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山路畔的甜莓子(8—8) 雾霾飓风（小说）

黑社会出身的王毅天生就是一个干坏事的材料，他继承了地头蛇村支书父亲的痞子血统，自信看透了大小能当个官的人的本质灵魂，认为但凡只要在金钱和女色面前解除武装的官，就一定是乖乖听话的哈巴狗。只要隔一段时间给上他们一点钱，派上廉价的女子去贡献肉体慰问慰问，就没有人格只有狗格了。万一还有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两面人，拿他受贿赂搞女人的铁证恐吓说要给家属给领导看，就百分之百给吓得魂都没有了，那里还敢不听话？
　　对新来的代县长和公安局长两个，虽然冯娜仁用不同的手段将贿赂的钱物都送到了，那二位也都不动声色收了拿了。冯娜仁高兴地认为可以放下心来了，但狡诈是王毅总是隐隐感觉这一切进展似乎是太顺利了。联想前任县长、公安局长猛然毫无理由的去职，接任的代县长和新局长不但和县里的任何体系帮派没有丝毫牵扯，而且也和市上复杂的社会关系没有联系，这二人同时来接任清水县举足轻重的县长、公安局长关键职务，实在是太蹊跷了。这样的安排不但是在清水县这样的山区小县没有过，就是在南边的几个大县都少见。他特别想不通一贯忌讳亲属在一个单位任职的公安系统为什么会把局长的妻子安排在局长的身边担任类似秘书的工作，这纯粹是为了夫妻团聚吗？
　　冯娜仁拿王毅的这些怀疑问已经被她的美色弄得五迷三道的县委书记，县委书记想了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说道：“可能是老县长在这个地方干的时间太长了吧？刚好赶上了中组部搞的县处级干部跨省异地交流，就将代县长派下来了。公安局也因为局领导班子全部都是本县人，上级才考虑换了人。”
　　县委书记的解释虽然有一定的道理，可王毅和冯娜仁都有些将信将疑，为了更保险靠得住，都认为既然拉就要彻底拉下水，让他们完全撕下假面孔成为自己的驯服工具。
　　王毅不能公开面目，帮不上为了应付代县长安排的公司开始运转的繁杂事务，冯娜仁催他出去在外面点线面上跑一跑，抓紧将库存的毒品倒腾出去，将已经从可靠渠道定下来的原材料运回来。好借着公司表面轰轰烈烈的红火气氛再突击加工供不应求的几种毒品。随着金三角一带几个家族遭几国的联合打击，国际国内的毒品市场更缺货了，他们只要实验室设备一运行，就是哗哗哗往进流票子呢。
　　王毅还是放不下悬着的心来，他对乐观的冯娜仁说：“我一个人这几天想来想去想不通，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我们费尽心思才喂熟了的两只狗刚走了，新来的这两个这么快就都上了钩？他们也还都只爱钱财不爱美色，太奇怪了！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冯娜仁嬉笑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见个美女就腰都直不起来了？”
　　王毅坏笑去揽冯娜仁细腰说：“我在劳改农场的山头上箍扎了五年，下头这一疙瘩肉都快要爆炸了，见了老母猪都想往上扑，忍得住吗？”说着就要撕脱冯娜仁身上的衣物。
　　冯娜仁灵活地躲闪了说：“那你连你前妻小学教师甜妹子都拿不下，她的裤带是铁打的吧？哈哈哈……”
　　王毅冲上去抱冯娜仁在大腿上坐了抚摸着她说：“我那时候也是太傻瓜了，以为只要哄一哄吓一下，她就会乖溜溜来接着给我当婆娘哩。”
　　冯娜仁娇喘扭动说：“你要是那时候拿下来了你那个甜妹子，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你了吧？”
　　王毅抱冯娜仁上床说：“那说不定，可我这个人当得了傻蛋老百姓眼里那样的好人吗？我即使不去你家找我干大你爸爸冯老头来，也要还回来当我那个呼风唤雨独霸一方的老大去哩。”
　　冯娜仁应和着王毅说：“我看你就不是个平地卧的兔！”
　　王毅说：“我在平地卧了，你到哪里找这么好用的男人去？……”丢光了二人的衣服就爬上去动作起来说：“这么受活的好事情谁不爱干？我不信他代县长和新公安局长能例外！”
　　冯娜仁在下边呼应着王毅说：“要不要派个女子去试探试探？”
