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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铁骨铮铮,8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4-06-25 12:43:39      字数:8217

  话说“启母石”处怎的好端端地飞出了几只漂亮的野鸡,其声嘹亮嘎嘎地叫着往山里旋了去。世龙笑道∶“真的吉祥,后日里莫生随我南阳去请了大剧团来我们地域开天辟地造个奇迹好了。”
  日头落了,晚霞烧了一会子缓缓息了。风没刮,月明星稀,布谷嘴依然吐着悲哀的韵儿。莫生道∶“舅奶奶上我家,李妮会做稀罕吃,保着您老人家没享用过的。多数都没吃过可新鲜了。”
  清秀诧异道∶“我八十岁啥没受用过?娃儿扇惑的不像了,说说看。”
  姜大美道∶“老奶奶也许您们吃过,我拿来您瞧瞧晓得了。”
  李妮道∶“美大嫂你有?”
  大美笑道∶“有没有我叫你看,上午半晌里做的。原料山里野生的好多,生着有小毒能治噎食的。制作里加些食碱就抵了。山里挖了百十斤,制作了好几盆子叫大家都尝尝的好了。我知道李妮会作,就是不敢下够食碱,有一回叫我尝,细细一品还有点儿麻。我做的比列正壮,香可浓了。都到我家地方宽吃一吃。李妮去河岸弄五香叶儿,香椿叶儿,十香。我菜园有芫荽大蒜,合一起加海盐石臼里捣成泥,下了香油陈醋调着吃吃胀也没个够。走都上我家去。”
  别看姜大美平素说个话儿不仔细粗粗慥慥的,品质可这周正的了不得,寨子里都敬着哩,故都热着她家去吃稀罕。桑梅觉着奇,问道:“阿吉拉啥东西稀奇儿的?”
  大美瞧瞧这个远道而来的藏族姑娘,在我吉祥住了多年说个话儿是不是的藏着,既然入乡随俗何以故着拽?不情绪问∶“桑梅你嘟噜我个啥‘屙屎拉’。平素我对你好着的,怎的骂老人?”
  桑梅哈哈起来说∶“汉语说的嘴巴俗,说个藏语说我骂你?阿尼说您新姐我就叫您阿古拉了。尊敬尊敬啊。您说吃稀罕的秘密我就说藏语的秘密。”
  蔡连道:“女儿咋的了,正经点儿!李妮如何称美婶子嫂嫂了?”
  李妮拍着自己的头道∶“慌了的嘴子,真的不成话啊。美婶子,咱不神神秘秘了。魔芋凉粉罢了。我也是山上挖的做的凉粉。”
  舅奶奶一听是魔芋,就抚掌大笑道∶“啊,这个物呀!格挡背回人?小时候当饭吃,吃的厌烦,听听就要呕。曾听父亲没死时候说魔芋吃了不会饿能治胖,还能治尿甜和瞌睡大。但生吃味道不好,就打成糊糊取粉子作凉粉,清出溜的少吃还能接受,吃多了膨胀死肚子。对了还能治绝症的。谁想吃吃去,反正我不吃了。启善侄子回家给我炖银耳莲子薏米粥喝去。”
  启善老两口子搀着舅姑姑就回老院去了。
  李婶子、李晓明、曹紫燕、启刚、世龙、莫生、蔡连、桑梅、小倩、云深等一群都跟着姜大美家里吃魔芋凉粉去了。
  大美家的房子是袁保中后来修建的。世龙道∶“当时那袁保中要按普通房子建,我是坚决反对,说清兵破坏了启祥古老的房舍,必须按着原来的摸样儿修建。他硬说没样子咋修建?启善伯伯就画出了原来的模样,复制了出来。就建的当初一样的。”
  李妮弄来了调料如法炮制了。大美拿刀在案桌切魔芋凉粉装盆子里拌了,盛到碗里给大家你一碗我一碗吃了起来着。忽然,莫生问:“马三咧,咋不咋呼了?”
  晓明道∶“就在嘎白魔芋时,我见马三攮囚的货宰子猫似的无声无息出溜寨子外了,我以为出恭的去没理他。也许是屙井绳的迟会子就回来的。”
  一言未了,启善急急地来了,灯光里瞅了个一圈子说∶“马三咧,咋瞧不见了?舅姑姑有事儿找他哩。我问是个啥事儿,姑姑欲言又止,好似与‘口技王’关系甚大。都别愣着找他去!”
