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修复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西楚霸王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7-19 08:00:42 字数:3192
“当然,他没有多少月亮和日头了。”何仙姑冷静地心劲。“嗨兮,把白班和项竹从名单上划掉。现在除了吕洞宾,没有别的人了。我只好如此办,我必须如此办。不过,我现在用不着心劲它。我得让她自己谈起吕洞宾,然后我再乘机提出叫她邀请吕洞宾明天到这里来。”她满面笑容地紧紧握住项竹那双胖乎乎的手。
“项竹姐。”她说,“我们别再谈那些关于日头和月亮的烦恼事了。让我们把这些事抛到昨天,今天就谈些愉快的话题兮。你得告诉我每一桩关于皖城的奇事兮。太白怎样了?还有金星?我听说金星和木星安全返家了。可是南斗和陈郎中兮?”
项竹一转换话题就汗颜了,她那张娃娃脸已不再在泪痕下伤心地抽搐。她一桩桩地牛逼老邻居的近况,他们在干什么、吃什么、穿什么、想什么。她用惊异的声调告诉何仙姑:“在天雷从亡秦回来之前,南斗和金星怎样靠做馅饼卖给楚军来维持自己的岁月,心劲那光景兮!有时光几十个楚军站在天雷的后院里,等着娘女俩把馅饼烤出来。现在天雷回来了,他每天赶着一辆旧货车到楚军军营去卖东西、馅和粉。太白说,等到她有了日头和月亮,她就要在城里开个馅饼铺。”项竹并不心劲抱怨这种事,不过毕竟——至少她自己,项竹说,“她是宁愿挨饿也不会跟楚军做这种买卖的。她特别注意每次碰到大兵都要给他蔑神的脸色,并且走到街道的另一边去,以此来表示最大的蔑视,尽管这样做,但在雨天是很不方便的。”何仙姑看出,对于项竹来说,只要能表示对楚军政府的忠诚,无论任何样的牺牲,就算是两天弄脏一双鞋,都不是过分的。
“陈郎中的屋宇是在陈胜、吴广的军队放火烧城时毁掉的,后来大儿子和二儿子相继亡故,他们便既无日头月亮也无心劲来重建了。陈郎中的女人说她再也不想建立家庭,因为没有儿孙住在一起还算个什么家兮。他们感到十分孤独,只得去和南斗一家住在一起,后者总算把自己房子的损坏地方修复了。木星和女人也在那里占有一个间屋,如果太白能幸运地把自己的屋子租给一个楚军军官和他一家去住,那么她也有意要搬进去。”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挤得下兮?”何仙姑大声问。
“有陈郎中女人,有金星,还有南斗。太白和金星住在厅里,南斗住在楼上。”项竹解释说。“她是了解所有熟人的家务安排的。玉皇大帝,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事,可是——陈郎中的女人称他们为屋客。可是,”项竹压低声音,“他们真是地地道道的屋客,陈郎中的女人就是在开驿站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我心劲这是很了不起的。”何仙姑冷冷地说。“我倒宁愿去年在皖城有这样一批屋客,而不是既不要日头也不要月亮。要是这样,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穷了。”
“何仙姑,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娘亲在坟堆里心劲起要向在皖城接待的亲人日头和月亮,也会感到不安的!当然,陈郎中的女人这样做也纯粹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单靠她自己的本事是维持不了岁月的。心劲心劲,作为一个女人除了哭和叫喊外!她还能做何事兮。而她男人原来是一个出色的郎中,眼看着她们的孩子竟落到如此结局,谁个都是真想哭兮。”
何仙姑心劲起人世间在日头闪耀的天空下那一匹匹马,一条条牛和她弓着身子喂养它们时的,那种腰酸背痛的感觉。她想起自己用一双毫无经验的、满是血泡的手拉着绳子时的滋味。她觉得陈郎中的女人也并不是特别值得同情的。项竹是个多么天真的老木头,而且,尽管是一片废墟,她还过得真不错了!
“要是她不高兴孤单,为何不去诊疗会所帮忙做事兮?难道在皖城就不需要郎中和诊疗会所了兮?”
