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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山路畔的甜莓子(8—6) 雾霾飓风(小说)

作品名称:山路畔的甜莓子      作者:山野樵夫      发布时间:2014-07-07 16:09:34      字数:5954

  
  冯娜仁公司将要安排使用集资户子女的话一放出去,马上就在塬上引起了不小轰动。出了钱闹了事的庄稼人正被新来的公安局长给整得灰溜溜垂头丧气失去信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都高兴得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一个个通过亲戚朋友之间的关系网,互相联系呼唤着领了子女就往舞凤山农工商总公司跑。他们都想着赶在其他人前面报到,好给孩子先占个好岗位。
  一连几天,冯娜仁公司那里的大路上是人流拥挤热闹非凡,因为冯娜仁安排关闭了公司的大门,只在栅栏样的钢筋门后边摆了一张桌子接待报到的人。所以赶来报到的所有人都被挡在了大门外的公路上了。她故意将报到的人放在门外边慢慢登记,一是不愿意他们都一下子挤进大楼去影响她对内的铁秩序,二是要的是要给代县长看她的公司何等热闹兴旺。她还让管登记的员工给来登记的群众放话:“我们公司还有一百多个集资名额留着,要给县里的领导干部分呢。”
  这个内部消息弄得上次还没有来得及交进去集资款的人家心里忽悠忽悠不平静,回去合计了一番,就有不少人或者跑到红柳镇冯娜仁公司这里或者跑去县里找政府部门的熟人想开了办法。这些人凑红得冯娜仁公司红红火火了多日,凭空给她又送来了一百多万元。
  有头脑清醒的人将冯娜仁公司又搞集资的情况反映到代县长那里,代县长没听见似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背过人偷偷给冯娜仁打了一个电话说:“冯经理,有人告到我这里了,你注意一点,拿了农民兄弟的血汗钱会有后遗症的。”
  冯娜仁急忙说:“那我给他们退了?”
  代县长缓缓说:“收了的就算了,人家的孩子你可要给瞎好安排个事干。要不,我这里没办法给你弥缝子。”
  冯娜仁心照不宣说:“我领会您的意思,一定照您指示办!”
  回头给王毅说:“好哇!我们那个银行卡有回报了。”
  王毅也说:“那是。谁嫌钱扎手?他代县长正等钱在市里买房呢。”
  冯娜仁本不愿意要田美的甜妹子演艺公司插手她们的造势活动,可是她自己又没有很快联系到全县一流吹手乐队的能力,就为这事也不好去动用文化系统的行政力量。她在政协会上凭女性的特殊眼力,隐隐觉得和她同在一个小组的文化局长和田美似乎有什么不自然,那个田美每次照本宣科念发言稿的时候,为什么总偷眼往文化局长那里看呢?要是他俩真的有一手,文化局肯定不会给她帮忙。本来不想请田美他们出面,但是时间实在太急促,加之清水县这个范围的出名乐人,都只有田美出面,才肯都不讲条件放下手头事听吩咐,其他人去请,最大只能请来一个门派的几个人。只叫单支单干的孤零零几个人来,能吹打起什么气势来?反正那些只认钱的老艺人们,谁叫都不会给白下苦,就让她甜妹子出面劳那个神组织去吧。省得自己费神操心。
  冯娜仁派人去不远处的雷家庄雷社子家的春满园宾馆,请在那里替甜妹子艺术总公司招揽零活的薛剑锋叶腊梅帮她去给田美说。她和田美一同参加政协会,也抄了田美的电话号码,但一想到田美和她与王毅之间的那层关系,感到很不是滋味地别扭,极不情愿自己打电话联系。所以,不得不叫人去和薛剑锋叶腊梅说。
  田美刚刚在政协会上出尽了风头,加上和新攀上的书生官员李局长,两人正亲密无间品尝着蜜糖罐里的甜蜜糖呢,她好些日子都没有催促宇林和薛剑锋他们操心找活路出去挣钱了。在文化馆院里的桃花见她成天魂不守舍,有时候吃饭睡觉都不见面,就担心问她:“莓子娃呀,你怎么了?是和宇林闹别扭了吧?”
