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第六章：肖雪下海

这天中午下班，肖雪发现婆婆盖着一个小褥子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见肖雪回来，坐起来强装笑颜说：“雪儿，绿豆汤已滚好，你爸买馍去了，案板上有豆腐，白菜洗好了，你炒个菜吧。”
肖雪说：“妈，给你说过我回来做饭跟得上，你不能多劳累，总不听话。妈，你脸色这么白，你感觉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婆婆笑着说：“没什么，心跳有点快，可能是我洗了点菜，有点累，你放心，雪儿，你炒菜去吧。”
“哎！”肖雪答应一声进厨房去，把菜炒在锅里，还是不放心，出来用手在婆婆额头上摸了摸说：“这么烫啊，妈，你不舒服吧？咱去医院看看。”
这时高峰和公公回来，肖雪说：“爸，吃过饭让我妈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脸色这么差，还发烧。”
公公说：“我就说让她去检查，她不去，要说好好的。”
高峰让妈妈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质苍白。又号号脉膊，脉膊细弱无力，有心衰症象.他吓一跳，说：“吃过饭就去医院做个心电图。”
大家匆匆吃过午饭，公公在家洗碗，肖雪和高峰陪婆婆去医院。现在已是初冬天气，肖雪给婆婆戴上一条围巾，就和高峰陪她到医院去.高峰让她们先在他办公室歇着，他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做心电图的王大夫还没来，呆会来了他给我打电话，咱就在这儿等。”
不一会儿，王大夫打来电话，让他们过去。
肖雪和婆婆随高峰来到一楼心电图室，王大夫为婆婆做过心电图检查：严重心肌供血不足，需住院治疗。
妈妈说：“我不住院，回去你们给我输点液就行。”
高峰说：“不行，住几天回去再输。”
就去办住院手续。一个星期后稍好点才回去保守治疗。这次住院又花了上千元，婆婆思想很沉重。她说：“我这病是个无底洞，我和你爸的那点退休金还不够吃药，账越沓越多，啥时候能还完，不要再花钱了。”
肖雪说：“妈，你老人家受一辈子症，应该安享晚年。我和高峰还年轻，会想办法挣到钱的，你别操那么多心。”婆婆含着眼泪叹口气。
这天上班走在路上，肖雪和高峰商量，利用业余时间搞个第三产业增加收入。
高峰说：“搞什么呢，除过看病咱什么也不会，要不咱停薪留职开诊所吧。靠我们俩的工资哪辈子能还完账?”
肖雪说：“这是个大事，要冷静想想，要不，我办停薪留职，不能两个人都办，有个退路。下班咱去和梅娟、志刚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思吧。”
“好！”高峰说。
下午下班，肖雪就和高峰到梅娟家去。梅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怀孕并快生了。志刚正在厨房炒菜，肖雪一进门闻到一股油烟味，不知怎的直想呕吐，忙捂着嘴到卫生间干呕。梅娟又惊又喜，她说：“肖雪，你是不是也怀孕了？唉呀！真好，高峰你也要当爸爸了。”
高峰听说肖雪怀孕，高兴得脸都红了。他站在肖雪背后轻轻为她拍着背，肖雪吐了好一阵，出来坐在沙发上喝点开水才觉得好受些。
志刚也来问她好些没有。肖雪说：“我们本来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谁知就这样，真不好意思。”
梅娟说：“这是好事，现在说好，将来我们做儿女亲家，不许赖婚。”
肖雪说：“还不知是不是怀孕，就是，谁知是男是女。要都是男孩或女孩，也能做亲家？”
梅娟说：“老天保佑，我生男孩你生女孩，这亲家就做定了。”
高峰说：“凭什么你生男孩我非得生女孩？”
梅娟说：“女孩有什么不好？肖雪是女的不是？又贤惠又漂亮，你还不宝贝似的。”
志刚说：“饭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肖雪和高峰也不客气，坐下就吃，肖雪把办诊所的事说了。
梅娟说：“现在有很多人停薪留职都发了财，可不知以后政策会怎样，你和阿姨商量没有？”
肖雪说：“正要去，先和你们商量一下。”
志刚说：“我看行，肖雪先办停薪留职，不行再回来上班。”
高峰说：“好，事情基本上就这样定下来吧。”
吃完饭，肖雪要去和妈妈商量，起身告辞。
梅娟挺着大肚子送他们到门口，肖雪问梅娟：“梅花最近怎样，我好久没见她，孩子还好吧？”
梅花生了一个女孩，叫甜甜，已经半岁。
梅娟说：“孩子还好，梅花最近又怀孕，刚做完人流，真是的，要她去上个环吧，她说生过孩子月经还没来，不会怀孕。这次吃了亏做完人流就要上环，哪有这么急的。”
高峰笑笑说：“走吧，不早了。”
他们来到妈妈家，哥哥肖遥和嫂子王霞也回来了。
肖雪说：“嫂子，你们都回来，强强怎么办？”
嫂子说：“他吃住都在学校，星期天才回去。高峰，你妈妈身体最近好吧？”
