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春梦情牵

　　心莲只从把她的钢笔送给他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想着他,眼前不时呈现出他的幻影,每到夜晚,躺在床上是展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装着他,一闭上眼,就感到他站在她的面前,欲掀开被子搂抱她……
　　在那离村较远的麦田边,他和她追逐着,说笑着,他说他要做她的丈夫,她说她要做他的媳妇；他说非她不娶,她说非他不嫁；他说他想要她,她说她愿给他。他和她相视一笑,甜蜜蜜,意缠绵,心中欲火燃,情投意合,心印相照,相拥相抱地来到麦田里,欲以凤求鸾。她看他踩倒了周围一片麦子,欣然把她放倒上去。她心甘情愿地让他脱去了她的衣服,欣赏着她的裸体,伸出手来抚摸她……
　　她感到他的手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有魅力,每抚摸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就觉得似有温热的微电流通过,感到是那么的舒心,那么的爽,当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芳草地,伸向狭谷，到达那处丘岭的时候，她兴奋地发出幸福地呻吟声……
　　他向她扑了上来……
　　他和她在欢快中升腾,在多彩的云中飞舞,在相依相偎中变成了两只欢乐的小鸟,一前一后地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自在的相互鸣唱。突然,一股阴霾的气流席卷过来,包围住了他们,他和她如何振翅也难飞出来。
　　在她和他惊恐万分而难以相顾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恶鸟向他们飞了过来,它展开两翼向他俩扑击，打伤了他和她的翅膀,就在他和她受伤无助坠落的时候,恶鸟又扑了过来,用它喙要欿他的双眼。
　　她顾不得身狭力小，为救他，不顾一切地奋力扑了上去，要与其拚个你死我活。经几次较量，恶鸟便一嘴叮啄在她的背上,使她顿时鲜血淋漓,跌落下去,吓的大叫一声……原来是南柯一梦。她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那部位,不由得想起了孩提时与他喜玩恶作剧的那件令人难忘而又难以启齿的荒唐事……
　　她和他在本村小学上四年级时,每当放了学,长和同龄人聚在一起玩耍,背着大人爱玩过家家的游戏,长生扮装新郎抬轿,她扮装新娘坐轿,是长生和另一玩伴两人手叉手挽起来,让她双腿伸进去,就把她抬了起来,嘴里学着吹喇叭：嗒滴滴嗒——嗒滴滴嗒……她真好像坐轿似的那么的高兴,心里觉得自己就是长生的花媳妇。
　　那天是星期天,她又去找长生玩。他和她手里各拿着一根秫秸当作马骑跑到村外,来到离村较远点的一块麦地旁。长生停了下来,问她：“你愿做我的花媳妇吗？”
　　她高兴说：“我愿意。”
　　长生说：“你愿学大人入洞房睡觉吗？”
　　她说：“我愿意。”
　　长生说：“你跟我来吧。”
　　她看四野无人,便随他走进了麦棵。
　　他踩倒一片麦子让她躺了上去,说：“这是咱的床。”让她脱裤子。
　　她惊讶地说：“为啥脱裤子？”
　　他说：“听大人讲，娶媳妇得脱光衣裳睡一起,才算是娶了花媳妇。”
　　她顺从地脱了衣裳，因为他是她的形影不离的玩伴，再多次玩过家家的游戏中，她始终扮做他的花媳妇，现在还认为是他的媳妇，得听他的话，让她怎么做，她愿意就怎么做。她认为他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保护者，身边不能没有他。
　　他看了看她的那,便脱下自己的衣裤,让她看了看他的那东西,便摹仿大人趴在她身上，作精地摆动起来……直到他和她发觉有人时,才慌忙穿起衣裳,吓得跑回了家……
　　到第二天上学时，她发现他沒有去学校，放了学，就去了他家看他，问他为什么不去学校上学，是不是病了。他说怕人发现了他和她在麦稞里的事，让他丢丑抬不起头来。她说，你怕啥哩，一切有我承担，若是有人揭露此事，你就往我身上推，说我是自愿那样玩的。谁若拿此事吓你，我不叫你问了，你可站在一边，有我出头与他们说理……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怪不得她能做此春梦，原来在童年与他做的那件趣事，还始终铭记在心，难以忘怀。做为女人，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体验……她为此不由得喃喃自语，长生哥，你是否属于我的呢？
　　只从那春回梦醒之后,她不由得想入非非,心中狂跳不止，认为她已是他的媳妇了,因为童年她已跟他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互相欣赏了对方的那个，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发忘不掉那事,更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直到她步入了高中成了大姑娘,有了性的向往和冲动之后,更想知道他的心是否属于她,才想找个机会试探他。