  田美不耐烦说:“没有的事,你不要操心了。”桃花只得闭口。
  她的心思对谁都说不出去,她能说她是因为念着人家的丈夫才丢了魂一样坐立不安吗?她连抹下脸皮去给那人妻子下跪,求她把丈夫让给她的想法都一遍遍在大脑里演练过了。终于没有胆量实践,引得自己干着急。
  薛剑锋电话告诉田美冯娜仁公司要他们组织乐队锣鼓队的时候,田美不假思索就一口回绝说:“不去!我给她撑的什么面子?”她一想到冯娜仁和她在政协会争风头就气不打一起来。还有就是几次儿子失踪的现场似乎都出现过冯娜仁的小红车,田美心里更不顺溜。
  薛剑锋正想找机会多和冯娜仁公司打交道,见田美这么说话,就说:“为啥不去?我们这么一大伙人都指着跟着你挣钱养家糊口呢。你这么说,我们靠谁去?”又说:“你放着现成的大钱不去挣,怎么给弟兄姐们解释呀?”
  田美说:“我就怕冯娜仁那里有鬼呢,我儿子找不到那几次,就有人见过她的小红汽车。”
  薛剑锋怕她联想到王毅更不敢去了,就连忙说:“哪里话?不会有的事,人家看上你那个到处跑的儿子什么了?那么一点点小娃,能干啥?”
  田美只得问:“她都要请谁呢?”
  薛剑锋说:“要一个唢呐队,一个军乐队,还要一个锣鼓秧歌队呢,文艺演出搞几段秦腔清唱和流行歌独唱的就行了。就为了会前会后轰场子,她说让咱们组织,为的就是要将能挂上号的把式都请来呢。”
  田美也忽然来了兴趣,她很想借这个机会听一听同行们对她当了政协委员的口头祝贺,享受享受成就感。就对薛剑锋说:“那好,价钱你和她按规程去说定。我叫宇林来一起给他们都通知。”
  薛剑锋高兴说:“好的,好不容易才逮住这个钱多的大款,我能问她少要钱吗?我这就去找那个冯娜仁去!”拉了叶腊梅一块儿去他们望远镜里看得每块玻璃上的纹路都熟悉了的冯娜仁公司办公大楼。
  冯娜仁在前厅能进去的一楼公司小接待室见了薛剑锋和叶腊梅,没有让他们多费口舌,就按照乐人们平时的水平档次等级,谈妥了价钱。两人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只得告辞出来。原先打算混进冯娜仁和王毅起居的那里看一看的想法成了泡影。
  宇林被田美冷落着不上不下的很不好受,他心里一直在恨那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坏东西王毅,要不是王毅忽然出来放狠话吓唬了他老娘那一下子,他和田美的婚事早就水到渠成有结果了。订婚了、登记了、举办了仪式,睡进一个被窝里把什么事都干了,还会有这么多烦恼吗?
  因为田美一步步冷落看轻宇林,宇林也不好拧赶着去贴近田美,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显得生分了好多,有时候到了坐在一起也找不到话说,长时间的冷场使两人都不自在。宇林曾经试探着问田美:“你是不是出人头地了,看我哪里都不顺眼啦?”
  田美不耐烦生气道:“你胡思乱想啥哩些?我是你什么人了?由你管!”宇林只有诺诺而退。
  家里那边,宇林妈不甘心儿子继续把光棍打下去,同时也自己感觉到身体一天天走下坡路,怕万一哪一天她去了地下的丈夫那里,儿子孙子无人依靠,就更紧地催促宇林找人再婚,甚至不顾王毅的威吓话给宇林说:“你要实在丢不开那个甜妹子,你就和她结了去。你们结婚就带孩子住到城里单位去。我一个老婆子给你守家里这烂摊子,他王毅回来能把我怎么样?”
  宇林摇头叹息说:“好老娘哩,迟了,难办了!”再不理会老娘的追问,蹲在一个角落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急得他娘骂:“就你这瓷锤脾性,再办一个婆娘也难守住!”
