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小镇命案

　　回到房间，黄想不在，丛政拿出那封信，尝试着把粘在上面的字抠下来，翻到背面，一一摊开。
　　正看着，黄想回来了：“我刚才去看了，刚哥把话题往上引，这三个人一脸的懵逼、不知道，还痛骂送信人，不像是装的。你看他们谁像？”
　　“看谁都像，看谁都不像。”
　　丛政收起“信”，下楼。一楼大厅，小桃和小满还是相对而坐玩着手机，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四十分。
　　他又溜到了厨房，正在准备午饭，他一眼瞄到了：“师傅，这是……”
　　“后门。”大厨告诉他。
　　“你们得忙到什么时候？”
　　“大概中午一、二点吧。”
　　丛政拉住一个洗菜大姐，悄悄问了她一个问题。
　　重又回到客房，和黄想组队打起了游戏。
　　吃过午饭后，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刚哥那边来问了，丛政说再等等。
　　就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电话让所有人都精神了：“刚哥，快来呀，馨雨，死了……”
　　刚哥领着一众人出门了，黄想和丛政跟上，赶到了西边的那家来回十分钟路程的惠民商店。
　　“人呢？”刚哥一进门便问。
　　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妇女指了指楼上。
　　“确定死了吗？”
　　“确定。”一个穿着“惠民商店”工作服的胖男人肯定的说。
　　“报警了吗？”
　　胖员工看向老板娘：“没有。”
　　从政吃惊：人死了，不第一时间报警，等什么呢？
　　“你、你，你俩。”刚哥用眼神指着他俩还有老板娘、胖员工，“还有赵哥，跟我上去，你们在楼下等着。”
　　往上走时，黄想给了丛政一个眼神，问他：你怕不怕？
　　说不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好奇，这么多人呢，又是白天，有啥可怕的。
　　“馨雨”的遗体仰躺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并不狰狞可怖。屋内一片狼藉，被翻得乱七八糟。
　　“吃过午饭后，她说她有点困，就上楼睡觉了，我一直在楼下忙。直到我家小凡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找证书，我上楼，推开门一看——”
　　老板娘按住胸口，心有余悸。
　　“我听到周姐的声音，赶紧上楼——”胖员工说，“看见了。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醒，我估计人应该……我壮着胆子上前，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边，我知道人不行了。”
　　丛政看了一下时间：4点半。
　　“她几点来的？”
　　“上午9点多钟吧。”老板娘回答说。
　　“来了一直和你们在楼下？”
　　“对，她还帮我干活呢。吃过午饭后，她上楼了——当时是11点钟吧。”
　　“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从政看着满地的狼藉，问。
　　“听到点。”胖员工说，“我听到楼上有兵兵乓乓的声音，以为是手机里面传出来的。以前也有过，所以我就没多想，谁能想到会是……早知道我就上去看看了。”
　　“当时是几点？”
　　“大概11点20吧。”
　　“那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老板娘解释说。
　　“看现场，凶手应该是奔着盗窃的目的来的，而不是杀人。这么大的动静，她难道不会被惊醒吗？”从政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馨雨睡觉可实了，有人把她抬走都不知道。”老板娘说。
　　“你们家有没有贵重物品放在二楼？”丛政问她。
　　“有啥贵重东西啊，都在一楼呢，就怕搬不走。贵重物品除了户口本、身份证就是一些孩子的证书啥的，小偷也看不上。”
　　确实，金镯子金耳环都在老板娘的胳膊上、耳朵上戴着呢。
　　刚哥一直在看看丛政。丛政要来了一副口罩、一双橡胶手套和两个塑料袋，套在了脚上，轻轻走向了“馨雨”。
　　她的头发散乱，下面一滩血迹，脖子上有掐痕，他伸手按了按她的胳膊。
　　看完遗体后，他走向窗台，打开，向下看。下面怼了一些纸箱子，一排脚印从东面公路下来绕着到了房后再到房子西面延伸，最后消失在了公路上。
　　“商店的监控正对着路边吗？黄想，你去查看一下。”
　　“好。”黄想下楼了。
　　“小兄弟，你认为……”
　　“表面上看是因为入室盗窃引发的案件——”
　　表面上，实际上不是呗。
　　丛政看到，老板娘拿起的手机又放了回去。
　　“你知道是谁？”刚哥严肃的样子有点可怕。
　　“有点眉目了。不过，还得再看看——大家都退出来吧，封锁现场，等着警察。”
　　几个人下楼了。“丛政快来看啊。”黄想叫他。
　　所有人都去看监控，画面是商店门口正对着的公路，只怕到半个身影，从商店的东面走近镜头，走到“水云间”和“惠民”的中间，从公路上下来。大约二十分钟后，从商店的西面走出来，走上了公路，一直向西，消失不见，时间是11点半。
