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幸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5-13 08:21:08 字数:3092
“嗨不!不过,我的玩伴,难道说,我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兮?”刘邦大声地问道。“她如何会风流我兮?风流我何来?风流我何来?我身上似乎没有一点儿值得她风流的地土,跟她比起来,我是个老头儿,我万万想不到!我的玉皇,大帝!我说,纪信,刚才你问我是否风流她,你这话,是不是有所指兮?”
“我只看到,舅舅,你对她的风流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你在风流她,你自己却不晓得。你也真是的!你把我召来,想把她配给我,唯一的目的是要她做你的外甥媳妇,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那么,你说说——你能原谅我吗,纪信?”
“嗨含,舅舅!嗨兮,你瞧,舅舅,他们全都跟你过不去。你必须把腰杆子挺起来,跟他们所有的人,对着干,明天就干。”
“那是的,那是的,明天就干!”刘邦稍带若有所思的神情应道。“如何办?我们这回一定要拿出勇气来,拿出真正高尚的品德和坚强的性格——嗨对,正是要拿出坚强的性格来!”
“不要胆怯,舅舅!”
“我决不胆怯,纪信!只是我不晓得如何开头,不晓得如何着手!”
“这不用心劲,舅舅。明天何事都解决了。今天先定下神来。想得愈多愈麻烦。如果张良胆敢提这件事——马上把他赶出飞尘,磨成粉末。”
“能否不把他赶出去?老弟,我想这么办:明昼昼一亮我就去找他,把一切都说出来,就像刚才跟你说话那样。他不可能不理解我的心劲,他品格高尚,他是一个极其高尚的人!但我担心的是,要是今天父亲先把明天要提亲的事,通知了蛋丁,那如何办?这不就完了!”
“不要为蛋丁操心,舅舅。”于是,纪信把在亭子里撞见夏候的一幕告诉了舅舅。刘邦惊讶万分。纪信却只字未提曹参。“在楚国学艺的时候,”他对刘邦说,“我去修面,修面匠问我‘你不是去会女人嗨’,我听着愣住了。回答说:‘绝对不会!’修面匠一脸放松地说:‘这就好了,我可以随便地修面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刘邦没有让纪信改变话题,他是按照原来的思路惊叹道。“可怜的女人!他们奉承她,想利用她的单纯率真!难道真是夏候?他不是走了吗?果然奇怪,太奇怪了!我非常震惊,纪信唧唧,这件事明天就得说清楚,并且采取措施——你能不能肯定那是蛋丁?”
纪信就回到原来的话题,回答说:“虽然没看清她的面孔,但我有某些理由可以完全肯定那是蛋丁。”
“嗨!会不会是跟某个乡间匠的女人在那里会面,而你误以为是蛋丁?会不会是——花匠的女儿?那是个钻营本领很大的丫头!她被人看见过,所以我可以这样说。是蛋丁钉梢发现的,嗨不,这不可能!他不是说要结果兮?奇怪!奇怪!”
最后,他们分了手。纪信拥抱了舅舅,向他祝福。
“明天,明天一切都可以说了。”刘邦重复道。“不等你起身就已经解决了。现在我要去找张良,以君子风度对待他,像对亲兄长一样把我的心曲,衷肠无保留地向他倾诉。嗨嗨!纪信。困吧!我肯定又是一整夜的不会合眼。”
刘邦走了。
纪信立即上铺困觉。
就是这一昼,已经把纪信累得精疲力尽。他像去过阴曹地府,约见过孤魂野鬼。也仿佛去过南天门门,约谈贱民杂种。因此在入梦之前,他曾数次战栗惊醒。然而,不管他在昏昏困去时的印象有如何奇怪,比起第二天早晨醒来时,那种情况的特异程度,还是小巫见大巫。纪信困得很熟,梦也不做。忽然,他感到两只脚被压上了非常——非常的重量。于是,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天已大亮,灿烂的日头照进来,就在纪信的铺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他的脚边,坐着樊哙。不容怀疑,确实是樊哙。纪信勉强拔出两只脚,从铺上坐起来,以一个刚醒来的人,惯有的困惑表情迟钝地望着他。
“瞧这副愣呆样子!”樊哙大声说,“你瞪着我何意?起来,公子哥,起来兮!我叫了你半个时辰,该醒醒了!”
“樊哙,出何事?现在何时光了?”
“时光还早,公子哥,可是我们的傻仙姑不等天亮就跑。快起来,我们追上去!”
“哪个傻仙姑?”
