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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跑道上的轰鸣>第二十三章 梁征南口琴和姚知梅琵琶合奏

第二十三章 梁征南口琴和姚知梅琵琶合奏

作品名称:跑道上的轰鸣      作者:海静江澜      发布时间:2024-11-21 14:53:00      字数:4565

  梁征南拿出刚买的《各国概况》,他随便翻阅了一下,先看了美苏两个超级大国武器装备的重要参数。
  凌霄看了眼走得慢下来的梁征南,指着左侧的一座单层建筑:“这个咱们进去看看。”
  这栋小房子朝南的一侧有个敞开的门,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雕塑展览厅。梁征南感到惊喜,这是舞剧《红色娘子军》的群雕。所有的人物都是白色的,看起来洁净,甚至有几分神圣感。最外侧是洪常青和吴清华,两人都穿着红军的军装。梁征南细细地欣赏着吴清华,这是吴清华的舞蹈造型:她扎着腰带,修长的腿向后伸展着,细细的腰;军帽下秀丽的脸,整个身形透着女性的美。
  梁征南凝视着吴清华:“难怪周小江要花四块钱买下那本〈红色娘子军〉的书呢!”
  凌霄笑了一下:“那也太贵了!看过电影就行了嘛!”
  梁征南转过脸来:“看过了也就看过了,可周小江为的是随时都能看美丽的女兵!”
  凌霄微笑着,张开的嘴像是没有说话的冲动。
  梁征南的目光在雕像上做最后的停留:“如果有小的,能放在写字台上的,我肯定会买。”
  两人出了展厅,梁征南还回过头看了眼展厅,展厅的外墙边伴有深绿色的冬青树。
  进了动物园,两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在梁征南眼里,任何动物园都没有小时候在上海看到的动物园大,那个叫西郊公园,那里可是有着两头亚洲象。出了动物园,梁征南提醒道:“往回走,往回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凌霄看了眼湖边的护栏桩和挂在桩子上的铁链条:“我们来杭州,一次也只能看一个地方。”
  一架强5从西湖边上的山峰上空飞过,因为可视空域大,在梁征南的视线中保持了一小段时间。在景区,梁征南自然是戴着眼镜,这架强5倒也没有引起两人的兴趣,略感疲劳的双腿在催促着他们向着返回的公交车站。
  半日的奔波,两人在公交车上沉默了好一阵。梁征南猜测着:凌霄可能和他一样,不会对这段路的郊外视野有什么兴趣,等到了宿舍休息片刻,才会把杭城的美景拉到眼前慢慢地回味。凌霄曾对他说过,最好别离开省会,这不可能是他随便说说的。平日里,除了上班时间,都说不清凌霄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满脑子电路图,似乎总是生活在抽象的思维中。不像周小江,成日家埋头读文学作品,情绪很容易被周围的细小变化感染,哪怕是一阵秋雨。
  周小江在车间黑板报上发表过一首诗,引得全车间的人赞声一片,甚至有些女战士站在黑板前小声议论着。大家的夸奖,让周小江很激动。这首诗是周小江一口气完成的,他在工业区大道上看见路边的绿化,绿荫相伴的大道触发了他心底的联想,涌动成了诗情。回到宿舍,他趴在床上,脑海中的画面随着笔尖很快流注到纸上。他来到兵团这么长时间了,所有的感情积蓄终于从内心溢出:
  五月应该是红色的,她融入了太多烈士的鲜血。
  可我走在厂区的大道上,看到的却是大道边的绿荫,
  还有那白色的广玉兰,我想看到红色,那耀眼的红色。
  可白色的花瓣却渗不出鲜红,我没有责怪广玉兰的羞涩
  因为她过于娇柔,不适合风雨。
  
  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红色,像是杜鹃又像是玫瑰。
  我知道这仅是我的憧憬,可我还是努力,这红色不要离我而去。
  我看清了,那是无数面红旗在风中招展,
  那是千万个红军女战士星星点点的红色帽徽。
  ……
  
