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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徐琴思子归家园 寇姨受辱卷铺盖

作品名称:丹江浪花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4-08-23 09:10:02      字数:8090

  诗曰:
  ——《说寡妇》
  顾盼生辉尽姿色,闭月羞花倾城国,
  强颜欢笑藏抑郁,满腹心酸对谁说?
  上回说到:王安在别别扭扭中娶了孙俊,孙俊一来,王府的闹剧由独角戏变成了对台戏。人在很多方面是人等机会,在王乐身上却是机会等人。
  豫西南计划组织一次大会考,凭王乐的条件完全有机会一举成名,当他满怀信心走进考场时却因名不副实被拒之门外。王乐被父亲教训,满腹哀怨就发泄到了做手脚的徐琴身上。徐琴不是善茬,让很多无辜者卷入混战。关键时候,保姆的一个小聪明让混战各方熄了火。徐琴疑心大,猜测王乐有外遇,一怒之下回到了公婆家,殊不知是王乐没日没夜为小家庭打拼的时候,她闲生事非。原来王乐在马湾大刀阔斧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举措,一个孤独无望的寡妇求助王乐,王乐不得不做出应对时引起的误会。徐琴在张湾大闹,实指望王乐服软,偏偏这个花花公子这次给她来了个霸王硬上弓,而且局势朝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徐琴的哥哥徐力出事了。
  原来,前方战士浴血奋战,拼命抗日,地方官员不是搞投机倒发国难财,就是贪污受贿搜刮民财,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社会不稳定因素与日俱增。如果不进行非常手段的整顿,国民政府将陷入内忧外患的沼泽,后果将不堪设想。
  整顿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杀鸡骇猴,并不是全面撒网。一是人数不够,政府积弊已深已久,违法乱纪已成气候,大刀阔斧治理这种混乱根本应付不过来;二是不能打击面太广,树敌太多将会适得其反;再者就是都被抓被审了,谁还会去为抗日前线征集军粮呢?对于那些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的官员是不能心慈手软的。周县长就是被杀的“鸡”,乱世之秋,他成了政府治理乱象的牺牲品。为其敛财的贵族高中也跟着倒了霉,为其充当爪牙的徐力等人自然也难逃厄运,被抓后封了家产充公,人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受审去了。
  这事发生的时候,正是徐琴在婆家耍她的小性子的时候,没想到这次王乐却态度强硬,这不能不让她联想到王乐已经知道她失去了靠山。其实,是她太敏感了,王乐根本不知道她娘家出了事。
  徐琴回来得不是时候,她有心想离开,她走得脱吗?她不能再摆大小姐架子了,她要做的就是帮他们拆洗拆洗被子,收拾收拾屋子。不是说她有多勤快,她图的是麻木自己,因为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她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的影子。
  该做中午饭了,她回来了就不能让母亲再上前了,端起盆子到面缸里挖面,面已经到缸底了,再看看米罐,里面也只有半碗了。母亲说:“米面油都给收走了,只留下来点儿囫囵粮食籽儿。唉,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此时徐琴才感到自己无知和无聊,当时脑子一热做出的决策是多么愚蠢和荒唐啊!她不该武断地和王窝对着干,更不该拖儿带女回张湾去找茬闹事,还不该就这样回娘家来。如果一开始和王安以诚相待,和王窝推诚接物,和王乐夫唱妇随,面对娘家目前的困境,她张一张口,公爹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让她和王乐带着米面和孩子来安慰安慰自己的父母,让爹和妈的生活条件好一些;王安和王窝也不会置若罔闻,会通过不同方式进行安慰。现在一切顺理成章的程序都让她弄得杂乱无章了,她后悔得肠子都发青了。
  徐琴心里想着孩子,但娘家一团乱麻的境地阻止了她回家的脚步。她得出面去把小麦兑换成面粉,她得把稻谷舂成白米;她得把玉米碾成玉米糁,她得给爹妈买来足够的柴火。这些活路不安排个七七八八,她走得下去吗?
