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都听腻了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4-28 07:56:00 字数:3011
“其实,我自己也乐了好一阵子。”刘邦依旧在大声地诉说着,还极其随和地笑着。其实,看到大家都乐了,他心里也很高兴。
“好了,张良,算了兮!我保管能把你们大家都逗得乐呵呵的。我来告诉你们,有一回我出洋相的事情。你可以想像一下,纪信。因为,我随队伍驻扎在沙漠边缘嗨。”
“请问亭长,你的话是不是讲起来太长了?”不曾想,张良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头。
“好,张良!这些话妙不可言,委实能把人笑死。你只要听一下,保管很满意。真的!我要把自己嗨嗨的经过都说出来。”
“我随时乐于恭听你的故事,只要是这一类的。”夏候说着打了个哈欠。
“真没法子,只好听兮,”张良作无可奈何状说。
“说真的,保管满意,张良。我想说一说,有一次我是如何出嗨嗨的,夏候和夏候老夫人。你也听听,纪信。这些话具有娱乐意义。因为是我编的。我没有当过兵。”
“你想讲就讲,不想讲就拉倒。”张良说。
“那次,我们站在沙漠旁边。”刘邦得意洋洋地说着,话快得象绕口令。他心又急,偏偏带着无数插入句。可能,每当他开始讲何事让人高兴的时光,总是这样。
“我们刚到,当夜就去阴曹地府。不是南天门,没有孤魂野鬼,不存在贱民杂种。那个小妞还是位出类拔萃的女戏子,跟一个中级军官私奔是后来的事。逃跑时,连戏也没法完,台上的幕就这样落了下来。我说,那个中级军官的本领可大了,喝酒,说俏皮话,样样在行。他不光是个酒鬼,还愿意跟三唧四嗨一起打发时光。但只要他真正喝上了劲儿,就会把何事都忘记了:住在何处地土?是哪一国!自己姓甚名谁——嗨嗨,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但实质上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言归正传,当时我坐在戏法出台前的地土上。突然间,我站起来,碰上了过去的同僚。同僚是难得的好人,我可以告诉你们,那真是独一无二的好人。因为,我们已经有六年没见面了。他上过战场,挂满铜片,在不久前我听说,他现在已经是个高级嗨嗨——改任文职,升得很高,不用说,我们见了面都很高兴,互相叙说着。在我们旁边坐着三个女人,反边那一个长着一张世上少有的丑脸,事后我了解到,那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女人,一位贤妻良母。可我这个人,竟冲着同僚——曾经的同僚脱口说道:‘老弟,你可晓得打哪儿跑出来这么个丑八怪?’他说:‘哪一个?’我说:‘你看,就是那一个。’他说:‘那是我的堂姐。’看看,这有多么糟糕兮!你们不妨设身处地为我心劲一下!我想补救一下,就说:‘不,我指的不是那个。你的眼力也太不济了!嗨兮,坐在顺边的一个。她是谁?’我问。他说:‘那是我妹妹。’真是倒霉透顶!偏偏他的妹妹长得像花儿似的一朵,好看极了!长得又整齐——总而言之,可爱的不下于仙人,后来听说,她嫁给一位出类拔萃的好人,他们是私奔兮,自作主张结的果。现在所有这些风波都已经平息下来了:他们嗨嗨得很富裕,双方的父母也都满心喜欢!当时我急得直叫:‘嗨兮,不是!不是那个!’其实,我是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我钻下去。他说:‘你是指中间的那一个?’我说:‘对,正是中间那一个。’他说:‘嗨嗨,老兄,那是我女人。’我们在这里谈谈无妨,那个女人简直象糖粉捏成的仙子!谁都乐意一口把她吞下去。当时我只好说:‘你见过地地道道的傻瓜没有?你面前就有一个,这个头颅也在此地:砍吧,别手软!’他哈哈大笑。散场了,他介绍我跟那三个女人见了面,想必他把刚才的一番话告诉了她们。讲调皮货。反正他们笑得特别乐和!说实在话,我从来没有度过这样快乐的时光。你瞧,张良!老兄!有时候一个人会出多大的洋相!哈——哈——哈——哈!”