　　王毅继续不停说：“派谁去呀？”
　　冯娜仁说：“新局长带着老婆，后面慢慢想办法。代县长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不信他就喜欢独自一个人睡空床！我看就让月月还去进攻吧。要攻克县长这个堡垒，离了月月这么嫩水色有文化的美人不行。”
　　王毅忽然兴致减了，动作明显慢下来说：“月月这回就不要再去了吧？把她给了前面那个老男人，她心里极不情愿哩。”
　　冯娜仁突然醋意大发，光身蹦起来，将王毅推在大床另一边，指着王毅鼻子斥骂道：“你贼东西是不是贼鸡眼又盯上我的月月了？我招她来花大钱养着她，不为她那一身白嫩肉桃花眼能讨男人喜欢，我瞅上她啥了？我雇她是为了要她狐媚你王毅来了吗？”
　　王毅急忙跪在床上磕头作揖说道：“好我的亲姑奶奶哩，我就这么一说，我哪里会干涉你的战略部署呀？你说，你怎么说我都不折不扣贯彻执行！别说一个小月月了，你就是叫我老娘给你接客去我也没有二话！”
　　冯娜仁回嗔作喜道：“你那一脸核桃仁的老娘，摆到路上都没有人看一眼。我用她去勾引县长？我是自己给自己寻死路的吗？哈哈哈……”
　　王毅也跟着“嘿嘿”干笑。冯娜仁不依不饶说：“你舍不得月月去陪代县长睡觉，我偏要你亲自给安排她去。”王毅干脆应承说：“没问题，你要我命令她去杀人放火我也不打绊给她说！”
　　接了王毅要她去一趟的电话，月月很怕饱暖闲暇思淫欲的王毅又要趁冯娜仁天天忙公司里许多事务的机会轻薄侮辱她，就故意推脱很忙不想去，不料那边忽然又是冯娜仁的声音说：“你快来吧月月，这里有急事。”月月就撂下了手里的活，匆忙去从楼北头底下又乘电梯上三楼去了王毅的藏身点。
　　一推门，见王毅和冯娜仁还衣冠不整地在床上躺着呢，只是拿薄被子盖住了二人的敏感部位。
　　月月羞得扭身就要退出去，床上的冯娜仁倒大方地给月月说：“你先别急着走，汪董事要给你说话呢。”月月只得尴尬地站着听。
　　王毅躲过冯娜仁的视线余光，用故作为难的眼神眨巴着对月月说：“月月呀，你上次刚出手就一举拿下来了那个老县长，功劳大得很呀。公司没亏待你吧？你可是拿了一大笔报酬呀。”
　　月月低头红脸说：“冯总经理给了我几万元呢。”
　　王毅继续转眼示意说：“那好啊，冯总经理，当然还有我，又想请你给咱们公司出一回力。这回不是老头子，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美男子，你一定会比上一次更要积极主动吧？”
　　月月为难，不应声。冯娜仁就插话说：“别再给咱月月卖关子了。这回你要引上床去的就是新来的代县长，他人你也见过不少次了，怎么样够上是个年轻漂亮的潇洒书生吧？”
　　月月说：“人家那样的人，能看得上我吗？”
　　冯娜仁鼓励说：“他有啥看不上我月月的？我月月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长得体态妖娆、容貌如花，哪一点比不过他那个黄脸婆初中教师了？”
　　月月实在不情愿，就说：“你上次可对我说，要我失身那一个人以后就收手不干了。要还不断那么搞，我名声传出去，怎么做人？我还是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呢。”
　　王毅在一旁冷笑说：“还黄花闺女哩，都敞口蒜窝子（舂臼）了！”
　　月月泪兮兮要哭，冯娜仁骂王毅道：“你嘴里胡淌的啥粪？引得月月难受！”
　　王毅急忙说：“我没说啥，没说啥。我开玩笑里。”心里却说：“都假洋洋哄谁哩哄？我试活过多少回了，能不知道你月月是不是黄花闺女？”
　　冯娜仁许愿说：“好月月妹子呢，你要给你姐姐我再帮了这一回忙，我从今往后再不干涉你交往朋友的任何自由！那一张咱俩个都签了字的合同书，我很快就会还给你，再给你一大笔钱，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一辈子再不见我们俩都行！”
　　月月清楚冯娜仁说话笑里藏刀，略有不从就会翻脸。只好说：“还像那一次那样在市里温泉宫吗？”
　　冯娜仁说：“不费那个事了，我想办法让他马上和你见面！”
　　王毅一边说：“你就明目张胆给代县长说：‘我把美女月月给你脱了衣服在床上放好了，就等着你县长大人往她肚子上爬来哩！’”
　　冯娜仁在被子底下蹬了王毅一脚说道：“谁就是你，臭流氓队里钻出来的大流氓，见了女人就二话不说脱裤子上炕？”
