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祝绍富智斗恶霸 田桂莲疼爱儿郎
作品名称:心灵乐园 作者:绿叶草根 发布时间:2024-11-01 17:05:20 字数:4357
渝湘边界有个汇酉桥,离桥五里有个后头坡,由高桥码头上走100米,踏石级而上,走乡村公路20分钟即到。和尚堡,天平山两山之间一条小溪祝家沟,发源于下溪沟,全长15余华里。后头坡位于溪流的中段,得溪水灌溉两岸良田,旱涝保收,小河实为后头坡人的生命河,母亲河。这里主产稻谷、玉米、红苕、洋芋,经济作物有柑桔、梨、板粟,西瓜,花生、油菜,森林覆盖率两成以上。树种以马尾松为主,兼有杉木与杂木。
1999年前,通往各地的道路均是羊肠小道,交通十分不便。土特产品全靠肩挑背磨运出山外,所需化肥农药以及建材全凭气力扛回寨上,生产生活艰难困苦。进入21世纪后,全寨人齐心协力,多方筹资,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主要靠老弱妇女之力,利用冬闲时间,一年修一段,终于把乡村公路修通,如如今农副产品,可直接由寨上装车外运,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从后头坡这里东眺湘西重镇里耶,西览渝东南古镇石堤,东南是渝湘界山川河盖,东北是渝湘鄂界山八面山,背面可鸟瞰保安坝子,另一面还可以鸟瞰滔滔滚滚的酉水河,满目皆山河壮丽,庶几乎胸襟旷达。
好山好水好人文。保安村原是保安乡政府所在地,也是灯儿戏的故乡。21世纪初,保安乡大部分行政村归并石堤镇后,灯儿戏照演不误,表演者乐此不疲,看戏者兴致不减。对此,祝天赐甚是欣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祝复兴就生活在这个看似荒山野岭实则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祝复兴生养二子:绍富、绍轩,二女:桂英、老小。祝复兴一生耿直豪爽,好打抱不平,影响到子女后人,子女后人也都厚道公平,肯为他人特别是弱者着想。
祝绍富读私塾,行周礼,曾在石堤、里耶商号当过管账先生,过着半农半商的生活。行商地点为秀山、龙潭、宋农、妙泉、石堤、里耶、龙头、比耳、保靖、沅陵、常德等地。
姚白氏:大妈,高桥黄鳝沟人,生育一女金玉后早逝。其妹白四妹填房,没生育。
1942年,祝绍富见白四妹无生育,另娶田桂莲,白四妹与田桂莲情同姐妹。第二年,田桂莲生天赐,白四妹待天赐如亲生,只是寿缘苦短,1948年逝于里耶街上,享年50余岁,葬清水平坡上,后迁回祝家沟的何家湾,与大妈姚白氏葬在一起,姐妹同墓。
田桂莲,土家族,湖南保靖县黄连树乡斑鸠井人,能识简单文字,长于操持家务,很会对人处事,应酬得体,堪称里里里外外一把手,人们习惯叫她田妹。生育三子:天赐、天德、天厚。一女金梅。
祝绍富为人正直热情,仗义疏财,能说会道,常为族人调解纠纷、出面诉讼,受到族人的拥戴。
有一年,祝家沟的红苕秧经常被偷,大家一筹莫展。大家便向祝绍富问计。祝绍富听大家说完情况,深思片刻,说:“你们去剪一些2寸长的女人头发,拿来做什么呢?梱到苕秧不易看见处,过两天就会真相大白的。”
族人兄弟们心领神会,当天就照着去做了。
过了两天后,大家向祝绍富汇报:“查到了,就是石家人干的!”父亲说:“好,一起去见石乡长!”
见了石乡长,父亲简单讲了红苕秧被盗的情况。石乡长听后大怒:“祝绍富,你凭什么说苕秧是石家人偷的?捉歼捉双,拿贼拿赃,证据呢,拿来!”
父亲不慌不忙道:“石乡长,你先别发怒,请你和我们到土里去看一看就清楚了。”
一群人来到石姓人土边,父亲叫弟兄们一人进土里挑一根红苦秧交到石乡长手里。石乡长拿着一把红苕秧,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正要再次发火。
祝绍富忙接过苕秧,把每株苕秧上捆的头发丝翻给石乡长看,石乡长顿时傻眼了。
祝绍富进一步说:“石乡长,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更清楚我们这里是穷山区,土多田少,自古有红苕半年粮的说法,我们没有苕秧栽,岂不要饿半年肚子?”。
祝绍富的回答掷地有声,句句在理,石乡长只好当众表态:“赔,一定赔,两天之内不赔,加倍赔偿!”
