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节“十月围城”

　　2009年11月7日上午，地铁1号线开工。这意味着酝酿8年之久的快速轨道交通工程终于从蓝图走向现实，标志着城市现代化建设进入全新的历史阶段。从此，无锡迈向轨道交通时代。
　　地铁建设是无锡历史上规模最大、历时最长、涉及面最广的市政建设工程，是优化城乡空间布局、缓解主城区交通压力、改善城市生态环境的重要保障。而三阳广场站建设是至今为止所有地铁站建设中，体量最大、出口最多、技术最复杂的单站工程。无锡市轨道办果敢挑起了这副担子，他们深深地感到，地铁对于一座城市的分量，对于这座工商名城转型升级所产生的划时代意义。
　　
　　无锡籍作家钱锺书名作《围城》里面有句名言：“婚姻是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这是精神层面的矛盾冲突，当历史的指针转向21世纪初，一个现实版的交通“围城”赫然入目，而且，“围城”的路段距离七尺场钱锺书故居只有百米之遥。
　　巧合的是，2009年底，恰好有一部电影《十月围城》正在上映。该片呈现了辛亥革命时期，岭南一批仁人志士投身革命的故事。电影以高度艺术化的表达方式，塑造了一批革命者形象，彰显了群体的革命信仰、人性情感和社会责任。而这部影片的宣传海报当时就张贴在三阳广场，这里是无锡商业的核心区和老城区的地理中心。
　　三阳广场，承载着几代人关于最无锡的记忆，也寄托着未来美好的期冀。对于无锡而言，这里就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路、南京的新街口，以前外地人到无锡，三阳和崇安寺是必去的，乘坐的交通工具无非是公交车或出租车。随着轨道交通的到来，三阳广场的繁华被赋予新的内涵，地铁时代呼啸瞬至，将使这里脱胎换骨，昔日的老城厢，在时代的车轮中，萌发出青春的别样风采。然而，愿景是甜蜜的，过程是辛酸的，建设是苦涩的。
　　丁謇，无锡地铁建设公司副总经理，地铁三阳广场站建设的亲历者，谈起那段激情澎湃的岁月，依然感慨不已。大学里学土木工程专业的他，毕业后先在中铁十六局工作4年，参与了广州地铁3号线、广佛线建设，积累了丰富的工程管理经验。作为江苏人，他更希望回到省内效力，当时江苏开建地铁的城市只有南京和苏州，2008年无锡地铁建设启动，丁謇参加了首批社招，2009年2月入职，工号为00052。他一来就参与了1号线建设，从前期策划到后续工程，负责火车站至南禅寺段，三阳广场站是重中之重，大体量、快节奏、高标准，担任工程部段长的丁謇，当时才26岁，风华正茂。
　　老城区面积不大，三阳广场又是闹市区和交通要道，如何把对市民出行的影响降到最低，如何保证城市运行基本正常，如何在较短时间内完成施工，决策层非常关注。怎样求得最优方案，市轨道办提前谋划，深思熟虑，力求臻善。丁謇介绍，为达到实施方案的高质量，地铁方面向全国承接地铁工程的顶尖国企征集技术方案，广撒“英雄帖”，消息传开，果然有一批建设轨道交通的一流央企提出方案。在此基础上比选，市轨道办再吸收各家的优点，集成优势，再请专家论证，与设计部门深入沟通，听取各方意见，上报了两套方案，最终市政府采用全封闭交通方案，尽早还路于民，确定了“围城”之策。
　　事实上，地铁施工如果按常规做法，围一半做一半，来回倒腾，工期会延续3年，对市民的出行影响比较大，周边有的城市地铁施工5年都没结束，变成了施工马拉松。如果市中心尤其是三阳广场周边全部围起来，只留行人通道和有限的非机动车道，有利之处是可以省出空间让施工方大施拳脚，速战速决，可以在一年内完成基本工序；不利的是，如果围城，短期内会对交通出行形成基本封闭，通行压力巨大，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市民能不能适应，实施结果会怎样，还是未知数。是短痛还是长痛，是无锡城市建设面临的一道选择题，而且必须做出正确的回答，经过科学论证，“十月围城”势在必行。
　　怎么“围”？既要“围”，也要疏，更要导。
　　围导结合。前期准备主要两个环节，一是管线迁改，二是交通疏解。三阳广场站位于中山路与人民路交叉口地下，是1号线和2号线的换乘站。1号线沿中山路设置，南北走向，2号线沿人民路设置，东西走向。广场周围有较多大型商场、商业步行街，从十字形的四个象限看，西北是无锡商业大厦、交通银行无锡分行、财富大厦等，西南是新世纪百货、华光大厦、鸿运大酒店等，东南是三阳百盛、中国银行无锡分行、摩天360商务楼等，东北是天安大厦购物广场、崇安寺步行街、城中公园等。这些单位和周边道路涉及大量的管线，犹如地下的“毛细血管”，保障着这些楼宇、广场的正常运行。
