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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镜月幽梦>第三十九章 昏天黑地的大漠厮杀 

第三十九章 昏天黑地的大漠厮杀 

作品名称:镜月幽梦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4-07-17 21:11:57      字数:4817

  悦耳的驼铃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回荡着,骆驼商队在寂寞的大地缓缓地前进。忽然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从一道沙梁后,蓦然涌现出一队正在奔驰的匈奴骑兵,扬起的沙尘在空中弥漫着。大家纷纷回首遥望,每个人的脸上,立时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库尔班老人叹道:“这一路上,我们提心吊胆地赶路,恨不得一脚就迈到长安。可是怕来怕去,最令人恐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一旦遇到匈奴骑兵,那是九死一生啊!”
  张骞临危不惧地说:“老伯,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快逃吧!”
  库尔班老人说:“我们怎么好撇下你,自己逃命呢?”
  张骞着急地说:“大家总不能都死在这里吧?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在张骞的催促下,库尔班老人带着受惊的骆驼商队,拼命地向东奔逃。张骞、甘父和索玛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端木凌子、鲍云鹏和陆昭也站在原地,没有随骆驼商队逃走。
  张骞冲我等人喊道:“你们为何还不逃命?”
  我说道:“大人,你们不惜为国捐躯,我们岂能临阵脱逃?”
  张骞生气地说道:“我是为了不伤及骆驼商队,这才决定以血肉之躯阻挡匈奴铁骑。你们也留下来,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端木凌子说:“就算逃命,又能逃出多远,我们跑得过马队吗?与其被追杀,倒不如跟他们决一死战。就是牺牲了,也要死得痛痛快快!”
  说话间,飞奔的匈奴小队骑兵,好似风驰电掣一般,挥舞战刀冲到了跟前。我们七人背靠背地围成一圈儿,沉着应战。此处怪石嶙峋,不利于骑马开仗。匈奴人仗着体格强壮,纷纷下马准备肉搏。不想,这正合了我们四人的心思。我们各自施展在少林寺学来的武功,跟匈奴骑兵玩开了醉拳、太极拳、地趟拳和螳螂拳。一招一势,打得有板有眼。
  陆昭不愧是土象星座,他的地趟拳,那是出了名的。九滚十八跌中,腿法奇猛,腰身柔灵,跌法巧妙,随机就势。攻防中讲究形退实进。站着能行拳,躺着能走势。跌、扑、滚、摔之中,配合各种手法、腿法、步法、步型,打起来那是防不胜防。由于地趟拳的功法特点是躺着练、滚着打,因此身体每个部位都跟地面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怜匈奴骑兵,在马上威风惯了。到了地面上,只讲究摔跤,哪里见过就地十八滚的打法?一时间,个个目瞪口呆,被陆昭打倒了不少。
  比起疯狂的地趟拳,端木凌子的打法可就文明多了。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的太极拳,竟让匈奴骑兵感到困惑痴迷。太极拳的拳理,处处讲究阴阳开合。在运行中,又处处强调阴阳变化的螺旋。可谓举手投足,立身中正;松静自然,虚实清楚;上下贯穿,八面支撑。它的身法极严、极细、极微、极妙。与敌对打,把有人当无人,势如破竹。在如封似闭之中,一开一合,一蓄一发,无不奇妙无穷。此种拳术,也正符合水象星座的端木凌子。匈奴骑兵被打得东倒西歪,却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怎么被击中的。
  鲍云鹏的螳螂拳,那是山东四大拳法之一,以长短兼备、刚柔相济、勇猛快速著称。那一双螳螂爪,招势连环,气势逼人,变化莫测,勇猛泼辣。此拳法虽说也是象形拳,却正与猴拳相反,“重意”而不“重形”。但见鲍云鹏神似猫捕鼠,眼若鹰捉鸡。枝摇根固,幌腰抖臂,如螳螂挡车一般,勇往直前。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火象星座之人,自然打得是刚烈勇猛的硬螳螂,人称罗汉螳螂拳。
  风象星座的我,自然又是一种打法。想当年,武松暴打蒋门神,使得是醉八仙。这种拳法打起来,看似犹如醉汉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然而却是形醉意不醉。匈奴骑兵看着纳闷儿,喝得酩酊大醉,竟敢上阵打仗,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可他们哪里知道,在跌撞摇摆之中,处处暗含杀机。我的醉拳,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行踪飘忽不定,身形如狂似癫,步法东扯西牵,拳法刚柔相济。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飘逸、洒脱。尤其是那一手玉环醉步、乌龙绞柱和鸳鸯腿,着实让匈奴骑兵摸不着边际。
  匈奴骑兵哪里见过这些拳法,竟无招架之功。就连张骞和甘父也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劲地为我们喝彩。眼看着匈奴骑兵被打得落花流水,索玛高兴的又蹦又跳。
  张骞忍不住问道:“四位壮士,你们的拳法,简直是出神入化,好生了得。我大小也打过一些仗,怎么瞧不出你们的招势,都是出自哪家门派?”