  小时候,她家也是普通百姓家,农闲时,左邻右舍常来串门,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说个没完没了,农家小院里充满了生机。哥哥到了县大队以后,出出进进家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小院里充满了情调。没想到现在家里冷冷清清,母亲的身边是父亲,父亲的身边是母亲,即便有点动静也是白天的鸡鸣狗叫,夜里老鼠咬柜子的声音。
  在娘家住了两天后,母亲动员她回家。母亲说现在徐家已落得了这步田地,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好好过日子,低调做人,守住了王乐,就守住了家;如果再任性下去,她可真没有好日子过了。
  徐琴表面上强颜欢笑,那是为了宽慰父母的心,其实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失落。作为一个母亲,她时时刻刻想让孩子们在身边撒娇,孩子们的天真和哭闹是她最大的幸福。王乐带走了孩子,她魂里、梦里、心里、脑子里全是孩子们的影子,终于她鼓足勇气,在父亲的谆谆叮咛下和母亲的泪眼婆娑中上路了。回来时是步行,不摆她少奶奶的架子了,走走歇歇,歇够了再走,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悬在天上的太阳挤眉弄眼,仿佛在嘲笑她意志不坚决。麦浪随风而起,随风而去,哪一块是她家的,哪一块是人家的,她全然不知。布谷清脆的叫声,她却听成了“大的口渴,小的挨饿”,仿佛她的孩子们正饱受着煎熬,她心跳加快,步子更大了。
  到了村口上,徐琴发现有人在碾场平场,牛被人牵着,拉着磙子跑。她没见过这场景,小时候在娘家没留意,到了婆家没在心。她感到好奇,只觉得以前的王乐是被她牵着的牛,现在她是被王乐牵着的牛,谁对谁错没必要再去弄出个是非曲直。路上遇到担粪的、砍柴的、挖野菜的,见了她都谦恭地称她少奶奶。很多人她都不认识,但人们却都认识她。她应付一两声就匆匆而过,越到家门口她心情越复杂,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仿佛是分开了多年的孩子们,她便顾不得一切了。
  王芸眼尖,老远就发现了徐琴,扔下手里正玩的东西,朝这边狂奔,边跑边惊喜地一声连着一声叫“妈妈”。正在试图朝磙子上爬的儿子王宝,听到姐姐喊妈妈,“哇”地一声哭了,也从磙子上滑下来,蹒跚着步子朝这里走来,动作极不协调。见此情景,徐琴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蹲下身子紧紧把孩子搂到了怀里。
  “芸芸,妹妹呢?”徐琴突然问。
  “妹妹睡着了,姨姨抱她回家了。”王芸小手朝大门一指。
  “姨姨?严月阿姨来了?”徐琴迷茫。
  “不是严阿姨,是另一个阿姨。”
  徐琴仿佛明白了一切,站起身一手拉一个孩子向前走。刚到大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先出来一个和王芸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接着出来一位年轻女人,小女孩见了徐琴,惊恐地朝那年轻女人身后藏。
  看那女人,虽谈不上有多美,但也颇有几份姿色,身上穿着的正是王乐拿回来的那件旗袍,徐琴的心里顿时打了个冷颤:难道王乐早就知道了她娘家的遭遇,不把她放到了眼中?难道这就是他讨来的小老婆?要不然这次他的态度咋这么强硬?他真要落井下石,这个家以后她还会有什么地位?但是她强忍着,因为走时父亲一再告诫她:“遇事要冷静,弄清楚一切再下结论。别动不动就火冒三丈大惊小怪,太出格了就会像你哥哥一样受人排挤。”
  “少奶奶,你回来了?”那女人轻声说。
  徐琴强颜欢笑:“你在这儿帮忙照料孩子,太谢谢你了。王乐呢?”
  “和陈管家一起出去了。”女人笑笑,怕引起什么误会,解释道,“王乐是善人,我的孩子有病,他又是找马车又是借钱给我,幸亏把孩子送去的及时,孩子才没出现偏差。我来谢他,见孩子们在哭,就暂时留下来照看。你回来了,我这就回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徐琴长出了一口气,感激地对林艳说:“看孩子不是个轻省活儿,你吃过饭再走。”
  “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我得回去了,以后如果孩子照顾不过来,吱一声我就过来。”说完,林艳领着小女孩离开了。
  没想到王芸却哭叫起来:“不嘛,不嘛,我要和小姐姐玩。”
  小女孩边走边扭头,林艳也回过头来安慰王芸:“我们回去,晚一天小姐姐再来找你玩,听话。”
  不久,王乐回来,见了徐琴,也没搭理她,就自己舀了一盆水洗了起来。刚刚洗好,一条净毛巾放到了他面前,徐琴正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王乐像不认识她似的怔了半天。
  徐琴在王乐身边晃动时,王乐总觉得有些烦,尤其是当她胡搅蛮缠使性子的时候,他真想自己一走了之,或者是让她一走了之。有时候他静下心来想,他要是和陈玲在一起多好啊,那女孩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贤惠有多贤惠。可是当他结识徐琴以后,徐琴不也是又温柔又贤惠还加了个多情。真要是他和陈玲走到一起,敢保证陈玲露出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样子。人人都会因时因事而变,徐琴能变,陈玲就不会变吗?可是现在真正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他又有点想她,孩子一闹,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去给她说句软话。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徐琴破天荒地自己回来了,他要再端起架子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夜里,当他和徐琴哄睡孩子们以后,徐琴钻进了他怀里,温存过后,徐琴竟抽抽搭搭哭起来,哭得王乐不知所措。
