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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山路畔的甜莓子(5—4)山风乍起 (小说)

作品名称:山路畔的甜莓子      作者:山野樵夫      发布时间:2014-03-27 16:24:26      字数:6029

  四
  宇林到田美上班的阅览室里来,是经过了好长时间的犹豫不决才下了决心的。在伺候前妻引产后满一月那天,就去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样七扭八裂的家庭,也没有什么财产可分,只说好儿子由宇林一个人教育抚养,二人就去了县里婚姻登记处,签完协议,盖了指印。登记员收回了他们有两个人一起挨肩咧嘴笑着照片的紫红色结婚证,发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只贴着各人单独沉脸抿嘴的浅蓝色离婚证,就算正式结束了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
  出了婚登处的门,二人都清楚从此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法律约束了,都心里酸楚地不舒服,宇林说:“要不,我回去把宝儿领出来,咱们找个饭馆,一起再吃一顿饭吧。”
  前妻说:“算了,见了宝儿,我更难过了,哭哭啼啼引得娃也不好受。”
  宇林说:“团里那边的东西,我啥都不要,你就在那里原住着吧。”他知道她是从小就父母去世,跟哥哥嫂嫂关系处不好才早早上的戏校,离了婚就没有地方投靠了。
  前妻说:“我在那里住着也无趣,借着这回他们逼着我做手术,我也耍赖休长假走呀,寻个人地两生的地方去……”说着抬手抹眼泪。
  宇林说:“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前妻说:“不用了,我雇个车,自己走。”又说:“房子门钥匙我还给你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底下。”
  宇林说:“不急,我还回家去住。”看再说下去也没有啥必要了,宇林就自己回了南关村去,老娘还在等着结果呢。
  尽管是宇林自己坚持要离婚,可毕竟还是有过一段美好记忆的,办了离婚手续,宇林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才起来。
  老娘已热心地张罗求人给他介绍续弦了。这些年,小县里随着开放风吹,经济发展不见多么明显的效果,可由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原因,城镇职工夫妻之间过不下去离了的人数却急剧上升,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离来离去,男的都一个个很快又找对象再婚了,却剩下来许多孤寡怨妇闲下来。听见说宇林离了婚,赶上门来说媒的就有了好十几起。宇林妈拣自己认为是合适的,选了几个催着宇林去见面,宇林一直推着不去。他在心里记着师傅师娘的提示,心里盘算着怎么去见田美呢。
  要不是有了在南山和田美的那一次接触,宇林还不一定下得了和前妻离婚的决心。
  婚是离了,总不能永远躲在家里不出门见人吧?宇林一早起来,借着街上人还不多,先去剧团那里,却遇见有早起的师兄弟姐妹,很觉脸上无光,躲躲闪闪不想搭言。熟料人家可都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宇林,来了?我们都想和你见面说话呢,你可咋一直不来单位了?”
  宇林只得接话:“挨,我把人活成这光景了,我有啥脸面见人呀?”
  就有人安慰道:“你有啥唉声叹气的?那样不死不活的日子有啥过头?离了好,离了你俩都脱生啦。”
  还有师兄弟开玩笑说:“现在在咱这县城里,离了婚的男人就是个香饽饽了,你三十几岁,正是个嫩泛得很的香饽饽呢!出门小心着,看有多少个饿极了的小寡妇等着向你下口呢?”
  宇林苦笑道:“你们这是给我道喜哩,还是看我的笑话哩?我有三分路数能走到这一步?”
  就有老师傅出头制止青年们的乱言:“宇林两口子你们又不是不认识,人家分开了,你们不想办法开导宽心,撵上打啥嚯嚯声哩?”
  宇林说:“没有啥,我们平时都开玩笑惯了。”
  老师傅跟着宇林走着说:“孩子,我知道你这几年心气不顺,不要紧,往前走路宽着哩。你这样的好娃,不愁成不下个好家。”
  宇林提起窗台的花盆,见钥匙真的还在那里放着,就取了钥匙开门说:“您不担心了,婚是我要离的。”
  师傅说:“离了也好,那样几头子撇着,像个啥家呀?”叹着气去忙自己的去了。
  宇林进了宿舍,见孩子妈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些常用的衣物,其他的东西都抹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在原来的位置。睹物思情,宇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人在房子里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出院子去,又怕要一声声重复回答团里一个个熟人的同样话题,他实在不愿意面对人家和和睦睦的两口子,去一遍遍感谢他们对自己离婚的关心。
  宇林闭着房间门窗,独自坐在被前妻才洗了的花床单上,听见院里小演员们“咿咿伊呀呀呀”开始了早练功,就忍不住想吹他的小号出出闷气,往桌子那边去摸小号,才想起装小号的挎包在家里放着没有带来。忽然想起了因为吹号而和田美巧遇的那个美好的傍晚来,不由得心里自问自己:“田美现在在哪里呢?”
