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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三十五、三十六)

作品名称:故里春秋      作者:寸心知      发布时间:2024-11-17 09:51:29      字数:6583

  (三十五)
  
  另一位老师的经历则更奇葩,让牯子叹息不已。
  县老干部工作局举办离退休老干部培训班,郑重其事邀请牯子去讲一堂课。
  牯子讲课,一定是联系实际、娓娓而谈,绝不会居高临下、故作高深,所以很受听众欢迎。这次也一样,老干部们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结束时报以长时间热烈的掌声。
  牯子收起讲稿,提着公文包正要走出会场,突然,一位身材挺拔、风度翩翩的老同志拦住了他,客气地说:“李部长,久闻大名,课确实讲得好,我是耳目一新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县一中的戚音,当过副校长,冒昧地想送您一本拙作,希望您笑纳。可以吗?”说着递过一本书来。
  牯子赶忙接过,说:“好呀。您的大作,我一定认真拜读。我等下还有点事,就此别过。谢谢您!”
  戚音很欣慰,表情又有些复杂,让牯子云遮雾罩的,不明就里。
  回到家,牯子怀着好奇的心情随手翻了翻戚音送的《余生》,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竟然爱不释手,忍不住把全书一口气读了一遍,直读得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这是戚音的自传。它真实地再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知识分子的命运。
  戚音在书里说,当时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大学毕业的优越感,敢说敢做,有一股为民请命、舍我其谁的冲劲。可正因为如此,无意中触犯了某位校领导,处心积虑想杀杀他的威风,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反右运动来了,戚音依然我行我素,一下子就被抓住了辫子。那位校领导在一次大会报告中不留情面地对他进行了批判,说他罔顾事实,说了不少不合时宜、相当落后的右派言论。坐在台下的戚音“拳打肚皮心下事”,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这右派肯定非己莫属了。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但想想这不过是一场运动罢了,事情一过去应该江山依旧,就可以恢复清白身了。所以也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自己照样好好教书就行了。
  一天清晨,急促的集合哨声把参加反右运动的老师们集中到了操场上。工作组的负责人严肃地宣布:“所有右派分子十分钟后马上集合,统一乘车去大西北劳动改造!”戚音听了,不假思索,赶紧打点行装,跟着队伍上车出发了。他想,与其让领导点名督促而显得被动,不如自己主动要好得多。而他根本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在条件艰难的大西北接受改造,经受着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磨练,与古代的罪人发配边关没啥两样!
  年轻力壮的戚音经受住了一年又一年的劳动改造与考验,人也渐渐成熟了。眼看着身边的右派分子一个个被落实政策,摘掉帽子回城工作了,戚音很失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罪行”也没到不可饶恕的地步,自己的表现也不比其他人差呀,怎么大赦天下的恩泽总也不惠及自己呢?戚音默默地想着、忍着。
  眼看着整个劳改农场只剩下戚音一个右派分子了,不光他自己如坐针毡,就连农场的管理者也莫名其妙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犯了多大事呀?难道要一直在这农场待下去?!最终是戚音“铤而走险”,找到了场部一问究竟。工作人员也惊愕了,翻遍了花名册,就是没有“戚音”的大名!他态度不错,耐心地解释:“现在全国右派分子都平反摘帽了,你也早该落实政策,重新工作了。但是右派分子花名册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呢?”戚音大喜过望,怯生生地问:“是所有右派都能平反吗?”
  对方回答:“是,都能。不过花名册上没有你呀,这可就难办了。”戚音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到了谷底。顿了顿,他试探着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是弄错了吧,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呢?”
  对方也感到蹊跷,帮着分析:“对呀,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呢?哦,是不是你自己搞错了?你有没有划右派啊?”
  戚音蒙了,认真回想了一遍,好像当时确实没明确宣布自己划了右派,是自己稀里糊涂跟着队伍来到这里的——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争着抢着当了二十年右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熬了这么些年?那就太冤枉了!可这能怪谁呀?!戚音懊悔得顿足捶胸,气血上冲,差点晕了过去。
  情绪稳定后,戚音要求农场帮自己平反摘帽。对方表示无可奈何兼无能为力:“对你的情况,我们真的很同情。这是什么事啊?但是,也请你理解,我们只能根据政策规定办事:是右派就平反摘帽,重新安排工作。可你不是右派,平哪门子反,摘哪门子帽呀?我们也不能没有政策依据乱来一气吧。”
  戚音想想也是:“那我该怎么办?”
  “你这个事,我们也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有点束手无策。总不能要原单位给你补划一个右派吧?”对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喃喃自语。
  戚音听后,突然眼前一亮,是呀,找原单位,给自己补划一个右派,事情就顺理成章,迎刃而解——不然自己的事就像进了死胡同,无解了!
  于是,戚音向农场请了假,回到了阔别多年的一中。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他顾不得欣赏改革开放带来的沧桑巨变,径直找到学校领导,诉说了自己这二十年的艰难经历,要求学校为他解决问题。学校领导闻所未闻,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把情况反映到县教育局,请示解决办法。
  县教育局也感到棘手,字斟句酌地回复:“以前的是是非非可以不管,但这个人的实际问题不能一拖再拖了,要不然就只好给他补划右派了。”一中见县局没有踢皮球,便慎重地召开了全体班子成员会议,进行了认真研究,最后一致决定:给戚音同志补划右派,形成档案,寄给农场。而且全体与会人员都签下了大名,留底备查。这是一中鲜见的“违规操作”,也是迫不得已、啼笑皆非的一次。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戚音回到农场,因为站错队“立场”问题,明确了“右派”身份,然后顺理成章落实政策,平反摘帽,回原地安排工作,到一中教书育人。但耗掉了二十年大好青春,也干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准备“奉献余热”了。
  《余生》这本书不厚,牯子很快看完了,戚音的故事也结束了。牯子的心情异常沉重,“立场”,又是“立场”,这成了铭刻于心的一个沉甸甸的词汇。
  