　　中山路、人民路以及周边背街小巷密布着蜘蛛网般的各种管线，经现场物探，现有雨水管、污水管、电力管、电信管、上水管、燃气管等数十种地下管道。管道数量大、种类多、重要程度高。迁信息，动电力，断雨水，改污水，接燃气，每一道管线都影响着车站的施工，也影响着周边用户的使用。不同年代、不同走向、不同产权单位，密密麻麻，要进行一次彻底梳理。项目影响管线长4万米，各类管线要经过不同阶段和方式的迁改，合理有序地排列到站点上方、道路下方。
　　设计当先，这一艰巨任务落在了无锡市政设计研究院身上。市政院是国联集团全资子公司无锡华光环保能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和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参股的甲级勘察设计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参与过梁溪大桥、锡山大桥、江尖大桥、广南立交等重大工程建设，先后获得全国及省部级优秀勘察设计奖150多项，拥有各类专利270余项、软件著作权20余项，被评为全国勘察设计诚信单位。多年来，市政院集聚了一大批专业顶尖人才，蓄足了智力支撑。
　　聂荣海，市政院第一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同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曾参与江海路快速化改造工程、凤翔路快速化改造工程、湖滨路、学前东路、观山路、泰山路、长江北路、长江南路、兴竹立交等工程设计，还有很多外地项目。三阳广场搞管线迁改时，他被选中，派到现场任设计总工。王晓青，一名“80后”，毕业于东南大学交通工程专业，毕业后先到市政设计院上海分院工作，2009年回到无锡，在众多高水平设计人员里，她被挑选出来，担任三阳广场管线迁改及交通疏解的具体设计工作。
　　精兵强将，配足力量，这是对地铁建设的重视，更是对一座城市转型的关切。
　　“无锡是第一次建地铁，没有以前的经验可搬，就设计而言，地铁前期工程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比预想的难得多。既然选择了，就得一往无前，就像遇到横在路上的障碍物，不移走它，它永远在那儿，想办法移走它，也就跨过了难关。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即使摸到石头了，能不能过河，还要看一种智慧。”聂荣海谈起当初的感受，印象还是十分深刻。
　　从1号线24个站来看，三阳广场站举足轻重，是核心中的核心，其象征意义不言而喻，顺利与否，直接决定着整条线建设的快与慢。管线迁改作为前期工程，承担的压力自然就大。市轨道办、市政设计院、上海城建隧道局等方面协商确定了5条可行性原则：一是先建后废原则。因工程影响范围内的管线大部分处于运营状态，重要程度高，因此，只能先建后废，不能先废后建，施工期间保证管线正常运营这是前提；二是迁移次数最少原则。为最大程度减少对站台工程实施干扰，降低对管线运营的影响，应尽可能减少管线迁移的次数；三是管线迁改与施工顺序相结合原则。避免管线横跨基坑，特别是电力、燃气等安全等级要求较高的管线，实在无法避免的，先局部实施连续墙和顶板，然后在顶板上进行管线迁改。四是近远期结合原则。管线迁改充分考虑近期和远期的结合，避免重复建设和多次迁移，节省时间和成本。五是保证构筑物安全的原则。安全第一，管线迁改注重“四避开”，避开地下结构的柱网，避开出入口，避开风亭出露地面部分不少于3米，避开车站端。这样，从大的方向上对管线迁改进行了规范把脉。
　　三阳广场管线迁移分期进行，一期迁移设计是在地铁工程实施方案基础上进行，以工程一期施工范围为主，兼顾二期、三期施工影响范围。迁移目的是将影响地铁施工的管线迁到工程影响范围之外或进行保护，确保工程顺利实施。在节奏上，一期管线迁移大部分在工程开始前完成，部分管线的迁改要结合车站主体结构施工穿插实施。
　　从2008年8月起，市政院启动了工程设计。那段时间，王晓青整天与图纸打交道，一根根纵横交织的线条，一个个尺寸不一的图形，在她的笔下不断生成、修改、完善。出好了图纸，相当于完成了四成的工作量，更多的要去现场对接核查施工，确保图纸变成实际效果。这时候，管设计的和做设计的，就要往工地跑，根据现场情况，还需做适当的修改调整，对图纸不断打磨，才能最终形成操作指引。
　　除了平面图，还有纵面图。聂荣海说，“管线迁改有多种形态，有的迁出去就不迁回来了，有的管线不要迁回来，有的先迁一半回来，再迁一半回来的，要针对不同的管线，进行不同的设计，有的放矢。有的要根据结构物情况进行调整，譬如，在崇安寺步行广场靠近中山路处，有一座牌坊涉及管线位置，按常规要先拆去牌坊布好管线，再竖牌坊，几经权衡，在设计时尽量绕过牌坊，不去动它，宁愿多费时间和精力”。
