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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断桥(三十四)

作品名称:跨越断桥      作者:英度      发布时间:2009-06-25 19:55:15      字数:7234

暧昧的微笑
宁一静从五工区回来了,他是作为代表被大伙派回去取生活费的。宁一静从黑乎乎的煤车上跳了下来,又从车上取下许多的大包小包,那些都是众人的父母托他给捎带过来的衣物和食物。他没法拎得动这些沉甸甸的包裹。正在宁一静无计可施之际,英花男人望见了,热情地走过来帮他提。宁一静于是只得决定暂时将物品放在英花小店里,好在他们的单身宿舍离小店并不远,只要看到有人出现远远地招呼一声便可以了。
宁一静又见到了美丽的英花,她正站在柜台后面贼贼地向着他媚笑呢。宁一静眼睛突然一亮,全身仿佛遭受电击一般,感到一阵酥软,几乎晕觉过去。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英花走去。英花见了宁一静忽然芳容失色,急急地从柜台里走出来,扶着宁一静道:
“咦?小弟,你走路不方便,摔着了吗?”
宁一静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近距离地扶着,紧张得整个人都快疯了!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被其它人看到,尤其是英花男人。但是,英花男人正陪着赌徒们打麻将,压根没闲功夫朝这边望,而且,他恐怕也没胆量来管英花的事。英花朝他稍微大声地呵斥一声,他准会吓的躲起来的。宁一静太激动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怔怔地望着英花美丽的面容,只闻得她浑身上下清香扑鼻,使他窒息。
英花见到宁一静的表情,突然便板起脸来,一把推开宁一静,嗔怒道:
“色!看来你是装的。”
“没有。”宁一静急忙回答英花,“我的腿,腿……确实是摔了……”
“没说实话。”英花笑着望着宁一静,又道,“根本不会撒谎,一看就知道。”
“嘿嘿。”宁一静傻笑了一声,搔了搔后脑勺,吞吞吐吐地道,“英花姐,实在对不起,我不能说,太丢人啦!”
“丢人?”英花又恢复了她那贼贼的暧昧的笑,薄薄的嘴唇边,两个小酒窝象青翠的蝴蝶展开了双翼。“嘿嘿,你晚上一定是偷偷地去爬女孩子的窗户了。老实交待,有没有?”
“没有没有!”宁一静吓得脸色通红,急忙争辩,手也举了起来作配合。“你千万别乱说,坏了我的名声。我宁一静绝不会作这样的事的,不会的!”
宁一静的确没有做那样的事,但是他的腿确实伤得不轻。宁一静不敢向任何人说,因为他的腿是他的父亲用棍子打伤的。他的父亲因为知道了宁一静在六工区闹停工的事,后来又回家来取生活费,非常恼怒,一急之下操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抽打了宁一静一顿。这样的事,宁一静哪敢向人声张?
“哼!”英花阴阴地笑着,不再取笑宁一静,转而回到自己的生意上来。“都过十二点了,还不吃饭吗?说吧,吃点什么?昨天我老公去了趟城里头,进了很多新鲜货,想吃什么就有什么,鸡鸭鱼肉狼心狗肺虎胆鹰爪……”
宁一静被英花逗乐了,道:
“英花姐真会开玩笑,小店居然有这些稀奇的菜。不过,今天我不在你这儿吃了。”
“什么?”英花突然收起了笑脸,“为什么?是我的味道不好还是服务不周还是……”
“不是……”宁一静低下头来,欲言又止,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英花仔细地打量着宁一静,突然又笑道: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还没开工资吧,没关系,先赊着吧。我们是老关系了,我信任你。”
宁一静望着英花,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说得道:
“好吧,就再吃一顿吧。但是以后我们可能都会少来了,我们可能要自己动手做饭吃。因为,现在煤炭行业很不景气了,六工区更加,效益不好,工资不高……”
“哦。”英花明白了宁一静的意思,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可是,你们这些男孩子,会做饭吗?”
“嘿嘿,我想,把火烧大点,饭菜应该还是会熟的。”
宁一静又被英花狠狠地宰了一顿,宁一静发现,英花递上来的菜碗里,那些肉片的个头越来越小,数量也越来越少,而辅助的菜却越来越多,几乎变成了一碗小菜。
宁一静吃完之后,便又来到大马路上张望,刚好望见了厉风等人正在八楼的走廊上生火做饭。于是他呼唤了几声,大家便纷纷下楼来提取各自的东西。
众人上到八楼之后,宁一静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捎带的钱出来,分发给了大家。最后,他又拿出一个皱皱的旧信封,交到厉风的手中,并说道:
“厉风,这是你的父母托我交给你的。他们说,过几天他就正式离开五工区去老家乡下居住了。他们要你好自为之!”