问题得到了解决,可祝绍富却得罪了石家人,暗地里石家人密谋策划要枪杀祝绍富。有一善良的石家人把这一凶信向祝绍富告了密。
当天夜里,祝绍富便携家迁往湖南里耶镇居住,幸免了一场灾难。
过了九月九,光棍不离灶门口;再有半个月,明珠掌上有。祝绍富企盼着这一天,也坚信有这一天。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祖绍富知天命之年,才得长子。喜滋滋,乐陶陶,夫妻一致感谢苍天有眼传香火、祖宗有德世泽长。
湖南省龙山县里耶镇,杨三郎家的租房户姚绍富,近50寿喜得一子,夫妻二人欣喜之余,字取名天赐,意为感谢祖先的保佑和上天的恩赐,并把这一喜事告知了四亲六戚。
儿子满月,亲朋好友厚礼相送,纷纷前来吃“月米酒”,好不喜庆热闹。祝氏夫妇还特意请来了颇有名望的算命先生,为新生儿子算命。先生仔细地观察了孩子的面相、手相,手捻着胡须说道:“此子头大面宽,两耳垂大,一幅聪明灵动相貌,将来前途无限光明也!”
在场众人听后皆大欢喜。先生获重赏辞别离去。从此,姚氏夫妇视天赐为掌上明珠,百般的爱抚呵护。
天赐三岁时,患“天花”顽疾,当地俗称“出豆子”。满脸满身长痘疮。这种痘疮是天花病毒感染所致一种传染病,死亡率极高。祝氏夫妇多方求医不见好转,经半月折腾,患儿已病得奄奄一息。夫妇俩危急中乱投医,遂又去请算命先生来算儿子的吉凶祸福。先生到家,看了病孩气色、脉象后言道:“此子病情凶险,应该神药两解,方能化险为夷。”
遂讲了两条意见:一是给患儿取一个如同猪狗的贱名;二是孩子不能喊爹、娘、爸、妈。
母亲反应很快,立马说:“先生,那就叫儿子‘毛狗’,喊我奶娘,喊他爹叫伯伯行吗?”
“行,要得!那就祝愿毛狗早日康复,易长成人!”说完,拿着白花花的一块银元,得意离去。
母亲坐到儿子病床边含泪说道:“佬佬!刚才算命先生讲了,你今后的名字叫‘毛狗’,你喊我叫奶娘,喊你爹叫伯伯。只有这样,你的病才得好哇,你听到没有?”天赐点了点头,“那就快喊,”
天赐以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奶娘!’“伯伯!”“哎!毛狗,乖崽!”一家三人眼内都饱含着难以言状的泪水。
说来奇怪,打这以后,天赐的病逐渐好转,体温下降,慢慢恢复正常,痘痘由红变白,渐渐萎缩枯干脱落,原担心天赐会成麻脸,也只是虚惊一场,一家人沉浸在转危为安的幸福之中。
但是,大病后的孩子,体质虚弱,为了补体,父亲领着天赐去看中医吃补体药,去里耶著名糖果铺定做滋补蛋糕、点心,供天赐长期食用。经过父母长年的精心呵护,小天赐的体质恢复了健康。
1948年秋,父亲带着天赐去里耶洋学堂报名读书,老师见孩子矮小,问:“孩子几岁了?”
祝绍富说5岁。
老师说:“等孩子满7岁再来吧。”
祝绍富好说歹说半天,老师才同意天赐入学。
上学那天,天赐穿上崭新的学生服,背上新书包走进教室,听老师教读:“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和““尊敬老师,团结同学、讲规矩、懂礼貌”的道理。还不到学龄的天赐,对于老师讲的这些似懂非懂。
上了四周课后,父亲把天赐叫到跟前:“毛狗,你把老师讲的课文背给我听一下。”
天赐瞪眼鼓嘴答道:“不背!”
“为什么不背?”“班上有一个同学喊我毛狗,全班同学都笑我,不取丢这个名字,我就不背,不去上学。”
在灶房煮饭的奶娘,听到天赐的回答后,把祝绍富叫了进去,不一会,父亲又来到天赐面前,“佬佬,我和你奶娘商量好了,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准喊你毛狗,喊你‘老毛如何?”