　　那是一个冬天的星期六的下午,因为老师留的作业较多,他和她做完作业才相邀回家。从县城到他们家相距有近二十里的路程,他和她一路步行说说笑笑,待他们走上济河北岸,天已经黑了下来。
　　当时河上没有桥,大河南岸只有一条小船摆度来往的行人。她命他呼唤撑船人。他遵命大声呼喊着,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却听不见撑船人的应声。怎么回事？难道是撑船者回家了？或是走错了撑船的地方？他实在焦躁,蹲下去弯下腰,将脸贴近水面,想看一看南岸是否有小船。
　　她连忙阻止他,说：“听人说这里河面紧得很,有妖魔鬼怪作祟,大白天有人在这里曾看见过啥,八字瓤的人走到这里往往会得岁过,正上午曾有人走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抓起河岸上土，就往自己嘴里填,多亏被行人发现才幸免一死。”
　　长生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常说近路人怕鬼,远路人怕水,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近路人听知什么地方紧,还未走到那里，已经是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心里越慌，说不定看什么就会产生错觉；远路人走到水边，因不知道水的深浅,是不敢冒险淌水而过的，才有近路人怕鬼，远路人怕水之说。
　　“我认为，世上只有恶人作祟,并没有什么鬼怪,那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听说人头上都有三寸火光,只要有一身凛然正气,任何妖魔邪气都不敢侵犯。”不听她劝,便将脸贴着水面看对岸,可什么也看不见,不由得暗忖,难道是走错了停船的地方？
　　他站起来对她说：“可能我们是走错了小船停靠的地点，说不定小船在西边停靠着,我们往西走走看。”
　　她听他言，尾随其后沿河堤往西走。寒冷的冬天冷风嗖嗖,他并感不到冷,心浮气躁的只顾往前走。她确禁不得冷，心里直打哆嗦，又害怕又担惊，眼睛不由得往两面看。
　　忽然,她心悸地拉了拉他，说：“你看河滩里那是啥？”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似像是一片种植的高粱,有条白影从高粱地中走了出来,径直往河里走去。他并不在意，心急火燎的只顾往前走。
　　她想,大冬天怎么会……嗫嚅说：“他要干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说：“大概是捕鱼的吧。”
　　她心想，大冬天，夜冷风寒，怎么会有人捕鱼呢，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看他心不在焉的只顾往前走，不敢再问,也不敢再看,紧紧拉住他的手，依偎着他往前行，可心里直犯怵，不知那是什么，甚至扪心自问，难道真是见了鬼吗？
　　他们走了一段路程下了河堤,他将脸贴着水面再看,还是看不到小船,心里更是焦急和烦躁,仰天看,天阴沉沉的,只听见河水的流动声，加有冰块的撞击声。
　　他此时心急火燎，气急败坏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看不见南边小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说咋办？”
　　她无可奈何说：“俺听你的……”
　　他说：“没有办法,只有淌水过河了。”
　　她说：“你不知道河水的深浅,万一有河沟什么的,是会出危险的……”
　　他打断她的话说：“没有办法,天这么黒，就是再返回学校，也没有人给你开学校大门，因为学生都回家了。况且，我们回家还要带吃的，不回家不行啊。”
　　她忧心忡忡地说：“若你有危险咋办……”
　　他爽朗地说：“生死有命,福贵在天,该你三江死,躲不过一马叉,那就听天由命吧！我可以脱衣裳先淌水试试过去,若没有危险,我再回来背你过去。”
　　她听其说，心里暖融融的，暗忖，多么有情的长生哥呀，别看他在她的面前不会花言巧语地逗她喜欢，原来他心里装着她，想于此，说：“算了罢,天这么冷,你过一趟就会冻得受不了,我俩就甘脆一齐过河吧,若遇到什么危险,大不了咱俩死在一起……”
　　他说：“你不怕吗？”
　　她说：“跟着你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在那黑咕隆咚的冬夜，他们又不知道河水的深浅，甚至于连走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们能过得河去吗？是否会出什么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