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个人是辅导员黄老师，他走过来一看是蒋海龙，他就对蒋海龙说：“蒋海龙是你俩呀，赶快回宿舍去，一会该熄灯了。”蒋海龙说：“黄老师您值班啊，我们马上回去。”蒋海龙说完他就和张晓颖往回走。张晓颖一边走一边说：“马上放假了，还十点熄灯啊。”蒋海龙说：“明天不是还有一科化学嘛。”张晓颖说：“就黄老师要求严。”蒋海龙说：“黄老师不是咱们的辅导员嘛，所以要求严。”张晓颖说：“黄老师知道你是班长，要是别人的话，他非得问个底朝天不可。”蒋海龙说：“不会吧？咱们在操场上待一会有啥不行的？”张晓颖说：“咱俩不是……”蒋海龙说：“技校是允许的，怕啥呀？”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宿舍走去。
　　寒假到了，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回家了。放假第二天，蒋海龙来找何光怡，他站在何光怡家的胡同口四下看看，何光怡家的胡同口正对着体育场的南门。胡同有三米来宽，但很长，一眼看不到头。路面上有些地方的冰都有一尺厚，看来这是下水堵了，或者下水冻上了，水根本流不下去了，附近的住户都往这里倒一些脏水，所以冰层就越来越厚了。蒋海龙就往胡同里走，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胡同两边的门牌，嘴里念叨着：“凌南9组5号。”蒋海龙走了不一会就看到一个大门框的上面写着：凌南9组5号。蒋海龙就停了下来。
　　然后蒋海龙就走了过去，他抬手敲了几下门，不大一会门开了。何光怡开开门一看是蒋海龙，她高兴地说：“我一猜就是你，进来吧。”蒋海龙说：“不进去了，你爸妈……”何光怡说：“我家里没人，我爸妈和我哥我姐都上班去了。”蒋海龙一边进来一边说：“你是你家老小？”何光怡说：“是啊。你哪？”蒋海龙说：“咱俩一样，我也是家里老小。”何光怡说：“你兄妹几个呀？”蒋海龙说：“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上班了，一个哥哥刚回城，等着分配工作哪。”何光怡说：“你家没有女孩啊？”蒋海龙说：“没有。”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屋里。
　　蒋海龙进到屋里后，他看了看整个屋里的摆设，炕的对面一个大立柜，旁边一对箱子，西墙那边对着门是一个桌子，桌子两边一边一把椅子，炕上是用炕被铺满整铺炕，看上去屋里干净整洁。冬日的阳光尽管不是那么地强烈，上午九点的阳光也就刚照到屋里窗台附近，但觉得屋里很是暖和。
　　蒋海龙说：“屋里收拾的挺干净啊，你收拾的呀？”何光怡说：“是，我收拾的。”蒋海龙说：“你家这是三间正房吧。”何光怡说：“是，那边还有一个耳房。你家多大呀？”蒋海龙说：“我家没有你家大，我家是两间东厢房，外面有一个地震棚，我和我哥都在地震棚住。”何光怡说：“我和我姐在这个屋里住，我爸妈在那个屋子里住。我哥在二房住。”蒋海龙说：“你家独门独院挺好，肃静。”何光怡说：“我们胡同里人多，小时候我们胡同很多孩子在一起玩，可热闹了。”蒋海龙说：“我们大院里的孩子就很多了，小时候一般都不出大院。”
　　何光怡把瓜子和糖，还有橘子和苹果都端到蒋海龙的面前说：“吃瓜子和糖，这里还有橘子和苹果。”蒋海龙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你家住的地方挺好，离体育场近。”何光怡说：“是，我们小时候常去体育场里面玩去。”蒋海龙说：“体育场让进吗？”何光怡说：“让进，一般都让进，有时不让进的话，我们就翻墙进去。”何光怡说完，蒋海龙笑笑说：“看来你小的时候够淘的了，像个小男孩子了。”何光怡笑笑说：“也算是吧，哪都敢去。”蒋海龙说：“我说的嘛，要不……”蒋海龙没有往下说。
