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蒋海龙说：“好像有人喊我。”
　　何光怡说：“是有人喊你，好像是……”
　　蒋海龙一边往教学楼这边走一边说：“谁再喊我呀？”
　　就听一个女生说：“我在喊你。”
　　蒋海龙这回听清了，是张晓颖在喊他。蒋海龙和何光怡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张晓颖看看蒋海龙身后的何光怡，然后她对蒋海龙说：“老远看着像你，听着声音……还真是你呀。”
　　蒋海龙看看张晓颖和她身边的另一名女同学说：“你们来这么早上自习呀。”
　　张晓颖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看看几点了，这还早啊？”
　　张晓颖说完，蒋海龙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说：“可不是咋地，快到点了。”
　　蒋海龙说完，张晓颖瞪一眼蒋海龙，然后她对自己身边的女生说：“咱们走。”张晓颖说完就和那名女生走了。
　　张晓颖走后，何光怡对蒋海龙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蒋海龙说：“生啥气呀？”
　　何光怡说：“都怪我，我不应该叫你去操场。”
　　蒋海龙说：“怪你啥呀，我们……就是聊聊天，没事，不关你的事。”
　　何光怡说：“下自习后你还是和她解释解释吧。”
　　蒋海龙说：“解释啥呀，有啥好解释的。再说了，我们……走，上自习去。”
　　蒋海龙说完后，何光怡就和蒋海龙向教学楼走去。
　　何光怡和蒋海龙一边往教学楼那边走她一边想：“张晓颖可能有些……知道也好，她好……那样的话……我就有机会了。蒋海龙对我……暂时还看不出来呀，好像还没那意思，就算是……蒋海龙会不会……但绝不能放弃。”何光怡自己想着。
　　下了自习，张晓颖在教学楼门口等着蒋海龙哪，她看蒋海龙走了过来就说：“你怎么才出来呀？”
　　蒋海龙说：“收拾收拾书，就剩一科就考完了，明天上午考完就不来教室了，该放假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张晓颖说：“等你啊。”
　　蒋海龙说：“等我干啥，赶紧回去洗漱吧。”
　　张晓颖说：“洗漱着什么急呀，一会就洗完了。咱俩去操场上走走吧。”
　　蒋海龙说：“都这么晚了，再说外面多冷啊。”
　　蒋海龙说完，张晓颖用眼睛看看蒋海龙说：“冷吗？我没觉得冷啊。”
　　蒋海龙说：“你要不怕冷的话，那我就陪你走走。”
　　张晓颖说：“我不怕冷，再说了有你在旁边……我更不怕冷了。你……应该不怕冷，你都冻出来了。”
　　蒋海龙笑笑说：“我是不怕冷，都冻出来了。你明天化学准备咋样了？”
　　张晓颖说：“还行吧，不敢说能考高分吧，但及格没问题。”
　　蒋海龙说：“你化学应该没问题，你化学比我好啊。”
　　张晓颖说：“好吗，没比你好哪吧？”
　　蒋海龙说：“怎么不好啊，在咱们班那会儿，你化学总是前几名，我都进不了前十。”
　　张晓颖说：“但你数学和物理好啊，这两科就能拉我不少分哪。还有语文，你语文都是咱班……不对，应该是咱年组……这要算起来，你就拉我好多分了。这次考技校我都没到200分。”
　　蒋海龙说：“你主要物理数学拉得分多。”
　　张晓颖叹口气说：“唉，主要是没有你聪明啊，我很笨啊。这可是应了那句话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啊。”
　　张晓颖说完，蒋海龙笑笑说：“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
　　张晓颖说：“我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不但在学习上没有自信，干什么都没有自信。哪像你呀，不但学习有自信，干什么都有自信，而且……”
　　张晓颖没有往下说。
　　张晓颖虽然没有往下说，但蒋海龙也听出张晓颖的话音了，那是话里有话。蒋海龙知道张晓颖找他是啥意思了，是为了上自习之前他和何光怡在一起的事。蒋海龙用眼睛看看张晓颖说：“而且啥呀？说呀。”
　　张晓颖说：“而且……不漂亮呗，个还矮。”
　　张晓颖说完，蒋海龙笑笑说：“这和学习有啥关系呀。”
　　张晓颖说：“要说有关系也有关系，学习没有……她好呗。”
