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贞观轶事>第二十六章 奇葩将军程处弼

第二十六章 奇葩将军程处弼

作品名称:贞观轶事      作者:秦枪      发布时间:2025-02-05 19:33:06      字数:4527

  且说濮王李泰奉命守护京城,自知责任重大不敢懈怠。此时朝中懂军事的大臣唯有卫国公李靖和卢国公程咬金二位老将。但程咬金被李世民派去乔山,祭奠黄帝去了,昨日出京,三五日内不可能返回。卫国公李靖虽在京城,毕竟已是七十七岁高龄,领兵打仗似有不妥,但运筹帷幄当是首选。李泰不敢怠慢,直奔李府,迎进中门方知卫国公卧病在床。询问后得知,其病也奇:似睡非醒。李泰当时就急了,对着卧榻高唤数声老将军、卫国公,李靖只是嗯嗯作声;眼不睁、口不言。李泰无奈,赶回府邸,唤来千牛卫首领程处弼商量御敌之计。这程处弼本是卢国公程咬金第三子,官拜右金吾将军。此人武艺超群、力大无穷,人称“开天辟地三板斧”,奈何头脑简单、计谋欠缺。李世民欲重用,大臣中多有反对。思来想去,打消了外放带兵之意,只在身边做了一名中郎将,维护皇宫安全。此刻程处弼手下士兵仅有四百,闻贼势众、且是东西两路,虽有御敌之心、却无御敌之策。李泰急的团团转,心想:若何疯子在此,定有妙计。忽然想到,一日闲谈,问及后世作战之法,何疯子讲了许多,大多都与兵书契合,无甚妙处。唯独一条李泰不曾听闻。那何疯子说道:有一种战略,名为“全民皆兵”;有一种战术,名为“发动群众”,虽有存疑,此刻也顾不得了。一番筹划,命程处弼带人满城征兵。仓促行事,百姓不从、应者寥寥。程处弼耐心尽失,下令抓丁,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怨声载道、整个长安城混乱不堪。未御外敌、先已自乱。一个时辰后,统计人数,搜罗到大约两千青壮年,程处弼来不及训练,亦无军服,直接发枪发佩刀,以老带新,上城御敌。
  那李泰春花秋月尚可,排兵布阵却是一窍不通。他与程处弼分兵两处、程处弼守西门,应对渭水来敌。李泰守东门,应对临潼叛匪。乱哄哄两队人马分赴东西两门,你拥我挤上城迎敌。
  渭水船帮水帮主私下与东路叛匪首领郑将军、南北大侠约定:一旦南山李承度动手,南北大侠率先呐喊佯攻。待李泰分兵南北城门时,东西两路乘虚而入,杀入京城、直取皇宫。不料探子已经三报南山围猎战况,久等不见南北动静。
  原来南北大侠也有自己的算计。
  南乡无敌、忠义双枪鬼见愁定大侠与部下谋曰:“水帮主与郑将军端的是好谋略。欺我力量薄弱,驱使南北预先动手,实则是消耗城内守军与南北义士,这些自诩正统之师隐于市井多年,仍是瞧不起我们江湖义士。让定某充当炮灰,白日做梦!”想到自身所处境地:北有坚固城垣、南有李世民狩猎精兵,别说有所作为,不被围歼已是幸运。随即下令:避其锋芒,撤直西南昆明池,待战事结束,再做定夺。
  北城无敌快刀李大侠也是一般心思。对于确定力量较弱的南北两路草莽英雄率先攻城极度不满。认定这是驱羊伺虎、火中取栗之计。“我与朝廷无仇无怨,李世民知我在侧而能容纳,何必搭上性命趟这趟混水?”于是下令:北撤五十里,陈炉深山安营扎寨去也。
  更有一般奇事:李泰与程处弼分兵把守东西两门,恰恰就将南北两处遗忘了。事后想到,冷汗直冒,直呼运气。
  渭水船帮与东路郑将军左等右等不见南北动静,派去的探子回报:南北两路盟军预定埋伏处已空无一人。