  鲍云鹏得意洋洋地说:“你这个见多识广的外交官,怎么倒说起小儿科的话来?少林寺的武功已经远渡太平洋,传到了美国加拿大,你不知道?”
  张骞更加糊涂了,说:“少林寺是何方校场?太平洋和美国加拿大又是哪里?”
  我连忙说道:“我这位兄弟,就好痴人说梦,常常蹦出一些雷人的话,有时候连我们听了都抓狂。”
  张骞摇摇头,由不得叹了一口气,说:“我去过那么多的国家,跟那么多的外国人打过交道,都没觉得有多费神儿。可是跟你们交谈,怎么显得那么吃力?”
  我刚想做点解释,忽见骆驼商队又一窝蜂地跑了回来。原来,一队匈奴骑兵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商队只得掉头逃命。这时候,另一道沙梁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大队匈奴骑兵。只见匈奴众将簇拥着一个魔鬼似的人物,出现在沙梁之上,他就是骠悍凶猛的休屠王。
  惊惶失措的阿孜古丽,骑着骆驼飞奔而来。库尔班老人看见后,急得大声疾呼:“阿孜古丽,不要回来,快逃啊!”
  “爷爷!”阿孜古丽喊道,“到处都是匈奴骑兵,往哪儿逃啊?”
  库尔班用手一指:“向东!渡过黄河,去长安!”
  说着,只见库尔班老人冲上前去,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阿孜古丽骑坐的骆驼。那骆驼顿时扬起四蹄,载着阿孜古丽狂奔而去。浩瀚而肃穆的戈壁滩上,远远地回荡着阿孜古丽拼命的呼喊声:“爷爷!爷爷!爷——爷——!”
  匈奴骑兵追杀上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盖住了阿孜古丽的呼喊声。
  别看鲍云鹏平时见了漂亮女孩儿,就像是生铁遇到了磁铁,黏黏乎乎的。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他却大意的不行。一向蔫不拉及的陆昭,眼瞅着阿孜古丽一个人骑着骆驼跑了,如何放心得下?他竟抓起一把战刀,飞身骑上一匹空鞍的枣红马,两腿一夹马肚,用刀身照着马屁股狠狠一拍,只见枣红马发疯似地蹿了出去,扬开四蹄,泼喇喇地直追阿孜古丽。这时候,鲍云鹏才醒过味来,恨不得抢到陆昭的前头去。可是他的身边,又一时找不着战马,急得他团团乱转。好不容易想到骑骆驼去追,匈奴骑兵却已经围杀上来,冲不出去了。
  此时此刻,凶险的戈壁滩上,一场血腥的屠杀开始了。骆驼商队的人们,纷纷抽出兵刃被迫抵抗。
  “冲上去!”
  张骞喊罢,拾起匈奴骑兵的战刀,首先冲入敌阵。我等五人,也抓起匈奴骑兵丢弃的兵刃,呐喊着冲杀过去。一场恶战,就这样在戈壁滩上展开了。
  商队的骆驼客毕竟不是战士,他们终于抵挡不住凶残的敌人,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骆驼也被惊散了。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从来没有杀过人,前一阵跟匈奴骑兵玩拳儿,也是把对方打倒了就算。此刻一见他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商人,着实急了眼。冷不防,拼命厮杀的库尔班老人,被一名冲上来的匈奴骑兵一刀砍在头上,血水顿时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库尔班爷爷!”
  我大喊一声,见那个匈奴骑兵还要举刀乱砍,也就顾不得杀生不杀生了。我猛地冲上去一刀砍翻了那个家伙,扶住了库尔班老人。
  “壮士,”库尔班老人说道,“我……我曾怀疑你们是匈奴奸细,对不起了。我的阿孜古丽逃到了长安,你费心找到她,帮我把她送回楼兰。拜托啦!”
  我说:“老人家,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找到她,就一定送她回楼兰国!”
  库尔班听到我的承诺,脸上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便溘然而逝了。不远处的端木凌子,看见一个匈奴骑兵企图偷袭我,便呐喊着冲过来,一刀砍断了马腿。那个匈奴骑兵一头栽下马来,爬起来还要跟我玩命。端木凌子生怕他伤着我,便手起刀落,结果了那个家伙的性命。
  “天翊!”端木凌子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地望着刀身上的鲜血,由不得叫了起来,“我……我怎么杀人啦!”
  就在端木凌子发愣的一瞬间,一名匈奴骑兵扑了过来,对着她举刀就砍。我的怀中躺着库尔班老人,已来不及相救,急得大喊大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鲍云鹏赶了过来,一刀将匈奴骑兵砍翻在地。
  我大喊一声:“反正是开杀戒了。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跟他们拼啦!”
  言讫,我挥刀冲向匈奴骑兵,直杀得浑身是血。端木凌子和鲍云鹏也把心一横,杀入了敌群。但见血肉横飞,尸体倒地,灰色的卵石染成了血红色。然而,眼看着匈奴骑兵越杀越多,我等六人寡不敌众,渐渐只有招架之力。
  “快上马!”