“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吗?”厉风急忙询问宁一静道。
宁一静没有吭声,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众人的心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都低下了头。宁一静神色冷漠,扛起了自己的行李,二话不说,便回自己的房子去了。

迷茫
厉风也回到宿舍将自己的包裹打开,见里面是母亲为自己缝制的几件夏天的衬衫和几双鞋垫,还有就是几瓶厉风从小就最爱吃的坛子菜。厉风想起了母亲,眼圈儿顿时红了。
接着,他又打开那个陈旧的小信封,那里面有二张百元的钞票和一大把零散的钱币。厉风一看就明白,那整数的大额的钞票准是父亲给的,而那些散钞,无疑便是母亲替别人缝制衣服挣来的。厉风望着这些不说话的纸币,仿若刹那间读到了父亲怒气冲冲的眼睛和母亲无奈的泪水,一时羞得满面通红。
他又慢慢地将信纸展开来,却见那只是一张白纸!那上面除了红色的底纹线条,一个字也没有落下。“父母这次定然是失望到了极点,所以才决定离开五工区的。”厉风悲哀地想,“他们这次可是下狠心了,决定不再管我了。”
一种懊悔的心情又马上涌上了厉风的心头。他后悔自己真不该写那篇该死的文章,也不该参与到停工的行列中。他觉得自己这次真是错得非常地离谱。一时之间羞愧、悔恨、泪水和悲哀一齐涌上心头,使他感觉到无比地痛苦。“我怎么又做错了?怎么又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比别人愚蠢?象厉雪所说的?我为什么比别人愚蠢呢?为什么常要忘记父母的教诲,总是那么冲动?天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聪明的头脑和好的脾性呢?真是不公平!我到底怎么啦?我到底做了什么?……哎呀,我的头好疼呀!好乱呀!我好象什么也分不清楚了,天啦……”
厉风想着想着,自卑和自责及莫名的怨恨又跟着涌上心头。他无法外理这些拥挤的情绪,只感到头脑里钻心般疼痛。意识也非常混乱,甚至一片茫然。他使劲地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以使自己的头脑的疼痛可以有所转移或者可以更清醒一点点……
宾努走了进来,看见厉风的样子,吓得惊叫了一声。他一步走过来抓住厉风的手,问道:
“厉风,你你你……在做什么?!”
厉风仿似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惶惶然地反问道:
“什么?你看到我什么啦?我是不是疯了?”
宾努摇摇头,叹息一声,道:
“唉!疯了!疯了!全都疯了!当官的趾……高气扬,象疯狗一般地猖……狂!工人们象吃了火药,动不动就……是打人,连领导也打!好象个个都压抑着什么,要找人发泄似的。那个林……林香玉快疯了。宁一静也疯了,他一回来就嚷着要去上班,时间没到便换好工作服了……”
“宁一静没疯。”厉风大声道。“是我们疯了,我们没生活费了,却还在停工,不是疯了吗?明天上班去,上班去……”
“也……也只有这样了,不上班做事,呆在这地方,会会……疯得更快。我们失……失败了!”
“什么失败呀?我们原本就错了。我们比那些没有工作的人要幸福多了,我们的那些要求太奢侈了。只要有一份工作,有一口饭吃,我们就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六工区的领导,我们不应该吹毛求疵、不知满足……”
“哦,这可……可不象是你厉风说的话。”
“怎么不是啦?难道还有两个厉风?别废话了,走,喝酒去!”
“行!不过你……你可要少喝点,你那样喝会把胃喝坏的!”