  沿着穿城而过的永春江边的沿江风光带信步而行,满眼葱茏,鲜花盛开,春意盎然,牯子的心情豁然开朗。今天他很放松、安逸,自然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古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是谁写得这么洒脱自在呢?牯子苦苦思索,好像是宋代禅宗无门禅师或是编纂《无门关》的慧开禅师,又好像是宋代释绍昙所作,那么到底是哪一位的手笔?三者是不是就是同一个人呢?牯子不得要领,干脆不想了。但是诗是写得真好,尤其是那境界,超凡脱俗,心无挂碍,多好啊!他一下子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两位老师的遭遇,又有世间“闲事”挂上了心头,觉得沉甸甸的。
  那些闲云野鹤之士常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真的是那样吗?看来又不尽然。哪个人不想平安幸福度过一生呢?江鹤鸣老师、戚音校长不这么想吗?他们愿意历经艰难困苦、受尽曲折和折磨吗?不,他们只是因为所谓“立场”问题,被诬为“与党离心离德”而一失足成千古恨,人生过得让人扼腕叹息而已。“立场”——这个问题不想清楚不行,屁股决不能坐歪了!
  那么,家族建祠堂有没有“立场”问题?政府持什么态度?这事必须弄明白才行。
  李氏族人都说,政府是支持建祠堂的。有文件吗?有政策吗?有法律依据吗?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只是七嘴八舌举出了好多建祠堂的实例,县里有,外县、外省也有,不是一个个都安然无事吗——这算得上什么政策依据呢?
  牯子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向族人们传道讲课:“父老乡亲们:政府支持建祠堂——我看是大家自己想的、自己说的,据我所知,政府没有文件和政策支持和鼓励。只能说政府现在没有明令禁止。我们要建,也就是打擦边球。我个人的看法是,如果大家决心要建,就要把它办成好事,也就是说不给政府添麻烦,使祠堂与时俱进,成为怀念祖先、进行优良家风、家教、传统道德教育的场所,还要成为开展健康文体活动、进行文明创建的阵地。一句话,不能变成培育宗族势力、影响安定团结的温床,而要办成有利于促进发展、传承道德、维护稳定的学校,这立场就正确了。我想这是大家的初衷,也是政府的希望,没人会不同意的。是吧?”
  族人们一致响应。春光叔第一个表态:“我同意。牯子说的有道理,建祠堂也只能这么办,不然就没什么意义了。”
  建国也说:“牯子说得对。到底是宣传部长,在外面见了世面,说的合情合理,也有远见。如果像过去光是祭个祖,或者动不动开祠堂门、家法伺候,那么花钱费米、劳神费力来建祠堂,就不值得了。”
  解放接着提出:“什么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决定建,首先就要有个班子牵头,龙无头不行嘛。我提议由平昌、万新几个牵头,大家看怎么样?”
  下面一起鼓掌,都说:“好,好,平昌、万新靠得住!”
  平昌和万新正要谦让,话还没出口,却已经被排山倒海的掌声淹没了。
  