  “怎么了?”王乐问。
  徐琴断断续续把娘家的遭遇告诉给了王乐,惊得王乐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什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难道这事你没听说?”徐琴惊问。
  “你现在不说谁知道?唉,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徐琴也说不上来王乐说这句话的真正意图。
  “要不然,那你近来为啥对我这样冷淡?”徐琴撒娇道。
  “在老家你和大嫂三天两头闹事,无非是想分开另过。现在家分了,老爷子把这里交给了咱,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咱得操心过日子,得操心发家致富。将来几个小祖宗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们埋怨咱们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咱用什么给他们交代?我也想舒舒心心翘着二郎腿当甩手掌柜,也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能吗?我和陈管家没黑没明对咱的地块进行重新研判和规划,每日累得腰酸腿疼,你却倒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找茬,我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应对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徐琴怔住了,真想自己起来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她本以为王乐早就知道了一切,没想到娘家的事儿他一点儿也不清楚,既然这样,她真后悔不该对王乐说实话,最起码能瞒一时是一时,她咋轻易地不打自招呢?父亲那句“遇事要冷静,弄清楚一切再下结论”是金石玉言,凭空猜测妄下结论难免要出差错。想了想,她柔声对王乐说:“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可是,可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一时半会儿我和你说不清楚,晚一天再说。我困了,睡觉吧。”
  徐琴不再刨根问底,乖顺地爬起身,把马灯调小了些,以便夜里给孩子们换尿布。尽管她也很累,呵欠一个不离一个,但她睡不着。那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老在脑海里晃来晃去,真如她说的那样是来感谢王乐并帮王乐照看孩子吗?王乐说要讨的小老婆会不会是她?如果不是,为什么一提到她王乐就支吾过去?王乐是真睡还是假睡?那个闹钟王乐会不会送给了她?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她,让她始终消停不下来。
  刚合上眼,床那头王芸蹬开了被子,她不得不起身去盖;没过多久,老二夜哭,她闭着眼摸索着给孩子轻拍几下;再接着是小的尿床了,她又得起来照料,衬好尿布后,还要去外屋的炭盆边上的陶瓷罐里给小的盛稀粥,她刚断奶,夜里要加一次餐。此时她才意识到嫁到张湾以后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多么安逸啊,一切的美好都是在她幼稚滑稽的做法和轻率刻薄的言行举止中丧失的啊。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王乐受不了,她徐琴也受不了。她做出了个决定,燃眉之急得找一个保姆来打理了,加上岁数较大的那个寇姨,两个不算多。
  一说起找保姆,她就想到了那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如果她和王乐没有瓜葛,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在徐琴心里这个女人始终是个谜。
  第二天,王乐一人出去了,徐琴带着孩子们到大门外玩。王芸用手拉了拉徐琴的衣襟,惊喜地叫道:“妈妈,你看,小姐姐。”
  徐琴顺着王芸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林艳㧟着一个篮子从前面小路上走过,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也发现了王芸,主动朝这里跑了过来。
  林艳今天没穿旗袍,穿的是短袖,她的篮子里是蒜,从她被汗水和露水打湿的头发上看,她已经干了一阵子活了。徐琴不知道她叫什么,该怎样称呼,就很随便地和她打招呼:“你挖蒜去了?”
  “是啊,孩子有病,耽误得蒜也没顾上挖,你这三个孩子机灵着呢。”徐琴怀里的孩子听见林艳的声音,懂事似的伸出了胳膊。
  林艳放下篮子,拍拍手,又把手在身上擦了擦,伸手过来抱过孩子:“来,让阿姨亲亲。”小孩子露出了笑容,一笑一朵花。
  徐琴从林艳走的路线上判断,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村的,看样子她们还没吃早饭。于是她对身边的王芸说:“芸芸,去咱家厨房里拿个包子给小姐姐。”
  王芸应声而去。
  “别,别,少奶奶,我这就回家做饭去!”