　　“听到楼上声音是11点20左右，监控中的人是11点半消失，凶手是这个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黄想得出了结论，丛政没有不同意见。
　　刚哥看向他：“我有话问老板。”他说。
　　两人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丛政问了老板娘几个问题后，叮嘱她：“别上楼了，保护好现场，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是、是，我知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丛政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刚哥领着一众人等回去了。老板娘和胖员工也跟来了，说不敢呆了，害怕。
　　回到“水云间”。“我有些问题要问黄老师。”
　　两人回到了客房，关门前四下看了看。
　　“那个馨雨和刚哥什么关系？”
　　“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和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你说能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好了多长时间了？”
　　“快三年了吧。”
　　“本地人？”
　　“本地人，馨雨她妈是外地嫁过来的。”
　　“她平时住宾馆？”
　　“大部分时间住着，偶尔回娘家住，对外说是宾馆的服务员。”
　　“住刚哥的房间？”
　　“刚哥在时一起，不在时爱住哪间住哪间。”
　　原来如此，难怪保洁阿姨死死拉住我。人死了，刚哥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原来里面有鬼啊，只不过现在变成真的鬼了。
　　“刚嫂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眼闭一眼吧。”
　　“她为什么不在？”
　　“市里陪读呢，两口子聚少离多。”
　　“她就是没出现的第四个人吧？”
　　“应该是——你都问了老板娘什么问题？”
　　“我问她和死者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她家睡午觉？她说本来就是一个镇子的，互相都知道，两家住得近，常来住，一来二去就熟了。时间长了，越来越熟。她常给她带些水果瓜子什么的。今天中午，她到店里说有点不舒服，想中午在她这里睡一觉。她问她怎么不在宾馆睡，她说在宾馆睡不好，之前也有过两次，大概半年、三个月前吧。”
　　丛政说完，起身。
　　“你去哪儿？”
　　“到刚哥房间看看，你别去了。”
　　“本来我也不想去。”
　　回来后，黄想放下手机：“刚哥问你，有没有线索？”
　　“把宾馆的所有人都召集一起吧。”
　　“这就解密了！”
　　“嗯，快点吧。”
　　黄想手机没挂断，那边的刚哥听见了。
　　宾馆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楼大厅，加上“惠民商店”的两位，一共十五人。
　　解密之前，丛政把刚哥叫到了一旁：“刚哥，报警吧，不是因为感情纠纷，和你家嫂子没关系，也不会牵扯出你们俩的关系的。人是死在惠民商店的，牵扯不到你这里的。”
　　刚哥略一思考，拿起了手机。
　　“因为下雪的缘故，他们会来的晚一些。”
　　“那三个可疑的人，我能说出你找他们来的原因吗？”
　　“随你。”
　　两人回到了大厅，丛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不过也才六点多钟。
　　“凶手就在我们当中。”丛政开门见山。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身侧，生怕自己恰好坐在凶手身边。
　　“已经报警了，如果你现在承认，自首会从轻发落的。而且，你也逃不了，我已经让刚哥把大门锁上了，你再有本事，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
　　没人吱声。
　　“下面我将案情展开说一说，如果你想自首，随时可以。”
　　还是没人回应。那好吧，丛政准备“秀”了。
　　“事件的起因是刚哥接到了一封死亡信件。”丛政展开来给大家看，“刚哥认为是有人想挑衅、闹事，于是找来了我，让我把这个送信人揪出来。所以，刚哥把他认为的三个可疑人找来了，认为肯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人干的。”
　　赵二、郑鑫鹏和吕晓燕互相看看后又一齐看向了刚哥，刚哥瞧了他们一眼，别过脸去。
　　“我说王刚子，你怀疑我？笑话，我要是真打算整死你，直接干就是了，用得着弄这些？”
　　“刚哥，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我太失望了。”
　　“刚子，你最不该的就是怀疑我？”吕晓燕的失望是最真、最深的，“几十年的感情，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吗？”
　　“凶手不是你们，事情出来了，合理的怀疑是正常的，刚哥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