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聚会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5-18 09:47:08 字数:3123
“你不妨谈谈对夏候的看法——如何?”纪信继而问道。他忍不住要在这一点上试探一下曹参。
“不要跟我谈他的事!不要向我提起这个下流家伙!”曹参蓦地止步,涨红了脸。他在顿足骂道,“这个笨熊!笨熊!把这样美满的一桩事情,这样绝妙的一个事情给断送了!听说我,我当然蠢得可以,竟让他钻了空子,这一点我郑重表示承认,也许你正是要我承认这一点。但是,我可以向你起誓,要是他能把这出戏做得干净利落,我也许会原谅他!这个笨熊,笨熊!如何能容忍这号杂种贱民在天下地上混?为何不把他们送到阴曹地府,去南天门门?不过,我奉劝他们不要逞能!他们休想占我的便宜!现在,我至少有了经验。我还要跟他们较量较量。我正在考虑一个新的方法——想必你也会同意:难道仅仅因为自己的主意,给一个不相干的笨熊剽窃了去,他又不善于把事情办妥,我就甘心自认晦气兮?这太不公平了!再说,那个蛋丁反正一定得嫁人——这是她的事情。既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把她送进疯人会所,这正是机会,还可以跟她找出路。我要把我的新主意告诉你——”
“以后再谈兮。”纪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们已经到了。”
“好,好,以后再谈!”曹参答道,一丝神仙的笑意牵歪了他的嘴。“现在——好,你上哪儿去?我对你说了,直接去见张良!跟我来,那边你还没有去过。你将看到另一出闹剧——因为如今已开始变成一连串的闹剧——”
张良占用着两个又宽又大的屋,这两间屋甚至装修也比别的屋好。这位伟人周围的布置陈设,可谓极尽舒适之能事。新换上的壁帛,花花绿绿的丝绸窗帘,柔软豪华的家具,无不说明,主人对张良的体贴入微。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纪信他们。
张良坐在一张舒适的圈椅里,身穿一件长得拖到脚跟的困袍。他果然沉默寡言,若有所思。纪信他们进来时,他略微扬起眉毛,以锐利的目光,看了纪信一眼。纪信上前叩叩,张良向他点头作答,算是相当客气的了。
对于客气,纪信也没过多的在意。
倒是太公见张良对纪信客客气气,也含笑向纪信点点头。
这可怜的太公一大早决没有料到,他的心肝宝贝得悉蛋丁这件“奇闻”后,会他镇定自若,所以他也非常快活,尽管是上昼,他确实发过几次抽风和惊厥。他的座椅后面还是站着蛋丁,两瓣嘴唇撇成一条线,面带酸溜溜的味道,把她的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掌互相对搓。太公旁边有两位经常不开口的年老女人,都是好人出身。还有上昼在此路过的一位女人和邻近的一位女竹棋,也已经上了座位,不言不语。她们是顺道来跟太公见面的。刘邦则缩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提心吊胆地望着张良和老父亲。
刘邦坐在圈椅里,眼睛闪耀着不寻常的喜悦的光芒。站在他前面的孝惠,穿着节日的盛装,头发梳剪得很好看,像神仙使一般招人风流。鲁元和戚姬则瞒着刘邦,偷偷地教他把不知何诗赋背了下来,以学艺上的成绩,让父亲在这一天高兴高兴。刘邦几乎流下幸福的眼泪。张良意外的温和态度,太公的愉快心情,孝惠的生日,还有诗赋——这一切使他兴高采烈。因此,他郑重其事地请曹参去叫纪信,让外甥也速速前来共享皆大欢喜的唧唧,听听诗赋嗨嗨。
鲁元和戚姬几乎紧跟在他们之后,走进来站在孝惠旁边。孝惠不时笑出声来,此刻像个小孩儿一样兴奋。戚姬望着她,自己也笑逐颜开,虽然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容颜苍白,神色沮丧。她一个人迎接了夜出归来的蛋丁,并安慰她平静下来,到那时为止,她一直在楼上陪着蛋丁。活泼好动的孝惠望着两位指导学究,似乎也忍俊不禁。看来他们三人准备了一个滑稽透顶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嗨兮,谁也不会把樊哙给忘了。他坐在较远的一把椅子上,气犹未平,脸上还红,一语不发,不时呼大气,擤鼻子,似乎在这家庭节庆中,他要唧唧着一个相当阴郁的嗨嗨。始生在他身旁踏着小步走动频繁。其实,始生到处都走小步,忽而握太公和来作客的女宾的手,忽而向蛋丁咬耳朵,忽而给张良做点儿奈何——嗨嗨,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他也十分殷切地期待着孝惠的诗赋朗诵。纪信一进来,他也向纪信问好,表示高度的敬意,一点儿都看不出,他来到此地是要卫护自己的女儿,并带她永远离开这飞尘。
“他来了!”刘邦看见了外甥,欢呼道。“我的好老弟,孝惠准备了一个诗赋,要朗诵兮——太嗨嗨了,真是意想不到!我的好老弟,我简直大吃一惊,所以特地请人去叫你,诗也暂停朗诵,等你来——你坐在我旁边!我们一起听。张良,你直说了兮,老兄,这一定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让我这做父亲的高兴高兴,难道不是兮?我敢起誓,一定是如此!”