  “见外了不是?你放心,包子有多的,只是没汤了,你们对付一口就能抵一顿饭了。”徐琴冲着远去的背影喊,“芸芸,多拿一个来。”
  林艳照看孩子们,徐琴抽了个机会到了内务房,里面住着陈管家。内务房有三间,放满了柜子,柜子里面全是账本。陈管家在正中的一间柜台上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见徐琴进来,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陈管家每打一笔,就在账本上写一个数字,那一页打完了,才抬起头来,见徐琴正盯着柜台上的闹钟看,急忙解释道:“少奶奶,这是少掌柜拿过来的,他打算把咱家的内务活儿用个时间来约束,防止有一些伙计干活拖沓偷懒。”
  徐琴笑笑:“这个主意好,你掌握个分寸,是该有个钟表。这个钟表还是……”徐琴本想说这是娘家陪送她的,但马上意识到娘家现在今非昔比了,再搬出哥哥来可就不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了。她灵机一动转口道,“这个钟表还是有点错时,每两天就要错上一两分钟,不过伤不了大脾气。”
  “那是,那是。刚才你进来,我只顾清这一页的账,没顾上和你打招呼,生怕出错,你不见怪吧?”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你刚才在算什么账?”
  “少掌柜说了,今年租子地不收粮,折合成银子。按往年的标准,十成收九成的钱,租户可以把粮食担到集市上粜,咱这里只管称银收钱就行,虽然租户少交租子粮了,咱也省去了验粮称粮翻晒库存等环节,也减少了因潮气、虫打带来的损耗。我刚才在核对粮折银的账目,算好后我去找租户交代。”
  “你真是一个细心人,我和王乐就喜欢你这样的老黄忠。”
  “不敢说是老黄忠,但只求是尽心尽力,少出差错。”
  “陈管家,我没在家这两天几个孩子没少给你们惹麻烦吧?”徐琴渐渐开始转入正题。
  “开始时我让我太太来照料少爷和千金,她没经验,孩子们不待见她,动不动就哭着要妈妈。寇姨倒有两下子,只是正感冒,怕传染给孩子们。这些天大的哭,小的闹,正愁没办法给你们交代时,林艳回来了,她会哄孩子,她一来,孩子们就没再渴着饿着和冻着。”
  “就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对对,就是她。”接着陈管家把林艳的遭遇和孩子生病的过节一五一十说给了徐琴。
  徐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还以为是王乐在外沾花惹草呢。”
  陈管家也笑了,说:“少奶奶,你也不想想,少掌柜一表人才,颇有家底,即便他有非分之念,黄花大闺女多的是,他会去找一个寡妇?这次你们闹别扭,我猜就是你误会少掌柜了。”
  “你说她男人在和河对岸的庄户人群殴中丧了命,他为的是护他租子地里的庄稼,按理咱家犯不着对她尽义务吧?”
  “少奶奶的见解只是一个方面,丹江河道的泥沙地大部分都是王家的,按常规如果因为天灾人祸歉收,是要减租子的,如果是绝收,是不能收租子的,地块里成熟的庄稼被河对岸的人来抢,都要不出面干涉,租地人遭殃,东家收不来租子,不也一样倒霉?”
  “你一说我明白了。陈管家,咱府上需要一个保姆,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工钱随行就市,大人和孩子吃住都包在咱这里。”
  “这样更好,但这事儿你和少掌柜商量过吗?”
  “没有。王乐那头有我的。”
  “如果少掌柜不同意,就怕你们……”
  “放心吧,陈管家,如果王乐不同意,我不会和他吵的,我将拿出我的私房钱用来发工钱。”
  就这样,林艳进府来了,带着她的小女孩吴媛媛。王芸有了做伴的,就省事儿了不少,徐琴的儿子见姐姐玩得开心,就也不那么形影不离地跟着徐琴了。
  毕竟是自作主张请了林艳来帮忙照料孩子,徐琴有点儿心虚,生怕王乐拿自己问罪,也怕王乐对林艳挑剔,谁知一连几天相安无事。徐琴这才试探着向王乐说了这件事,王乐淡淡地说:“你看着办就是了,不过,人家是来帮忙的,别一切事都推到人家身上。”
  “这个你只管放心,孩子毕竟是咱的孩子,我还能不尽心尽力?”
