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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也有美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5-27 08:27:27      字数:3064

  吕雉把绝大部分户外的事情都包了下来。她到外面去总是穿着一条裙袍,打着绑腿,上身穿着一件束腰兜都,头上戴一顶宽松的草帽。她肩背挺直——动作灵活自在,还带着那么一点满不在乎的嘲弄人的眼光,所以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身材俊美而又随随便便的武士。可是,她的相貌却完全的不像个男人。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她在弯腰的时光,一缕缕长发就到处的飘拂,而当她直起身子来就有一点儿古怪,有一点儿吃惊,有一点儿羞羞答答,有一点儿挖苦地朝上望时,她的眼睛就显得乌溜溜的,又大又圆。
  她的嘴唇也仿佛有点痛苦而又带点讽剌似地意味,在她的身上有一些令人费解的奇特之处,她常常把身子的重心移到一条腿上,注视着在院子斜坡里叫人恶心的烂泥中摇摇摆摆地跑来跑去的鸡群,叫唤她风流的白母鸡。那只白母鸡一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就跑了过来,但是当吕雉瞧着她养的那群三只脚的鸡仔,在她的目光下逛来逛去时——眼睛里便流露出一丝几乎是讽剌的闪光。她在对风流的白母鸡乖乖说话的时光,声音里也有那么一点危险的嘲弄口气。而白母鸡乖乖的?为了表示友好,就用嘴啄着吕雉的鞋。
  尽管吕雉竭尽全力照顾着白母鸡,但这片地土上的鸡长得并不好。她总是按着每天早晨给它们喂一顿热饲料,因为,她发现它们吃过以后,总有好几只鸡在无精打采——昏昏欲困。令她不得不觉得这些鸡,要靠在窝棚的柱子上,懒懒洋洋地完成它们的消化功能。她完全明白,它们应该忙忙碌碌地扒来扒去啄食吃,那样才会对它们有好处。所以,她决定改到夜里喂它们的热饲料,让它们吃饱了就去困。可是,她如此做了以后,并没有见成效。
  况且,彼年天气的条件对养鸡非常的不利,饲料缺乏——质量又低劣。特别是夏天时,母鸡们顽固地拒绝照平常那样,在天黑的时辰进窝。其实这个时辰够晚的了,而不把它们关进笼子中困觉,那就简直使人得不到安歇。现在它们总是兴致地勃勃地四处的踱来踱去,一眼也不瞧谷仓,一直到己时或午时以后。
  何采云和吕雉不顺反。人应该只是为了劳动而活着。她们想在傍晚的时刻读点竹片和帛书,或者骑着马出去溜溜。另外,吕雉还想用炭笔在竹器上画几只天鹅,用碧绿的颜色作陪衬,或者干点精巧的细木工活,做一副漂亮的办事桌椅。她这个人有许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许多没有满足的欲望。可是那些蠢母鸡害得她做不成这些事。
  不仅如此,还有一桩祸害的事情比别的事情更使人心烦。那就是这片地土中有一座小小的宅子,包括一间木头做的谷仓和一幢有低矮山墙的乡村住屋。它们离小树林不远,中间只隔着一块田野。自从开发这片地土以来,狐狸在这儿简直猖狂得无法无天。它曾经当着何采云和吕雉的面,公然拖走了一只又一只母鸡,每一次都把何采云吓了一大跳。特别是这一次,让何采云的眼睛睁得老大,透过宽大的眼眶直瞪着,又是一阵哀鸣,一阵扑打,晚了——又一只天上鸡被拖走了。
  这真叫情景让她们太丧气了。
  她们想了许多补救的办法。在准许狩猎狐狸以后,她们带上弓箭——在狐狸惯常出没的时光,两人一起去守候着。然而还是无济于事,狐狸比她们敏捷得多。就这样一年过去了,又是一年过去了。用何采云的话来说,她们简直是靠着看日头月亮来维持岁月。
  有一年夏天,她们曾经把这片地土的住宅租给别人,自己搬进了一间侧屋——那是用一个大木棚改用的屋子。她们觉得住在这里特别的有趣,同时也节省了开支。
  哪料,不管如何说,事情还是有一些不妙。这一对玩伴平常还是非常要好的,因为何采云虽说容易兴奋,又有一点弱不禁风,却是个慷慨热情的女人。而吕雉虽然比较古怪,又常常心不在焉,但她的身上却有一种特别豪爽的气概。
  然而,在漫长的孤独生活里,她们互相间就容易发生一些小磨擦——彼此也感到有点厌烦。吕雉承担了五分之四的家中活计,她虽然不在乎这个,可是情况似乎老是那样没完没了,于是就使得她眼睛里有时冒出一道奇怪的火花。