  水帮主气的哇哇大骂:“竖子误国!屠狗之辈原不足以谋事!”随即下令攻城。士兵呐喊、气势汹汹,数千人挥刀来到安定门,却见吊桥升起、大门紧闭,城楼上未见一兵一卒。水帮主虽万分狐疑,却也决不相信这是翻版空城计。立即下令越过护城河、搭设云梯攻城。京城护城河远阔于其它城郭,河宽足足十二丈,是真正的“河”,只是水流缓慢而已。船帮士兵虽是终年水上讨生活,多数时节也是在船上陆地,一年倒有三季是不下水的。如今甲胄在身本就笨重,还得拖着长长的云梯。及到入水,这才发觉河水直没头顶,及待艰难上岸,一个个浑身湿重、打着冷颤、狼狈不堪。云梯未立,锐气全无。后军呐喊、跟脚趟过护城河。聚众胆壮,士气渐增。一通手忙脚乱,云梯靠墙,士兵嗖嗖攀梯而上,眼看登顶,垛口处冒出数百士兵,提起手中铁壶,将滚烫的开水沿梯浇下。士兵攻城必是抬头,一个跟一个。这一浇,直烫的哇哇大叫,一梯十数人松手坠落。虽有避过了头面忍痛而上者,亦被城头伏兵杀尽。水帮主见状大叫:“再上!”士兵以盾甲遮面再次攻城。眼看要到城头,忽见守城兵沿云梯浇下火油,随即点燃。那云梯瞬间起火,眨眼间焚烧断裂,不堪重负,塌落于地。水帮主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厉声大叫:“再上!”后续士兵拖来新的云梯,抬起后靠在城墙上,尚未登梯,城垛处乱箭齐发,聚集护城河与城墙间大半士兵中箭受伤。正当水帮主束手无策之时,吊桥骤然落下,城中冲出一彪人马,为首将军正是中郎将程处弼。程处弼以逸待劳,虽敌众我寡,兀自冲杀而来。那水帮主骑着枣红马正在吊桥前指挥士兵再次搭设云梯,吊桥落时悚然一惊。大敌当前,仓促应战,直被程处弼冲了个人仰马翻,手中长枪也跌落于数丈之外。程处弼抡起六十四斤宣花大斧凌空劈下,水帮主就地十八滚,反手抽刀,恰似一道闪电劈向程处弼马腿。那马不及躲闪,当即摔倒。一声长嘶将程处弼摔于马下。程处弼大骂一声:“卑鄙水贼!”水帮主就势起身,前扑半步,挥刀砍向程处弼。程处弼平躺于地横斧挡刀,不料水帮主力大势猛,硬生生将斧柄辟为两段。直震得程处弼两臂酸麻。程处弼急中生智,挥动手中半截宣花斧直奔水帮主两腿而去。水帮主慌忙后退,程处弼趁势起身,直扑水帮主,两人再次搏杀。水帮主心生一计,改刀为剑,一个直刺,直奔程处弼胸部而去。程处弼不料他有此一变,惊愕间已来不及闪避,索性迎上,那刀犹如毒蛇,被程处弼左臂夹于腋下。程处弼就势猛然转身,水帮主手腕一阵剧痛,不得不松手。赤手空拳,索性欺身而进,抱住程处弼就是一个头槌!程处弼手中半截宣花斧已无着力之处,反倒碍手,随手丢下,与水帮主扭打在一起。两人互使脚绊,一声巨响,轰然倒地。周围正自酣战的士兵见状忙不迭闪避。一方士兵大叫:“闪开!莫要伤了程将军!”另一方士兵也大声呼喊:“快快闪避,水帮主正在杀敌!”两方士兵止戈不战,呼啦啦闪开一块空地,瞪起大眼观看两位将军的“盖世武功”。水帮主翻身在上,嘴里骂道:“红脸贼,吃我一拳!”说着话,抡起拳头就打。渭水士兵惊喜助威:“帮主好功夫!”程处弼被打的鼻子歪斜、鲜血长流。吞一口血水,急喷而上,嗞的水帮主左躲右闪。程处弼顺势用力,反把水帮主压在身下。一朝得势,程处弼面露喜色,仿效水帮主做派,边打边骂:“水鬼黑厮,你可知爷爷的拳头足以打死一头牛?今儿给汝开瓢。”一拳下去,水帮主头歪向地面,耳鸣如雷,满嘴牙齿脱落过半。“哈哈哈哈------”程处弼仰天大笑,好不得意。水帮主料定讨不了好去,聚全身劲力猛然推去,直把程处弼推落于地,两人起身,各自摆出行家姿势:两掌一前一后、脚下走丁字步,左半圈、右半圈,虎视眈眈,就这样一圈圈绕了起来。双方士兵分别为自家主帅助威,一时间战场成了竞技场。
  程处弼忽然想到李泰尚在东门,纠缠于此会误大事。收起战斗姿势,停步不前。“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奈何造反?既然你我难有输赢,何不各自收兵?”
  水帮主闻言止步,猜到了程处弼心思,冷笑道:“你想救援长乐门?船帮陷你于此,长乐门必然失守,到时李泰受死,义军合兵一处,看你往哪里逃?”
