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武装泅渡

　　乡里农活很忙，民兵们既要参加生产劳动，又要参加“地雷班”训练，两头紧张。王杰也是这样，一边要参加自己连队里的游泳训练，一边又要担任训练民兵的教员，就是有分身法也得有两全其美的时间呀！你有时间他没空，他有空余时间你又抽不出来身。唉！王杰叹口气，要想给周士忠补课，还真让他费尽了心思。
　　一天早上，周士忠去邻庄走亲戚，路过工兵一连的野营驻地。全连官兵正集合在操场出早操，唯独王杰一人那天是连队值日员，胳膊上戴着值日袖章，弯着腰正在那儿打扫院子卫生，转身换方向时，突然发现周士忠站在路边处朝这里观望，机会难得。
　　王杰急忙丢下扫把便迎了上去，热情地握着他手问：“士忠你上哪儿去？今天有空余时间吗？”
　　周士忠随口问一句：“妈让我去看俺姨娘，有事吗？”
　　“还真有点事。”王杰热情地拉着他就往驻地院里走，边走边说：“你拉了三天的课，我想趁你有空，见缝插针今天也得给你补上如何？”
　　“好啊！”周士忠见教员这样热心，心里很高兴，他想，咱自己缺课，反而让教员操心，便说，“王教员，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补吧！看姨娘早一时晚一时无所谓。在哪儿补？”
　　“就在这儿。”王杰回屋里拿来一把铁镐，带他来到院外路基边处一块车辙窝旁。
　　“这……就在这儿？”周士忠羞涩地望着操场上生龙活虎的官兵，怕他们笑话自己，满脸不好意思地说，“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没穿军装前和你一样。”王杰趴下身子先按操作要领挖了两个雷坑，然后把着手教周士忠挖。为了让他迅速掌握要领，他还教了一个几年来重复了千万遍的顺口溜，说：“前两镐，后两镐，当中土，往外抛。四边一修就好了。”
　　周士忠在王杰的耐心帮助下，很快掌握了要领，雷坑挖得又快又好。这一课补了半个小时不影响他走亲戚，周士忠高高兴兴地向姨娘家走去。
　　周士忠有了王杰的热情补课，对埋地雷产生了兴趣，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兴致勃勃地向训练场走去。他刚来到训练场边，发现王教员已早来了，正在那手握扫把打扫公社门前的卫生，便快步跑过去敬礼报告说：“报告王教员，地雷班学员周士忠前来听课！”
　　“机会难得，时间宝贵！”王杰还了个礼，丢下扫把，说，“来，咱还见缝插针吧，抓紧课前时间给你补第二次课，这一课补的是绊雷的设置。”他边说边拉开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反复给他讲解注意事项和操作要领，一直练到学员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有缘逢巧合。星期天上午，民兵排组织民兵进城参观“阶级教育展览”王杰听说周士忠也去了，便借周日空余时间追上去和他同行。他俩并肩走在运河堤上，做了一次实地作业，王杰把运河堤比作到齐正式上课为止。
　　敌人坦克容易通过的公路，告诉他问：“士忠，你说，在公路上，雷理应在什么地方？比如反坦克雷说吧，敌人坦克开到什么地方拉雷最合适？”
　　周士忠随口冒出一句说：“当然是中间啦！”
　　王杰摇摇头说：“不对，五一式地雷是专炸敌人坦克和车辆的。埋在路边上，敌人的坦克压不着；埋在路当中，坦克履带碰不着。埋雷是为了炸敌人的坦克，作业场就是战场，平时就应该按实际要求练。”接着，他指着被车辆碾压得很硬的堤边道路旁说，“应该埋在那儿！走，咱们去挖一个试试。”
　　王杰这么一讲，周士忠的思想开了窍，笑脸回应说：“干，先挖一个练练，反正时间还早着呢，只要不耽误参观就行。”
　　王杰自达担任民兵训练教员那一天起，小镐小锹从不离身，从背后腰带上拔出镐锹，往地上一趴就叮叮当当地挖了起来。周士忠也是个直性子人，还未等王杰雷坑里的土掏空，从他手里夺过小镐就挖，连着挖了两个，王杰检查合格后，二人这才兴高采烈地向县展览馆走去。
　　两个青年人仍在兴头上，走三步、停两步，边走边比画、边讲解，说到动情处仰头哈哈大笑。更为巧合的是，这天周士忠的母亲也进城，他俩在前边有说有笑地走，她在后面迷惑不解地跟着看。
