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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品名称:石榴河      作者:腾芳      发布时间:1970-01-01 08:00:00      字数:7289

  大爷散席后回东院休息,一觉醒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洗脸后到西院走走。
  西院是最后修建的一处宅子,那时二爷和老太爷住在一起,人口已多,尤其是孙子们多,因此小少爷们便住进了西院。为了人来客往,还设了几间客房,小少爷们在此居住,却是个清静读书的好地方。唐家是大排行,大爷两个儿子,所以是老大、老三;二爷四个儿子,伤了一个只剩下三位,即老二、老四、老六。大爷两个女儿,二爷也是两个女儿,少爷们取名仁、义、礼、智、信,四个女儿是若荷、若谷、若菊、若梅,以谐音而读,即“何故具没”,没乃殁也,似是不祥之兆。两个大的是大爷女儿,两个小的是二爷的女儿,四个女儿之中若谷,谷,谷雨花即是牡丹花,无论是容貌,还是人品在女孩中应是数一数二,且精通文墨,说媒求亲不断,只是没有中意之人,待自闺中。
  唐家六少爷唐信,学问过人,只是身体虚弱病不离身,不入俗流甚是清高,文笔甚佳尤其喜爱诗词,与大爷脾气相投,这一老一少常在一起谈古论今,诗词书法甚是默契。今天大爷心中闷倦,故而来找六侄子谈心解闷。
  
  唐信一见大爷过来,急忙站起来,喊小昌献上茶来,两爷子落座。小昌上茶,大爷问:“可曾睡过午觉?”
  唐信点头称“是”。
  “写了些什么?”
  “心绪不好只填了首词。”
  大爷说:“这些日子,咱家事情太多,很少关心六侄,你近日身体还好?”
  唐信回答:“一切如常。”又说,“小小年纪,何故心绪不好。”
  “老姑亲事是订下来了,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怎么讲?”
  “我岁数还小,真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对,讲出来请大爷指教。”接着说,“两个从不相识的男女,经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就要生活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脾气是否相投,思想是否一致,感情又从何谈起,像老姑这样都有残疾,谁能照顾了谁,将来的生活如何维持真叫人担心。”
  “婚姻之事古来如此,谁又能改变,至于将来怎样只能是凭天由命了。”大爷说道。
  唐信又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必须从一而终,两个陌生人一直到入了洞房,揭开盖头才看到对方,这种习俗真真可笑。”
  大爷感到愕然,只好说:“那只有认命了。”
  “听说老姑写了八个字‘红颜薄命,悲也命也’。她这样人,交流又有困难,如何解开她心中的死结,难呐。”
  大爷本是来解闷的,听了侄儿这番话,竟是愁上添愁,心思小小年纪,这么多愁伤感恐怕时日难长,心中愈加不悦,便转了一个话题:“把你填的词拿来让我看看。”
  唐信低头想了想,说:“是,我是喜欢填词,但词牌的句子长短,韵律必须以词牌而准,有时竟限制了思路,以词害意。古时词的原型为长、短句,词随情思而定,唐朝前即已出现,后才出现了词牌,虽是可以吟詠,固然有曲调的妙用。然而只要词牌一定,只能是填写,别无它言。”
  大爷也点了点头说:“你说这诗词应如何填写?”
  唐信说:“听宫里太监说,洋派文人受西洋影响,学西洋人以情代文,长短句型变化灵活,不像咱们的诗词,有时真是以词害意,如何抒发情感。”
  大爷笑道:“格律、音韵、平仄,总是必须要的,不然那怎么能叫诗词呢,那不就成了散文。”这爷儿俩都笑了起来。
  唐信拿出了词稿,对大爷说:“这是我知道了老姑订亲一事,有感而发,可能情调低些。”
  大爷展开一看,却是“七夕”一首,词牌“一剪梅”:
  纤云弄巧闺中秀,几多戏耍,几多心忧。晚风催月黄昏后,重施粉黛,且莫添愁。
  鹊桥飞架终不久,河汉阻断,离人难留。有情总被无情误,两相愁绪,一样泪流。
  
  大爷看了以后,难说什么,只是低头思索后才无奈地说:“红颜本来就是薄命,更何况老姑那样人。”
  