父亲见天赐还在犹豫,又祥细解释:“毛狗,这个毛字不能取丢,取丢了对你的健康成长不利啊,就叫‘老毛’行吗?”天赐点了点头。
父亲提示:“那就背课文”。
“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一个人,两只手……”
父亲“完啦?”
天赐没有回答。父亲还想说点什么,大概是理解一个不足5岁的孩子的智力,就没再多说。“不错!明天继续上学,乖点。”
一天下午,学校正在上课,忽然枪炮声大作,学生吓得哭爹叫娘,学校一片混乱。班主任老师闯进教室,急令下课。叫学生背好书包,排队清理人数,顺路将学生送到家里。回到家里,听大人们议论,才知道是解放军与民团交战。里耶处于动乱状态。从此,天赐辍学,只读了不到两个月的书,只是个发蒙小学生。
祝绍富知书识礼,注重教育。天赐不足5岁,就送到里耶镇洋学堂读书。他闲下来就给天赐讲孔子72弟子,岳飞精忠报国、岳母刺字等故事,岳母没钱送岳飞读书,就在河沙上用柳条当笔教岳飞识字。后周侗老先生见岳飞非一般平庸之辈,决意收为义子,传授文功武略,造就了保家卫国一代民族英雄。这些启迪后人的故事,成了天赐做人行事、谋求人生价值的行动准则。
那时,祝绍富家里还请了一位姓冉的长工,帮助祝绍富种地干活,祝绍富农闲时就跑小生意,足迹是酉水河流域的秀山、龙潭、里耶、保靖一带,家庭经济收入要比祝氏族人们宽裕许多。
1949年11月秀山县解放,1950年春,石乡长发动土匪暴乱,被解放军追捕枪毙,保安乡社会逐渐安定,祝绍富又才迁回原籍。
不久,祝绍富便把家搬回老家祝家沟。一幢三间茅草屋,十分简陋。小小年纪的天赐,在街上住惯了大房大屋,不解地问:“伯伯,我们怎么住这样的屋?”
父亲答道:“临时将就住嘛,过两年我给你修一幢大瓦屋。”
天赐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好”。
田桂莲是一位有见识的女性,搬回老家就意味着要长年累月与族人相处,于是她准备了一点礼物,让天赐穿上干净整洁的学生服,一起去拜望族人,所到之处,受到热情的接待。天赐第一次认识了族人中曾祖辈的太公太婆、祖辈中的公婆和父辈中的叔叔、婶婶、孃孃。老辈们特别喜爱天赐这个最低辈份的小孙子。凡有好吃的土特产品总有天赐的一份。那些比天赐年龄稍大的叔叔、孃孃们,都喜欢带着天赐去看牛、砍柴、摘野果、捕鸟、捉蛇。与天赐年龄差不多大的叔叔、孃孃们,邀约天赐下河摸鱼、捉黄鳝,玩火炮子竹枪、骑竹马、打秋千、下打三棋、玩抱蛋、老鹰抓小鸡等游戏。一个从小在城镇住惯了的孩子很快便溶入到农村生活之中,享受着美好、健康、快乐的童年!
1950年,新中国的保安乡政府成立。解放军剿匪建政工作队见祝绍富有知识有文化、能说会道,被推举为乡农会会长。祝绍富积极工作,成绩显著,却得罪了一帮流珉地痞。
这帮人便联合诬告祝绍富通匪,窝藏有鸦片、枪支。
于是,祝绍富被撤职查办,遭到严刑逼供,被打被烫,烫得遍体鳞伤。
一天上午10点左右,乡政府派8名壮汉,各执锄头钉耙来到天赐家。领头人对田桂莲说:“你家绍富说,他藏有枪支弹药和鸦片在菜土里,我们是来挖枪支弹药、鸦片的。”
田桂莲看了众人一眼说:“你们相信他的话,那就挖吧。”
壮汉们挖完了表面松土,见下面底层全是沙岩硬底,挖不下去了。那领头人把锄头一摔说:“妈的,我们上当了!”
那领头人带着他的人回乡公所去质问祝绍富:“你为什么骗我们?”祝绍富也不客气地回答:“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对我施苦刑,我招不住了,只好编起来说,让自己少受点痛苦。”
那领头人摇摇头,没趣地走开了。
经两个月的折磨,祝绍富伤痕累累,体质虚弱,乡政府领导人怕出人命,只好叫时任民兵排长的族弟祝绍才担保,将祝绍富领回家休养,后经本寨杨老友医生治疗半年,才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