  而何采云的心头也越来越紧张,变得垂头丧气。这时吕雉对她说起话来也更加尖刻,随着时光一个月一个月地流逝,不知如何搞的,她们好像总是失利——她们渐渐地丧失了希望。
  她们两个人孤独地住在树林边的那块田野里,广漠的原野空旷寂寥,一直伸延到远处白马山的圆锥形峰顶下面。她们住在那个地土好像太孤单了,没有何事能让她们打起精神来。也许这一些都算不上何为黑暗,所以她们也就没有必要去迎接何为光明。
  要说会有何为黑暗的话,就是那只狐狸真使她们都烦恼极了。夏天的清晨,她们刚刚把鸡放出来,就得赶紧端起猎弓守候在旁边,而到了暮色渐渐低垂的时光,她们就得又去守着,狐狸真够狡滑的,它在茂密的草丛里溜过去,像蛇一样使人不容易发现。
  可是,它好像故意要和这两个女人较量似的。有一两次吕雉已经看见它那毛茸茸的白尾巴尖,或是看见了它隐藏在深深的草丛里的火红的身影,她对它胡乱放了一箭——可是狐狸似乎并不拿这当回事。
  一天傍晚,吕雉背对着落日站在那里,胳臂下面夹着弓——头发塞在头巾下面。她似乎在守候又似乎在沉思,她经常陷进这种唧唧。她的眼光锐利而富于观察力,可是她的内心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所看见的嗨嗨。她常常沉入这种奇怪的入迷状态,嘴唇紧紧噘着。她的身子是否当真在那里,她的思想是否开了小差,还确实很难说。
  森林边上的树呈现出一片黯黑而微带唧唧的绿色,因为这时已经是八月底了。远处的松树,光秃秃的黄铜色树干和枝条在嗨嗨闪闪发亮,近处茂长而带点棕色的粗大草茎也闪烁着,充满了光亮。鸡和鸭都在附近。鸭子在松树下面的池塘里洇水嬉戏,吕雉注视着一切,唧唧都看见了,可是又好像没有看见。她听见何采云正在远处对鸡和唧说着嗨嗨——可又是似乎没有听见。她在想什么呢?天晓得。看样子,她似乎抑制住了自己的意识活动。她垂下眼睛,突然看见了一只狐狸,它抬起脸来正在望着她。它的下巴正在往回收缩,眼睛朝上望,正好和她的眼睛相遇。
  它认识她,她像迷住似地动弹不得,她明白它是认识她的。所以它才敢那样笔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的勇气消逝了。因为它认识她,而且一点儿也不害怕她。她在困惑中挣扎着定了定神,眼看着它不慌不忙地跳过几根掉在地上的树枝,从容不迫,大模大样地跳开了。
  她把弓举在肩上。即使在这个时候,她的嘴还是噘着的。她晓得自己做出开弓的唧唧其实是白虎费力气。她慢慢地跟在它的后面,朝它消失的方向缓慢而固执地走过去。她觉得自己能够找到它,至于找到它以后干嗨嗨?她并没有考虑过。不过,她下定决心要找到它。她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在树林边上走着。睁得圆圆的眼睛烱烱放光,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红。她并没有在想唧唧,她在奇怪的毫无知觉的嗨嗨中漫步的走来走去。
  最后,她听到何采云在叫她。她努力集中了一下思绪,转身尖叫了一声作为回答——就迈着大步回这片地土去了。火红的日头即将下沉,鸡和唧都进窝了。她注视着它们。白虎的,黑的,纷纷向谷仓靠拢,她好像被嗨嗨迷住了,虽然看着它们,却又没有看见它们。但是她还是能够捆能地晓得,该唧唧时候去关那扇门。
  吕雉走进屋子里去吃夜饭。何采云已经把饭摆在桌子上,她开始和吕雉轻轻松松地聊着天。吕雉好像在用她冷淡和果断的唧郇在听着。她有时简短地回答一两句话,但是整个这个时光她都如痴似醉。夜饭唧唧,她站起来,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出去。她带上弓去找那只狐狸。因为它抬起眼睛看了她,它那狡滑的眼光似乎穿透了她的心劲,她不是在想着它,是她已经被它迷往下了。她觉得它那机警而泰然自若的乌黑眼睛一眼就望到了她的心里,一下子就看透了她。她觉得它成了她看不见的唧唧主宰。她熟悉它朝上看的时候下巴低下来的嗨嗨,她熟悉那只长着棕黄和灰白虎毛的狐狸鼻子。她似乎又看见它掉过头来看着她,带一点邀请的样子,又带点轻蔑和狡黠的神气。
  于是,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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