　　王毅说：“我不流氓，你喜欢我当木头人？”
　　冯娜仁不理会王毅，就在床上给县长打电话：“县长啊，您忙吗？我有个关于开业剪彩的安排报告需要您县长大人审查把关，能不能见你一面详谈啊？”听不清代县长那边说了些什么话，冯娜仁就“咯咯咯”笑着说：“我知道你忙得很，好吧，我见不上你，让我的秘书月月给你把报告送下来总可以的吧？怎么？送给政府办公室？那怎么可以？我的报告要是按你那里的官僚机器按部就班流转，等到了到你县长大人手里，黄花菜早就凉了。说不定我这里剪彩仪式都结束了也听不到你那里的回音。不多说了，我自己下来，和月月小姐一起在县里宾馆二楼十六号等你，你最好来个现场办公，三两下就解决我的问题了。”又叮咛了一句：“那个房间是我们公司给我这个总经理包下来的专用房，僻静，也没有闲人。”说完不等代县长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转头又给听得一头雾水的月月说：“去吧，就在那个二楼十六号等着你县长哥哥去，你要拿不回来你县长哥哥的裤衩子，你自己也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王毅又加了一句说：“回去再打扮打扮，穿上你那件紫色宽松蝙蝠衫，紧身勒屁股的白七分裤，那个正在如狼似虎年龄好多日子干旷着的男人，不红着眼往上扑才怪哩！”
　　怕王毅嘴里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月月看冯娜仁给她示意，赶紧退了出去，下楼后在一个角落匆忙换号给总队长发了个信息：“他们逼我就去县宾馆二楼十六号勾引代县长，要我拿回代县长的裤衩交差。”很快总队长就回了信息：“放心去，我做好安排。”
　　月月开了冯娜仁的红宝马小车下县去，一路上惴惴不安，不知道宾馆二楼十六号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场景。她自从和省公安厅几个人谈话之后，就下定了和旧我彻底决裂的决心，每一想起与老县长和王毅的那一次次的男女苟且就感到恶心至极，他暗自决定再不搞那出卖色相肉体的勾当了。要是代县长还是像老县长那样见面就动手动脚撕扯衣服揪裤带，她可怎么办呀？要不顺从迎合直至挑逗献身，怎么去拿到男人最后的遮羞布裤衩子呀？她真想马上就偷开着冯娜仁的这辆高级小车，一脚油门冲上通临县的高速引线，进高速窜逃去天涯海角。但她不敢，要是能那样一跑了之，月月早就跑脱了。她不是天上没根的云彩，随风飘一阵散了也就消失了。他有山里的老家，有老了的父母，有刚成家的哥哥和正在高中上学的弟弟妹妹。冯娜仁王毅即使找不到月月这个人，也完全能把报复的魔爪伸向她的家人。
　　月月手里拿着冯娜仁给的包房钥匙，进宾馆没有给泥塑样在接待台坐着不动的服务员说，就直接上二楼去开十六号的门，楼梯口那个值班桌子旁的椅子干脆就空着没有人坐。月月庆幸县里唯一的官办宾馆坐椅子的服务员都是劳动人事部门安排的端铁饭碗的正式工，她们都有大大小小的胳膊腿撑着后腰，并不像私营宾馆旅社的服务员那么经心，谁进来都得仔细盘问一番。
　　月月进了房间就静静地坐着等候，她没有勇气给代县长打电话，又不知道总队长是如何安排的，她盼着代县长不要在公安人员的前面来见她，要是被公安逮了她和代县长的不雅现行，可就有口也说不清了。联想和老县长的一幕幕淫秽镜头，月月就感到头皮发麻。老县长是年纪都那么大了，还不顾羞丑能与年龄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女子没个够地颠鸾倒凤，这个年纪轻了许多的爱钱代县长能好到哪里去？
　　忽然有人轻轻敲门，月月以为是代县长来了，她小心地去拉门内把手开门，心跳着颤声说：“门开着呢。”抬眼一看是个女的也从外面捉门把手推门往进走说：“月月妹子，是我呀，叶腊梅。”月月惊异问道：“怎么会是你呀？”叶腊梅笑道：“你以为会是谁呢？”月月红着脸对不上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
　　叶腊梅悄悄说：“总队长他们都在对面十五号等着你呢。”领了月月就往对面虚掩着门的十五号房间去。
　　进去一看，里面坐着的不但有生公安厅缉毒总队长和侦查员薛剑锋，还有代县长和新公安局长夫妇呢。