  这一老一少指指点点,评说这首词牌,推敲词中的字、句。
  
  二爷歇过晌后,吩咐小顺去请小赵公公唐屯,自己在中厅等候,两位来到小顺上茶,小赵公公便将事情又述说了一遍。二爷点头称:“是,我们一定照公公的指派办好,绝不给赵总管丢脸。”
  小赵公公又说:“后补的银子已经拨下,你们准备进账,只要你们把差办好,匾就要挂定了,也为赵总管脸上增光。”还说,“我不能在此久留,马上回去,不然赵总管不放心。”二爷关照马匹可曾喂好,大家恭送小赵公公登程。
  
  孙家一家人歇过晌后,起床净面吃茶,虽是有些心事,订亲总是喜事,仍是洋溢喜庆之气。孙涛说:“我爹怎么不见了。”
  “回账房去了,这几天不在家,回来了账目总是要查查看看,吃人家的饭就得给人家做事,当差不自在呀。”孙涛妈说。孙家大爷还在屋中休息,没有出来,孙家五口又说起了唐家的席面,
  孙涛说:“都别说这些了,还是要看看唐家还的礼是什么物件吧。”孙家大娘喊云儿拿来,孙涛急忙打开了一个锦盒,四样物件是翡翠扳指一对,红宝石金戒指一只,羊脂玉佩一面,随身佩刀一把,只见刀鞘鳄皮镶金,且插一双镶银象牙筷。
  孙涛说:“不错。”又打开另一只锦盒,也是四样物品,湖笔一对,一方端砚,龙门香墨一端,红、白印泥两盒,印盒具是金镶珐琅瓷,孙涛高兴地喊道,“大哥快来看,这就是给你这样读书人准备的。”孙浩缓缓走来看过只是一笑。
  云儿说:“哥,这红包袱你怎么不打开,我可要打开了。”
  孙涛说:“你就打开吧。”那红锦包袱打开一看,也是四件衣物,天青杭罗裤掛一身,白缎子绣花坎肩一件,金线绣凤朝牡丹宽袍一件,紫红春绸长衫一件。
  云儿提起给大家看,大娘说:“怎么都做成了,能合适吗。”
  孙涛说:“没问题,准合适。”
  
  大家感到奇怪,问孙涛“你怎么知道”。云儿说:“准是你捣的鬼。”
  孙涛无奈,只得说了实情:“是唐家觉得大娘老了,做不好了,找闫裁缝去做,闫裁缝没量尺寸怎么去做,便找到了我,让我帮忙,一再恭维我,还说也省了大娘的事。我只好偷了大哥的衣裳,他就有了大哥衣服的尺寸,就是这样,还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又不是贼还这么审我。”说的大家都笑了。
  大娘说:“这活计做的是不错,那就试试吧。”
  孙浩不情愿的走了过来试衣,脱去外衣换上长袍,坎肩,大家一看真是非常合适。云儿说:“大哥又添了十分人才。”
  孙涛凑乐的说:“我穿上也是一样。”
  云儿说:“你还没媳妇,谁家能为你做。”
  孙涛急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知道自己说的话多了,孙浩拍了孙涛一下说:“把话接着说下去。”
  云儿说:“没有就是没有,你逞什么能。”孙浩看看孙涛,这哥俩都笑了。
  孙家还在谈笑之中,忽听村里传来锣鼓声,孙家俩妯娌出门去看会,小哥仨却在家中说笑,另是一番乐趣。
  
  这次办会是由河东甲长刘新承办,刘新本就喜欢这事,秧歌扭得也不错。他找到村里秧歌队主要人合计,订下只扭下午半天,晚上还要唱影,村里河东、河西能成出子下场儿的人不是很多,如果想办好这次会,把外村的秧歌尖子们请来,锣鼓、喇叭、小班子,凑在一起可是百十上下人,很有气势。
  二爷中午管饭,吃完饭马上扮上踩场子,锣鼓一敲就热闹了,又安排了出子下场……最后刘新说:“这次中午饭是二爷管,晚上就不吃了,村里给每人两包点心,二爷说中午不喝酒了,晚上每人一斤滦州烧酒,不开晚饭少了麻烦”大家点头说好。
  其实孙家出来正是开锣踩场子,点出子下场还要一些时间,这时村里的男女老少可是出来的不少,村里两位村付,各甲甲长到齐,其中就有一个扮成公子的刘新。由大刘村付出面,开起全村大会,锣鼓息声后大家安静下来,大刘村付便说起村里办差的大事,要求大家遵守乡规、乡法,有亲戚来的人家,更要注意不能出事,并强调罚银一事……
  大家听后一致赞成,按村里的要求办事。大刘村付便说:“那好,现在就吹起来,扭起来,唱起来吧。”
  