  人们听了这样的事儿,暗忖叼赤浪荡的马三难道是个“宝”?便吆吆喝喝散出了村寨,过了损河桥洒到大山里搜去了。
  “马三——马三——马三——”扯喉咙拉嗓子扰的山也狂了。布谷立即哑巴着飞了别处去了。林木萧萧,茂草绵绵,足迹踏遍了歪陡山。马三好似钻到石头缝子了卡死了一样。
  刮风了从涧豁里跃出一坨云彩,风锤给了月亮,亮脸儿黑戗着,同着星儿隐了去,满空遮盖着,人们的眼暗了。
  世龙吆喝着∶“喎——不找了,都下山,这劲儿迟会子还下雨的。”
  都埋怨着“口技王”啥议论都有。
  刚刚进了寨就掉了点儿,噗达噗达地响,越响越烈,哗哗叫。都似乎兴犹未尽挤在大门楼乱说马三肯定有事儿。
  蔡连道∶“肃静肃静,我拿奇门盾甲掐算一会儿,他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了。”嘴里动动有词,“天乙同宫百事享通;天冲地冲不中不中;太白入墓凶险重重;破军临日战事无功!龙叔叔马三主凶,南阳之事儿当心的为好!”
  世龙道∶“我也隐隐约约有了此感。”
  雨大了,世龙不顾浇飞也似的往老院去了,莫生跟了去。
  北屋里高脚铜鹤蜡台插着鸡蛋粗的红蜡烛烧的好旺。老人歪到床里嘴里不清不白念叨着什么,见二人来就走起身子,道∶“找着马三不?这个死瘪子有事儿用他秃尾巴鹰似的飞了,可恶!”
  莫生道∶“舅奶奶,都累痴痴地寻了满架山不见他影子,下雨了都回来了。您说他这算啥事儿咧?”
  舅奶奶说∶“马三秉性除了好出个风头,露个能谁都不如他外,别的也算行,没有昏着头个头干扑腾汤。心里有嗔恨有人挡了他道,就能盆炮着坏了。我估摸着世龙不叫他显摆口技,心里恨着做事儿了。不知我这老脑筋撕捋的是也不是?”
  世龙道∶“姑姑算的多了,这算个啥呢?不值当的恨。晾他没事儿的,可这黑里雨里他能干啥?百思不得其解。算了看明日啥样儿再说。舅姑姑您歇息吧。”说着离了去各自安歇不提。
  夜半雨就住了点儿,好似行雨的龙王划了个符号完了事儿。云彩乌不堆的铺个空里不爽快的。次日七八点,太阳给云彩捂着不露头儿都饭过了,多数依然叨噔着马三失踪的发着奇。有的还辩论为之老虎豹子薅贱了不是;有的说歪陡山老虎早就跑了,豹子给桑梅打死一头吓跑完了,抑或仙家请走耍口技去了罢?
  启善道∶“别猜了吧。都没见马三眼儿虎凶凶的没个善,连妮子掐的不错,做坏的劲儿大了。有道是∶‘坏人学好比好人还好;好人学坏比坏人还坏!’昨日晴得不得了,今个阴不能行。人性靠不着,变得风快抓不着。那个‘石头蛋子’四一二反革命政变里,有多少共党被杀戮,有多少共党变节叛变了。所以不管啥事儿都别好处想,作个最坏的打算。”又道,“田里长草了,该捣秧草了。世龙、蔡连、桑梅这几年都是捣秧的老手了。”
  大家一群五十多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稻田里捣秧草去了。忙到下两点,百十亩稻田的秧草拾掇完了,各自回家做饭吃去了。
  世龙在莫生家丰盛了一顿。莫生敬酒,世龙道∶“迷糊了不成?南阳你忘了?”莫生道∶“怎可忘得?不是地蹦子吗?”“地蹦子?”世龙黑棱眼儿问∶“咱这离南阳多远?”莫生道∶“不多远,百十几里,几个小时就到了。”世龙道∶“开车呢不要一个小时儿。”莫生道∶“我这脑子多臭,有轿车的,那叫蔡连、桑梅一起去好了。”世龙道∶“别张扬人多事儿多。”
  说着外面瞧瞧都在屋里用餐呢,就叫莫生很快坐车里,打着火,踩着离合,加大油门,呜地一声飚出了村寨。
  蔡连有感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赶,见车远去,道∶“咱步行去!”