  张骞大喊一声,飞身骑上敌军的战马。我、鲍云鹏和甘父也各自抓住一匹马,飞身骑了上去。偏巧索玛和端木凌子身边没有落空的战马,急得四下里乱找。眼见得匈奴骑兵围了上来,情势非常危急。索玛一时站在那里,发呆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
  张骞忙催动战马跑动起来,冲着索玛大喊:“索玛,快上马!”
  索玛恍然醒悟,急忙向张骞跑去。张骞催马迎过来,伸手一拉,索玛腾空而起,飞身骑在了张骞身后的马背上。此刻,鲍云鹏也催马来到了端木凌子的跟前。
  “凌子,快上我的马!”
  端木凌子仿佛没有听见鲍云鹏的喊叫,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鲍云鹏这边急得哇哇直叫,端木凌子那边却充耳不闻。原来,端木凌子在等我。霎时间,我也飞马赶到,只见两人的手一牵,端木凌子就飘然而起,飞落在我的马背上。把个鲍云鹏气得,挥舞战刀直拿匈奴骑兵出气。但见血光四溅,人仰马翻。顷刻之间,四匹马载着六个人,向前飞奔而去。张骞的手里,始终擎着汉朝的使节幡。
  休屠王看得清清楚楚,岂肯放过我们一伙人。他哇啦哇啦的几声喊叫,便见匈奴骑兵排山倒海般地追杀上来。他们弯弓搭箭,向策马奔跑的我们射来。
  一支支羽箭从我们一伙人的身边嗖嗖地飞过,其中一支羽箭射中了索玛的后背。她的身子猛地痉挛了一下,身体往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张骞的腰。张骞并不知道妻子中箭,依然催马狂奔。
  蓦然间,远处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年轻大将白盔白甲,坐下一匹白龙驹。在他的身后,旌旗迎风招展,上面赫然书写着“霍”字。
  张骞兴奋地大声呼喊:“我们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原来,那是汉朝的骑兵。为首的将领,正是西汉名将霍去病。此时,只见汉朝骑兵迅速地拉开了阵势。个个弯弓搭箭,准备战斗。眼瞅着四骑六人离汉朝骑兵越来越近,便看见队列中闪出一名偏将。
  “你等是何人?”
  张骞扬起了使节幡:“大汉使节张骞!”
  甘父也高声大喊:“大汉使节随从甘父!”
  鲍云鹏也不知道是一时激动,还是说走了嘴,竟扯着脖子大叫:“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骑在马上的我和端木凌子,忍不住噗哧一声都笑了。好在战场上本来就紧张的要命,加上匈奴骑兵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汉军偏将也就没听清鲍云鹏喊了些什么。
  “放他们过去!”
  霍去病一声令下,汉朝骑兵立即给我们六人让开了路。说话间,大队匈奴骑兵冲了过来,汉军压住阵脚搭弓放箭。追上来的匈奴骑兵来不及抵挡,纷纷落马。霍去病沉着地弯弓搭箭,连续射出三箭。只见三名匈奴骑兵的头领,连连滚翻马下,阵容立时大乱。
  一名匈奴偏将飞奔到休屠王跟前,高声大叫:“禀报王爷,我们遇上了霍去病!”
  休屠王闻听一惊,拍着马脖子直叫唤:“真他娘晦气,撤!”
  顿时,匈奴骑兵潮水般落荒而退。霍去病将手中的令旗一挥,汉朝骑兵顿时抽出战刀,向敌人呐喊着掩杀过去。那磅礴的气势,让我们几人看了格外激动。我们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也随着汉朝骑兵追杀上去。
  张骞身后的索玛因为伤势过重,渐渐地支持不住了,一下子从奔跑的马上跌落下来。张骞大惊,慌忙滚鞍下马,扑到妻子跟前一把将她抱起。我和甘父也连忙跳下马背,奔了过去。
  张骞问道:“索玛,你怎么啦?”
  索玛无力地说道:“相公,我……我不能随你去长安了。”
  张骞忍不住哽噎地说:“索玛,十二年前,我奉诏出使大月氏受阻,被匈奴单于囚禁了十余年,并将你许配给我。如今,你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眼看就要回到大汉帝国,你……你怎么能弃我而去呢?”
  索玛流着泪说:“也许……我不该背叛自己的民族。可是,每当我看到他们杀害无辜的汉人,心里不知有多伤心。我多么盼望匈奴与汉族和睦相处啊!”
  张骞泣不成声地抱住了索玛,连连呼唤着她的名字。索玛的嘴角涌出了鲜血,在张骞的怀中,慢慢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张骞紧紧地将索玛抱在怀里,不由得失声痛哭。
  兵器的碰撞声和两军的厮杀声,不断地从远处传来。张骞抱起索玛的遗体,向一道沙丘走去。我和甘父牵着马,拿着使节幡,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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