　　蒋海龙说：“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有些不高兴啊？”
　　张晓颖反问蒋海龙：“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啊？我没不高兴啊。”
　　蒋海龙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为了……”
　　还没等蒋海龙说完，张晓颖就打断蒋海龙的话，她说：“我没有啊，那是你自己……心虚吧？”
　　蒋海龙说：“我心虚啥呀，我没有心虚呀。”
　　张晓颖看着蒋海龙说：“你没心虚？那你为啥说……我不高兴了。”
　　蒋海龙说：“你本来就不高兴了嘛。”
　　张晓颖质问蒋海龙：“我哪里不高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了？”
　　蒋海龙说：“你……你本来就不高兴了，我都看出来了。”
　　张晓颖说：“你怎么那么会看啊？我还看你不高兴了哪。”
　　蒋海龙笑笑说：“我怎么不高兴了？明明你不高兴了，怎么说我不高兴了？”
　　张晓颖说：“谁不高兴谁知道。”
　　蒋海龙说：“你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张晓颖说：“我怎么莫名其妙了？我很正常啊。是你……唉！自己个不高、长的不漂亮，学习又不好，还……”
　　张晓颖没有往下说。
　　此时张晓颖的心里很是不好受，同时她也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或者说一种危机感。张晓颖知道要从外表上看，她是配不上蒋海龙，很多人也都这么说他俩。张晓颖和蒋海龙在初二时就开始相处了，尽管那时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学校和家长知道，但张晓颖和蒋海龙从偷偷摸摸的也好了这么多年了，二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特别是初中毕业以后，二人就公开相处了，并且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二人来到司机学校以后，蒋海龙的班级里出现了一个何光怡，而且何光怡还和蒋海龙走得有些近，这让张晓颖很是不爽。张晓颖知道何光怡无论从学习还是从外表都比她强，要是自己和何光怡竞争的话，她一定竞争不过何光怡。但张晓颖的优势是她和蒋海龙相处的时间长，两个人之间有了比较深的感情了。就是这样张晓颖还是没有自信，只要蒋海龙和何光怡一接触，她就觉得有很大的危机感。
　　蒋海龙说：“怎么还整出这些了？”
　　张晓颖没有吱声。
　　蒋海龙说，“我知道，你还为上自习之前的事来气哪。”
　　张晓颖一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来气，还是你心虚了吧。”
　　蒋海龙说：“我心虚啥呀，你就别装了，来气就来气呗，干吗要反着说呀。”
　　张晓颖说：“谁反着说了？我没有反着说呀。”
　　蒋海龙说：“咱俩谈学习的事，你又个不高、长的不漂亮，什么学习又不好，都来了，这也不挨着呀。”
　　张晓颖说：“怎么不挨着呀？我看挨着了。”
　　蒋海龙说：“行，就算挨着，能说明什么呀？”
　　张晓颖说：“能说明什么？能说明的可多了。”
　　蒋海龙说：“那你说说，能说明什么？”
　　张晓颖说：“怎么让我说呀？应该你自己说说能说明什么。”
　　蒋海龙说：“我说什么也说明不了。”
　　张晓颖冷笑一声说：“什么也说明不了？那是你心里……有了别的打算了。”
　　蒋海龙说：“啥打算啊？我告诉你可不要乱说。”
　　张晓颖说：“我乱说？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
　　蒋海龙说：“我发现了，你……你总是自寻烦恼。”
　　张晓颖说：“蒋海龙，是我自寻烦恼吗？你要是……我能不介意吗？”
　　蒋海龙说：“你说你，我都和你说过，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同学之间的接触。”
　　张晓颖说：“就是同学之间的接触啊？你怎么不和别的同学接触呢？”