  宇林在家里耐不住老娘的唠叨,去剧团怕触景生情勾起他和前妻及田美在一起的那些往事,去公司那里又受不了田美的冷淡态度,就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在清净人少的地方去干活。家里只给老娘分的那不到一亩的地里,他种的瓜果菜蔬被他侍弄得比别人家多锄了几回草,多泼了几回他一担担从机关单位的茅坑里掏的人粪尿,长得比谁家的都茂盛。南山上,他和田美再次见面的那个平台的大松树底下,被他踩踏得形成了一片光溜溜的硬土地。
  宇林是个性格绝对内向的人,他有话只口对心心对口自己对自己默默说。他心里越沉重,口里的话就越发少了。到后来,他连去见田美的一面都要提前发愁思量几天。所以,公开去他们两个一起办起来的公司也勇气不足起来。
  对当着总公司经理的田美,宇林虽然对她知根知底,清楚要不是他宇林引进门,田美百分之百不会有今天的风光地位。但人家现在当了总经理,自己实际上在公司什么名分也不是,就是一个能呼来唤去跑腿叫人的,吹号倒好像成了次要的。田美自己给自己在里间安排的闺房,宇林自觉避嫌不进去。有几次他好像看见里间里有陌生男人进去过的痕迹,也只能选择沉默。
  有好回,在朋友们的酒席上,有人喝多了拉着他的手说酒话:“宇林呀,老先生,你到底是长着眼珠子还是睁眼瞎子呀?咱总经理昨晚床上睡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宇林呀?……”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直往宇林的耳朵里挤。宇林只有说:“我们清清白白没有啥,没有啥!”搞得许多人都笑了。
  田美听从薛剑锋安排,接了冯娜仁公司的活,自己没有情绪联系人,就打电话召回宇林,宇林很想和田美一起待,就立即屁颠屁颠赶来,在甜妹子总公司那里又是打电话又是盯着街上等熟人捎话,几天才给需要的人都通知下去并都收到了他们的回话。
  雷家庄雷社子的大专生儿子雷阳和大学同学女朋友杨芳,接了心力俱疲的老警察那个羊肉泡馍馆以后,又向有小包工头父亲雷社子要钱,做了些小改造,买来了电脑音响,增加了小菜酒水等适合年轻人口味喜好的服务项目,加上两个大学生的灵活经营,很快赢得了包括冯娜仁公司的保安小工服务员小姐在内的许多青年人的喜爱光临。闪烁着霓虹灯的小馆子里经常是男男女女笑语喧天通宵达旦,有喝酒猜拳的,有吼歌学戏的,还有打麻将谝闲传的,甚至有的小青年干脆将跳舞练拳的场子也摆在了馆子前的弯路上。不少谈恋爱的小青年约会,也会说:“雷阳泡馍馆见!”
  有人见雷阳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就和他玩笑说:“雷阳啊,你看来天生就和你大(父)一样,是个会挣钱的把式。有什么必要上那个白念书的大学去?”
  雷阳往往带气说道:“要有不费力气的轻生事捉,谁愿意回来开这个一天到晚没有一分钟闲时间,浑身上下黑油腻,一股子烟火味。我要有三分路数,王八蛋才会回来干他娘的这鬼差事!”
  有知道他上的是公安专业的,就说:“你为啥不让你大给你花钱安排进公安局工作去,既能开警车耍枪,还能抓人训人,多威风?”
  雷阳火气大增骂:“天知道那条路子怎么走?咱背着猪头也寻不着庙门,就有钱,给谁送去呀?狗日的图钱的贪官家门在哪里开着,咱都找不到呀!”
  杨芳见雷阳越说越不好听,就劝他:“生那气干啥,同学里边找到事干的有几个?还不都回老家去了?”
  冯娜仁公司那一伙被管得乖溜溜的小伙子姑娘们,见这里是个青年人乐园,天性所使,也都一下班无事干,就不由自主往雷阳杨芳这里钻。警惕性高的王毅听说了,不放心让月月来摸底,月月来了几次,也被这里的气氛给吸引住了。回去给王毅冯娜仁汇报说:“就是两个念了文凭不亮的三年大专的一对子小恋人,开了个和年轻人脾性对味的小馆子。年轻人在一块儿喝酒打牌侃大山,发泄发泄看不惯世事的不满情绪罢了。”
  冯娜仁说:“我可听说他俩都是学的公安专业。”
  月月说:“学公安算什么?工作更难找。那个雷阳一喝酒就骂找工作走后门呢。”
  冯娜仁叮嘱月月多注意点,月月答应了,往雷阳馆子跑得更勤了,有时候放着和冯娜仁王毅一样的好饭好菜不去吃,却也要跑到雷阳泡馍馆来,出钱和青年们一起胡说浪谝吃抢槽子饭图热火,还很快和漂亮乐观的杨芳成了闺蜜好朋友。
  一天,杨芳趁和月月单独在一起,扒着月月的耳朵悄悄问她:“月月姐,别的女孩子见了男孩子都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黏上去粘住,我看你怎么就冷冷的不上心呀?是不是心里有旧爱一直忘不了啊?”
  月月立即警觉道:“哪里会?我没有,我没有!”