　　何光怡看看蒋海龙说：“说呀，怎么不说了？”蒋海龙笑笑说：“不说了，我怕你不高兴。”何光怡说：“我猜你一定说我像一个假小子，对不对？”蒋海龙说：“没有。”何光怡说：“什么没有啊，就是说我是个假小子。但我小的时候真的挺淘气的，翻跟头，打把势这些我都会。”蒋海龙说：“是吗，翻跟头，打把势我都不敢。看来你还真的很淘气，真不像一个女孩子了。”何光怡说：“有一次翻体育场的墙，我一不小心就从墙上掉了下去了，一下子就把我手腕子给戳伤了，好长时间才好。”蒋海龙说：“是吗？你真是……真够淘气了，小时候没人叫你假小子啊？”何光怡说：“也有男孩子这么叫我，我都是追着打他，都是我们胡同里的男孩子，别地方的孩子我也不和他们玩啊。你小时候淘气吗？”蒋海龙说：“我小时候还行，不怎么淘气，就和我们大院里的孩子玩玩，远处都不敢去。”何光怡说：“我想你小时候一定是一个很乖的男孩子，特别地听话吧？”蒋海龙说：“乖不乖……就是听话，也是胆小吧。”何光怡说：“胆小好，省得惹祸。”蒋海龙说：“那是，差不多没和别人打过架。”
　　何光怡说：“你一直都是好学生，那还打什么架呀。你小学就是班长吧？”蒋海龙说：“是，小学时就是班长，后来上初中也是班长。”何光怡说：“你来咱们学校还是班长，打上学一直是班长。”蒋海龙说：“你小学和初中都是啥呀？”何光怡说：“我小学是班长，因为我厉害呀，他们都怕我。到了初中就当学习委员了，现在还是学习委员。”蒋海龙说：“我想你应该是文艺委员，你总是演节目吗。看来你在初中时学习还是很好的，所以让你当学习委员。”何光怡说：“好啥呀，就那样呗，你也知道当时大家都不怎么学习，就是糊弄毕业呗，然后就下乡了。”蒋海龙说：“是啊，那时都不怎么好好学习。但也有不少人学的，所以后来他们都考上大学了。”何光怡说：“是，有一些人还是学习的，但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学。我是听说让考大学了才开始好好学习，但还是底子不行，毕业那年没有考上。”蒋海龙说：“咱们都差不多，底子不好。”何光怡说：“现在总的来说还行吧，起码能念个技校啊，也就有了工作。”蒋海龙说：“那是，有一个工作比啥都强啊。”
　　何光怡说：“光顾着说话了，都忘给你沏茶水了。我给你沏点茶水。”蒋海龙说：“你不用忙活了，一会咱俩就走了。”何光怡说：“忙啥呀，你在屋里多待一会，暖和暖和再去。”蒋海龙笑笑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个假期一定要把你教会，不教会的话都是我的责任。”蒋海龙说完，何光怡笑笑说：“和你开玩笑哪，你还当真了。”蒋海龙说：“我是认真的人，除非不答应，只要答应了就得办好。”何光怡说：“谁不知道你是个实在人啊，干什么都认真负责。就拿咱俩在一起排练节目来说吧，那个认真劲，差一点都不行，我真是服了你了。”蒋海龙笑笑说：“改不了啦，就这性格。”何光怡说：“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干什么都磨磨磨叽叽的人。”
　　何光怡说完，蒋海龙看看何光怡说：“你就是个很爽快的人，所以你就……喜欢和你一样的人。”蒋海龙说完，何光怡看着蒋海龙说：“你觉得我很爽快吗？和你一样的人？”蒋海龙说：“是啊！你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就是……但……能和我一样吗，我是男生，你是女生。”何光怡说：“男生怎么了，女生怎么了，只要性格一样就可以……成为好朋友啊，你说是不是？”蒋海龙说：“那是，成为好朋友必须性格相投，爱好兴趣一样才行。”何光怡说：“对呀，要不成不了好朋友。你觉得咱俩……是不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蒋海龙说：“是，咱俩都爱唱歌，还都比较爱玩。”