  启善路过听见道∶“什么?打热出闹,寨子里事儿多着的,稳稳待着!”母女没话说,蹬上寨墙向远望。
  作日的夜晚复来了,依然乌云四合,像还有雨。
  启刚、法顺、卫东、云深还有李妮、小倩、曹紫燕、杜明春、孙立正、白良义等见蔡连母女来都来了。都似乎有个共同的感觉,今晚要出事儿。
  蔡连问∶“大家会打枪吗?”
  卫东道∶“项城地下革命同志来教大家几个月的打枪射击,还能甩手榴弹的呢。”
  蔡连道∶“真中了!还有手榴弹?”
  启刚道∶“还是莫生得知回龙的土匪祸祸百姓无恶不作,率着能打善斗弟兄们翻山去,出其不意灭了土匪,缴获乐土枪土炮笨家伙,看不上,都给地方百姓武装了。见手榴弹挺好玩就带回来了两箱子,也没敌人来发挥不了作用,就用着炸鱼了。还有一箱子,也没受潮,估摸着还能用的。”
  蔡连叫启刚、卫东到库房里抬上来那物看看还有杀伤力没有。启开箱子,桑梅取出一枚要揭盖,蔡连一下子夺了过来,道∶“没甩过这物就充能,要成断臂武松是不?”桑梅也觉着自己冒险的不是点码,也就不犟着嘴了。
  只见母亲打开尾盖子,弦扣扣着指头旋着右手臂“嗖”地一声甩了出去,很快损河里轰的一声爆炸了,好高的水珠夜幕里看不清楚的,此足可说明这物没失效的。
  一切布置停当,除了换岗的外,都歇息去了。
  再说世龙开着轿车速度好快,莫生摇开窗让夜里风吹走心中的焦热,很快过了损河往东转弯处,就是十字路口。
  这个十字路口古董的不行,往南通桐柏山,往东通大河铜矿,西联泌阳,北至贾楼,实乃冲要之地,也是土匪打劫的去处。车轱辘好好的突然“咚嗤”两声暴,前面的轱辘都放炮了。车子猛然一颠垂低了头。
  二人觉奇拿着电筒下车瞧了个仔细,见几枚铁蒺藜深深扎透轮胎。这路谁布了这呢?灯光里一无发现。顺着路往前搜了一回,别是发现了端倪,铁蒺藜原来埋在土下盖了个严实,单扎汽车的轮子。
  世龙吃了一惊,说∶“这是有预谋的,咱们的行踪被敌人知道了。”就接着“呯呯呯”地枪响夹着呼哨的子弹射击而来。
  二人瞬即卧倒,轿车成了掩体。紧接着“咚咚咚”地脚步和着飞来的枪弹围着了轿车。世龙就晓得这必定是马三一手导演险恶的事儿了。
  不错正是这个先来“红了半截就变黑”的傻蛋儿,也是爱出风头光觉得自己中的不行令人们歌颂自己的天才。就在欲要展自己“口技”被世龙泼了个冷水,就啥也不论不知轻重的“前功尽弃”恨的个要死不得活的样子,搁不当的毒心里爆发的呜呜的,一冲跑了回到了确山。
  其实,这个货子究他个实低儿和德娃子不是一个马,有些骡子性,却硬着肉撩子核搅是德娃子的堂弟。惹得族家笑着不好揭他,那些古董都是他平素唬着清秀用冒牌的掉包跑了,欺骗了一大片,这货子的根性真真杂吧渣了,真的应着“善藏者藏于九地之下”无人知晓欺骗的性质了。
  那几个跪舔日本侵略者的鬼一听马三“苦海茫茫回头是岸”了,就赶紧带了几个人在十字路口掩埋了铁蒺藜藏到左面的灌木丛里“以逸待劳”。
  听见轮胎锐利的跑气声便一齐开枪射击了。
  世龙莫生躲到车底下,等敌人靠近,猛然暗器飞出。坏家伙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一着,咽喉里都出了血,倒在地上不动了。
  莫生瞧见一个黑影逃了。世龙道∶“马三,休要便宜了他!”追了去。没逃多远就被世龙一脚踢翻了。一阵拘揍,不禁打就前前后后的事儿吐露了个精光。
  世龙叫莫生去板桥找修车的带着新轮子开着车来换了,就多付了费用。
  那几个穿着日寇皮子死货挂到路边的树上以儆效尤,便押马三回到了寨子里。世龙喊叫一阵子,人们都起来了。棍子没头没脑给马三打了一身包,弄虚作假得手段恨得人们骂不绝口。
  清秀道∶“你个死马三,当年带我见家栋的不是你?又是谁呢?”
