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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废太子李承乾

作品名称:贞观轶事      作者:秦枪      发布时间:2025-01-26 20:46:31      字数:4399

  在何疯子想象中,李承乾既然被废,必是以泪洗面、一副颓唐落魄之态。见过本人才知皇室子弟果然气度不凡,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如此溺爱于他、满朝文武也赞他“风姿奇,仁孝纯深,实为仁德储君”了。
  那李承乾不怒自威,隐隐有王者之气。见到李泰和何疯子,并不掩饰自己腿瘸的缺陷,降阶相迎,一连声唤着四弟,见了何疯子亦不失礼,问道:“这位大概就是何先生了”,并热情邀请二人上座。何疯子还礼,一副大咧咧模样。随口说道:“太子安好。”话音刚落,只见长孙皇后疾步而出,大喝一声:“这里哪有太子?如此称呼,欲害乾儿耶?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何疯子称呼李承乾为太子,本是一种奉承人的习惯,一如把公司副总称作老总一样。长孙皇后一声“乱棍打死”,顿时醒悟,吓得丢了魂,连忙跪下,大声喊道:“臣非蓄意,冤枉!”
  李泰也忙不迭地下跪求饶:“母后,此人杀不得!”
  一声久违的“太子”,李承乾颇为感动,双手扶起何疯子,温言劝道:“时过境迁,先生此后万不可如此称呼了。”言罢泪如雨下。
  不料长孙皇后依然不依不饶,厉声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李泰李承乾再不敢多言,只得眼看着又喊又叫的何疯子被拖了出去。
  长孙皇后母爱突显,微笑道:“吾儿且近前来。”
  李泰李承乾近前再跪行礼。长孙皇后伸手扶起:“吾儿请坐。”李泰李承乾以长幼序坐于旁边。
  长孙皇后开门见山:“你二人与治儿皆是我亲生,做娘的自然个个疼爱。虽说此前过于疼爱乾儿,亦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且身有残疾;泰儿可曾怪罪母后偏心?”
  “孩儿不敢。母后思虑,自当如此,儿在幼时便已了然。”
  “你自幼聪慧,原以为乾儿被废,你父皇必然立你为太子,如今看来,属意李治,不仅母后,即是满朝文武也看走了眼。你可有怨言?”
  李泰当即跪下:“孩儿不敢。作为王子,自当以父王决断为上。”
  “事变突然,必是与那谏议郎秦歌有关。方才之人似乎是与那谏议郎一同来到我朝的后人?”
  “正是。”李泰急忙忙回话:“此人名叫何风致,自称何疯子。他与那秦歌一同来到我朝,想必极为熟悉那秦歌的言行决断。母后何不唤他回来询问?”
  长孙皇后白他一眼:“罢了,唤他回来问话。”
  不一会儿血肉模糊的何疯子被拖到面前,瞧见长孙皇后,恨意顿生,腹中骂不尽的老妖婆。
  “你是何疯子?”
  “废话!难道你是?”
  人人色变!长孙皇后忍了几忍,终于按下怒气,坚持问道:“皇上属意李治,你可知是谁的主意?”
  “你在请教我?呵呵,告诉你也无妨,是我哥们秦歌出的主意。除他之外,无人能说服陛下。”
  “据你所知,他将如何进言,安置乾儿与泰儿?”
  “秦歌为人忠厚善良、思虑周全,必不至于出那害人的主意。”
  “如此最好——打了多少板子了?”
  两名武士醒过神来,弯腰禀告:“回皇后,打了二十五板。”
  “哦,这么说尚欠十五大板?尔等当差当尽心竭力,万不可半途而废,亦不可私放人情。拖下去,打完吧。”
  何疯子拼死骂道:“好你个歹毒妖妇,报复心如此强烈,敢阴我。”
  只见李泰李承乾双双跪倒,李承乾急奏:“母后,此人所欠十五大板,稍后惩戒不迟。只是此刻儿臣与四弟尚有话问他,何不饶他一次?”
  “嗯,乾儿所言有理。我且问你——”长孙皇后目光凌厉,仿佛一把利剑刺向何疯子:“治儿可是未来国君?”
  何疯子恼怒极了,更加讨厌这位位尊人贵的国母,目光不屑,瞟她一眼,冷冷说道:“哈,你问我?夫妻一体,何不亲自去问陛下。”
  “不得无礼!”李承乾与李泰同时大声喝止。
  何疯子胸中怨气、怒气一阵阵上涌,咽不下这口气,放肆顶撞:“你不是爱打板子吗?接着打、接着打呀;我就不信你敢把我打死在你这清宁宫内。”
  长孙皇后彻底被惹恼了,气得呼呼喘气、直翻白眼,嘴里一连声说道:“反了反了,市井小人居然敢辱骂当朝国母,拖下去,斩!”