　　蒋海龙说：“你这么说可就是不讲理了，我和所有的同学都接触啊。”
　　张晓颖说：“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怎么就那么巧呢，你俩一在一起就能让我碰到，这说明啥呀？”
　　蒋海龙说：“说明啥呀？没什么好说明的，只是巧了吧。”
　　张晓颖说：“巧了？怎么会那么巧？说明你俩经常接触，所以才让我给碰到了。”
　　蒋海龙说：“啥经常接触啊，就是巧了。今天晚上吃完饭，从食堂一出来就碰到她了，她问我脸上怎么有青，我和她说是摔的，就是这些。”
　　张晓颖说：“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在食堂吃饭，你们俩怎么就能碰上了，咱俩怎么就碰不上？我每次找你都是特意来找你，要不根本碰不到你。”
　　蒋海龙说：“这……我们是一个班的，在食堂吃饭自然就在一起了，所以就很容易碰在一起呀。”
　　张晓颖说：“说的好听，我看她是故意的，她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你，看你吃完饭后，她就跟着你出来了。”
　　蒋海龙说：“你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有这个必要吗。”
　　张晓颖说：“当然有了，因为她喜欢你呀。”
　　蒋海龙说：“你这是胡说，根本……我们就碰见这一次。”
　　实际蒋海龙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男生女生之间的接触，特别是青春期的他们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敏感的，蒋海龙不可能不知道何光怡对他的那种想法。但不管蒋海龙怎么想的，对于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主动来找他，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实际他也不想拒绝。不管蒋海龙是不是想和何光怡相处，起码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聊聊天，这也是所有男孩子求之不得的事，同时也觉得有一种说不上的幸福感。
　　张晓颖说：“不只是这一次吧？”
　　蒋海龙说：“以前不是为了排练节目嘛，那也不是……都是我主动找的她呀。”
　　张晓颖说：“行，就算碰到这一次，巧合了，行了吧。她是关心你，看到你脸上有伤了，心疼了，就过来关心关心你，所以……”
　　还没等张晓颖说完，蒋海龙就说：“打住，不是心疼啊，用词不当。同学之间就是关心一下，问问而已。”
　　张晓颖说：“行，关心一下，问问而已。我就纳闷了，问完了就得了，还有必要去操场上一待就近一个小时，不冷吗？有很多话要说吗？”
　　蒋海龙说：“这……这也没什么呀，我俩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操场啊，然后就随便聊聊，聊着聊着就……”
　　张晓颖说：“哪天我应该给学校提提意见，晚自习与晚饭间隔一小时的时间太短，应该延长，要延长到两个小时，免得有些人在一起没聊够就到上自习的时间了。是不是有些遗憾啊？”
　　蒋海龙说：“你别阴阳怪气的，这家伙就这一次，你就……”
　　还没等蒋海龙说完，张晓颖就说：“一次嫌少呗，那就多来几次。”
　　蒋海龙说：“你这人真是……小心眼，就在一起聊聊天至于吗？”
　　张晓颖说：“怎么不至于呀？那是聊天那么简单吗？你和你们班别的女同学聊天是不是也聊这么长时间啊？这大冬天的，你俩也不怕冷，在外面一聊就一个小时。可也是呀，心里热乎啊。”
　　蒋海龙说：“你少来呀，咱俩到现在也快一个小时了，你还说不冷哪。”
　　张晓颖说：“那能一样吗？可也是呀，还是不一样，你俩的心里是热乎的，而我……是凉的。”
　　蒋海龙笑笑说：“你是凉的你也没说冷啊。”
　　张晓颖说：“那是你给我气热了。”
　　蒋海龙说：“这还能……”
　　“操场上那是谁呀？怎么还不赶紧回宿舍呀？都几点了？”
　　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操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