“嗨兮,玉皇大帝,不是这样!诊疗会所的事还多着兮。这些日子,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害病。大病小病都有,由于什么都烧光了,好多病也消失了,谁也说不清自己的病在哪里。因为大家都没有日头和月亮了。所以她的诊疗也办不起来。仿佛所有人只有一个选择,不是死就是活。因此陈郎中的女人只好一心一意去收屋客的日头和月亮。嗨兮,我差点忘了!我写竹片告诉了你了兮?金星明昼就要结果了。当然,你应该参加果礼。太白只要晓得你到了城里,一定很欢迎你去。我真希望你除了这身穿着还另外有件衣裙。并不是说这一件不好看,玉皇大帝,可是——嗨兮,它显得有点旧了。嗨兮,你有件漂亮的长袍?我真高兴,这将是皖城沦陷以来头一次举行的真正的果礼兮。果礼上将有宴请,有酒,然后跳风,尽管我不晓得太白如何有如此多日头和月亮,因为他们本来是够穷的了。”
“金星嫁给谁兮?我想陈郎中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打仗亡故之后。”
“乖乖,你不应该抱怨金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对项羽如此忠于死者兮。让我心劲,他叫何名字来着?我总是记不住名字——也许叫黄帅什么的。我和他娘亲很熟,曾经一起在一个诊疗会所做事。他姓黄,是魏国人,而她娘亲是----让我心劲——姓蓝,光?蓝光!对了,韩国人。门第很好,可还是一样——嗨兮,我晓得本来不该说的,可不晓得金星为何愿意去嫁给他的!”
“他喝酒?还是……”
“嗨不,玉皇大帝。他的人品完美无缺,不过嗨兮,他下身受了伤,被一块飞石打的,打坏了两腿,把它们……把它们……嗨兮,我很讨厌用那个字眼,总之,他只能叉开两腿走路了。因此他行走起来非常难看。嗨兮,可真不体面兮。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嫁给他。”
“女人总得嫁人兮。”
“说真的,那倒不一定”。项竹皱皱眉头,表示异议。
“我就从没心劲过。”
“你看,玉皇大帝,我不是说你嗨!谁都晓得你如何惹人风流,而且至今还是如此。嗨不,原来的陈郎中常常向你飞媚眼兮,以致我。”
“嗨兮,何仙姑,别说了!那个老木头!”项竹格格地笑着,情绪又好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说,金星是如此风流,她本该嫁一个更好的人,而且我就不信她真的风流这个黄什篮什么的。我不相信她忘了陈郎中的儿子。不过她跟你不一样,玉皇大帝,不是因为项羽,要是你心劲嫁人,可能又嫁过多次了。虞姬和我时常谈起你为项羽多么坚贞,虽然别人在背地里议论你,说你简直是个没心肝的风流女子。”
何仙姑对于这种不高明的恭维漠然置之,只心劲要诱导项竹从一个熟人谈到另一个熟人,而且始终迫不及待地将谈话绕到吕洞宾身上。她决不会直截了当问起他的,何况自己刚到这里。而且如此做可能会引起项竹琢磨一些?最好不去触动的心劲。要是吕洞宾拒绝娶她,不愁没有机会惹起项竹对她的猜疑兮!
项竹很高兴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就像一个孩子好不容易获得了自己的听众似的。她说在皖城,因为马面和牛头做了许多缺德事,目前的局面是可怕的。况且这一趋势没有尽头,其中最糟糕的是他们向孤魂野鬼灌输心劲的那种方式。
“玉皇大帝,他们要让杂种和贱民投靠牛头和马面!你说人世间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兮?尽管,我不晓得,反正我这样心劲,白班比任何一个牛头马面都更加清醒,也更有礼貌,不过,当然,像白班这样有教养的人是不需要投靠的。可是,光这种心劲本身就把牛头马面搞得简直昏昏然了。何况他们中间有些孤魂野鬼是那么粗野无礼。天黑以后你在大街上走路是有生命危险的,甚至大白天他们也会把女人推搡到路边的树林中去。而且,如果有位神仙胆敢表示抗议,他们就捉他,以致玉皇大帝,我告诉过你没有?神仙吕洞宾已经坐牢去了。”
“吕洞宾?”即使是这么个风声,何仙姑也要感激不尽,因为项竹使她无需亲自提到吕洞宾的名字就谈起他来了。
“嗨兮,千真万确!”项竹已兴奋得两颊发红,腰也挺得笔直了。他就是因为杀了一个野鬼立即被抓起来的,说不定要判处煮刑兮!”
“吕洞宾要被判处煮刑!”何仙姑顿时吓得像一团瘫泥,喘不过起来了,只是呆呆地盯着这位项竹姐。项竹却因自己讲的事产生了效果而洋洋自得。
“他们还没有找到充分的根本,不过的确有人杀了这个侮辱女人的野鬼。豪强感到十分恼火,因为最近有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孤魂野鬼被杀了。他们在吕洞宾身上找不到任何根本,可是正如谢郎中说的,他们总得搞出一个样板。谢郎中认为如果他们真把他绞死,也是豪强的第一桩大好事,不过如此一来,我就心劲不通。嗨兮,吕洞宾前一个蛇日还到过这里,给我带来了一只怪好的母鸡当礼物兮。他还问起你,说他担心围城期间得罪过你,你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