　　月月不解问代县长说：“您怎么在这里呢？”
　　代县长笑着说：“你认为我应当在哪里呢？”
　　月月还是不理解说：“冯娜仁不是给您打了电话了吗？”她以为代县长已经被公安先走一步逮住了，就急忙把冯娜仁说出来，为的是好在后边解释自己的行为。
　　总队长说：“月月同志，鉴于你这次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良好表现，县政府已经决定待这次行动胜利结束就给你正式安排工作，我借你那个冯总经理拨的的如意算盘，就把代县长也给拨拉来了，一是人家还问你要代县长的那个东西哩，二来也让代县长提前给你表个态，你也好更安心地帮我们公安机关早日顺利完成任务。”
　　月月说“我早就想从王毅魔爪下逃出来了，我给公安机关尽绵薄之力是心甘情愿的，绝对没有丝毫勉强！我发誓！”她怕总队长因为不相信她才这么搞，就急忙表决心。
　　代县长一旁笑说：“看你急得这样子？你这样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说也都是我们山区小县里急缺的有用人才呀。我们正准备去省城学校去招聘一批大学生呢，就怕你以后还不愿意留下来为建设山区贡献力量呢。”
　　月月急忙表示：“我愿意，我愿意。谢谢县长，谢谢县长！”要不是她家在老家那里没能力安排固定工作，她会跟上冯娜仁来这里吗？女生们谁不愿意有个稳定的铁饭碗工作？
　　总队长说：“希望你仔细回忆回忆，给我们搞一个与冯娜仁以及那个王毅有联系的公司和个人的名册表，最好能注明分布地区和电话号码。”
　　月月说：“客户名册和联系方式都由冯娜仁自己掌握，我们谁都没有见过。”
　　总队长说：“你负责全公司的日常接待，总知道不少人的情况吧？”
　　月月说：“我是在冯娜仁顾不过来的时候，给有的客人安排过吃饭休息，可大都是招呼的县里有关部门来的检查的和外边参观来的一般人员。重要的领导和外地客户，都是冯娜仁亲自接待的，我只跟在她后边听招呼。”又说：“她要安排那个女的去三陪也一般都单线联系，不让我们互相知道。”
　　新公安局长说：“我看，她一定有一份联络名册，要不她怎么和那么多人联系？”
　　薛剑锋问：“你见没见过她的电话本？”
　　月月说：“见过，但是她把那东西揣在兜子里，从来不给其他人看。”
　　薛剑锋问：“你们公司有业务来往明细账吗？”
　　月月说：“有一套应付检查的财务明账，那是每到月底请市上的一个退休会计师按照冯娜仁给的各种条据走的账。我见过，账上只显示基建采购工资几方面的支出，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总队长叮嘱月月说：“看来冯娜仁王毅一伙对谁都防着一手，你回去可要小心着点，能拿到冯娜仁的客户名册或者真的明细账最好，要是拿不到，就常生心注意着点，看到什么，就赶紧记住。”又说那个电话号码本，你就不用费心机去弄了，我这里有办法搞到。”他已经安排将冯娜仁王毅通过话的所有电话都监控起来了。并对有必要采取措施的对象都采取了措施。可以说王毅冯娜仁制贩毒线上的大佬马仔基本上已经处在了缉毒警察的掌控之中了。
　　月月说：“我想办法弄开她的保险柜看看？”
　　总队长着急制止说：“那太有危险了！在统一行动之前，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要万一暴露了目标，就有前功尽弃的可能！”
　　代县长也说：“只要抓住了人，要拿到冯娜仁王毅的犯罪证据还不容易吗？”
　　月月问总队长：“我还回去吗？”
　　总队长说：“先等一下，到明天回去更好。”见月月不解，就又说：“你忘了冯娜仁王毅安排你干什么来了？”
　　众人都笑了，月月羞臊得无地自容，局长夫人小于就叫了叶腊梅说：“走，咱们姐妹过你那边坐坐去。”月月也觉得再在男人们面前待下去更难堪，就和小于叶腊梅一起回了十六号房间。
　　小于神秘地给月月的提包里塞了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月月以为是给她放钱，就急忙说：“我不要，我有钱！”
　　小于笑了说：“我给你钱干什么？这就是王毅冯娜仁要的县长那东西。”说着笑出声来。
　　叶腊梅也跟着笑起来了，月月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