三位世子、姚广孝轮流给大家敬酒。朱棣说：“赛儿姑娘，有你们白莲教加盟靖难，我北军如虎添翼，定能快速横扫江南、攻占金陵，生擒奸臣，靖平国难！”
　　唐赛儿说：“王爷，我们白莲教兵微将寡，打打酱油、敲敲边鼓还行，真正靖难还是要靠燕王您的虎狼之师！我白莲教随时听从王爷调遣，只求王爷得了天下，能给我们一块安生之地。”
　　朱棣说：“这个自然，你毋须担心。”
　　燕长子朱高炽举杯向李愿夫妇祝酒：“北平保卫战，张掖门告急，若非李公子出手相助，则北平危矣！另外，方姑娘医术神奇，救了我们很多受伤的将士！我这里深表谢意！”
　　李愿、方意忙起身答礼，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席上推杯换盏，飞觥流觞，宾主尽欢。喝到最后，七个客人全都醉了。朱棣命人把宾鸿、董彦皋送回军营；把唐赛儿、李愿夫妇、万扉、姚广娣送到他们太医院旁的府第中歇息。
　　大家昏昏沉沉，倒头就睡。这一睡竟然就睡了十天！
　　原来，朱棣和姚广孝在众人喝的酒里放了大明朝最负盛名的迷药“黑甜十日散”。
　　朱棣回来后，朱高炽和姚广孝向他汇报北平保卫战的经过，当说到张掖门快被瞿能父子攻破时，李愿使用激光手枪发威的情景，朱棣感到十分震惊和恐惧。他提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假如有一天，李愿两口子狂性大发，用激光手枪对付我们该怎么办？”
　　朱高炽不禁打了寒颤：“我想，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朱棣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姚广孝沉吟道：“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现在全力对付建文，李愿夫妇若不肯保持中立，出手干预，我们就麻烦了！唯一的办法，是卸掉他们两口子的装备，他们没了激光手枪，也就不足为惧了！”
　　三人密议，找机会请李愿夫妇赴宴，在酒中下药，趁二人昏睡之时盗取他们的所有装备，找一个秘密的地方封存。
　　姚广孝说：“没了宇航服、激光手枪、影像通话器等装备，李愿夫妇便与普通明人无异，只能对我们俯首听命了！”
　　朱棣说：“那还要保证李愿两口子、唐赛儿、万扉和姚广娣不会乱跑，他们若去雾灵山找那两个机器人同伙怎么办？”无敌、无畏和飞船的事他是听燕王妃说的，燕王妃又是听姚广娣说的。
　　姚广孝说：“这好办！派人看着他们就行了！我们的人寸步不离，他们就去不了雾灵山！”
　　朱棣拍板说：“好吧，就这么定了，我们伺机而行。”
　　四月初，机会来了，唐赛儿率领白莲教两千人马进入北平，朱棣备下酒宴为她接风，把李愿、方意等人请来作陪。迷药是现成的，王府有的是“黑甜十日散”，此药无色无味，下肚不久即堕入黑甜，沉醉十日方醒，且对人体毫无损伤！
　　主要目标当然是李愿、方意夫妻二人，至于唐赛儿等人，就当王府和他们开一个玩笑，也让他们见识一下王府的手段，好使他们对燕王心存敬畏，不敢萌生反叛之意。
　　十日后，李愿、方意夫妇揉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穿着明人的衣服，他们的宇航服、激光手枪、影像通话器，还有方意的药箱，全都不翼而飞了！
　　唐赛儿、万扉和姚广娣也都扯着哈欠，走进来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怎么睡了这么久！”
　　李愿、方意夫妻相互看了一眼说：“坏了，我们着了燕王的道了！”
　　“我们着了什么道啦？”万扉不解地问。
　　李愿说：“燕王在我们的酒里下药，趁我们两口子昏睡的时候脱掉了我们的宇航服，连同激光手枪和影像通话器一块没收了！”
　　方意说：“这种迷药感觉很熟悉，肯定是‘黑甜十日散’，李愿以前就栽过跟头！”
　　降落在正德朝后，王守仁给李愿酒菜里下过“黑甜十日散”。按大明朝的时间线，这事发生在以后；按“万户三号”的时间线，却是在以前。
　　李愿又说：“我们现在肯定失去自由了！燕王和姚广孝怕我们去找无敌、无畏，一定会派人监视我们！”
　　五人走出大门，果然被一队红衣军士拦住。领头的队长说：“我们奉王爷之命，守卫各位的安全。没有王爷的命令，各位不得外出！”
　　众人只得折回屋内。唐赛儿怒道：“朱棣欺人太甚！我们和他们拼了！”
　　李愿连连摆手：“不可鲁莽！我们这几个人和他们硬拼是以卵击石！况且燕王对我们并无敌意，他只是想没收我们两口子的激光手枪而已！我们只要听命于他，可保性命无忧！”
　　李愿这么一说，唐赛儿也平静下来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就在这儿呆着，以不变应万变！”李愿镇定自若地说，“燕王让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看他耍什么鬼把戏！”
　　过了两天，朱棣和姚广孝在王府接见了李愿夫妇、唐赛儿诸人。
　　一见面朱棣就拱手向众人道歉：“李愿、方意，赛儿、万扉、广娣，你们受惊了！本王出此下策，是为了收缴那两把激光手枪，以免它们走火伤人，坏了本王的大事！你们就多担待点吧。”
　　姚广孝也笑着说：“李公子，方姑娘，赛儿姑娘，我们王爷没有恶意，‘黑甜十日散’没有毒副作用，对身体毫无损伤！我妹妹也跟你们一块睡了十天啊！哈哈哈哈。”
　　方意不满地说：“王爷，你们要激光手枪明说啊，干嘛玩阴的？害得我们睡这么长时间！”
　　朱棣说：“我倒是想直接问你们要，可你们未必肯给啊！”
　　方意想想也是，他们肯定不会给。激光手枪是防身用的，给了燕王谁保证他们的安全？
　　李愿说：“王爷，你把我们的东西收起来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来你可要还给我们啊？”
　　朱棣说：“这个自然。待本王靖难功成，你们修好飞船离开本朝的时候，定当悉数奉还！”
　　姚广孝说：“王爷这样做，也是想你们死心塌地为王府效力！这几样神奇的物件我们只是暂时替你们保管一段时间，我们留着也没用；时间一到，自会物归原主！”
　　李愿说：“那我们就放心了！不知道王爷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朱棣面色凝重地说：“数日前，李景隆调集了六十万兵马，在真定誓师北伐，力图灭我燕军，收复北平！我军前锋已抵达白沟河，与南军仅一河之隔。一场恶战即将展开，希望各位与我组成靖难同盟军，击溃李景隆，直掏金陵，生擒建文小儿！待本王成了大明之主，定当与各位共享富贵，绝不食言！”
　　李愿诸人唯唯答应。他们失去了武器装备，就等于失去了发言权，只好燕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