  李泰急忙跪下,以头触地,连连求饶:“母后万不可因小失大!此人来自未来,父王时刻会找他问话。若无告而杀,岂不误了父王大事?且此人尚算忠心。方才来时惠褒曾两次遭遇歹人截杀,是此人舍命救下儿子,身中两处箭伤,儿子才得以安然入宫面见母后。儿子此前多日与何先生相处,深知此人直言快语、出语无状,行事狂傲无羁,人送外号何疯子。母后万不可与此等市井粗鄙之人计较,失了母后气度,坏了母后凤仪。”回头怒斥何疯子:“还不快快向母后请罪、谢过不杀之恩!”
  何疯子果然跪地叩头:“何某不该顶撞皇后,谢过不杀之恩——顺便说一句:给你下跪求饶,并不是给你面子,这都是为了你的两个孝顺儿子,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为难罢了。”
  李泰紧张极了,李承乾也颇为吃惊。不料长孙皇后不怒反笑:“人虽粗鄙了些儿,但能维护我的两个儿子也算忠义。乾儿,你可有话说?”
  “回母后,儿臣只想知道父王身体可还安康、那鸦片之毒是否可解,平日起居可有不适?”言罢,目视何疯子。何疯子脱口而出:“安康是别指望了,实是一日不如一日。至于鸦片,哪是那么容易解毒的?千年之后亦是难题。陛下恐怕日日遭受折磨呢。”
  三人垂泪,唯有李承乾哽咽有声。
  何疯子认为:除李泰外,长孙皇后和李承乾都是惺惺作态,不耐烦地说:“过门就免了。你们真正想问什么,不妨明说。”
  李承乾一改凄楚之色,端起皇子架子,正色问道:“钦天监言道:‘太白星屡现白昼,此乃女皇登基之兆。’先生可为高明解惑。”
  “哈,原来你叫李高明啊。”何疯子调侃一句,隐晦答道:“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按后世说法,这是迷信,当不得真的。可事实又是如此,钦天监却能预知未来;这就奇了怪了。”
  此时不仅李承乾,就是李泰与长孙皇后也十分紧张。“可曾危及我大唐江山?”
  “何某不幸,早来了六十年,否则,一定能看到大唐第二个盛世——开元盛世;那等繁华才是大唐最为辉煌的时期。”
  长孙皇后面露喜色,不胜向往:“开元盛世?可是治儿之功?”说时不经意地给两位儿子使眼色。
  何疯子暗骂:“老妖婆,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儿。”面有不悦,也不掩饰,极不耐烦地说:“那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儿了。有动开元盛世的心思,还是多陪陪皇上吧!”一句话噎得长孙皇后险些儿晕去。
  李泰真怒了,起身戟指吼道:“不得对母后无理!”
  何疯子看他一眼,收敛嚣张之气,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李承乾双手微微发抖,面有怒色:“谁给你的胆子轻薄母后?你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
  “我的人生哲学是:遇到平等待我之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若遇恃强凌弱、目中无人、视我为下贱的恶人,管他是男人女人还是平民皇后,何某睚眦必报。想杀你就杀吧,反正你也无福吃明年的新麦了。”
  李承乾愣住了。何疯子觉得他是被吓住了。心想:“小样,想唬我?何某一句话就震慑住了你这个命不久矣的废太子。”
  长孙皇后并未着恼,平静地说:“何——先生,身在大唐,你也算我大唐臣子,今日小聚,何必把气氛搞的如此紧张?不若我等平心静气聊聊天,岂不更好?”