  今年这会办的真不错,因不是年节,请的外村人到的很齐,能下场的出子真不少,全村人异常高兴。锣鼓一响,喇叭吹起,秧歌扭摆起来,端肩扭股,挑逗掩羞格外卖力,威武英雄耍棒开路,一出出故事紧跟其后,扑蝶、摸鱼、小放牛、小上坟、铁弓缘、柜中缘、白娘子游西湖、张秀扎亲婶、瞎子摸杆,花子别妻、傻柱子接媳妇,秧歌队在河东街上围了场子后,开始落场演出。
  喇叭吹起出子上场,众人拍手叫好。第一出是《铁弓缘》,公子、妞儿出场,丑婆子紧跟其后,公子就是刘新装扮,乡亲们分外兴奋,妞儿、丑婆子是外村的,着实卖力为的就是叫一个“好”。锣鼓息声,喇叭胡琴奏起,小班子配合,演唱《铁弓缘》的故事,曲调更是亲切,无非冀东民歌,影调、“莲花落”小曲,掌声不断连连叫“好”。接着便是小上坟,这可是村里的保留节目,看到前场的火热,当然不能服输,乡亲们捧场,甚至小班子的演唱都被淹没,叫“好”声不断,场上一出出上演,喇叭声声,锣鼓咚咚,石榴河浸沉在一片欢乐之中。
  
  唐家大院的人都出来看会,后院只剩下了玉清和小花,上午订亲自己不能出面,甚是寂寞孤独,虽有小花陪伴,可心底里的话却难以表露,隐隐听到街上办会的锣鼓喇叭声,不觉落下泪来。小花急忙帮她擦泪,并连说不哭、不哭,玉清呆呆的看着聘礼,最终还是叫小花打开看上一看。
  小花打开锦盒看时,一副赤金八宝耳环,一对镶嵌钻石的金戒指,两支翡翠包金玉簪子,一支满铺翠包金花髦髦;又打开包袱,见是两段四件衣料,大红撒金闪缎,青色碎花湖皱。玉清看完还是点了点头,比划给小花:“倒是难为孙家了。”小花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秧歌扭的红红火火,乡亲们个个兴高采烈,那些投亲看皇影的人都说:“这可是开了眼了,扭会哪有这么整齐的,还有小班子伴唱,真不比唱戏差。”
  此时红日西沉,春风徐徐,已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有出子上场,老妈开嗙,傻柱子接媳妇,这可是大家最爱看的一出,因此诙谐逗趣。小班子伴唱,那真是美妙横生,两个都是丑,彩儿可是出大了,会将要结束,并不减乡亲们的兴致,出子已经演完,大家还是不肯散去,两个丑角只好又扭了起来,喇叭、小班子也都跟上,场上达到了高潮。最后还是刘新出面说:“乡亲们,晚上有影,还是散了吧,别耽误了吃饭看影。”这场秧歌才算收场。
  