“怕啥?你怕啥?咱要学李太白,斗酒三千……”
二人于是相约到了英花小店,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再叫上两瓶高浓度白酒,也不用酒杯,用饭碗倒了满满两碗,使劲一叩,便一饮而尽。英花等人见了,发现这两人的酒量丝毫不亚于气腿,都非常佩服。适巧,廖亲民也走了进来吃饭,看到两个年轻人旁若无人地海饮,也格外注意起来。廖亲民非常欣赏厉风,但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这层意思。他心里已经在策划着,一旦时机成熟,他的朋友在上面活动成功,他们就将执掌六工区的大权。那时,他打算同这个年轻人好好地谈一谈。
厉风醒来时,却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而他所看到的场面,更是令他大吃一惊——他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房子里!正和衣躺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床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这儿?这是谁的房间?”厉风睁开眼来,但是实在因为饮酒过量,他浑身竟然没有一丝的力气,可以使他从床上坐起来。厉风感觉尤如大病了一场,头部依然有些疼痛和晕眩,于是,他干脆躺了下来休息。他认真地张望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一切令他无比地惊奇和新鲜。这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经过剪辑的明星的照片,还挂着各式各样手工编织的花蓝。窗户上悬挂着小巧的风铃,正在夜风中轻轻地相互叩击,发生悦耳的声响。床头上也摆放着许多用彩纸折叠成的心形和千纸鹤,千纸鹤栩栩如生,漂亮极了。在他柔软的枕头边,还放着一个可爱的小布娃娃。厉风发现,在小布娃娃的身上,竟然缠绕着一丝细细的长发。厉风又望了望盖在身上轻薄的被单,被单上绣着百合花,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是女孩子的房间!”厉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便迅速地反应过来。厉风大吃一惊,但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这许多异性的物品,使得厉风的一颗心怦然猛跳起来。他感到浑身都无比地轻松,象是要再一次沉醉过去。这个地方太温馨了,和六工区的其它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厉风在一瞬间便喜欢上了这儿,并且充满了无限地依恋。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那个可憎的、充满了尔虞我诈的、你争我夺的、阴暗的、虚伪的、孤独的六工区,他觉得自己仿如来到了天堂。
“如果能够永远地在这儿沉睡,该有多好啊!为什么人世间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呢?我真的讨厌六工区,讨厌人世间,讨厌人!我真想再喝多一点,在这儿永远地沉睡。”厉风一边想着,头脑也渐渐地清醒过来。他继续慢慢地朝房子的其它地方张望,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林香玉的房间
“林香玉!”厉风这一惊更是非同不可,几乎说出声来。“怎么会是她?我怎么到了她的房子里?这一切,莫不都是梦境吧?”厉风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确信自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并不是在梦境当中。
林香玉静静地斜躺在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红色的睡衣,正睡得很香。厉风不禁细细地端详着这个一直使他无比神秘的女人,竟然发现,她是如此的美丽。她的头发有些零乱,但是发质却有着天然乌黑的光泽,一丝一缕,如夜风中轻拂的杨柳。她的面色虽然有些发黄,神情有些憔悴,但依然掩饰不住青春的色彩。厉风深深地感受到,林香玉的美竟是如此的凄凉。这在婷婷圆圆们身上,是根本找不到的。
厉风又发现,是林香玉帮助了自己。他看到床下的地板上有清洗的痕迹,不用说,自己曾经把这个房子的卫生搞得一塌胡涂,是林香玉帮他作了清洗,又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的。可是,自己又是怎么来到她的房子里的呢?
厉风的体力有了一些恢复,他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刚好可以够着林香玉。他想弄清这个问题,于是小声地唤了几声林香玉。但是,林香玉似乎很累,竟然没有醒转过来,嘴里竟然说起了梦话:
“好冷呀,我们走吧,终于可以离开六工区了……”
厉风听了她的梦话,不禁觉得好笑。这女孩子,日思夜想着离开这儿,她也一定象自己一样,讨厌这个六工区,不象呆在这儿。厉风没法,只得伸过手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想把她给摇醒过来。
但是,林香玉被厉风这一摇,却突然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在睡梦中尖叫了一声,惊恐地说道: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脏我脏……”
厉风听到林香玉的话不禁愕然,不解其意,遂将手收了回来,不小心碰翻了一个茶杯。杯子翻倒的声音将林香玉惊醒过来,她缓缓地睁开眼来,发现了厉风。
林香玉是从恶梦中醒转过来的,厉风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淌下了两行泪水。林香玉发现了厉风望着自己,迅速地将眼泪抹去了。她平静地坐了起来,自卑地低着头,不敢看厉风,只是一边折叠睡衣一边小声说道:
“你醒过来了吗?”
“嗯。”厉风点点头,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睡衣虽然已经折叠好了,但是林香玉依然反复地摆弄着。听到厉风的问题,竟然在脸上浮起来一丝笑容,道:
“你全都忘了吗?”
“哎。”厉风惭愧地挠挠头,回答她道。“我昨天晚上真是喝得太多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是我想,一定是你帮了我。”
林香玉又笑了笑,抬起头来望着那被单上的百合花说道:
“你和宾努醉悠悠地从英花小店出来后,都走错了楼层。宾努走到了婷婷她们的房子里,被小貂婵赶了出来。宁一静把他接走了,但没有发现你,以为你已经回自己房子,所以上楼去睡了。其实,你到了我的房子里……”
“啊!我怎么会……真是抱歉!你没有把我赶出去吗?”
“你太沉了,我根本搬不动。我也不敢叫嚷,生怕再生是非,被人嘲笑……”
林香玉说着说着,竟然又低低地抽泣起来。厉风听了,心中大为过意不去,急忙向林香玉道歉。转而又问道:
“那么,后来呢?”
“后来……”林香玉顿时泪如雨下,无语凝噎。厉风一听更急了,不知道后来有何异常,连忙追问林香玉。林香玉听了突然有些生气,道:
“你真的什么都忘啦?你忘了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一切啦?”