何光怡说：“不止这些吧，我觉得咱俩有很多爱好兴趣都很一致。你没发现吗，咱俩在一起非常地放松，没有男女生那种拘谨，就好像多年好朋友似的。我们之间聊的话题也特别地多，你感兴趣的话题，也是我感兴趣的话题。你说是不是？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蒋海龙说：“你还别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就像哥们似的，无话不说。”何光怡说：“对呀，就像知己朋友，更像呵呵呵……很像我的女闺蜜。”蒋海龙笑笑说：“我应该是你的男闺蜜，不是女闺蜜呦。”何光怡笑笑说：“对对对你是我的男闺蜜。哎呦，净顾着说话了，说沏茶水又给忘了，我给你沏茶水去。”何光怡说完就去厨房了。
　　刚才蒋海龙和何光怡聊得很随便，一点也没有男女生那样的生疏感。何光怡的性格是外向型的，说话办事都是嘁里咔嚓的，就像她自己说的有点男孩子性格。但何光怡说话有点冲，有时说话比较冷，有时别人接受不了。蒋海龙属于中性吧，略偏外向，也就是说算一个比较柔和的性格，轻易不会和别人起矛盾。但男人那种阳刚之气还是有的，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可以说蒋海龙比较理智，他做事基本上不说面面俱到吧，也让所有人说不出什么来。也就是说蒋海龙要想做什么事都是想得比较成熟了，然后才去做。但有一点，蒋海龙有时做事拖泥带水，特别是在对待感情方面，他不够坚决，总是犹犹豫豫，模棱两可，总是怕伤害对方，但其结果还是一样把对方给伤害了。
　　这时何光怡端着茶壶茶碗进来了，她一边给蒋海龙倒茶一边说：“这是我爸经常喝的茶，有时我也喝点，挺好喝的。”蒋海龙说：“不用这么客气，也不是外人，都是同学。”何光怡说：“同学是不应该客气，但来家里了就得招待一下呀。再说了，你这是教我滑冰来了，还不要学费，所以就得把你招待好了，要不你该不好好教我滑冰了呵呵……”蒋海龙笑笑说：“那不能，同学之间就是互相帮助嘛。你说是不是啊？”何光怡说：“那是，都是同学嘛。那天我逗胡仁贤，我说教他拼音，让他交学费他还当真了，不学了。”蒋海龙说：“胡仁贤也不是当真了，他本来就没想学，他要想学的话，他早就找我教他了。”何光怡说：“那是，你们在一个寝室多方便啊。”
　　蒋海龙说：“陈颖你俩是一个学校的，她在中学时是班长啊？”何光怡说：“不是，我是十八中，陈颖是二十五中，她那时是她们班的班长。我和陈颖以前不怎么熟，小学我俩也不是一个学校的，就在二高中一个学校，来到咱们学校相处得比较好。”蒋海龙说：“是啊，都是这样，像我们寝室高志远和贾任颐他们几个初中都不是一个学校的，来到学校分到一个寝室，大家处得都挺好的。”何光怡说：“贾任颐这个人挺有意思呀，他给陈颖……”何光怡没有往下说。蒋海龙说：“贾任颐怎么了？”何光怡说：“没怎么，就是他和……陈颖，也正常。”蒋海龙说：“你是说……啊，是很正常。”何光怡说：“我也觉得陈颖那么做是有些……不好。”蒋海龙说：“陈颖做什么了？”何光怡看看蒋海龙说：“你……你不知道啊，那就算了。”蒋海龙说：“啥事啊，整的神神秘秘的。”何光怡说：“哪天你看见贾任颐你问问贾任颐就知道啥事了。”蒋海龙说：“不告诉拉倒，我也不问了，都是个人的……问多了也不好。”何光怡笑笑说：“我估计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吧。”蒋海龙说：“行了，不说这些了，你看咱俩这一说又没完了，都快十点了，赶紧滑冰去吧。”何光怡说：“可不是咋地，这一说就没完了，所以说咱俩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呢。”蒋海龙说：“有话去滑冰场说吧。”二人边说边往外走，他们俩刚走出屋门口就看从大门口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