  宇林很想去街道那边田美上班的地方看看去,又想到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养成读书看报的习惯,猛的去文化人才去的阅览室实在贸然,要是去了,有人问:“你干啥来了?”该怎么回答呢?只好忍耐住,坐着不动。
  坐着,忍着,宇林不禁又一次次回味起南山上的断续情景,似乎他又怀里抱着美人似的沉醉了。
  忽然,外头的嘈杂打断了宇林的回忆,他再也一个人坐不住了,就毅然起身出门,往田美那个阅览室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了田美点不着火炉的狼狈样子,很自然就借着送干柴接上了话。
  宇林很快就拿自己抱来的干柴帮着田美生着了火,并将田美提前在一个开口包装箱里放着的小块煤用铁簸箕往柴火上头撮了几簸箕,炉子里黑烟“轰”的从铁皮烟筒冲出去,炉火一下子烧红了。
  阅览室慢慢有了读者,宇林见读者里有熟面孔,就想躲出去。申大姐提来大铝壶,往炉子上放说:“冬天,冷水洗不成,我给你们热水洗手。”
  田美拍着自己的黑手和衣襟说:“我妈那里有热水,你先照看着,我们进去洗吧。”
  宇林还不好意思,田美自顾前头走了,申大姐戳了戳宇林的腰眼说:“你咋这么傻?去吧,还等啥呢?”
  宇林忽然会意,跟着田美的脚后跟出南边的门去。
  田美没有回她在后楼的住处去,径直来到了母亲值守的门房那里。
  桃花已经干完了每天例行的打扫,刚拿了一块干毛巾甩打身上的灰尘,见女儿黑煤花胡的面目,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啦?弄得一脸黑。”
  田美说:“硬柴不干,搭炉子给弄得。”说着往后看宇林。
  桃花这才注意到了跟着女儿的宇林,猛然而喜,满脸生花道:“哎呀!哪一阵风把宇林给吹来了?快里面坐,里面坐。”
  田美说:“宇林大哥帮我们生炉子了,来用热水洗洗手。”
  桃花急忙说:“有热水,有热水哩,我电壶里都满着呢!”
  说着话都进了小小的门房里,田美刚接了妈妈手里的干毛巾去给宇林掸灰尘,桃花就给脸盆里倒好了热水,将一个新毛巾放进脸盆,摆好了香皂盒让宇林洗手,宇林往后望着田美说道:“让田美先洗吧,我手不太脏。”
  田美笑着道:“那你是说我太脏了?”
  宇林连忙说:“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你要洗脸呢。”
  田美逼着说道:“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是我脸脏,你干净着嘛!”
  宇林说不出话来,但仍然往后退着不先去洗手。桃花数落女儿:“你看你咋说话哩,咋说你宇林哥哩?”
  田美笑着先去仔细洗了脸,去一边的小镜子前梳理头发,桃花要倒了水给宇林另换水。宇林急忙拦住说:“不用了,我只洗洗手,用不着再换水了。”很快去田美洗过脸的水里洗手。
  融进了香皂泡沫和田美汗渍的温水,滑滑的软软的热乎乎的,宇林手伸进去似乎握住了田美白嫩柔软的小手一般陶醉其中,他没有像已往洗手那样手放进水里一涮一搓就拿出来擦毛巾,而是学着田美刚才那样细细地搭香皂洗完手,还再次如法把平时不太见水的脸也清洁了一遍。
  多经见过世事的桃花在一旁看着,会意地想乐出声来,使劲捂嘴才没有发声。见宇林洗完了,还将那个只用了两个人的新毛巾捂在脸上擦个不住,就喜滋滋上去端了脸盆去外边泼了水,回来放脸盆的时候,见田美和宇林都静静地痴呆着不说话,就找话题说:“宇林呀,你娘这一向身体怎么样啊,我还说这一段忙过了去你家里看她去哩。”
  宇林回神说:“她好着呢,我孩子在家都是她全给我管着呢。”
  桃花从宇林手里接过毛巾,往脸盆架子上头搭说:“人上了年纪,精神着就是有福,你娘要跟上你和你儿子享后福哩。”
  宇林叹气道:“跟上我们能享啥福?一天福没享,净劳累受气了。到这时候了,还要天天烧锅燎灶给我父子俩当佣人呢。”
  桃花这才找着了说宇林婚姻的话头,就接着宇林的话说:“你和你媳妇的事我们也听到人说了。那样的媳妇离了比不离好!你这么好的小伙子,被她就那么耽搁着,人都说不怪你,怪她不珍惜。”
  宇林说:“我以前想得多的是怕孩子受委屈,要不,磨不到今儿个。”
  田美给宇林倒了水递过来说:“你娃他妈去哪儿了?剧院那边的人咋都说不见她人时间长了?”