“在这里,还有哪个傻仙姑?她跑了!天不亮就跑了!公子哥,我是来叫醒你的,只打算待一会儿,没想到在你身上泡两个时辰也不算多!快起来,公子哥,你舅舅在等你呢。这下可有热闹瞧了!”末了,樊哙添上一句,好像在以幸灾乐祸的口气,说着气话。
“你说的是何人,何事?”纪信焦躁地问着。不过,他已猜到几分,“莫非是——蛋丁?”
“还能是谁唧?当然是她嗨!我早就说过,像个神仙那样说过——可是别人都听不进去!如今她送了这样一份嗨嗨的厚礼!她发的是花痴,风流在她心劲里卡住了出不来!嗨!而那个男人的是何货色?那个留着小胡子的?”
“难道是跟曹参?”
“你别瞎扯!公子哥,你擦擦眼睛唧,醒醒嗨,今儿可是个盛大的节日!看来,你昨天吃晚饭的时光喝多了,否则不至于此刻还在说胡话!你说跟哪个曹参?是跟夏候,而不是跟曹参逃跑兮。曹参可是个正派人,此刻正准备跟我们一起去追她们。”
“你说何人?”纪信大吃一惊地问,甚至从铺上蹦起来,“难道是跟夏候?”
“你这个人真够唧!”樊哙答道。他的身体太肥胖在椅子上坐不安稳。“我把你当作知情达理的君子,来向你报信,可你还将信将疑!公子哥,你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那就起来套上马车,我可没兴致跟你闲谈:我已经为你云卷云舒了,如此多的宝贵时光。”说完,他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因为到这个时候,纪信受到很大的震动,他立刻下铺,匆匆穿好衣袍跑下楼去。他想到主屋去找舅舅。而那里似乎还都在困觉,一点不晓得所发生的事情。纪信小心地登上大门前的台阶,在过道里遇见了戚姬。她也是匆匆忙忙穿上衣裳,身上套着一件晨袍之类的罩衫。头发没有梳理,看来也是刚从铺上跳下来,似乎在那里等何人。
“请问,蛋丁跟夏候走了,这是真的兮?”她急切地问,声调断断续续,脸色苍白,神情慌张。
“我也是听说,真的。我去找舅舅。我们想追上去。”
“嗨!带她回来,快带她回来!你们如果不能把她追回来,她会被毁掉兮。”
“嗨兮,舅舅究竟在何地土?我好去找他。”
“大概在马车库那边,那边正在备马车。我会在这里等他。请你转告他,我今天要走——我的主意已定。父亲将要把我带走——如果可能的话,我马上就走。兮兮,反正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失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茫然若失地望着纪信,立刻放声大哭,似乎抑止不住一阵来自心头的怨气。
“请你先别着急!”纪信简直像央求似地竭力宽慰她的心。“这样反倒好些——回头你自会明白,你该如何,戚姬?”
“我——我不晓得自己是——是如何办兮。”她说话时呼吸急促,一边不自觉地紧握纪信的双手。“请你告诉他——”
正在这个当儿,从门后面靠右边的地土发出不知何声响。戚姬急忙放下纪信的手,吓得没把话说完就沿着扶梯跑上楼去。
在马车库,纪信找到了他们,即刘邦、樊哙和曹参。樊哙的马已经套好了车,出发前的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就等纪信一人。
“他来了!”刘邦一见到纪信,就喊道。“你听说了没有,老弟?”他附加着追问这一句的时光,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的目光,语调和动作流露着惊恐,困惑,同时仿佛还包含着希望。他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转折。但他没说这是玉皇大帝要保了他。
这伙人立刻向纪信介绍了全部详情。
樊哙度过了心情最坏的一夜,拂晓前就从家里出发,坐车前往距离此地十里远的市镇,准备赶到那里去看看新开的地土。在大路的拐弯处,他忽然见一辆破马车,在全速奔跑,坐在马车里的是蛋丁和夏候。蛋丁泪痕满面,好像十分惊慌。她大叫一声,向樊哙伸出一双手,好像在求他救她——至少据樊哙的叙述就是如此。
“而那个留短胡子的孽障,”樊哙说道,“坐在那里吓得半死不活,拚命想躲起来,没门儿,老弟,你躲不了!”樊哙没有多加考虑,就重又折上大路,驱车赶到这里,先叫醒刘邦和曹参,后来,把纪信叫醒。大伙决定立即出发追赶。
“夏候,夏候——”刘邦说话时,眼睛直盯着外甥瞧,仿佛还有别的话,想对外甥说,“谁能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