  程处弼思索过后认真答道:“你说的对。届时程某确实无路可逃。可要是东门反贼尽数被歼,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乖,回去吧,听我的话,我不追你就是。”
  水帮主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回头问身后士兵:“东边可有消息?”士兵诚实答道:“无。”此时已过半个时辰,水帮主预感不妙,对程处弼说:“你容我歇息片刻,稍后即走。”说完,当即坐下,就坐在程处弼身旁。说是歇息,实是耗时。士兵见状随即躺倒,刀枪丢弃满地。
  程处弼愕然:“这是什么战术?”觉得自己吃亏了,心想:“你坐着、我站着,难道我是你手下水鬼?”就势盘膝而坐,与水帮主坐了个面对面。笑嘻嘻说道:“歇会儿就歇会儿,我也累了。原以为船帮草寇,无非是‘三脚猫渭水黑熊’,不料你这水鬼居然武功如此高强!敢问水鬼黑厮:本是草寇,奈何拳脚如此强悍?”水帮主怒道:“红脸贼,你爷爷本是大隋千牛卫首领!”
  “哈,哈哈,你也是千牛卫首领?同行啊!我说呢。放眼天下,也只有千牛卫武功首屈一指,余皆不足道。”程处弼左瞧右看,嘴里啧啧有声:“怎地沦落到充当山匪马前卒耶?破衣烂衫,混的不咋样啊。”
  “红脸贼你敢辱我?若水战,三回合必杀汝!”
  “哈哈哈哈,恼羞成怒?怎的气量如此狭小?这可不像千牛卫首领。我来问你:闲暇时以何取乐?”
  “水上讨生活极为不易,何来闲暇?——管得着吗?”
  程处弼呵呵笑道:“那你不如我。愚兄好赌,时不时掷两把,少输多赢。”
  水如龙极端蔑视:“无耻至极!欺压士兵、巧取豪夺!——你是谁家的‘愚兄’?”
  “我也知士兵让我,可一旦看到钱就是不忍收手。贤弟,你可有家小?”
  水帮主忽然惊觉:“你想作甚?”
  “哈哈,你可真胆小。程某见花谢而常落泪,遇蝼蚁尚不忍践踏,怎会伤害贤弟家小?无他。与尔交心而已。愚兄一妻二妾,三子两女,家宅不宁,终日鸡飞狗跳不胜其烦。平时藏的些私房钱,全被孩儿们躲猫猫时搜的干干净净。我猜,都是他们的娘撺掇的。唉,水帮主可曾有过此等烦恼?”
  水如龙冷笑,言语中不乏讥讽:“一妻二妾?你倒雄壮!水某一妻两子,以船为家,家中倒也和睦。——窥人家事,猥琐至极!”
  “真让人羡慕!这女人多了就是麻烦。”水如龙怒,程处弼毫不在意。水如龙骂,程处弼更不在意:“贤弟,弟妹可是锦衣玉食?”
  “胡言乱语!水某之妻亦是终日劳作、堤岸寻食,苦哈哈的妇人。——谁是你的‘贤弟’?何来‘弟妹’?”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些弟兄家里状况大概也差不多吧?瞧他们身上的衣服,与我刚刚抓来的这些新兵形如兄弟,都是寻常百姓。生活本就艰难,何必随人造反?家中父母老迈、妻儿相盼,相信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厮杀。胜,你最多仍是渭水帮主;败,则你与手下弟兄就成了真正的水鬼了!妻儿如何安顿?船帮何去何从?贤弟当三思。”
  船帮士兵闻言皆有涕泣者。
  “乱我军心、厚颜无耻!谁是你的‘贤弟’?”
  “你怎么老在称呼上较劲呢?”程处弼认真了:“莫非你想以‘愚兄’自称?倒也不是不可以,口说无凭,须得换过庚帖方知大小。”
  “我在称呼上较劲?到我这儿就需换过庚帖?”水帮主哭笑不得,只气的胸腹淤塞。他从未见过如此婆婆妈妈的将军,也不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小人,随口骂道:“天下怎会有你这号人物?”
  “哈哈哈,你我皆性情中人也,理当惺惺相惜,何必为敌?不如你我正式结拜弟兄,战后亦当相互扶持。”
  “红脸贼,你可忘了:你我正在交战、交战!自当以命相搏,何来结拜一说?”
  “贤弟何必着恼?莫说异姓结拜,这世上亲兄弟以命相搏的还少吗。战场结拜不碍事的。该战则以命相搏,该称兄道弟就饮酒吃肉,两不耽搁。”
  “匪夷所思!怕了你了。”水帮主鼻子里哼一声,起身站立,两拳对天,大声呼喊:“天不佑我大隋啊,非战之罪。”言罢,捡起地上兵刃牙齿,下令:“回咸阳。”
  程处弼一跃而起,扶正歪斜鼻梁,双手抱拳:“贤弟一路走好。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愚兄就不远送了。”
  “千里?远送?”水帮主瞧一眼身边城墙,骂道:“红脸贼,端的是无耻!无耻至极!太无耻了!”
  “水鬼黑厮,程某诚心与你结拜,你若不愿,一拍两散,骂人非英雄所为。日后相见,再战三百回合!”见船帮远去,抽出腰刀杀了残马,回头大喊一声:“快快,去长乐门!”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