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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一线

作品名称:贞观轶事      作者:秦枪      发布时间:2025-01-17 11:17:20      字数:3325

  何疯子大惊!双膝跪地、涕泗滂沱,大呼:“陛下,饶命啊!”
  群臣诧异:平民入宫,一步登天,何以恐慌如斯?
  李世民也不解:“朕并无杀你之意啊?”
  唯独刘公公大喜过望,乐滋滋地说:“陛下,老奴愿为他操刀净身。”
  何疯子瞪他一眼,顾不得与阴险的刘公公计较,只是一再求饶,卫国公李靖看不下去了,斥责道:“净身入宫乃天大的恩惠,嚎叫什么?还不谢恩!”
  何疯子大怒:“你是哪根葱?站着说话不腰疼!别说你老迈无能、子孙满堂,净你的身你愿意?”李靖愣住了,思来想去无法回答,满面尴尬,悄悄退了回去。
  上柱国鄂国公尉迟恭骂道:“不知好歹,市井与宫中有云泥之别,从未见过不感激零涕的。”
  何疯子见他长相狰狞,貌似钟馗,不敢回嘴,心存侥幸,再次祈求开恩:“皇上,入宫可以,但净身万万不能!”
  “不净身还要入宫?那朕只能杀了你。来人——”
  秦歌惊呼:“且慢!”
  “且慢!”何疯子心胆俱裂,撕心裂肺一声长吼,早已哭成了泪人。“杀?也——万万不可!”忽然想到皇上让他净身入宫的理由,忙说:“陛下留我无非是为那些奇思妙想、奇淫技巧之事。陛下可知,我所知诸般机巧不及陛下新封谏议郎之万一。您的谏议郎我朝人称之为‘百晓生’,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奇闻异录浩如烟海,满腹经纶、学富六车、才高九斗。您刚才也看到他的能力了:摇动三寸不烂之舌,几句话就博了个七品官。陛下可将此人留在身边,答疑解惑、逗趣解闷,胜我百倍。至于画个坦克图甚至画个飞机都不在话下。谏议郎本是我身边小厮,小人不与陛下计较,拿去就是了,至于是否为他净身,但凭陛下决断。只求放草民一条生路,弃置街头,自生自灭即可。”
  秦歌气得七窍生烟。
  唐王瞧见了,微微一笑,笑得十分耐人寻味:“秦爱卿有话要说?”
  秦歌长叹一声:“陛下,此人自幼与臣为友,秉性良善,方才言语当是急迫时自保之言。以臣愚见,赏薄田十亩,许其自耕,也不枉他向往大唐盛世、冒死而来。”
  “准了。”
  死里逃生,何疯子突然泄气,委顿于地,宛如一滩烂泥。有气无力地指指堆在殿角行李,嗫嚅道:“我需要一些生活用品。”
  “不准!那些神奇之物现在是朕的了。吩咐下去:何疯子放逐南山,垦荒自食。但有妄言今日殿上之事或后世朝堂更迭传言者,当即诛杀!”
  何疯子死里逃生却不知感恩。瞅着自己带来的行李,仰天长叹:“天哪,皇上都明抢,这世上还有没有讲道理的人?”
  