  (三十六)
  
  建祠堂的事被提上议事日程,自然先要成立个班子——祠委会。平昌和万新众望所归成为一致公认的头领。他们都有一定的实力,平昌办厂,万新开铺,都积累了相对丰厚的家产,要出钱也拿得出。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热情,有奉献精神,这是能不能全心全意建好祠堂的关键。李氏族人众口一词推荐他们,是顺理成章的。
  万新的杂货店就开在屋场门口,他所在的屋场在乡下虽然是数得上的大屋场,但毕竟人口不那么多,特别是流动人口不像城里人流如织,按理说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就奇了怪了,不仅本村的几个小店中他的生意最好,而且附近几个村乃至相邻的汾阳县顾客也纷至沓来,店里总是人气满满,生意兴隆,得到了一众顾客的交口称赞,也让万新财源滚滚来,成为福源“首富”。有了钱,万新又想在社会上得到认可,也参与竞争当过村主任,家家户户的大事小情都来找他,办婚礼更是必须找他“证婚”,他也学着能够八九不离十地说上几句吉利话,让主家高兴一番。慢慢地,在地方上,万新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大家都以能请到他为荣,这当然大大地满足了万新的荣誉感和自豪感。虽然他只有小学文化,但通过慢慢磨练,竟然在场面上也混得开,能镇定自若、应付自如了。不过有一点牯子始终想不明白:这青年男女结婚,领证了,就受国家法律保护,就是事实。还用得着去证明?这不是画蛇添足又是什么呢?
  万新可不管那一套,照样东跑西颠的乐此不疲。这样热心公务、乐于助人的主,跟平昌一样,不推举他们做祠委会的领头羊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真开始行动,就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极力赞成的,有心口不一的,还有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更有冷言冷语泼凉水的。外号“敞口白脑”的名章就说:“没事建什么祠堂,建了又怎么样,能赚钱?能升官?能发家致富?不能吧。你们说原来有祠堂,后来被烧掉了,百把年了,没有祠堂不也一样过日子?何必呢?!你们如果硬是要建,我家的钱现在不能给,要等祠堂建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先交定金的事我可不干!”平昌、万新说尽了千般理由,都被他挡了回去,只剩下一脸的无可奈何。
  大多数人倒是言行一致,每人600元的人丁费正在有条不紊地按房头上交。虽然有些人家并不富裕,但是都想方设法,不愿意拖建祠堂这大事的后腿。万新和平昌带头捐款各10万元,万新的80岁的老母亲把9988元棺材本都捐了,平昌父亲春光叔也捐出了整整一年的养老金。
  慢慢的,高潮迭起,捐10万的、8万的、3万、2万的,争先恐后。出嫁在外的妮妮带头捐了3000元,然后也一个个响应风从。到最后,60多岁的五保户宏图竟然也捐了600块钱。这让群里多少人意想不到、大跌眼镜:“一直以为会捐大钱的大老板没捐钱,做梦都没想到不会捐的宏图却捐了钱,真是谁也想不到呀!”于是宏图由此一举扭转了往日让人恨铁不成钢、猥琐不堪的形象,在李氏族人里第一次挺起了腰杆。不用说他高兴,别人也刮目相看为他高兴。
  人们影射的还没捐钱的大老板其实就是明光,这一点牯子是清楚的,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冤枉他。李明光从初小二册开始就在牯子面前受教,个子是遗传了乃父的基因,矮笃笃的,总是坐在第一排。但生性活泛,头脑聪明,而且懂得“出门观天色,进门观颜色”,经常主动帮班上和老师的忙,很得牯子和同学们喜欢。
  恢复高考后,牯子去了夏州大学,一走就是八年,和明光就失去了联系。只是回家听到他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他高中毕业后,考入了湖北某高校,后来被分配到某国营单位工作。没多久就下海创业,到深圳自己当老板去了。听说混得不错,娶了个美女当老婆,成家立业,家庭、事业双丰收,很有些蒸蒸日上的势头。对此,牯子是欣慰的,毕竟是自己门下的弟子嘛。
  当然,正如福源俗话所说,“花儿红,逗人逢;花儿谢,逗人哇”。意思就是世态炎凉,说好说坏的都会有。人们对明光最大的非议就是“水性杨花”,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挑来选去,最后总算修成正果,领证结婚了。牯子是过来人,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人五心不定也是常有的事情。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到底还得看缘分。福源人说,“棚上选瓜,越选越差”。这是警告年轻人找对象不要过分挑剔,免得挑花了眼,把好的错过了。不过明光最终如愿以偿,确实选了个大美女,长得五官端正,身材窈窕,在一众同学老婆中间鹤立鸡群。而且她夫唱妇随,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这让牯子非常高兴,却让有的学生顿生醋意,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明光在深圳到底赚了多少钱,谁都不清楚。他也讳莫如深。直到L县推出“迎老乡、回故乡、建家乡”战略,“三请四奏”、敲锣打鼓把他迎了回来,为家乡建设作贡献,才知道他名声在外,在深圳企业界颇有名气和地位,实力不可小觑。看看县里春节联欢晚会上,他经常与县领导平起平坐,出尽风头,其在县里的地位和影响便可见一斑。福源李氏建祠堂,自然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估计他一定会慷慨解囊,鼎力相助。事实上,明光也当仁不让,在会议上当众表态:只要祠堂建得好,差额在一百万以内,我兜底!行了吧?
  与会者一个个喜出望外,当然行!然后就成天翘首以盼,希望明光的诺言能早日兑现。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明光公司的上市计划因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实现,他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和资金投入祠堂建设?加上平昌和万新老是催促他捐款,明光不由得大为光火,急赤白脸地说:
  “你们讨账也不看看时候。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们还像黄世仁一样催逼如山,哪有这样的道理?!有了钱我自然会给的,没有钱我也无计可施。不要弄得我好像欠了你们‘几七几八(很多)’似的。说句不好听的,我真没欠你们的。你们就别老是火上浇油,暂时缓一缓,让我喘口气好吧?”大家想想也是,明光捐款是情分,不捐是本分,不能再像地主老财那样三天两头逼租逼债了。
  族人又把目光转向了牯子。平昌说:“牯子哥,您是明光他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话有分量,明光就听您的。您帮着催催吧?”
  牯子茫然,说:“我是他老师没错,但老师怎么好找学生要钱?再说他也不欠我的钱呀,我怎么好催?”
  万新担心空欢喜一场:“牯子哥,现在正是用钱的节骨眼上,你说明光这钱靠得住吗?”
  牯子双手一摊,不置可否地说:“这个我也没把握。如果他的公司上市了,有了钱,就靠得住;如果情况不理想,也不能勉强他。不过我想他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中表了态,应该说话算话吧。当然归根结底还是他说了算。”
  牯子自己都觉得这车轱辘话跟没说一样。万新不得要领,怏怏离去。
  
