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坏消息很败兴（下）

　　教官讲过二甲基汞之后，战智湛当时是直皱眉头。他心中暗想：这DMM过于邪恶，这帮不是人揍儿的KGB比DMM更邪恶！江湖之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没有解药的毒药是不能用的。在金庸金大爷的系列武侠小说中，差不多每一部小说都有一个下毒的高手。而这些下毒的高手中，尤以《飞狐外传》中“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程灵素是用毒圣手了。嘿嘿……中了DMM，不知道用嘴吸好不好使。就算好使，也不知道有没有个程家妹子肯舍了自己的性命去为别人吸毒。
　　战智湛倍加小心的取回DMM后，又费了很大劲收买了于洋生所住酒店的清洁工，把DMM涂到了于洋生换洗的内衣上。于洋生中了DMM慢性毒剂后，在海里游泳时淹死了。战智湛归国后，当时的CMC主席亲自接见并嘉奖了他，他由少校直接晋升为上校。很多人都说战智湛是福将，冥冥之中自有诸神护佑。战智湛自己并不知道，柯莉斯汀太太助他锄奸，真实目的是想除掉他。战智湛如果不了解DMM的特点，恐怕他就得死在于洋生前面了。结果就是，战智湛摸了一把阎王爷的鼻子，于洋生所住酒店的清洁工替战智湛去见了阎王爷。
　　孔繁德的死状很像是中了DMM毒剂，那么就牵涉到KGB了。怎么会又扯出KGB来了？战智湛对“泰阿出鞘”行动的回忆转瞬即逝，他狐疑的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么巧？”
　　“是呀，我也觉得这件事儿太蹊跷了！这边审计事务所刚进入，孔繁德就死了。我怎么琢磨，怎么像是杀人灭口！”尹庆国误会了战智湛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
　　战智湛沉吟了片刻问道：“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暂时还没有什么，就是孔繁德死得让我觉得太正常了。”尹庆国又摇了摇头说道。
　　战智湛以为尹庆国发现了什么疑点，问道：“什么意思？”
　　“省厅蒋厅长在孔繁德的度假村宴请部里督导组的同志，宋书记也参加了。吃完饭后，孔繁德去江边散步，从此一去不复返。”尹庆国的眼睛中透出一丝迷惘。
　　战智湛还不死心，仍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尸体解剖了吗？”
　　“解剖了，除了血液中酒精含量过高，没有发现他杀的迹象，也不可能是自杀。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可以证实，在宴会过程中孔繁德的情绪一直很好。情绪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孔繁德多喝了点酒，兴致勃勃的去江边吹风，忽然心梗发作……”尹庆国说得十分肯定。
　　战智湛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孔繁德有心脏病史吗？会游泳吗？”
　　“我了解过了，孔繁德没有心脏病史，他的游泳技术还很不错！”尹庆国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我觉得这正常中间肯定存在着不正常。我和韶华局长已经正式通知市公安局，我们不同意孔繁德非他杀死亡的结论，尸体不能火化！”尹庆国一板一眼的说道。
　　战智湛又问道：“庆国，对参加宴会的人进行排查了吗？”
　　“我正在对参加宴会的所有人进行排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尹庆国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孔繁德的死我总感觉很蹊跷，可又像雾里看花，或者说就像是在梦中，怎么都看不清事件的真相，找不到突破的缺口。”
　　孔繁德死于DMM毒剂，战智湛纯属猜测，他不好直接说出他的臆测，只能去启发尹庆国。战智湛的眼睛茫无目的的望着前方，说道：“庆国，度假村那么多人，孔繁德为什么一个人去吹江风？二十多年前有一部经典电影《追捕》，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见尹庆国摇头，战智湛接着说道：“《追捕》是高仓健和中野良子主演的电影。电影讲述了为人正直的检察官杜丘在被人诬告后，一边躲避警察的追捕，一边坚持追查自己被诬告真相的故事。《追捕》情节曲折，悬念丛生，极富节奏感，引人入胜，是一部具有独特风格的侦破片。当年，男主角杜秋的形象颠覆了国内很多少妇、少女对硬汉形象的认知，成为这些少妇、少女疯狂追求的偶像。这部电影长映不衰，居然以一毛钱的票价创造了三亿的票房……”
　　“嗯……”尹庆国不知道战智湛讲起《追捕》这部电影想说什么，《追捕》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是什么？尹庆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好“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他正在倾听。
　　战智湛似乎没有理会，又似乎沉浸到了电影《追捕》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