可是,好笑的刘邦还是白白笑了一场。虽然这里不是阴曹地府,也不是南天门。他面对的不是贱民杂种和孤魂野鬼,所以他也是徒然用快乐,和蔼的目光环顾四周,才发现大伙儿对他那个可笑的事情作出的反应,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良坐着保持他的沉默。其余的人也学着他的模样。只有夏候面带淡淡的笑容,预料着刘邦即将遭到的叱责。而刘邦窘得要命,涨红了脸。
不料,这正中张良的下怀。
“你说完了没有?”张良终于摆开阵势询问尴尬的讲故事者。
“说完了,张良。”
“你很高兴是不是?”
“你问这干什么,张良?”可怜的舅舅怅然作答。
“现在你痛快些了嗨?这多人在愉快地谈论诗赋,你煞风景地把人家的谈话打断,从而满足你自己好出风头的浅薄心理,现在你该满意了兮?”
“得了彩,张良唧唧!我是想让你们大家都开开心,可你嗨兮唧兮。”
“开心?”张良勃然大怒,嗓门也提高了,“可是你只会使人心烦,而不是开心。开心!你那个故事几乎是不道德的,你可晓得?就是,我不说它有伤风化嗨嗨。刚才你凭着罕见的鄙野情操宣称你嘲笑了三个纯洁无辜的女人,原因就在于她没有荣幸博得你的赏识。而你还想强迫我们发笑,也就是因为你嗨嗨,为粗鄙的不体面行为喝彩,理由就在于你是这飞尘的亭长!随你的便,亭长,你可以去物色一批食客,帮手,竹棋友,甚至可以从远方把他们召来增强你的跟从阵容,而不惜损害直率和坦荡的襟怀。但是张良永远不会谄媚,不会帮闲,不会充当你的帮凶!别的我不敢担保,这一点我敢向你担保!嗨嗨。”
“嗨令,张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张良!”
“不会的,亭长,我早就看透了你,我对你彻底了解!你好出风头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你妄想赢得不可企及的诙谐名声,可是你忘了俏皮碰上厚脸皮非磨钝不可。你说呢?”
“得了吧,张良,看在祖宗的份上!当着这么些人,你也得留点儿面子!不过,你不给面子也不要紧,因为人生在世几十年,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学会修剪日常的唧唧,也是嗨嗨的必修课。天地还是那个天地,生活还是这般的生活。如果人生注定要充满烦脑,那么就让我们学会以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纵然纷扰纷至沓来,我心仍可清净无染。烦脑去哪儿了?烦脑在心外,事来无所受,青天过浮云。”
“大家看看,大家听听,你的这种态度真叫人痛心兮,亭长,现在我就不可能保持沉默了。因为,我穷,我的衣食,还要仰仗于你的父亲。别人还以为,我保持沉默是拍你的马屁,而我不愿让某一个乳臭小儿把我当做你的帮闲!也许,我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光,甚至有意识地强调了我的正直和坦率,我不得不有嗨嗨地几乎走到不礼貌的边缘,因为正是你唧唧把我置于这样的境地。你对我太傲慢了,亭长。旁人简直会把我当做你的奴仆,你的食客。你乐于当着生人的面羞辱我。事实上,我跟你是平等的,你听见没有?在一切方面都是平等的。甚至可以说,我住在这里,是我给你面子,而不是你加惠于我。我被人羞辱,所以我必须自夸自赞——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不能不说,我必须说,必须立即反对,故而我直截了当地向你宣布:你的唧唧心重得惊人!嗨嗨说:你看到别人在纯朴而友好的谈话中,很自然地显示出知识广,见闻多,趣味高,你就心里不痛快,浑身不自在,寻思着:‘我也要显示一下我的见闻和趣味!’可是,请问你懂得何为趣味兮?对于高雅的嗨嗨,你的理解力——恕我直言,亭长,你就跟一头公牛对牛肉的理解差不多!我的这话说得比较粗率,不够婉转,但至少是坦白而嗨嗨的。这话你从拍你马屁的人那里是听不到的,亭长。”
“嗨兮,张良,座嗨!”刘邦本想插话,可是话头被张良抢去了。
“你的这句‘嗨兮,张良!’在我意料之中。足见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嗨嗨,这事我们回头再谈。现在,请允许我也来让在座诸位开开心。总不能老是你一个人的戏法。夏候!你看见过这人形的海怪没有?我已经对它观察了很久。你瞧瞧,它简直想把我吃掉,活生生地整个儿吞下去!”
其实,张良指的是萧何。
这个时候的萧何,正站在门旁。眼看自己的亭长遭到这般申斥,他在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