  再说起唐屯家,唱影的主心骨花老板在唐屯家休息,听说今天的会办的不错,便和唐屯商量起来:“今天会办的不错,咱们就必须把影唱的更好,一定得出彩。”
  老哥儿俩做了周密的分析考虑,最后花老板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晚饭一定要简单,垫垫就行,等刹了台咱们再好好吃。”
  爷儿几个收拾好准备的傢伙要去影台,就是唐二头磨磨蹭蹭,知子者莫过于父,唐屯不高兴地说:“等影唱完了,我再好好收拾你,给你发紧的肉皮子松松。”爷儿五个这才出去向东园子走去,影台上村里影匠们早已到齐,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花老板到来开锣唱影。
  花老板走上舞台,说:“榴河就是不同,要是在别村,台下看影的人要乱成一锅粥。”
  二头抢先说:“这是我们村的老规矩了,每次都用白灰打成线,中间留出人行道,当然大家就能坐整齐了。”还说,“哈哈,这还是我和我爹想出来的呢。”
  花老板笑着说:“就说嘛,我二侄就是聪明。”二头心中却在想,知道我聪明为啥不把闺女许给我。
  再说花老板他们上了影台,与大家寒暄后很快进入正题,巡视了一下,一切都规规矩矩已经准备就绪。榴河人办事就是实实在在,今天这台影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演好唱好就行,便对大家说:“很好,定定弦,调调嗓子,准备开台。”琴师含笑配合。
  影台下观众可是等急了,但不起哄,只是鼓掌又齐又响,花老板把台上诸事安排停当,高喊开场,三道头通过后正式开台,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保龙山救驾”是传统皮影戏“五峰会”中最精彩的一折,角色齐全,文武带打,又是大团圆结局,甚是欢庆喜乐,因而喜庆之事多演此剧,单独演出此折时,称之为“保龙山”。
  “保龙山”是以曹家父子的忠孝为主线,战胜沈家的迫害,故事是皇上保龙山进香,遭逆臣追杀,曹家满门救驾的经过。虽是传统影戏,却是百看不厌。今天由花老板挑台,配合村里的皮影班子,真是锦上添花,其中一节沈家女儿沈冰洁,阴差阳错的嫁给了曹家做了儿媳,她却深明大义,尽忠保国,憎恨父亲无耻篡权的阴谋,最传统的大段唱腔,就是沈冰洁初次拜见公婆时的唱段。“小”当然是花老板的本行,演唱多年自有他的独到之处,要想叫“好”绝对没有问题,一虎因父病多日也没有演出,甚是跃跃欲试,今天格外卖力,穿衣、梳头、换脸特技一一展现。大头耍线有一虎的点拨,配合得相当默契。二头虽然是心里窝囊,想出风头的心又促使他不肯放弃,二头可是真正踩八角的好手,虽是不精,在影台上干啥还行,文武场也是平蹚,今天这个大场面的戏出还多亏了他,唐屯只是在影台上配合了一下。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散台,台下掌声不断,叫“好”声连连,皮影戏进入高潮大团圆结局,台上台下连成一片情绪高涨,真要刹台大家都不愿意走。唐屯只好出面安抚乡亲,这时台下真的起了哄,唐屯只好回影台和花老板、影匠们商量,然后又回到了台前:“这样,我马上去见二爷,看二爷怎么说。”
  台下喊了起来:“继续唱。”喊声不断。
  唐屯只好说:“我去争取。”
  唐屯一溜小跑奔向唐家大院,中庭依然是灯火辉煌,才进厅敲门,众人说:“已经进来了,还敲门干啥。”
  “我是太着急了。”大家笑了起来,抬头一看村里的村付,甲长,张管事都在,二爷必也在。
  张管事喊唐屯坐下歇歇,说:“唱了一晚上,又跑了来一定是累了,小顺上茶,你来的正好,我们也在说唱皮影的事,再听听你的意见。”
  唐屯喝了一口茶,喘喘气才说:“我也是来说这事的,请二爷示下。我在影台上真是下不了台,乡亲们希望再唱两天,我自己没啥说的,我来时,花老板爷俩也说听二爷的,只要二爷说话,唱几天都行。”
  张管事接着说:“大伙已经议论过了,想法差不多,咱们都听二爷的。”
  二爷喝了口茶,慢慢的说:“既然乡亲们都想看影,咱又遇上了办差这样的大喜事,那就再唱三天,这回咱就唱全本的《五峰会》,咱村的影匠们也熟悉,如果唱不完再加个午场,除去后天上午咱村里基本上没有大事,那就乐和几天。不过办差可是头等大事,一定要办好,千万可不能出现意外。”大家点头称“是”,接着又说,“这样可是苦了花百灵,唱连台本可是太累了。唐屯你叫花百灵,把他二儿子一豹也叫来,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二爷想了想又说:“张管事,这样唱时间不短,花百灵真辛苦,不要白了人家,走时到账房支些银子带上,这事你和孙账房去办,千万可不能忘了。”
  唐屯马上笑着接上去说:“可别忘了还有我呢。”
  大家说:“就怕丢了你。”
  唐屯做个鬼脸笑着说:“要是他爷仨这样吃下去,我可是受不了啦。”
  刘新打了唐屯一拳,说:“真是小气,到我家吃去,不就是爷仨吗,吃不穷。”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唐屯,唐屯说:“我不是逗大家玩嘛,找个乐子吗。”
  二爷说:“还是在你家吃吧,酒和菜到南园子去拿,这总可以了吧。”大家都说唐屯就是不吃亏。
  张管事说:“今天太晚了,明天还有事情,二爷也要休息,今天咱就到这儿,大家散了吧。”
  大家各自回家,一夜无话,只等天明准备村中要办的大事。
  