  世界上要做的事情千差万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很难自始至终形成一条直线,而总是呈现一条波浪形的曲线。哲学上不是说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吗?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这曲线虽然七弯八拐,但最后历经艰难曲折,总是会到达终点。
  李氏祠堂的兴建也是如此。
  刚开始,人们热情高涨。交人丁费的,捐款的,助工的,前呼后拥,络绎不绝。慢慢的,就有些冷却,工程陷入了瓶颈。于是又开会,又发动,四处奔走,振臂高呼,便有了效果,热度又增高了,工程进展又快了起来。好在如今一般使用机械,比起过去纯靠人力肩挑背驮不知快了多少倍,效率大为提高,质量也好了不少。只要有了钱,祠堂主体建筑就“噌噌”地往上长,福源李姓的心也就又热乎起来。
  在福源出生,土生土长,牯子对家乡的感情是与生俱来的,正如本地人说的他是“撑不动的土船”,在祠委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号召面前,一毛不拔是会被人讥笑为“铁公鸡”,数典忘祖的,肯定不行。但可惜自己只是多读了几年书,工薪阶层,不可能大富大贵,而是历来捉襟见肘,囊中羞涩,只好东拼西凑捐了一万块钱,后来祠堂周围绿化再捐了一棵桂花树,600块钱。杯水车薪,牯子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即使这样也算是勉为其难,竭尽全力,自觉无愧我心了。
  就这样,前前后后三年,断断续续施工,福源李氏祠堂基本建成了。青峰坡里,一下子冒出了这座上下三层的宗祠,面阔六间,进深六丈,六六大顺。瓦盖琉璃,红砖透顶,虽不敢说金碧辉煌,艳压群芳,却也是独树一帜,自有千秋,令福源李姓底气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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