　　崇安寺是无锡最古老的寺院，称为“梁溪首刹”，与上海的城隍庙、苏州的玄妙观、南京的夫子庙齐名，也成为市中心的代名词。清光绪元年，无锡知县廖纶在此建皇亭，崇安寺东向原是道院洞虚宫，是无锡道教最大的庙观，后改建为图书馆，是城内最高的建筑，阿炳在此附近居住了40年，闻名于世的《二泉映月》就是在这里拉响的。这里建为公花园，成为中国最早期对公众免费开放的公园，其中有访塘书院、绣衣拜石、松崖挹翠、白水试泉、兰移听琴等24景，有着厚重的人文底蕴和诸多景观。三阳广场站毗邻崇安寺，在管线设计和人文景观发生矛盾时，如何求得最大值，既要保证工程的顺利进行，也要兼顾历史文脉的赓续，最小程度干预，这对设计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在三阳广场众多的管线中，要理出个头绪确非易事，王晓青用“绣花功夫”，一遍遍地梳，一次次地调。她介绍，不同的管线，需采用不同的设计方式，譬如雨水管，摩天360雨水接入图书馆路现状雨水管，工商银行无锡分行及招商银行的雨水通过在基坑外侧排临时管，接入人民路现状雨水管。毛桃巷雨水在施工期间排入中山路现状雨水管。污水问题，三阳百盛和华光大厦的污水收集后，跨越施工基坑排入新建污水管中。在实施过路污水管之前，先局部实施地下连续墙和顶板，然后在顶板上敷设过路管，最后废除中山路下游污水主管和污水支管。
　　
　　如果说三阳广场管线的迁改，是在地面下悄悄进行，在“暗”处，鲜为人知，那么，交通疏解就是在地面上进行，与市民出行息息相关，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多宽多窄，必须一目了然，标准的在“明”处。因此，市政设计院多次召开会议，专题讨论，反复论证，在设计交通疏解方案时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众所周知，无锡的老城是个“龟背城”，主城区只有2.5平方公里，但每天有上万辆车次进出，公交车占到三分之一，出租车数量庞大，还有大量的社会车辆。高峰期间，学前东路、解放东路、解放西路部分路段超饱和。学校的集中也是带来车辆集中的重要因素，距离三阳广场站较近的连元街小学、实验幼儿园、大桥中学，还有附近的锡师附小、金桥小学、崇宁路小学、一女中、东林中学等等，都集聚在这块弹丸之地，送孩子上学的车辆每天排成长队，学校门口都派专人维持秩序。学校也不会因为地铁施工停课，出行，成为刚需。
　　虽然中心区不大，好在毛细血管丰富，外面一圈的解放环路，里面的街巷里弄，条条相接，即使弯弯曲曲，小路都能通到大环路上，不会“肠梗阻”，这就为设想的围城提供了可能性。问题是对现有的道路如何进行交通疏解，如果疏解到位，按预想的目标在最短时间内完工，如果交通疏解不力，必定会形成堵塞，对整个城市的交通畅行带来负面影响，这就要求设计方案具有严密性、可操作性，一定要可操作。
　　先看看涉及围挡的两条主要道路中山路和人民路，中山路是主城区内重要的南北向城市主干道，贯穿整个老城，是无锡知名度最高的一条路。经过多次改建，到2007年改造时，道路红线宽35米，包括19米的机动车道、两侧各3.5米非机动车道，以及各4.5米人行道。人民路是沟通市区东西的一条主干道，处于核心商务区，当时红线宽40米，包括20米机动车道、两侧2米机非分隔带、各3.5米非机动车道，及各4.5米人行道。而在这两条路的背街小弄，石皮巷、沈果巷、毛桃巷、后西溪、小娄巷、大娄巷、新生路、华光支路等等，从这些小路小巷都能接到外围环路，现场留有小路通步行。这是千百年来自然形成的巷子，是先民的长期营建，也是老城的支脉构成，未曾想到，若干年后为开建地铁实施围城创造了便捷条件。
　　地铁方面考虑得甚为细致，为市民出行提供便捷，先与市交巡警支队对接，听取专业性意见，确定交通疏解方案。再与公交公司对接，进行线路调整，同时做好社会宣传，让市民知晓。宣传过程中，市轨道办牵头组织了多次关于“十月围城”的交通方案座谈会，周边商家提出了各自的需求和建议。广泛听取意见后，形成了“微循环”的概念，即在封闭施工场地内，采用局部倒边施工的方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为周边提供4条5米左右的行人过街通道，与支路形成人流互通，既方便市民出行，又给商家带进客流。
