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钵子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4-14 08:21:19 字数:3024
许久之后,他才向纪信问长问短,想立刻带着纪信去跟家里的其他人见面。可当他们正要走,刘邦又转回来了。他表示要介绍外甥跟这些乡间匠们相识。介绍完毕后,他又不知为何缘故忽然谈起了一位名叫鲍生的人。他说这是三天前他在某大路上遇见的一个不寻常的唧唧,此刻他正等着这位不寻常的唧唧来作嗨,等得万分心焦。最后,他把关于鲍生的话题也撇下,又谈起了旁的事情来。
纪信以欣赏星星和月亮的目光望着舅舅。在回答舅舅匆匆忙忙提出的各种唧唧的过程中,他流露出现在不急于找匠人,希望继续研究授艺。只是他一提到授艺,舅舅就倏忽间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当了解到最近他对孔雀石感兴趣时,舅舅昂起头来,骄傲地举目环顾,仿佛是他一个人不借助于任何外力开创并写出了孔雀石矿物原理似的。仿佛他曾经说过,对于“授艺”这两个字,他总是怀着最最无私的虔敬心情。究其唧唧就是他自己的一无所知。嗨嗨,他的这种虔敬益发显得毫无私心。
“嗨,老弟,天下为何都晓得的天帛还是有的兮!”这一次,舅舅双目闪着赞叹的光芒对着外甥说。“坐在这些人中间,听他们交谈,尽管明明晓得自己一窍不通,心里还是乐滋滋的。这是何原因兮?原因就在于其中有益处,有智慧,有大家的嗨嗨兮!这一点我明白。现在,我骑马前往邯郸。将来,我的明明也许能跟鸟一样从天上过飞。嗨兮,归根到底,像生意、匠业——这些所谓的潮流。我是想说,不管如何,反正都有益处。难道不是吗?”
“嗨兮,舅舅!”见此情此景,纪信觉得不宜多谈,便点点头。
“你等一下,纪信,等一下。”刘邦搓着手,又很快地说。“我要让你见一个人!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有学问的人,一位学子,他将流芳百世。‘流芳百世’这句话说得好,可不是兮?这是张良给解释的。待会儿,我介绍你认识。”
“舅舅,你说的是不是张良?”纪信微微皱眉。
“不,不,纪信!我说的是鲍生。”舅舅连忙作着解释,“不过,张良也是,他也嗨嗨,但现在我说的是鲍生。”舅舅说着,又莫名其妙地涨红了脸,似乎一提起张良就不知所措。
“他研究何授艺,舅舅?”纪信便问。
“授艺,老弟,授艺,反正是授艺。不过我说不上究竟是何授艺,只晓得是授艺。他谈起来可有嗨嗨了!告诉你,”舅舅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眼,压低嗓门往下说,“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唧兮嗨兮的心劲。我注意到,特别在他谈起家庭嗨嗨的时候。可惜,我自己懂得太少,否则,我可以原原本本讲给你听。此外,他还是一个品德极其高尚的人!我已邀请他到这里来住几天。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此时,那些乡间匠们正张大了嘴,瞪出眼睛,像观看奇迹似地瞧着纪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舅舅,”纪信就主动地打断了刘邦的话,“我大概打扰了乡间匠跟你的谈话了,他们想必有要事跟你说。他们说何事来着?我得承认,我有些怀疑,所以很乐于听听他们说些何事嗨嗨。”
听到这话,刘邦是忽然地手忙脚乱起来。因为他的确是忽略了旁边的这些家伙。
“嗨兮,对了!我几乎忘了!你瞧,唧唧,有时光我拿他们真的有何办法?他们凭空瞎想——我倒愿意晓得是谁最先产生如此一个念头兮——他们以为我要把如此好的肥沃田地转租给别人。你还记得畦家沟兮?你舅妈沒有不辞而别的那段时光,晚上我们常和她一起骑马到那里去玩。现在,他们以为我要把整个畦家沟连同那里的乡间匠一起送给张良!所以,他们一个劲儿地说:‘我们跟你打乡间匠打惯了,不想再换亭长了。’就这么档子事!”
“如此说来,没有这回事了兮,舅舅?你不准备把畦家沟送给他?”纪信几乎是要发出欢呼声。
“我连心劲也没有心劲过,压根儿就没有这个念头!对了,你这是听谁说的?有一回,我脱口漏出这么一句话,嗨嗨就传开了。可是,他们为何都如地不喜欢张良?纪信,等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介绍。”接着,他不好意思地瞅了纪信一眼,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个外甥也会跟来张良过不去兮。“老弟,他是这样一个人物!”