  后半夜了。大雨瓢泼、惊雷滚滚,何疯子浑身是伤却被强拉硬拽赶出了宣政殿。雨水浇下,浸及伤处,打一串激灵,更是疼得死去活来。
  三名殿前武士将何疯子拖到丹凤门外,一武士撸一把脸上雨水,看一眼漆黑夜空,半是试探半是暗示地说:“二十多里路呢,真要冒雨把这厮拖去终南山啊?”
  另两人心领神会,一武士照着何疯子臀部就是一脚:“滚吧!”不偏不倚,恰好蹬在受伤最重的部位。何疯子疼得趴在地上浑身扭动,咬牙攥拳,没让自己晕死过去。
  一道粗壮的闪电劈开乌云化为数条,照的夜空犹如白昼。紧接着咔嚓嚓连串惊雷,气势震撼,如万龙奔腾。何疯子慢慢起身,一步一跤、宛若败后斗鸡,狼狈之态,无以复加。心中苦恨,仰面朝天,声泪俱下,大声疾呼:“天哪,这是怎么了?想我何风致自出生到穿越,虽谈不上锦衣玉食,至少顿顿有肉吃、天天有衣换,周末还可以找个女伴儿自驾出游;活的也算滋润潇洒。吃饱了撑的,鬼使神差,迷恋穿越。谁知自打穿越,处处履险、事事不顺,可谓九死一生。所到之处、尊严丧尽,净挨打了、净挨打了呀。倒是秦歌那厮,说好的主仆关系也鬼使神差地颠倒了过来。大殿上摇动口条,混了个什么七品谏议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哪儿出错了?难道送我穿越只为挨打?”手指暗黑夜空,大声疾呼:“穿越老儿、穿越老儿,你你你、你爹哪个——”哽咽气堵,嚎啕大哭。
  大雨阻断了声音、阻断了视线。何疯子探脚而行,宫外的道路难以想象地泥泞。远处的房屋在闪电中显得低矮破旧,没一丝亮光,阴沉沉仿佛一座死城。
  “这就是盛唐首都?”何疯子失望极了。“电视剧中不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吗?被骗了,被骗了!穿越剧中的破庙呢?落难时不是都能巧遇贵人吗?怎么剧中人穿越都是好运,偏偏我何风致如此倒霉?”
  雨更大了,随风而旋,何疯子双目难睁,早已成了落汤鸡。他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似乎无论选那条路都毫无意义。
  “如此大雨,难道当街住下不成?还是得离皇宫近些儿才好,至少道路铺有地砖,不至于步步泥泞。”
  何疯子折回大明宫。远远看到皇宫内一伙人举着防水灯,押着一人疾步而出。何疯子疑窦丛生,以为李世民反悔,要抓自己回去,吓的急忙躲在一边。那些人出丹凤门后左右观察,不见有人,这才放心。一人说:“验明正身,可曾换过?”何疯子觉得声音耳熟。另一人举起防水灯笼,仔细照过下跪之人,答道:“禀鄂国公,无误。”那熟悉的声音说道:“陛下有旨,速斩。”
  “斩!”一道闪电蛇行而至,电光中只见大刀挥下,咔嚓嚓惊雷声中,下跪之人身首异处。那声音熟悉的监斩官员凑近尸首查看,何疯子借着灯光一眼认出他就是尉迟恭、自己家的左门神!
  皇家机密!何疯子愈发害怕,丝毫不敢闹出动静。他突然明白:唐王并非一定要诛杀李君羡,但话说出口就得有结果。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李代桃僵的把戏,还特意叫李君羡好友尉迟恭监斩,好一招收买人心的权谋之术!
  何疯子目送那些人折回宣政殿,心想:“莫非是秦歌那厮舌绽莲花打动了李世民?亦或是李世民体恤忠臣?”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见侧门驶出一辆马车,那马车冒雨而行声息皆无缓缓驶来。何疯子顿时明白:车内必是皇恩浩荡死里逃生的李君羡。心生一计,从路边一跃而上跳上车去。掀帘看去,暗淡灯下,果然是左武侯中郎将李君羡。
  李君羡处乱不惊,只是静静看着他。
  何疯子一身泥浆,污了大半车厢。李君羡恍如不见,神情淡漠,丝毫没把何疯子放在眼里。
  何疯子忙陪笑脸:“方才押我出殿时,殿前武士悄声言道‘待会儿有辆马车出侧门,你可随车而去。’不料却是李将军。”见李君羡无动于衷,加重语气说:“是真的。他还说:皇上赏赐的三十亩肥田就着落在乘车之人身上。至于房屋院落、仆役婢女,一应花费皆由大人所出。”
  李君羡一声冷笑:“打秋风居然找到我身上;卑劣小人,你也算有眼无珠。”
  何疯子见瞒他不过,嘿嘿一笑,讨好道:“你我皆是落难之人,理当互助。我来自后世,此刻身无分文,要想活命只能靠你。说到卑劣,当时事急、慌不择口,此刻想来愧对朋友、羞愧万分也无地自容。但我远不及您的手下何校尉卑劣。”
  李君羡若有所思,慢慢皱起眉头:“我走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车奔秦岭一路上坡,道路漆黑不辨东西,耳畔只有哗哗雨声及闪电惊雷。只听车夫一声惊叫:“大人,走错路了。此处当是天子峪。”
  李君羡闻言大惊:“万不可驶入峪口!速速转去石砭峪。”
  何疯子正在琢磨李君羡为什么听到临近天子峪时会乱了方寸,那本是自己与秦歌少时常去之地,捉得娃娃鱼、逮过果子狸,有时候还能碰到彬彬有礼的黑熊,花开果熟时节,倒是一个果腹玩耍的好去处。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后边传来马匹飞奔之声,瞧见李君羡面色骤变,恍然大悟。心知不妙,大叫一声:“将军速逃!”话音未落,抢先跳下车,泥水中几经翻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肌肉疼痛乱跳却也大气不出。
  身后骑兵瞬间将马车围住,一人大声喝道:“李君羡擅入天子峪,果然图谋不轨。奉皇上旨意,就地诛杀!”
  李君羡掀帘而出,站立车头,天黑雨大,难辨众兵,问道:“可是何校尉?”
  “正是。奉皇上密令:诛杀谋反逆贼!上!”
  众骑兵奋勇,李君羡并不躲避。
  何校尉顺手杀了车夫。那车夫死状诡异,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死于此地。马车也被何校尉手下赶走了,地上只留下两具尸体。
  何疯子死里逃生,心惊肉跳。“帝王?心机如此,这才是帝王!”他冒着大雨、忍着剧痛缓慢起身,先将车夫尸体拖到草丛,拔些半人高的野草盖好。再将李君羡尸体拖到坡头一棵大树下,倚树而坐,脱下上衣遮住李君羡脸面,双手合十连连行礼:“将军蒙万世奇寃,我也痛心。此刻条件简陋,只能先将您放置此处,待雨停后我必挖坑将您下葬。至于将军所托之事我定当尽力,大不了把这难事儿交给秦歌;你放心。谁让他是专程来看您的、谁又让他新封谏议郎呢!正七品,县团级,相当于正处;啧啧。你坐好,我走了,我走了,我会——”何疯子边说边向后退,不料脚下一滑,向后便倒,顺着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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