  马三道∶“那是真马三,认死理得不得了,妨碍我的财路,早把他弄死了。你个死老婆子至今蒙在鼓里的!”
  清秀闻之差一点儿气晕了,怒喝∶“连妮子快把冒牌子大卸八块扔山里喂狼去!”母女操着利刃就在声声惨叫里忙乎开了。
  世龙乘机跑的好快,到轿车处驾驶座一坐发动机器载着莫生南阳去了。
  那时没有公路,连山接岗的便道,印证着土匪的凶狂。蘑菇章到了春水过了贾楼就出山了。听车的叫声便得知汽油不够数了,要不加,走不多远就走不动了。贾楼街道不大没有加油站。往头里没有陡坡了,就变了个一档哼哼到了天明到了泌阳,柴油汽油都加了几档子。
  结了账正要上车,一群泼皮围了上来,声称要几个过路钱!世龙见他们顶多二十几岁道∶“娃子们,不要给打支营,老子有事赶路的。”就扔了几块大洋,道,“快滚!”
  为首的那货,牙齿也是个外露的样范,右手掂个手枪,头里戴个平顶帽,举枪顶顶帽檐,不肖道∶“呀嗨!敢喊我们娃子?胆子不小!我是丁大牙的孙子丁小牙!个子高的是牛疙瘩得的大太子叫牛堆;少胖的的是丁万林二少丁蟹子;戴眼镜的是别廷芳外甥!别吓破了胆,几个袁大头打发讨饭的是吧?不想活了是不?”
  加油站的周掌柜见此害怕蒙了,说∶“几个爷爷要他们多少,我给垫上妥了,和为贵和为贵呀!”
  丁小牙笑道∶“还有菩萨心肠里,好吧一百块大洋照顾情面的。”
  世龙闻听牛疙瘩便想起了当年云雾山里革命军二次讨袁因武器不足问牛疙瘩借军火的事儿,就想到了温婷、曼青妮、雷芬几个可伶的姑娘还有国英都为抗日英勇献身了。雷芬啊您还是为了保护我而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枪下,叔叔我永远欠你一条生命。
  世龙眼湿了,泪水洗着双腮。看着眼前这些老土匪的新土匪,恼恨起来,厉喝∶“住手!放下!”
  丁小牙、牛堆、丁蟹子、老别的外甥就一起下手了对着世龙要搂火。莫生从背后翻了飞镖结束了几个无恶不作的混胡子,二人上车一声喇叭飚开了。
  加油站一旁有口深水井周掌柜就搜了土匪的大洋,趁着没人见,便都填道里头消声匿迹了,庆幸着菩萨佑护财运亨通了。
  到了云彩退光了,阳光铺了一地时间就到了南阳。折腾了一夜肚子不受用了,得到饭铺填肚子顺便打听事儿的。
  其实南阳1936年发生了一些大事儿,切不看了。
  南阳的名气儿始于曾出个卧龙先生那三草莽“三顾茅庐”被真诚义气感动了,就丢了美好的躬耕去鼓动打仗去了辅佐刘备,至到累死了也没定天下,却定出了南阳飞上世界里。人类的耳朵里都塞着了中国的南阳。
  透过了玻璃窗,卧龙牛肉馆亮着了眸子。
  馆子前有颗大梧桐树,泊了车,但要下车,突然从里面冲出几个人来野野蛮蛮的家伙,端着枪雄赳赳围了过来。为首的鞋拔子的脸儿可能是个头儿,厉喝∶“干啥的儿的玩意儿?奸细?土匪?”
  世龙瞧着那人心里惊诧道着曾是哪里见过了的,缘何至此?又真仔细看也曾相识的。啊,不至于吧,好多年了,听说国华团长领着你等南下了,如何还在此呢?就又深入更仔细把划着,不错就是当年十里庙的鞋拔子!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捡一个脸道子的标记就清白了。
  鞋拔子左耳有个豁口,复仔细一回就明了个确无误了。
  莫生见龙叔叔瓷着眼儿似发现了宝贝一个样儿了,道∶“龙叔,你……”
  世龙道∶“好宝贝儿了!”就跳下了车,厉声,“好你个鞋拔子曹武圣,不认识当年救命恩人袁世龙了?”不错对面的就是鞋拔子人等。
  还是近来南阳一带土匪猖獗奉了上司之命,组织了剿匪团消灭了地方邪恶之后,又成立了南阳城市巡逻队十多支人马昼夜不停严查出入。曹武圣任第九队队长转悠了一夜,就叫弟兄们牛肉馆打个尖就收队了。不巧看见一辆排场的轿车停在门前,这个轿车在南阳市少见的就查了过来,不料竟然是朝思暮想的世龙叔叔了。
  叔叔这几年变化太大了,国华团长奉命南昌去了,留下了我们维持地方治安的,若不是,龙叔叔咱们说不定阴阳两隔了也未可知的。
  巡逻队见得此情,收了枪满脸愧意了。
  鞋拔子激动的不行,满口“怕不是做梦吧”。
  世龙道∶“颠倒个啥子?不看好久没见面,我脚耳巴子拽拽你就美了。肚子饿的轱辘着,也不问吃饭没?忘恩负义的狗崽子了!”