高峰说：“才住过几天院回来，我来和妈商量，想办诊所挣钱。肖雪先办停薪留职，我下班坐诊。”
嫂子说：“可以呀，都说办诊所挣钱，真不行再回去上班。妈，你说呢？”
妈妈说：“我是经过文化大革命的人，思想保守，要我说还是上班稳当些。可是他们欠那么多外账，不想个办法也不行啊。”
父亲说：“办诊所就办诊所，不开辟怎知前方有辉煌。”
哥哥最后定板说：“好！就办诊所，我想办法筹集办诊所的钱，你们就开始行动吧。我后天回洛阳，钱弄好给你们汇过来。”
高峰说：“谢谢哥。”
肖遥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抓紧给阿姨治病，我回去就想办法弄钱。”
妈妈说：“可是手续怎么走？不得先办好营业执照才行？”
高峰说：“先开业再说，遇到具体问题再解决。”
“好！”大家一致同意。
首先是选地点找房子，爸爸、妈妈、梅娟、志刚都四处打听，二姨也在帮忙找房子。找了很多处，不是地理位置不好，就是房子太旧太小不合心意。
婆婆看大家忙成那样，难过地说：“都是我拖累的。”
肖雪说：“妈，我们年轻人就应该闯一闯，不打拼怎会有成就，我们也是为我们自己。”
没几天，哥哥肖遥从洛阳汇来两万元，这时，肖雪停薪留职手续已办妥，可是房子还没找到，正在着急。梅娟打来电话，让肖雪快到兴安路新华书店门口去，说那里有两间房子，她在那儿等她。
肖雪骑上车子就走，到了那里，见梅娟手里拿着一个纸牌站在书店门口坎台上。肖雪问她房子在哪里，她指着书店隔壁的两大间房子说：“你看，那不是。”
肖雪说：“那是‘趁心’服装店么，人家锁着门，也许是吃饭去了，不是空房啊！”
梅娟说：“你看我手上拿的什么？是出租牌，空房出租，刚挂上去的，我正好路过，就一把摘下来了。”
肖雪惊喜地说：“啊呀！是吗？梅娟，辛苦你，还挺着个大肚子！”
梅娟说：“快，咱现在就去找房东说去。”
她们照牌子上写的地址找到房主，原来房主由于丈夫调到外地工作，她要同去，服装已经全部转给她妹妹，这是空房出租。
肖雪十分高兴，现在租房子大多数是带货转让，能有这么好个机会真不容易。她们当下谈好价钱，说好第二天交钥匙交钱。为怕变卦，梅娟还替她先交二百元定金。
第二天，先交了一年的房租伍千元，拿到钥匙，开始打扫屋子，买货柜、柜台等。
货柜拉回来后，高峰就去医药公司进货，肖雪和妈妈在门市清洗柜台。
正在这时，租给她房子的女人突然又找来，让借给她三万元。因她要到丈夫工作的地方继续开服装店，需要钱，要不房子收回，另租他人。
妈妈说：“哪有这个道理，你之前咋不说，要说了我们还不租你房子呢。不行，我们开店都没钱。”
那个女人很刁蛮，把钱放在柜台上说：“那就不客气，有人比你出价高，我就有权选择。”
肖雪说：“你不讲理，我也不想和你吵，妈，咱给她腾。”
妈妈想想，租她房子，她要天天找事，也不得安生，只好同意把东西搬出来，另找地方。
高峰把货进好找人拉回来，一看这样就想发火，妈妈把他劝住。找人把货架抬出来，没地方放，只好放在街边上。天黑了，十来月的天气，一到晚上风冷飕飕的吹得人直打冷颤。肖雪却急得浑身汗津津的五体烦燥。妈妈说：“光急也急不出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让你爸晚上拿张席拿床铺盖睡这儿看着，明天再找房子。”
高峰说：“我爸年纪大了，哪能让他睡这，晚上我睡这儿。”
志刚说：“我来和你做伴。”
妈妈说：“梅娟快生了，身边离不了人，让你叔来，没事。”
第二天，肖雪和妈妈继续去找房子，中午，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叫梅方。他说他才是真正的房东，那个女人是租他的房子，她无权力把房子另租他人。更不用说要肖雪借给她三万元，这是欺诈。他说：“这房子我当家租给你，潘医生给我看过病，我信得过你们。”
大家喜出望外，这时二姨来了，高兴地说：“这叫吉人天佑，这下好了，咱快把货架搬回去吧。”
高峰与房东签了合同，交了房租，于是大家又把柜台货架搬进去。折腾到中午才弄完，大家都觉得很累，可是心里都十分高兴。
二姨说：“高峰上着班，是不是得找一个医生坐诊？我认识一个医生，住在城郊乡汪家村，叫汪永泉，六十多岁，是自学成才。早年也开个诊所，由于没营业执照关门了。我找他看过病，医术很高。要不要我替你去说说？”
高峰说：“太好了，不知他来不来？”?二姨说：“你姨夫和他有点远亲，我去说说，准能来。”
高峰说：“那你就去说吧，他要愿来我去接他。”
二姨说：“好！我明天就去。”
高峰订做了一个长三米、宽二米的大牌匾，诊所的名字叫“济人堂”，又找人看了个好日子，是十月十三日。
二姨已把医生说好，这天一大早，高峰去把汪医生接来，整十点，“砰砰啪啪”一挂伍千头的大红炮，响彻云宵。
肖雪和高峰心中充满喜悦，他们决心大干一番，赚钱为婆婆治病。
汪医生虽然没进过正式学堂，可他医术很高，不久就有很多人找他看病，生意日渐红火起来。大家都很高兴，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