　　周士忠晚上回家后，他娘仍满腔疑惑的口气问：“你和那位解放军同志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个戏子出身，走的啥路？全是戏台上的花拳绣腿，我可不愿宝贝儿子当戏子。”
　　周士忠耐心给母亲解释，说，“妈！瞎胡说个啥。人家可是公社、武装部专程请来的解放军地雷教员，专门教我们学军事技术的，在路上教我打击敌人的本领哩！”
　　娘听了儿子的话，立马改变了观点，连连点头，面带微笑说：“解放军真是个大学校，那么大的孩子被教育成勇士，走路也不忘打仗，真是个好样的。你可要好好地向他学，长本事做个有志气的男子汉，娶个好媳妇，娘我可是急着要抱孙子哩。”
　　武装泅渡是部队战地应急训练的科目之一，每个干部战士都要熟练掌握水上运兵技巧，才能在突发性水上进行战斗，在危及党和人民生命财产受到雨涝灾害的严重威胁时，拉得出，打得赢，战必胜的一种战术技术锻炼。也是对官兵水上顽强拼搏，战胜困难的一种考验。
　　泅渡的游泳姿势多种，最佳姿势是蛙泳，特点是在负重的情况下，能够长距离游的一种便捷姿势。累了还可以仰泳、侧泳、踩泳、潜泳等。越过封锁线时，为了不暴露目标，即可以潜入水中继续前进。
　　踩泳行进是一种特技功能，立姿在水中执行的一种特殊任务，如：水中行军布阵，调兵遣将，指挥战斗；官兵水战中投弹、刺杀、水上体育活动等特殊技巧动作，既不能沉水，还要完成水上的特殊任务。
　　蛙泳是基础，只有熟练掌握了技巧，才能水中运用自如随时转换其他姿势。蛙泳各项目训练，主要分为两部分进行：一是，岸上训练。二是，水中训练。这二者主要是对水性不佳的官兵在岸上模拟锻炼、熟练掌握要领，能在水中运用自如时才允许参加水上排兵布阵的资格。
　　岸上训练首先进行的是手臂划水练习，弓步站好，同时配合吸气、呼气。腿部练习，双手扶地腿部抬起，左右交替进行，收腿翻脚蹬水的练习。臂腿结合，练此动作须有辅助器材，水岸边上练习，只能就地取材。用岸边的泥搭个台，大概与膝同高，训练时人趴在上面，上半身和腿部悬空，然后模拟在水中进行臂腿结合练习。
　　水中训练也是三部分：腿部练习，趴在浅水中，双手撑地，同时收腿翻脚蹬水。手臂练习，须两人合作，王杰让战士张凯趴在水面上做示范演练，他站在张凯后侧两腿之间，双手托住他的大腿，张凯开始练习臂腿结合。
　　5分钟后，王杰站在张凯的紧身旁边，双手托住他的肚子，让张凯练习潜水呼气露头换气的分解动作，熟练后进行连贯动作……
　　连贯的要领是：手臂划水前行的同时，露头吸气，两手收回放到胸下，吸气完后头入下水中呼出肺腑之气的同时，缓慢收腿翻脚，然后猛力蹬水加速、两臂前伸两腿并拢，整个身体趴在水面快速向前游行。便捷的动作，像鱼儿在水中拨翅即行样的欢快，当行进快要停止时，借助惯力在依次收腿回手，抬头吸气，翻脚加力、头入水呼气、猛力蹬水……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基本上可以徒手游过水库，这是武装泅渡前期的水上功夫和水中行进的综合技术。
　　王杰按武装泅渡训练的前期工作，首先带领全班整理着装，将裤腿挽到大腿根部，一层一层往上叠挽紧凑，衣袖也是如此，扎好武装带把鞋别在后背，然后将腰中弹夹带系紧。按携带武器要求，班长、副班长59式自动冲锋枪，战士半自动步枪统一挎在后背。
　　此项训练科目要求，主要是指单人或成队携带武器装备渡过江河的游泳，这种训练一般在两栖队及特种部队中才开展的特种项目。主要采用蛙泳和侧泳的方式，以利于保持身体平衡、观察水面动静，并使游动声响尽量减小。必要时可利用气袋、竹筒、木筏等漂浮物游进。泅渡前须严格整理服装与装备，做到衣裤不兜水，随身装备不松散。
　　整理完毕后，王杰组织全班先在浅水区训练，刚开始技术还没有完全熟练掌握，一进入水中，没游两步就沉底，沉下就喝水，呛得战士们鼻涕眼泪横流，大腿跟都磨破了几层皮。
　　浅水区适应以后，开始强渡水库，这时的训练，逐步要达到水战要求，也是官兵拼意志力挑战极限的时候了。刚开始允许抓救生圈，但次数逐渐减少，最后谁也不许抓救生圈，谁抓就取消参加泅渡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