“我们不要换亭长。除了你,我们谁也不要!”乡间匠们忽然齐声嚷了起来。“亭长,你在我们的心目中好比是赐饭的。我们也好比是跟你讨饭的嗨。”
“听我说,舅舅。”纪信便跟着说,“张良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已经有所耳闻。我得向你唧唧,今天我遇见了樊哙。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我暂时还有我自己的嗨嗨。不管如何,舅舅,你先打发乡间匠们回去兮!我要跟你单独谈谈,不让别人听见。我得承认,我正是为这个目的来的。”
“彩,彩。”对于外甥的提议,舅舅连声附和。“本该如此!先打发乡间匠们回去,然后我们俩好好谈一谈,像老命运那样,无话不谈!”随后,他转向乡间匠们继续像念绕口令似地说得很快:“彩,我的命运们,现在你们走吧。往后有事再来找我,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亭长,你好比父亲,我们好比是你的孩儿!你可不能让张良欺负我们哪!我们全体穷苦人求求你了!”乡间匠们再次喊道。
“真是一群唧唧!不是已经对你们嗨嗨了吗,过去我照顾着你们,将来依旧要照顾着你们!”舅舅在挥挥双手,认真地说着。
“嗨兮,他一定会让我们半死不活的。亭长!听说,你这里的人在他的教导下个个叫苦连天。”有些乡间匠们嘟囔着。
“难道他也教你们讲六国话不成?”纪信失声惊呼起来,差点儿没被吓昏。
“嗨兮,小伙子,眼下玉皇大帝还可怜我们!”一个乡间匠答道。他大概是个少有的碎嘴子,头颅上秃了一大块,说起话来稀稀落落的山羊长胡须整个儿不停地摆动,像是活的一般。“嗨兮,小伙子,眼下玉皇大帝还可怜我们。”
“那么,他教你们什么兮?”
“小伙子,他教我们的唧唧,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说假话,骗人。”
“如何说假话,如何骗人?”
“纪信!你受骗了,这是恶意中伤!”刘邦面红耳赤地大声叫道,显然窘得厉害。“这是因为那些嗨嗨不理解他的话!他只不过嗨嗨。这跟假话和骗人毫不相干!你别在这里把何话都往外捅,乱嚷嚷的。”舅舅带着责备的神情面向那个乡间匠继续说,“嗨兮,人家是为你们着想,可你们就是不懂,还嚷嚷!”
“舅舅,如此六国话是何回事?”纪信见此,觉得很有必要问这些话了。
“他这是为了和其他五个国家交流,六国将来还是要统一的。纪信,这仅仅为将来六国话语统一作准备。”这时,刘邦用一种央求的语调在说。“这是他自己说的,为了六国话语统一作准备。而且,这里还发生过一件特别的事情——你不晓得底细,所以没法判断。老弟,先得把经过弄清楚了,然后再编派不是。随便编派人家的不是很容易!”
“那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兮?”纪信只得转身对那些乡间匠们说。“你们应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张良不能这样。不就完了兮?你们难道都是哑巴?”
“小伙子,试问有哪一只耗子敢给狗挂响铃的?他会说:‘我要教你这个乡下笨蛋讲究整洁。为何你的唧唧这样脏?’在这儿的庄稼人谁不晓得老是出汗,所以唧唧脏呗!又不能昼昼换洗。再干净咽了气也不能复活,邋遢点儿光阴还不是照样过。”
“前几天,他来到打谷场上。”另一个乡间匠跟着开口。他是个干瘦的高个儿,衣裳都打满补丁,足登一双破烂不堪的草鞋,看来属于永远有所不满、随时准备好刻毒的挖苦话的嗨嗨。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躲在其他庄稼人背后,保持阴郁的缄默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模棱两可的狡笑。“到了打谷场上,他说:‘你们可晓得,到日头那儿去得有多少里地?’这谁晓得?这可不是我们的学问,是当官们的学问。他便说:‘嘿,你这个蠢唧唧、乡巴嗨嗨,真不中用,我是个天才诗赋家!天上有多少星星我全晓得。’”
“那么,他告诉你了没有?到日头那儿去得有多少里地?”这时刘邦忽然活跃起来,插进话来,还向纪信挤眉弄眼,意思是在说“你瞧,这下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