  王乐接管马湾时,马湾就有个老保姆寇姨,尽管上了些年纪,但腿脚还很麻利,青春姿色犹存。他对陈管家交代说:“每月按内务一类标准给林艳支工钱,二类标准给寇姨。”
  “她俩不一样?”陈管家纳闷。
  “林艳的丈夫是在护租子地的粮食中丢了性命的,咱得特殊照顾。至于寇姨,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没地方去,到咱府上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寇姨的感冒基本好了,她也能和林艳交替带孩子了。有了林艳和寇姨做帮手,徐琴轻松了不少。按说,她应该知足了,但她的心却没闲着,好像乒乓球落地一样平静不下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谁都不放心,对谁都有戒心,寇姨不是她找的,她对寇姨高度戒备。她担心寇姨手脚不稳,就设了个不高明的圈套来考验。她暗暗把两块银元似露非露放到垃圾堆里,等寇姨扫地时偷觑她的反应。寇姨捡起了银元,在身上擦了擦,四下一看无人,就随手装进了口袋里,徐琴鄙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说:“果然不出所料。”她本想上前抓个现行,但却没有那么盲目,心想:人是王乐让留下来的,我把这事说给王乐,看他怎么收摊子。
  不久,王乐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了,寇姨掏出钱递给他:“少爷,芸芸玩性大,把钱玩丢了。”
  “你捡到了你装上就是,何必论那么真?”王乐嘴上这样说,却随手接过装进了口袋里。
  寇姨舀了水,王乐过来洗过脸后回到客厅里坐下来闭目养神。
  王乐回家,徐琴没有见到,她以为王乐还在外面,凭感觉,应该快回来了,就抱着孩子进了院子。刚好碰到寇姨端着洗脸水在浇花,她毫不客气地走上前,一脸严肃地问:“寇姨,你今天把房间整理了吗?”
  寇姨怔住了,不知道少奶奶的意思,随口回了一句:“整理过了,少奶奶,还有哪儿不如意?”
  “你别装糊涂,你什么也没发现?”
  寇姨一脸迷茫,摇摇头。
  徐琴抬了高腔,直言不讳道:“我的银元丢了,是不是你拿的?”
  寇姨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眨眼一看还算顺眼的女人是这般嘴脸,竟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试探自己,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徐琴可不管这些,依然不依不挠,污言秽语张口就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看你那么老实,原来却是个内贼。今天敢拿我两块银元,明天就敢把家给我抄了。王乐是请你来帮忙料理家务的,不是让你来游手好闲的,别人都是两只手,你咋多长一只手呢?”
  下人也是人,逼急了什么话也说得出来。寇姨愤愤地把木盆扔到地上,愤愤地回了一句:“你是皇宫奶奶,我伺候不起!惹不起你我走得起!我拉棍要饭也比在这里遭受白眼强!”
  寇姨回身回到自己住的偏屋,一边流眼泪一边收拾行李。徐琴还要追过来继续发泄,王乐听见动静从客厅里出来,掏出徐琴做诱饵的两个大洋愤愤地扔到了她面前,冷冷地说:“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你闹够没有?”
  这回该徐琴懵了:“怎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乐要回屋,随口说:“我回不回来还要对你说一说?害得我想眯一眼都眯不成。”
  徐琴意识到是自己把事情办砸了,但她却不愿认输,就冲王乐的背影说了句:“姓王的,谁知道这两块大洋是她交给你的,还是你自掏腰包拿出来和事的!”
  王乐听到这里,恼了,转身冲过来,真想一巴掌下去给她白暂的脸上留下印记。但他看了看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他手又放下去了:“你真是欠揍的货色,两天不吃肉夹饼皮就痒得难受,这辈子咋遇到你这样一个刁蛮无赖黑白不分的女魔头。去,向寇姨道歉去!”
  “要去你去,我不去!”徐琴不识相,要是早点刹住车她也不会有后面的难看。自小到大,她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自然不会轻易低下她那高昂的脑袋,也自然不把王乐的话放到心上。
  “啪”一记耳光,把徐琴打了个趔趄:“妈的,你这个母老虎,还敢犟嘴!再没大没小,没事找事,你给我滚!”
  王乐暴吼着,采着徐琴的头发,又伸出了巴掌。幸好陈管家赶过来,拉住了王乐:“少掌柜,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徐琴护着小女儿甜甜,软了,怯怯地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反了你了!”王乐满脸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陈管家是过来商量事情的,遇到这种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里当然清楚,王乐是借机发泄,因为王乐今天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儿:附近村里有一个叫老六的人喜欢来赌,欠了人家好几百块大洋,债主把他催急了,他就想出了卖地救急这一招。王乐是巴不得把丹江北岸的地块都弄到手里,经过讨价还价,老六同意以每亩五块个银元的价格把十九亩地卖给王乐。当要写地契时,老六的父亲出现了,一骂二闹三上吊,搅黄了这次交易,王乐自然心里不快。正沮丧之时,徐琴稀里糊涂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能饶过她?说实话,对于徐琴,陈管家早就看不惯了,真恨不得王乐多教训这个泼妇几下子。但当他看到徐琴怀里那个哭哑了声音的小孩子时,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替徐琴解围。
  下一回要发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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