  杨芳不相信道:“月月姐,你再不要哄我了。我可学过心理学,钻研过面相学。你一定是因为初恋受到了伤害,在心底里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了。要不然,青年人的活泼劲哪里去了?”
  月月忽然流泪了,哽咽说:“别提了,我受不了。”杨芳知趣就不再问了。
  一天,月月又来雷阳杨芳这里散心,杨芳忽然想起来似的探问月月:“姐呀,我看你们公司那里的工资待遇都很好。我有个亲姨表妹从小不爱下功夫念书,只喜欢唱歌跳舞描眉画眼,只上了个不用考试就进校的中专,学的也是他特长的舞蹈专业。她毕业在家呆了几年了,高不成低不就找不下合适工作。你是你总经理的贴身秘书,能不能给总经理讲个情,也把我表妹安排进你们公司去?”
  月月听了杨芳这话,立即手头一起摇说:“不行,不行,不行……你表妹不适应这里的事!”
  杨芳不解说:“你没见过我表妹的面,怎么就断定我表妹不适应你们公司的工作?不看我表妹她念书不多,可聪明伶俐劲过人,长相一副明星脸,身材因为经过专业训练,一般模特也赶不上她。我看你们公司的女娃除了你月月大秘书,其他的女子和他比都逊三分色呢。”
  月月还是直摇头。杨芳略有不快说:“不说了,算我多嘴,难为你了。”
  月月一急忙解释:“不是你理解的意思。这里的工作确实不是好女孩干得了的。”
  杨芳还要追问,见月月很痛苦不愿意再说,就停住了那个话题,去说其他的穿衣打扮方面的话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杨芳见月月又来找她,就干脆说:“走,咱姐俩去雷阳家给我安顿的那个房子放开玩玩去!这里到处都是臭汗酒臊气味,难受死了。”丢下还忙着做生意的雷阳就拉了月月的手从自由市场后边的土路去了雷阳家。
  进了后面对外开的那个旅馆门,没有下雷阳一家住着的低下去一层向西开门的大院子,直接上了雷阳家小楼的最高层。跟在后边的月月不解雷阳家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一座楼,却把没有过门的儿媳妇安排在顶楼上住。
  那个月月曾经见过几面的老警察在楼梯口的一张藤椅上坐着喝茶,看杨芳领人上楼来,只冷冷问:“来了?”杨芳也同样语气说了同样两个字:“来了。”就带着月月进了另一边的那个房间。
  刚到门口,月月就愣住了,拿不准是迈腿跟着杨芳进去,还是扭头就往外逃跑对。
  房间里坐着的是四个面色凝重的警察。看月月进退两难,杨芳就拉着她去入门那里中间已经摆好了的椅子上去坐了说:“你别怕,别怕。这几位都是省公安厅来的领导,他们想找你了解了解有关冯娜仁公司的一些情况。”
  月月不知道他们要问什么话,小心翼翼地乖乖在椅子上手搭在大腿上低头端坐了不敢直视几个警察。
  那个四十几岁的大个子警察站起身自我介绍说:“我是省厅的总队长。”指着年纪最大的那位警察说:“这是省厅的副厅长。”又指着另外两个拿了笔记本和水笔的青年说:“这两个可能你也不太生疏,就在你们这里的甜妹子公司演出呢。
  副厅长严肃地说:“月月小姐,对你的家庭情况和学校表现,我们都详细调查了解清楚了,今天找你谈话,就是希望你能下决心和冯娜仁一伙的非法活动划清界限,争取立功赎过,早日解脱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去。”
  月月心一沉想:“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就说:“各位领导要问什么,我只要知道,就一定都照实报告!”又说:“我实在受不了了,就等着这一天呢。”
  杨芳贴心地对月月说:“妹子,你有什么苦水就说给领导们听吧。我们都会帮你的!”又对总队长说:“你们谈,我还要去那边照看生意去呢。”说着就出去走了。
  公安厅领导和月月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才结束。叶腊梅去挽了哭成了泪人的月月去她的房子洗漱说:“别难过了,好妹妹,你从此就是理直气壮为公安工作的了,王毅冯娜仁那样的小鬼和你比连人都够不上,就都是四脚畜生!让我们兄弟姐们联起手来,将他们都送到他们该去的地狱里去吧!”又拍着月月的肩膀鼓励说:“看着吧,那一天不远了,好人扬眉吐气的时候就要到了!”
  一番鼓励话,说得很胆怯回去见王毅冯娜仁的月月小姐胆子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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