  宇林说:“她有唱戏的本事哩,走到哪里都饿不了。会有人给管饭。”
  桃花关心问:“那她咋不回家里去?”
  宇林说:“她要不是离了爸妈早,孤零零无依无靠,我也不会忍她这么久。”
  桃花一听宇林前妻是无父母的孤女,心里很不好受,手擦着眼眶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宇林见状说:“不说她了,她人都走了,我实说也对得住她。她要走那一条路能怨谁?”
  桃花就问宇林:“孩子,你就没想过往前走一步,寻个合适的人再成个家?”
  宇林眼往田美望去,不等眼和田美对上,就匆匆收回目光,低眉向地说:“猛一下那里会有合适的?”
  桃花直接说:“你剧团有个老师傅前几天还给我说过,想给我家莓子介绍你认识哩。”
  宇林赶紧问:“是我哪个师傅说的?”
  桃花故意不说出张炜爸来,她怕又逗起来田美去想张炜,就答宇林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个啥名字,只经常见他在你剧院那大门里出入,认得是剧团的人。”
  宇林说:“我现在家里拖累这么重,年龄又大田美妹子那么多,明面上看是有个工作,可是工人身份,单位也不按时给发全工资,怎么能配得上田美妹子?”
  桃花高兴地去拿电壶给宇林的杯子里换开水说:“看你这娃说得,你把自己看得低成啥啦?我怎么看你都是个好娃,能不顾自己拼命从坏人手里救我女子,就是你俩注定有缘啊。你要不嫌,我看就合适极了。要说嫌弃老人和孩子,那还算是人吗?”
  宇林听得差点要高兴得跳起来,但还得忍着说:“我要是能有幸和田美妹子一块儿过活,是我祖上几辈子烧高香积来的福分。就怕委屈了田美妹子呀。”
  田美娇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你就那么说?”
  宇林语无伦次道:“妹子,你不生气了,我高兴了,胡说八道呢。”
  田美“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宇林坐不稳当,站起来搓手揪襟想往外逃。桃花佯装生气说自己女儿:“看你咋说哩,把你宇林哥惹得满头都是汗!”
  宇林连忙说:“不怪田美,不怪田美,都怪我,都怪我!”
  桃花神态正经下来,才说:“宇林啊,我是看在你曾经救过我莓子的情分上,才老脸先向你开了这口。我说是说了话,可没有一点点逼你的想法。你俩成与不成,主意都得你们自己拿。最好先来往着了解一段时间,要都觉得还可以,咱们还得按照乡俗习惯,走央媒问聘、订婚过礼、摆宴结婚那一整套过程哩。”
  宇林答应着磕头虫那样头点得“叭叭”的说:“那当然,那当然!”
  田美说:“我还有个儿子呢,就怕你妈有看法,你得提前给说清,我迟早要把儿子领回来自己养活。”
  宇林说:“我说,我给说。领回来,我儿子有了兄弟,可以一块儿玩呢。”
  桃花又说:“我家里是老山里的农民家庭,经济条件不好,莓子还有个问不下媳妇的兄弟哩,拖累大。嫁妆上我可是有心没气力。”
  宇林痛快说:“我有吹号手艺,还正跟着吹锁喇的老吹手学吹锁喇呢,也差不多能出师了。以后能多帮衬就尽力多帮衬。”又对田美说:“你是音乐教师出身,也会音乐这一行呀,以后,我给你联系,可以利用业余时间跟我们乐队一起锻炼出场,多少也能挣些钱回来呀。”
  田美说:“我就上了县上的那音乐班,除了跳跳舞蹈,跟着磁带唱几首流行歌,乐器就只会弹风琴。”
  宇林高兴道:“这不就行了?我们出去雇事,还不就是吹打演唱一些歌曲和秦腔段子?你有音乐教师的功底,学那些像耍的一样。有的跟我们一起去凑数的人,连简谱都认不得呢。嘴里念着‘当嘀郎当郎的当’吹锁喇拉胡胡哩。”说得田美和妈妈都笑起来。
  田美要去阅览室接着上班,宇林咧嘴高兴地跟着一块儿去,申大姐见俩人的亲密样子,开玩笑说:“说啥悄悄话了?都像啃了猪傍蹄一样油哄哄咧着嘴?”