  这天,女排长曲冬梅在几栋宿舍间的空地上教大家唱:
  革命人永远是年青,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他不摇也不冻,永远挺立在山顶.
  ……
  梁征南站在边上一直听到歌曲结束。这首歌好美!这旋律的起伏很适合口琴。曲冬梅甜美的嗓音,让这首歌本身的激情中增加了一分柔情。曲冬梅比梁正南大几岁,平日里在车间看到她也没有怎么注意,今天才发现曲冬梅其实挺好看的,短发刚触到后领,因为年龄成熟,身段比一般女战士丰满一点。
  大家学完了歌曲,梁征南走进宿舍:“你们谁有刚才那首歌的歌谱?”
  陈海涛环顾一下四周,看看大家都没有回应:“我们都没有啊!”
  林远征说:“她就是教教我们的,会唱就可以了。你要歌谱干什么?”
  梁征南很认真地看着林远征:“吹口琴,这曲子挺好听的。”
  林远征微微点了一下头:“这首歌是抒情歌曲。”
  来到这里后,现在小伙子们可以说几乎每人都有一把口琴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新学会的,而口琴对于梁征南来讲已经是“史前文化”了。
  梁征南来到连部,刚好应相伟在:“你这里有〈革命人永远是年青〉吗?”
  应向伟说:“我这里没有。我帮你想办法吧!”
  吃完晚饭,应向伟来找梁征南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个你抄一下。一定要还给我的喔!”
  梁征南接过歌纸,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笔迹很娟秀。他对应向伟说:“我会用最快速度抄完的。”
  应向伟走了。梁征南仔细看着歌纸,他仿佛听到了女排长曲冬梅那柔美、清丽的歌声。天色已晚,宿舍里实在是太暗了。第二天早上,梁征南起得比平时早。他在床上,把歌词歌谱抄在笔记本上。刚刚抄完,大家都拿着碗去买饭了,他急忙拿着碗也去了食堂。
  他匆匆吃完早饭,拿着脸盆和牙刷杯子来到自来水龙头边,这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些天,梁征南有空的时候都会吹奏《革命人永远是年青》,只是偶尔会吹一下别的曲子。
  他带上口琴爬上山顶,还挎了一个军用水壶。梁征南吹口琴,时间长了都要簌一下口,有水的情况下,还会用水冲一下口琴。在露溪基地的时候,他每隔一段时候还会把口琴两侧的盖板拆开,把口琴的绿色塑料格子拿到水龙头下冲洗。
  他望着远方那亮晶晶的水网,一块块格子状的农田。他把视线移到宿舍区,一栋栋原先犯人的宿舍像是整齐的别墅,那些灰色的瓦片让他想起了露溪基地的营房。这些犯人的宿舍就是在改造前,在山顶上看也很像别墅。
  他坐在草地上掏出口琴吹了起来,这首歌肯定是他第一次听到,可又是那样的耳熟,他试图在他看过的电影里找相似的旋律,却又找不到。这也许就是艰苦奋斗的时代旋律特征吧!
  这天,梁征南正在车床干活,女排长曲冬梅走过来向他招了招手,梁征南马上把手头的活交给李善海。他走近曲冬梅,曲冬梅说,“听说你口琴吹得不错。”
  梁征南“啊”了一声,因为车间的噪音比较大,他提高了嗓门。
  曲冬梅并没有提起《革命人永远是年青》这首歌:“连里准备开一个联欢晚会。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让你表演口琴演奏。当然不是你独奏,是你和姚知梅的琵琶合奏。”
  梁征南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上台表演怕不行。”
  曲冬梅微笑着说:“不是在礼堂,是在食堂里。就是我们连里的人。”
  梁征南才说出:“那……”
  曲冬梅马上打断了他:“你抽空和姚知梅一起练练。我会通知你的,在什么地方练习。”
  梁征南来到围墙边上的一间屋子,这屋子就在他和林远征偷书的那间屋子隔壁。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两个方凳子,靠墙的角落里还留有墙上剥落下来的一点石灰粉。他站在屋子的中央打量着天花板到墙壁的一切,像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已经把口琴拿出来了,这次他是不会带漱口水的。
  十分钟过去了,这对他来讲真的有点长。他开始拘谨,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几个想象的和姚知梅一起练习琴的场面。他以前从来没有跟姚知梅说过话,当然,车间里只有修理钳工和电工因为工作需要才有机会和女战士说话。他记得有一次走进车间办公室,姚知梅正在墙壁的黑板上写字。他只是在转过脸的那一刻看了她一眼,时间的短暂完全可以用瞬间来形容,只见她非常投入,可能都没有感知到他的到来。他发现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和男战士们谈论的一样。她的鼻子微微有点蒜头鼻反倒显得更美、更真实。他记不清在什么场合听见过她的说话声,但那绝不是想象出来的。那次车间停电是他带着她走出车间的,还有在小农场她被蚂蝗叮上,他走过去“解救”了她。可在他的潜意识中怎么也找不到跟她说过话的记忆。