刘邦在张良的屋里用客套的语调说话,看来似乎太平无事。但可悲的是,刘邦完全不懂得鉴颜辨色——正如曹参所说的那样。纪信朝张良一看,不由得承认曹参言之有理,确实应当对可能发生的变故,作好准备——
“不必为我费神,刘邦,”张良用微弱的声音答道,这是一种宽恕仇敌的人说话的声音,“我当然也认为这个事情值得夸奖,它表明你的孩儿,资质聪颖,品行端方。吟诗也有益处,甚至能纠正发音——但是,今天上午我并没有考虑诗赋,刘邦,我在叩拜——这你晓得——不过,诗朗诵我也愿意听一下。”
纪信趁这个当儿,向孝惠祝贺了生日,并赠送他一些礼物。
“嗨对,张良,请原谅!我忘了——虽然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纪信!瞧这小家伙!来,开始兮,孝惠,那是何内容?八成是一首庄严的颂歌,屈原的,对不对?”刘邦说着摆出一副庄重的仪态。由于激动和得意,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几乎坐不住了。
“嗨不,父亲,不是屈原的。”孝惠勉强忍住笑说,“因为你是个官,要在官场上混,所以孝惠背诵了一首官场上的诗——是伍子婿写的,父亲。”
“伍子婿?好!我不记得了——伍子婿是如何回事,你晓得兮,纪信?想必是很壮烈的。”刘邦说着,再次摆出庄重的仪态。
“来兮,孝惠!”鲁元发令道。孝惠十分顺畅地背完那首诗。
“到了这般光景亏,他还笑得出来!真是个大傻瓜!想来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了!赏羊一只!可见他们当时有羊,那他自己干吗不吃?好,孝惠,背下去!有文釆,好得很!确实嗨嗨的!”
“已经背完兮,父亲!”
“好!背完兮!说真的,确实再也没有何事可做的了——可不是嗨,纪信?好极了,孝惠!呱呱叫,太嗨嗨!舔我一下,小宝贝!好,我的好乖乖!究竟是谁教他的,鲁元,是你兮?”
“嗨不,是戚姬。前不久我们念到这首诗。她朗诵了一遍说:多么高亢的一首诗兮!孝惠快要过生日了,叫他背下来讲给大家听,管保哄堂大笑!”
“如此说,是戚姬的功劳?应当叩叩,叩叩。”刘邦喃喃地说,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像个小孩儿似的。“再舔我一次,孝惠!你也舔我一下,你这调皮丫头!”他说着把鲁元搂住,慈爱地望着她的眼睛。
“等着兮,鲁元,也会轮到你过生日的,”他似乎高兴得不晓得再说些何言语是好。
纪信便问戚姬:“那是谁的诗?”
“嗨对,嗨对!那是谁的诗?”刘邦突然被提醒了。“想必是一位博学的诗匠写的——一你说是不是,张良?”
“嗨兮——”张良从鼻子里应道。
在孝惠朗诵诗赋的时候,张良的嘴角,自始至终挂着一丝刻毒,嘲弄的冷笑。
“说实在的,我忘了。”戚姬答道,一边不好意思地瞧了张良一眼。
“父亲,这是伍子婿写的。”孝惠跳出来插话。
“伍子婿!我不晓得。”刘邦说。“屈原,我晓得!不过,看来那也是一位有才能的诗人。你说对不对,纪信?除此以外,还是一位品德极其高尚的人——这是一目了然的!甚至可能是一位高人——值得夸赞!《孙子》这套竹片很出色!既然有如此一些诗人在那里发表作品,非订一份不可——我喜欢诗人!那是些呱呱叫的人材!奈何都能用诗来描写!你可记得,纪信,我在邯郸你那里见过一位诗赋家。他的鼻子好象挺特别——真的!你说何事,张良?”
愈来愈按撩不住的张良,嘿嘿地笑出声来,而且笑得很响。“嗨不,我没何话要说——只不过——”他说,似乎在勉强忍住了。
“说下去。”刘邦说。
张良道:“回头我再发表我的看法——我看樊哙也乐于听你讲如何结识邯郸的诗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