“我说啥啦?做啥啦?你快说。”
“你说你对我很好奇,一直想了解我。说你同情我。说我们是同命相怜,还要和我喝酒。我听说过你的那篇文章,写得很好。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又陪着你喝了两杯……后来,我也醉了,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
“竟然……”林香玉通红着脸,声音象蚊子一般细小。“竟然躺在一块儿去了……”
“啊!”厉风听了林香玉一番话,差点没从床上跳了起来。“天啦!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有没有……”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醒来时也非常惊恐,急忙下了床,把地板打扫干净,然后睡到木沙发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厉风还是一个劲地在心里头反复询问自己,十分懊悔不该贪杯。不但闹出这般荒唐之事,而且把心里话全都告诉林香玉了。不过,厉风依然无法理解自己和宾努,怎么哪儿也不走错,偏偏走错到三楼来。而自己,竟然走到了林香玉的房子里。莫非自己真是爱上了林香玉,把解语给淡忘了吗?在厉风的内心深处,他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是被什么力量在逼迫着向前走,就象来到六工区这个环境生存和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一样,他无从选择。
也许,林香玉和他是一样,因而两人才合情合理地发生了这般荒唐之事。但是,他们都深深意识到,他们实实在在犯下了过错。也许发生过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仅仅他们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的行为,对于六工区的男女老少来说,已经是不可容忍的,可以作为长篇报道的,可以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发没发生过什么根本不重要。
厉风紧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急急地穿鞋子。林香玉也十分害怕,她的精神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而这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慢慢地放亮。厉风正要准备开门出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林香玉道:
“咦,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为什么人们把你说成那样?”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找过两个男朋友,但是都没谈成。他们都离开了我,离开了六工区。”
“就因为这个?”
“就这个,反正我是不干净的女人了,反正我在这儿也嫁不出去了,是迟早要离开这的,也无所谓。倒是你,你赶紧走吧。要是别人知道你和我今晚的事,那你可是真的麻烦了。”
“唉。”厉风叹了口气。“我也比你好不到那儿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后面戳我的脊梁呢,都是因为那篇文章。”
“你的文章写得真好,虽然不能拿去发表,但是大家都说好。我真的很欣赏你很羡慕你。”林香玉说罢,竟然第一次用眼睛认真地瞧着厉风。林香玉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深情。她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她不敢多说。事实上,从厉风注意她的那天,从在那山头采摘映山红的那一刻起,她也一直在悄悄地注视着厉风。但是,所有人认为,甚至林香玉自己也认为,她是不配和任何人再去交朋友的。她只能远远地注视着他——这个一直对她保持着沉默,从来没有非议过她,反而对她充满着同情的男孩子。
厉风读懂了林香玉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感激之情,更有一种爱慕。而他的内心也非常矛盾。他想,如果没有解语,也许,他会爱上林香玉的。他望着美丽而凄楚的林香玉,感到十分亲近。虽然是第一次相会,但却仿佛相识多年,他甚至有了恋恋不舍的心情。突然又对她劝慰道:
“从我到六工区的第一天起,便一直注意着你。你一天比天消瘦了,你不必太过自卑了。正象你说我的文章写得好一样,我也觉得你的人生,并没有过错。你要活好些,生活会变的!”
林香玉听了厉风的话,突然又落下泪来。但是她没有哭,反而笑着说道:
“谢谢你呀!我才不会呢。倒是你,应该要坚强些,不要一受到小小的挫折就拿酒来出气,会坏了身体的!”
“今天是你帮了我,怎么反说起谢来了。要说也应该是我说才对,唉,我这个人呀,就是不够坚强,还有没主见,好多的缺点……”
“慢慢改正过去就好了。虽然我说你做的是对的,但是你的家人也没有错。你还是要尽早去上班才好……哎呀,天已经亮了!你赶紧走吧!”
厉风望了望窗外,果然已经大亮,并且已经有人走动的声音了。他有些着急,可又总觉得这样离开好象总是被什么牵着系着一般,挪不动脚步。林香玉急了,过去推了他一把。厉风于是说道:
“好吧,那我走了。认识你真的很幸运,我们……”
厉风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林香玉一把推出门去了。厉风正要回头,她又迅速地将门给扣上了。厉风站着还是没动,他觉得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几乎不容他多说、细想。隔着门,厉风又听到林香玉轻轻的在抽泣。他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时楼道口有人下来了。厉风急忙转身离开。
但是,他的行动依然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他只注意到了下楼去的人,却没有发现在八楼,早有一个人将这一切全都捕捉到了视线之中。这个人就是王家耀,他一大早就起了床,守着三楼望。原本期望着婷婷能出现,却没想到竟然意外地收获了这样一幕,心中自是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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