  “你要早这么说多好!进门就要乱棍打死我,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小门小户也知以礼相待、有理不打上门客呢。”
  “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废话少说。先让人给我上药,再置下美酒佳肴,待会儿边聊边吃,我饿了。”
  “来人,伺候何先生上药。”
  何疯子被两个宫人搀扶着上药去了。
  长孙皇后突然拉下脸来。“乾儿,此前你欲除去泰儿,行事悖逆,实是不齿。此刻只有我们母子三人,你须当面向泰儿认错,求得他的原谅,保证此后再不起异心。”
  李承乾当即跪下,连连叩首。啼泣言道:“母后,儿臣一念之差大错已成,悔之晚矣。此前,父皇多次言道:四弟、三弟声望能力皆在儿臣之上,尤以四弟为最。朝中传言:父皇有废高明而在三四弟中任选其一复立太子之意,且讥儿臣形象不佳、实不适合一国之君的形象。形势危急、夜不能寐。儿臣原以为皇位之争,兄弟之间定会效仿宣武门之事,骨肉相残。乾儿惧死,故而先对四弟动了杀意。事败后父皇念及骨肉情,未以极刑加诸儿身,方知权位事小、骨肉情大。铸下如此丧心病狂之错,此刻儿已万般悔恨,恨不能削发出家,终日诵经修身,以赎罪孽。也望四弟原谅你这愚蠢的大哥。”
  李承乾转身面对李泰,一个头磕了下去,惊的李泰慌忙匍匐在地,大叫:“使不得!兄长使不得,万万不可。四弟亦非善类,何曾不想取而代之?你我兄弟,终是落空。此后当与兄长和睦相处,共娱山水。”言罢亦是啼泣。膝手并行,与李承乾相互扶持,相对而泣,哭作一团。
  何疯子上完药,在两个宫人搀扶下缓缓回到清宁宫。于途听到李承乾与李泰发自肺腑的表白,心想:“到底是亲兄弟。”正待拐过帷幔面见三人,突然听到长孙皇后说:“好了。看到吾儿明白事理、相互原谅,母后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何疯子口无遮拦、放浪不羁,日后必是祸患。”
  只听李承乾说道:“母亲所言极是。仅就今日之事,何疯子必然信口传扬,依儿臣之意,不若速速除去。”
  “母后所见极是。大哥所虑惠褒亦颇以为然。然何疯子人在清宁宫,若在此地动手实为不妥,不若由惠褒带回,于途相机行事。母后与大哥以为然否?”
  何疯子闻言如坠冰窖。身旁太监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只是假装未曾听见。何疯子思谋良久,打定主意后假意咳嗽,任由两个太监搀扶入内。
  “后世不良人见过皇后与两位王子。”行礼毕,何疯子笑嘻嘻问道:“可还有何某尽力之处?”
  “何先生先在一旁歇息。我们母子尚有话说。”
  时间不长,就看见李泰面色凝重出了宫门。见到何疯子也少了泰然之气。
  出了清宁宫,何疯子一路笑嘻嘻的,既不问李泰是否与李承乾修好、也不因为顶撞长孙皇后而向李泰道歉。但他心中却是十二分警惕。李泰能在马车内安装机关,若在路上杀自己当不是难事。所以一路忐忑,紧紧挨着李泰而坐,看上去极为亲密,实则是拿李泰当作挡箭牌。回到三水瓦舍,就见李泰坐卧不宁似有心事。再看甘巧儿,见面含情、爱意浓浓。此刻正在调整琴弦,似在准备弹奏。何疯子做出一副急迫状,苦笑而言:“二位且等候片刻,何某有急事告退。”
  甘巧儿诧异:“何事如此着急?”
  “水火所迫,概不由人尔。”
  甘巧儿面色一红,再不多言。
  何疯子稳住二人,急匆匆赶回房中,搜出些李泰前日给予的散碎银子,换了衣服,避开仆人守卫,一溜烟逃到了大街上。他想尽快离开此地,眼前恰恰有一辆马车。赶车人怀抱长鞭正自酣睡。何疯子一跃而上,惊得车夫失魂落魄,瞪大眼睛瞅着他。何疯子抓出一些碎银子递与车夫,催促道:“快,快快离开此地。”车夫接过银子,错略瞧了一眼,面露惊喜之色,也不多问,举起鞭子“得儿”的一声驱车而去。车行十数里,何疯子觉得不对,怎么一路上坡且越走越荒凉?张口问道:“这是去往何处?”车夫答道:“先生只说快快离开此地,并未指定方向,小人赶着大车就一路向南了。小人还奇怪,先生究竟要去何处?”何疯子问道:“这里离京城多少里路?”车夫回道:“二十里路。”“那就再走远些儿。”行不过数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何疯子探出头来正待发问,车夫贼兮兮笑道:“何先生,请下车。”何疯子觉得奇怪,问道:“你认得我?”车夫诡笑不语,忽听身后有人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何疯子觉得不妙,未及回头,眼前一黑,一个大麻袋兜头罩下,扎住口、扔上车,飞奔而去。
  清宁宫打板子,伤本不轻,丢在车上,何疯子顿时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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