  田美说:“大姐,你胡说啥哩,我们在我妈那里洗了手就过来了。”
  申大姐笑道:“你看你看,我说啥来?我可啥话都没说呀。”一屋子读书看报的都善意地笑起来。
  宇林赶场子挣钱的乐队,名义上说是乐队,实际就只是个松散的自由组合。行内都互相知道,无论是谁,只要能有人找上门来雇请,就根据主家的需要规模,捎信带话找来相应的吹打弹唱的人,套上相同的行头,就像模像样地去给吹拉弹唱凑热闹。一个事上无论是挣了多少钱,参与的除了全拿主家按人头给的烟酒,正式报酬都是按各人的水平名气形成的固定分成比例,由组织者给钱。每场事一完,都是拿了各自的报酬作鸟兽散,谁也不受谁的约束。
  田美以前不了解这个自由行业的内情,还以为多么深奥难会的呢。她白天要上班,不能跟他们去乡下参加红白事。只跟着宇林去了几十回夜晚的舞会和酒宴演唱,站在学过音乐的内行人角色看了几次,就看出那些人里头滥竽充数的也不是一两个,像那些敲勾锣打桄子的,凡是个能辨来节奏的人都会。在重要位置坐着演奏的那个弹电子琴的,听上去“嘀哩咚隆”声势特别大,可仔细一观察,那个田美没有弹过的电子琴发出来的各种伴奏声,没有一个音符是要弹琴的亲手去弹,只是隔一会儿去搬一下固定的按钮,那些声音就放出来了,另一只手只要像弹风琴一样点到乐曲就行了。田美想:“电子琴这东西原来这么省事,比风琴可要好弹多了。风琴还得两手配合讲究和弦伴奏呢。”
  田美偷着给宇林说:“那个电子琴,我看会了,闭着眼睛都能弹。”
  宇林高兴地说:“真的?那个弹电子琴的可挣的钱比我还多呢。许多人家雇事都要两杆吹手和一个电子琴。需要洋鼓洋号的事不多。要不,我咋要急着学吹锁喇呢?”
  不多时间,宇林就将一台电子琴给田美背来了。
  田美见宇林背来的电子琴还没有拆封,就担心问:“你这是借谁的?咋还没有打开呢?”
  宇林神秘兮兮地说:“我借的是甜莓子的呀,她放到省城的商店里叫我去拿回来的。”
  田美兴奋地问:“这得多少钱呀?我可没有钱买。”
  宇林痛快地说:“不贵,只要两千多,是宇林的乐队给她发的!”
  田美说:“太贵了,一听就吓人。要两千多呢!”
  宇林说:“咱又不是买来玩的,是要用它挣大钱的!”又叮嘱说:“你赶紧学,学会了就挣钱去。你一架电子琴,我一杆锁喇,必要时,随便再叫一杆锁喇,就是个常年班子了!”
  田美珍爱地将电子琴放好,等院子里人都下班回家了,才一个人偷偷学着弹。
  俗话说:“先生学阴阳,哈哈笑一场。”田美怎么说都是进过正式学校的音乐老师,学给民间野班子伴奏那一套,比教书先生学阴阳还要轻松容易。不长时间就能背着宇林出大价钱买回来的高级电子琴出场子去了。给现代歌曲伴奏,田美照着乐谱边看边就能跟上节奏去。对那一个个老锁喇曲子,田美开始不怎么了解,只能随着后音跟和弦音,跟着跟着,也无师自通能跟上去演奏了。
  田美先是只是伴奏,后来在舞会上,有人看见漂亮的田美在弹电子琴,就撺掇她上台去唱歌,架不住观众的口哨吆喝,田美扭捏着不往台中间去站,就有人将扩音话筒给拿着对准了她的口,非要她唱个歌。当过音乐教师的田美,给学生教歌的时候就是一边弹风琴一边唱歌的,只得弹着电子琴唱了一首歌。不料她那甜甜的女中音马上就获得了满堂喝彩叫好声。
  从那次开始,田美慢慢就在县内民间演艺界有了名声。不知道是谁先叫起来的,田美被叫成了“甜妹子”,一传十,十传百,小县里人遇到需要请乐人的时候,都会说:“就请甜妹子乐队去!”
  宇林虽然每回都是乐队的组织者,可没有甜妹子有名气,他也得在甜妹子的大名下跟着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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