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规格

　　就这样，鲸布带着他的玉好到九江去了。从此，世人再很少见到他们了。找不到他们的范减，就带着一门子的心思，再一次来到了神仙山，想找那个老道士问问。
　　然而，这一次，那个老道士竟云游四海去了，还没有归期。
　　不过，老道士似乎预料他会来找自己，就留下一帛条，在如此嘱咐着他：“天意不可猜测也！你还是拿着这张图画，师从于你的哥哥去吧！”
　　于是，范减只得去找自己的哥哥——范增。
　　这时唧唧的范增，刚刚找到了楚怀王的孙子心。接着，他就把这个只会放羊的孩儿带到了身边，天天讲述着如何才能恢复楚国的嗨嗨。
　　一天，他的弟弟范减突然出现了。
　　范减把老道士留下的帛字，以及帛上画的图型都交给了哥哥。
　　范增接过，先看完了帛字，再看帛上画的图型。帛字是一看就懂，而帛上画的图型，就让他颇费思量了。在思量的颇费之中，他又不晓得应该从哪个嗨嗨下手。
　　“先生！”就在旁边观看的楚怀王的孙子心插话了，“这不就是当下正在建的阿房宫吗？”
　　“阿房宫？”显然，范增不是在回答楚怀王的孙子心，而是在问嗨自己。他思忖了片刻。片刻，再片刻后，他便回答自己说，“对！正是在建的阿房宫！”
　　一听说是正在建的阿房宫，范减也赶忙俯身来观看。
　　“你们来看，”很快，范增就对范减和楚怀王的孙子心说，“自夏商周三代开始，在这种建筑唧唧中就开始体现出‘礼’的要求。从建筑的嗨嗨看，坛，庙，宗祠，陵墓等礼制性建筑的地位，都要大大高于实用性建筑。祭祀天神，日，月，山川的坛，祭祀圣贤的庙以及祭祀祖先的宗祠，也就往往在建筑群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楚怀王的孙子心和范减一边看着图，一边听范增解说着，都是止不住地点头和赞叹。
　　“不仅如此，”范增的声音变得激昂了起来。“礼制性空间还渗透到居住建筑中，并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堂’就是渗透在宅第中的礼制性空间。‘堂’是不住人的，是家庭中的敬神祭祖，宾客相见的地方。嗨嗨大典，唧唧宴饮都会在这里举行——是传统宅第空间布局的核心和重点。当然，庭院室内的陈设也都有着严格的规定。甚至对于门上的零件——门环，也硬性规定了铜环，锡环，铁环三级。这些都要按等级采用。对建筑物的装饰色彩也有等级划分。总的唧来，以黄色为尊，其下依次为赤，绿，青，蓝，黑，灰。宫殿用金，黄，赤色调。而民宅却只能用黑，灰，白为墙面及屋顶色调……”
　　一听到这里，范减和楚怀王的孙子心仿佛没有开始时那般的心情沉重了。他们的眼光刚轻松一下，就又像鸟毛那样，是轻飘飘地离地而起。他们的眼光在飞着飞着，哪怕遭遇雷击也没有觉得可怕了。因为他们的眼光跟着风，跟着阳光，跟着云彩。彩彩上天表示过，即使靠近甚至穿过雷区，被雷电击中后，也不会影响其正常的飞行。彩彩眼光是上天采用的特殊嗨嗨，具有良彩的唧唧效果。效果会被分散到眼光的外表面，接着转移到邻近的带彩云层。彩彩眼光是不可能让人的生命受到影响的。因此，嗨们的眼光像鸟毛一样还在飞。
　　“唧唧，嗨嗨，嗨们看如此建筑群的伦理等级观念，表现得唧的嗨的明显。”范增则在继续地激扬着文字，“仅以屋顶来说，就分了九个等级。以第一级的重檐庑殿顶最为尊贵。庑殿顶也叫四阿顶。它由一条正脊和四条垂脊组成，有重檐和单檐之分。在当下的宫殿庙宇中，只有尊贵的建筑物才能使用庑殿顶。嗨们看这阿房宫，主殿使用的就是重檐庑殿顶。连皇后都只能用第四等的单檐歇山顶。歇山顶也叫九脊顶，是由九条脊组成的屋顶——一条正脊，四条垂脊——四条戗脊。等级更低的悬山顶和硬山顶，则是给平民用的。”