　　当时还采用了接驳车方式，开出免费摆渡巴士，便利进城老百姓。为了让施工期进不了老城核心区的私家车提供方便，与市土储备中心协调，在城南设立社会停车场，当时江南中学已经搬迁，空地用作停车，解决进城停车难问题。封路后，在各个端头及路口安排了相应的交通协管人员，为市民指路、解释情况。封路之前发放的10万册宣传手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老百姓提前清楚了出行方式和线路。实施下来，由于各项措施到位，围城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拥堵，平稳有序，市民的反响比较良好。
　　其实，当年还做了一个仿真模型，用半年时间对主城区路网的交通流向反复做模拟，假设一个节点堵了，会让电脑进行分流，避免相关的路网堵塞，通过模型指导交警部门进行有效组织。当时在定交通疏解方案时，设计了三个微循环，开车要去市中心有三个路径：第一个去往商业大厦方向，车辆由解放西路，在加油站斜对面进入复兴路，依次经沈果巷、石皮巷、石皮路、人民中路回到解放西路，全部实行单行线。第二个去往新世界百货，可以从中山路、毛桃巷进入停车场，停车场右进右出，华光支路为东向西单行，出口的地方为三皇街，由北向南开入后西溪一条通道。第三个是去往三阳百盛方向，文渊街清理路边停车改为双行，去摩天360的车辆可从文渊街直接进入。往中国银行无锡分行和百盛商场的车辆，可由崇宁路进入野园里，右转至大娄巷、再右转到文渊街，后右转返回崇宁路，路段禁止停车。这样的预案，为车辆进入市中心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在三阳广场一期管线迁改和交通疏解设计并施工后，就进入车站二期附属结构的管线迁改和交通疏解，二期共进行了5个阶段。还有一个平衡点的问题，施工方从施工方便的角度考虑，希望场地宽一点，设计人员从市民方便出行的角度考虑，最好让路宽一点，尽量兼顾到两方面。翻交最多的达到7次。有时，双二车道方案，或者双向四车道方案、双向六车道方案，哪个更好呢，反复比选，趋优避劣，结合考虑工期、成本等因素，做出一个精准的判断。
　　是的，三阳广场站是一个文本意义上的站点，不只是前期准备的设计范例，更多是起到了先行者可贵的探索作用。正因管线迁改与交通疏解的超标准到位，后期的施工才得以顺利实施，从这个层面讲，十月围城，先迁后立，先解后围，两者之间天然地建构起固有的逻辑关系，并成为之后所有新线建设的范本。
　　为了便于施工现场管理，地铁公司在三阳广场西南端的一家酒店，选了东北角租了两个房间，居高临下，俯瞰施工现场一目了然。围城之前，地铁公司还召集了6家市政企业，沟通交底，并召开动员会。当时工程部主要负责工程质量、安全、投资、技术、数据信息等。元旦前，三凤桥周边挂了横幅，提醒市民，三阳广场工程即将启动。
　　2010年2月28日晚上7时，500多名施工人员全部到位。路边店门口悬挂着的一条横幅标语，在夜风中依然醒目，提醒着工程进入倒计时。深夜11点50分，从人民路驶来一辆公交车，经三阳广场向南转弯，这是当天最后一班公交车。10分钟之后，正式封路。
　　这一夜是难忘的，负责现场工作的丁謇一夜没有合眼，每隔1小时开一次碰头会，汇总进展情况，分析存在问题，商定解决措施。偌大的工地上热火朝天，东至新生路、西到石皮路、南至三凤桥，北到连云街小学，从四个方向围挡，围挡的上部是彩钢夹心板，每块1米长、2米高，下端是50厘米高的砖墙。半夜，出现了砌墙用的砂浆来不及供应的情况，进度变缓。丁謇火速与施工方协商，从丽新路紧急调来搅拌砂浆救急，保证了施工不受影响。
　　施工砂浆要“吃饱”，人也不能饿着，500多人吃夜宵，买空了全城几家连锁餐饮店的所有食品，还不够。商家很惊讶，怎么夜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
　　当夜，6家施工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悉数到场，一线指挥。此间，丁謇也非常兴奋，楼上开完会，就马上到楼下现场不停的跑动，到各个点上巡检，碰到问题立即协调，早春二月，夜里还比较冷，丁謇却跑出了一身汗，跑一圈2.5公里，也不知跑了多少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围挡已经连成一片，形成了2.5公里的围挡线。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时任轨道办副主任、地铁公司董事长徐政就赶到现场，身穿风衣，脚着布鞋，穿梭在工地上，不停地察看围挡情况，对施工进度和质量表示满意。而此时的丁謇，却一点没有倦意，边走边汇报进展情况，施工单位也适时介绍情况。按进度，三阳广场第一夜取得了预期成效，一场围城大战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