  鞋拔子忙道∶“叔叔那能呢?只顾心里悲喜交并呐!”就朝里头喊,“掌柜的,再来五斤五香驴肉,好酒也一样,另加两碗长寿面。”掌柜爽快道∶“好来!”就忙乎开了。
  队长说队员们道∶“弟兄们任务画句号了都散了吧。”又道,“葛洪义,粱家树恁俩的脑子今个死了不成?见了世龙叔敢屁也不放?是不是都挂着曾劁了吕二叼毛子威震琉璃河的丁德凤了?这他娘的自作多情了,欠劁的货子!”
  二人大梦初醒连忙打躬作揖齐声道∶“叔叔好叔叔好救命恩人叔叔好!事儿塞着了灵魂儿的窍轻慢了个叔叔了。俺俩蒙层着该死的!”就比着手势殷殷勤勤满面笑容道,“两位叔……”
  世龙道∶“这位是我的侄子,你们称兄弟的。”莫生道∶“哥们客气了!”就一起来到店铺里了。
  掌柜见队长对客人恭敬地异了个常,也就侍奉的样子如同孙子了,抹桌摆凳沏茶列果,道∶“爷们稍息。一会子特制驴肉好了。就着当年诸葛孔明曾饮卧龙老烧,享用古醇了。”
  鞋拔子一听纯属蒙人的话渣滓,瞪着眼道∶“屁熏熏个啥?再放没油盐,铺子掀了滚你娘个蛋去!”
  世龙见鞋拔子老脾气没变,道∶“武胜你咋遇事儿还是雷子炮呢?人家在做生意招来顾客,广而告之正常不过了的。掌柜的您也是诸葛的姓氏吧?”
  掌柜道∶“是是是,孔明叫诸葛亮,我叫诸葛明,家人叫诸葛英……”
  众人闻之强忍着笑斜着眼瞧掌柜,这家伙广告也吹不好了。
  热腾腾的美味来了,诸葛老烧也来了,高脚酒杯一字儿排开,一一满了,清香扑鼻。足见此酒不是凡品。
  掌柜说句“慢慢享用”就里间查家谱去了。
  大家一边吃着喝着,聊着。
  世龙道∶“窦妪马帮咋一个不见了呢?”
  武圣道∶“曾和敌人打了一仗,死了几个,剩下的都跟着团长南去就没回。吉凶祸福不知怎么着的了。”
  世龙道∶“巾帼英雄丁德风呢?”