  窗外,曲冬梅和姚之梅正朝着这里走过来。他此刻倒不觉得紧张了,或许是因为早来一步,把该想象的都想了一遍。
  曲冬梅对着梁征南笑了笑,转过脸对着姚知梅说:“给你们准备了两个凳子。没有谱架子没关系吧?”
  姚知梅的视线从凳子上跳到曲冬梅的眸子上:“不用的,我背下来了。”
  曲冬梅看了眼梁征南:“你呢?”
  梁征南看着曲冬梅:“吹得很熟练了!”
  “那你们抓紧练吧!”曲冬梅说完走了。
  姚知梅用手在方凳上轻轻试了一下,确认还干净,就坐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站着的梁征南:“你的口琴是什么调的?”
  这句话是梁征南事先没有想到的,他暗暗称赞着姚知梅的琴艺。
  “F调的。”
  姚知梅的眼神像是思考了一下。
  “那我们开始吧!”姚知梅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这极细腻的微笑和她怀里的琵琶很是相配。
  曲子一开始并不顺利,姚知梅的头,小幅度地向着一侧倾斜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仔细听着曲子行走的路径。
  梁征南这时已经坐在凳子上了。他现在感到很难提出什么建议,只是听着姚知梅在每个时间段的发言。
  第二遍,两个人的配合比第一遍好多了。这时候,梁征南已经没那么拘束了。他觉得跟姚知梅的合奏,他的作用就是个配角。
  他记得在露溪基地的时候,两个当兵在练习手风琴跟口琴的合奏。那只是两个人随便玩玩的,可那个吹口琴的当兵的很认真,也拿出了全部的本领,而且他吹奏的是大小伴奏。他是个上海兵,他嘴里的口琴一吐一吸的。每次上海兵吹口琴,是要是梁征南听见了,一定会跑下楼去,在他身边仔细听。大小伴奏比普通的复音吹奏法好听多了,可跟手风琴合奏就显得太单薄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口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落下了一大截。
  那个记忆也正是跟眼前这位小姑娘的琵琶对比下被突然唤醒了,刚才已经不感到拘谨此刻却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但随着合奏的继续,梁征南还是放松了。为姚知梅做配角,把这样一首优美的曲子展现在全连战友的面前是他应该做的。
  合奏一直进行着,梁征南当然喜欢合奏时间长一些,但不知道今天训练结束该怎么说,他希望还是姚知梅先提出来更好。就在这个闪念刚刚过去的时候,曲冬梅来了,她等到曲子结束:“练得怎么样了?”
  姚知梅温婉地笑了一下:“好像还可以吧!”
  曲冬梅说:“刚才我离开是怕影响你们。现在你们把这首歌合奏给我听听。”
  合奏开始了,梁征南已经忘记了女排长正在认真听着他俩的演奏;看着他俩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变化。
  曲子结束了,曲冬梅平静的脸颊上出现了微笑:“不错!联欢晚会开始前你们再碰头演奏一下。”
  联欢晚会终于到来了。全连的人都坐在小板凳上,围成了一圈。这里是食堂大厅一侧的一个大房间,是后来改造砌成的,灯光也比较昏暗,但大家情绪都很高。梁征南坐在小方凳上看着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心里却有着说不清的紧张。他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几个同学上台去给一批劳动模范献花,他等待的时侯紧张地都快发抖了。如今他已经参加工作,经过了集体生活和劳动的锻炼,遇事已经比小时候稳定成熟多了。
  “下一个节目:琵琶、口琴合奏〈革命人永远是年青〉表演者姚知梅、梁征南。”
  大家掌声响起来的时候,梁征南还有点紧张。当他站在演出位置时,刚才的紧张已经抛到脑后去了,他此刻只想早点表演完这个节目。姚知梅却是一脸平静,她坐在凳子上轻轻拨拉了两下琵琶的琴弦,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梁征南。梁征南双手把口琴架在嘴边,等到姚知梅弹的曲子最后的音符收住,他吹响了口琴,他已经习惯了姚知梅用这个方式让他能够踩住合奏起始的点。他和姚知梅正式开始了演奏,梁征南站着,他不像平时吹奏口琴都是两只手持着口琴,他把左手垂下来。这时候,他的大脑出奇的清醒,最小的失误都没有发生。
  回到宿舍,大家议论开了。
  “今晚你吹得真好,特别好听。合奏就是比独奏好听。”陈海涛赞叹到。
  “我真的好紧张啊!不过一吹起来就忘了。我看姚知梅好像根本就不紧张。”梁征南谈着感受。
  林远征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就上台过几次了。”
  梁征南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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