  离办差大事只一天了,今天没有大事,但牌楼装彩,各家挂彩、摆花,事情还是不少,又是繁琐细致,更要精益求精才能把效果显现出来。
  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没有一点风丝,乡亲们照例早起,扫街洒水。河东街上一位老人家一面洒水,一面跟大家说:“今年路修的就是好,昨天办会那么多人,不要说损坏,连尘土都没有多少,要是这样明后年再办差可是要省事多了。”
  有人接着说:“还能省钱呢,咱们也要多得赏银了。”大家很是高兴。
  老人家又说:“这是二爷想得周到,村里办事的人都不错,尤其刘新那小子,真是动脑筋了。”
  一个愣小子抢着说:“表大爷,你不就是想夸夸你侄儿么。”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二爷和张管事照例每天起早都要在村里巡视一遍,此时正好走到这里,便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二爷说:“不能这样说,老人家说的对,咱们是乡亲,我一个人能干什么,还要谢谢乡亲们对我的支持才对,刘新干的就是不错。”
  老人家笑着说:“二爷,你刚接手就遇上办皇差,真是难为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大家都跟着你好好干,让咱们榴河在千金治这块土上一定要数一数二。”大家都点头称“是”。
  
  吃过早饭后,大家开始出动装饰村里,挂匾、结彩、摆花,河西两位主办各有分工,纸扎张安排河东,裁缝闫操办河西,分工也要合作配合要得当,河东、河西街道各有一架,石桥两边各一架,共四架牌楼。小伙子们把匾拉来,在张、闫二位师傅的指挥下,登梯挂匾,两边各挂彩球、灯笼,一色洒金大红,虽不是金碧辉煌,也是红光耀眼,金光闪闪。村里乡亲们多是出来看热闹,小孩子们更是跳跃欢呼。
  两位老师傅开始分工,闫师傅去河西查看各家店铺收拾的如何,家家都必须结彩绸、挂灯笼,彩绸、灯笼经张、闫两位之手翻新却是一派新的气象,还检查各家的门脸收拾得如何,不好就必须马上返工,各家门脸都重新漆过,也是焕然一新,也有两三家是早些时候油漆的,老闫要求他们一定要认真清洗一遍,以保持整条街一致,并嘱咐大家一定还要保持好,绝不能影响过“皇影”。闫师傅又支派四个小伙,两班倒日夜巡查,一直到明天圣驾过后,绝不可失职,只能领赏银,千万不能受罚。
  
  再说张师傅在领着河东小伙子们按户发放盆花,小户每家四盆,大户每家八盆,各家花各家保护好,谁损坏谁负责,不仅领不到赏银还要受罚,提起大家的注意。小户人家只挂灯笼,大户人家还要挂上彩球,晚上要把花搬回家去,明早一定摆好,千万记住不可大意,也派了四个小伙日夜巡查。
  回头一看红灯、鲜花,整条街道生气勃勃,远处看去那些盆花如同真花一般,鲜艳夺目,看着都爱煞人。
  闫、张二人又一起在村里走了一遍,检查一下小伙子们是否守职尽责,看好后才放心回去。
  
  再说,唐家大院老姑奶奶玉清悄悄和小花出来看花,只见整条街鲜花簇簇,彩绸飘飘,心情有些放松。她与小花比划,这花真如鲜花一般,在此少花的季节真是难得,师傅们的巧手叫人称奇。这时街东孙浩在孙涛的催促下也出来看花、看牌楼,这哥俩也是称奇称妙,孙浩说道:“虽无东君造化,忽如百花盛开。”
  孙涛说:“大哥又诗性大发了。”
  这哥俩缓缓向西走来,抬头一看,玉清主仆近在咫尺,孙涛低声惊呼:“玉清姑奶奶。”孙浩抬头一看,真如天仙临凡一般,就是丫头小花也是一样甚是美貌,小花机灵也看见了孙涛哥俩,急忙拉起玉清就跑。待玉清明白时,已经离开了孙家兄弟,回眸深深的又看了孙浩一眼,下意识的一笑,主仆赶忙跑回唐家大院。
  孙浩呆呆的站在那里,孙涛笑着推了孙浩一把,说:“哥哥醒醒,都看傻了。”
  孙浩摇了摇头,心里说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的缺陷之美。”
  孙涛没有听明白,说:“又说梦话吧?”
  孙浩笑着说:“我是在看小花呢。”
  孙涛听了这话,忙说:“你要知道你是大伯子,不能胡说。”拉着大哥回家走去。孙浩久久难以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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