　　电影《追捕》讲的是为人正直的东京地方法院检察官杜丘，莫名其妙被人诬告犯有抢劫、强奸罪。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杜丘一边躲避警察的追捕，一边坚持追查自己被诬告的真相。他在北海道山中冒险救下了牧场主远波善纪的女儿真由美，并和她产生了爱情。在真由美和远波善纪的帮助下，杜丘拨开重重迷雾，冲破种种险阻，在精神病院找到了诬告自己的横路进二。杜丘上天入地、进精神病院探秘、闯制药厂问凶、奔马巷战，终于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原来，朝仓议员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自杀身亡是因为吃了东南制药株式会社生产的“中枢神经阻断药”AX，产生了幻觉。在凶手的诱导下，从楼上跳了下去。杜秋对朝仓议员的自杀产生了怀疑，展开了不懈的调查。这才招来朝仓自杀幕后黑手疯狂的陷害、追杀。
　　包括“拉呀拉”的《杜秋之歌》在内，《追捕》中还是很多经典的台词令亿万观众耳熟能详。其中包括精神病院的唐塔医生自以为给杜秋服用了AX，指挥杜秋跳楼一段神气活现的表演：你看，多么蓝的天呐，走过去你就会融化在蓝天里！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
　　战智湛讲到这里，尹庆国听明白了。他脸露喜色，连连点头说道：“头儿，我懂了！在排查过程中，我一定考虑有人给孔繁德服用了不知名的药物，致孔繁德于死地！”
　　“嗯……”战智湛点了点头，转换话题说道：“对孔繁德的审计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审！可是……可是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蒋厅长和孔繁德原来是生产建设兵团一个师的战友。而且，蒋厅长在兵团时有一段时间出现空白……”尹庆国似乎是有些胆怯。
　　“什么？”战智湛十分惊讶地问道，“你们在调查蒋云鹏？这是谁的主意？什么理由？就因为他和孔繁德是生产建设兵团时期的战友吗？”
　　“这是韶华局长的主意，他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说直觉上蒋厅长和孔繁德之间有事儿。”尹庆国的理由是不能成为调查蒋云鹏这种级别的人的理由的，说好听点是辩解。
　　“荒唐！直觉算什么理由？要是查不出子丑寅卯来，俺在宋书记那儿怎么交代？”战智湛说的是实话。一个新任命的堂堂公安厅厅长居然有敌特嫌疑，这让宋书记的脸往哪儿放？战智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庆国，你说的空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在农垦总局查档时发现，蒋厅长在1969年7月13日请假回燕京探亲，可是直到1970年的2月25日之前不知去向。”尹庆国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这里，战智湛也产生了兴趣，问道：“哦？蒋云鹏这段时间没回燕京？”
　　“蒋厅长回到燕京是2月25日。不过，那年的春节是2月6日，按民间的传统他应该春节前回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嘛。”尹庆国说的很符合国人的传统，蒋云鹏的确可疑。
　　“嗯……”战智湛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蒋云鹏是2月25日回燕京的？”
　　“我们找到了一个和蒋厅长同住一个四合院的老街坊，是他把蒋厅长用板儿车拉回家的。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他过生日，蒋厅长给他买了一只烤鸭。”尹庆国说得十分自信。
　　“嗯……”战智湛的嘴角咧了咧，说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酒喝到这份儿上有点儿意思了！庆国，这条线索不能轻易放弃，你们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就按头儿说的，深挖下去，查清楚蒋厅长这一段时间的去向！”尹庆国说道。
　　“唉……”战智湛叹了口气，说道：“庆国，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秦荔恬的身份确实可疑！”尹庆国见战智湛皱着眉头望着他，接着说道，“我们在调查孔繁德的过程中，发现秦荔恬曾经和孔繁德有过接触……”
　　尹庆国的话有点出乎战智湛的意料之外，他诧异地问道：“什么？难道孔繁德是A3？”
　　“有这种可能！”尹庆国点了点头之后，叹了口气，很遗憾地说道，“可惜孔繁德死了，增加了查清他是不是A3的难度。”
　　战智湛和尹庆国嘴里说着案子，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V8陆地巡洋舰来到了省国安厅。战智湛给武警门卫看过了证件之后，又看了一眼大门另一侧挂着的公安厅的牌子，心中暗暗想道：蒋云鹏呀蒋云鹏，相识二十多年了，彼此知心，你可千万别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