  武圣叹息一声道∶“那同志是个好命,不久被上头提拔到南阳豫剧团学文艺了,功夫、身段、貌相都是一等一的,不久拿下名角,光获大奖。”
  世龙道∶“太好了!”便想起了武圣十三弟来了,丁大奎、冯德茂、达禺富、戚叔宝、曹德雄、麻溜子、唐婉公、雷仝、项云浩、高洪民这十个弟兄来。不由问∶“武圣,十三弟怎的只见恁们三个,那些弟兄呢?”此问如一柄锋利钢剑戳痛武圣的心魂,不仅泪流满面,道出了腥风血雨的一幕。
  原来因南阳地方土匪肆虐祸祸百姓,曹武圣奉命前去围剿,带着十三弟和一千多装备先进的战士到社旗、唐河、桐柏、大河、回龙一带扑灭匪患。
  这些土匪有名的如老王泰、李锡九、崔二旦、魏国柱个个手里都有人马有一千多的,有八九百的,也有六七百的不等,皆乃亡命之徒。比鬼魅还更狡猾的行踪飘忽不定,绑票,叫场、打黑枪,砸窑子,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此外还有小股土匪,互相勾结夜里集合,串入民宅恣意抢劫。如王太、王荣久、刘宝斌、赵半车,皆乃偷鸡摸狗起家,后来一个个拉了杆子。
  曹武圣十三弟同诸正义满腔的战士,满怀为民除害的决心奋勇追杀土匪,在平原、大山、河道给土匪展开大小战斗数百余次。土匪不是正规军不禁揍,被打的鬼哭狼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剿灭土匪数千之多,缴获武器不计其数。确保了地方的平安。光想着相安无事了偃旗息鼓。
  谁知不久和一个大恶霸不得了的土匪干上了,这个能够呼风唤雨土匪不是别人,就是比正规军还要厉害、大名鼎鼎的别廷芳。
  这伙子也算是个二流子传奇的地方历史人物了。据说别廷芳是河南西峡山里人,读过几日私塾,父亲一死就辍学了,干地里活儿。此人城府深,表里不一,心苦嘴甜,人缘好着的朋友轰轰烈烈的,闲置了罗着不错的带着猎枪山上打野兽,练就了百步穿杨的枪法。因胆大心狠诈术甚高,很快就拉了杆子结匪,聚啸山林打家劫舍,声势强大,修筑村寨,吞并其他杆匪,气势更雄,又弄了兵工厂造枪造炮,其法治手段胜有些国家的领袖强之百倍,吃喝嫖赌抽,贪污腐败,逮着只有一种刑法——杀!
  他有治国的能力,为民办好事,发展交通、水利、通讯、教育、保安,武整的有声有色。同时别廷芳的统治手段十分暴虐,和“石头蛋子”一样——杀戮!不管你干啥的只要坑害老百姓,抓着就砍头!
  他是个有骨气的硬汉绝不崇洋媚外,认贼作父。但是有一重要的他大错特错了,成了土匪恶霸榜上有名了——对正义的革命人士也是一味杀戮——成了地地道道丧心病狂的嗜血魔鬼!
  据说1927年“石头蛋子”发动了反革命政变,别、石拧巴一堆视共党如仇寇欲斩尽杀绝。就派密探到处刺探,得知内乡学校有共党活动,就亲自带着暴徒前去扑杀。如贾殿一、刘明煊等十几共产党员惨死在这个鳖孙的枪口之下。后来又刺探到任内乡中共县委书记马华敏,逮着铁丝穿着销子骨押到审讯部用最残酷的刑法逼供出地下党组织,结果真共党钢骨铁筋宁死不屈!就被割了鼻子,挖掉眼睛,铁定钉进指甲缝,又拔出舌头剥了皮肤活活折磨而死。
  后来又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国民党拧巴一堆围追堵截徐向前、贺龙、程子华、徐海东率领红军部队路过河南南阳,别挺芳突然出击,逮了一百多红军战士,请示了“石头蛋子”全部杀害了。接着镇压宛西暴动的地下共党,逮捕了吳怀三、张国玺、薛天义等用难以启齿的所谓极刑杀害。
  接着,“石头蛋子”对着别廷芳的嘴巴放了比天还大的臭屁。撑得他老别神经错乱了,活似疯狗一样上蹿下跳,在唐河、桐柏、湖北枣阳,追剿共党。
  曹武圣又奉命率领十三弟兄以及数以千计的革命战士,阻击这个“老鳖精”。
  老别的军事头脑非常厉害,几次交火曹武圣都以失败告终。十三弟兄们多数和革命战士们和老别英勇奋战,敌众我寡,兵力悬殊差远了,被敌人包了了饺子,机枪的狂妄扫射里,战士们多被打成了血窟窿,有的肠子流了出来,胳膊断的,下肢折的,依然同敌人战斗,差不多牺牲的所剩无几,曹武圣只好带着活的弟兄们趁着天黑风雨降临突围出去了出去……
  后来“石头蛋子”在武汉接见了别廷芳,大赞剿共有功,特意嘉奖。当谈及抗日的关键问题是,石头蛋子支支吾吾“不主张抵抗”。老别一听这亡国奴的臭屁,拂袖而去,终于和共产党一道奋勇奔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
  世龙听了曹武圣的述说事情的经过,不由感叹一声道∶“世界里的所有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又道,“武圣你可晓得叔叔此次来南阳有何贵干吗?”
  武圣道∶“叔叔明训能帮忙侄子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啥贵干?”世龙道∶“来请南阳剧团到我们启祥唱几日大戏,乐乐吉祥如意的。”武圣道∶“这啊,见了丁德风一切就不在话下了。”欲知如何见到丁德风,且听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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