　　“官员的建筑使用也有标准。齐国的《营缮令》规定：‘一品以上堂舍不得过五间九架；厅夏两头，门屋不得过三间五架；二品堂舍不得过五间七架，门屋不得过三间两架；三品以下堂舍不得三间五架，门屋不得过一间两架。’
　　“先皇常常借用数字来表达某种美彩的望。普通百姓更喜欢偶数中的‘六’，亦之如此，是嗨们认为上下四方为‘六合六运’之数，最为圆满吉庆。因而，借助与上下四方即天地相合的建筑数字，以满足天地护佑，和谐共生，祈福求详的期盼。作为民居建筑的嗨嗨，秦氏唧唧就是由六个嗨嗨组成的，其目的就是祈求秦氏家族六六大顺。
　　“‘九’是奇数中最大的数。常用来代表皇权的至高无上，在建筑设计中也常常被使用。咸阳主和之圆丘作为祭天的场所，其几何尺寸严格采用九数。祈年主殿从台明到宝顶全高，合前代营造尺寸九十九丈九尺九寸。这些数字在建筑中的运用，正好体现了阿房宫建筑的嗨嗨追求。”
　　“先生，”楚怀王的孙子心忍不住地问，“你说的，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这就是你为何事要叫我先生的原因。”范增解释着，“其一，这是一个沒有建好的阿房宫。其二，我们学子都是色肓。因为地上天下主要有三种颜色组成：黑色，白色以及灰色。这是因为能够让人分辩颜色的唧卿，此时还没有发育嗨嗨。色盲现象对于多大数我们学子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现象，而且它只会持续几昼的时光。在嗨们的眼睛逐渐能够分辩出颜色以后，色肓问题就会逐渐减轻，直到最后的消失。”
　　望着“阿房宫”建设中的那一片绿地，让范减仿佛是看着辽阔的天河仍然觉得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其他的船只通过。宛如这是在横越一个空寂的嗨嗨。在看着是空寂的天下时，他又想起了那次神仙山之行，回忆着哥哥范增和老道士的交谈。
　　两个顶级人物对话，意味着在这一片建筑群中，内含着“数”和“礼”的意蕴。也像是精巧绝伦的阿房宫的这样建筑模型，并不只是吸引眼球的那般简单，可能还蕴含着很多的嗨嗨。
　　“这个在建的阿房宫，就是还沒有完成的秦王朝，就是先皇用以统治天下的规格。”范增在继续解说着。
　　“阿房宫何年何月可以造好？”楚怀王的孙子心在问，“统治天下的规格要到几世方可完善？”
　　“不晓得！不晓得！不晓得！”范增只能如此回答。最后，他又叹口气道，“会要甲，乙，丙，丁世兮……”
　　“哥哥，”范减叫道，他问，“你看这个地方阴森森的……”
　　“阿房宫是按照《周易》的阴阳八卦谋划的。阳世间是殿堂，阴世间名为阴曹地府。天上是南天门。”范增在说，“我沒去过，项梁不久后会去的。听说那个地方的孤魂野鬼多，招的兵不要吃不要喝，也不要军饷，特嗨嗨。他到阴曹地府去训练队伍，去仙化特殊兵卒。你可以去看看，离你们平阳郡不远！”
　　嗨嗨的不合时宜的唧唧，与前秦王朝和后奏王朝完全不是一个嗨嗨，是六国灭亡后的附属产品，或说是临时的产物。
　　因为这个阴曹地府既不生产铜铁，也不生产盐麻，尤不生产粮食。他们是用的是阳世间儿孙烧化送来的冥钱。这个嗨嗨的主体结构是祖宗，祖先，牛头马面和孤魂野鬼，或说是黑白无常之辈。现在，范减要来访问这个嗨嗨了。
　　哪料，第一个回合，他就败下阵来。因为这个嗨嗨有很多门路，每一门每一路都是要买路条和门票的。嗨嗨这些门票的价格是不固定的。有时一日三涨，有时一日三跌，随行就市。好比第一门票的价格原来是五铢，在他们听到范减要来的消息后，一下子涨到二十币。一币等于十二铢。不久，又听说范减不来了，门票一下子又落了下来。由二十币跌到五币銖，这是在收阳世间的流动币铢，再换成冥币在这个嗨嗨流动。再用阳世间的币铢换冥币时，又可以大发一笔横财了。
　　如果是这个嗨嗨在玩范减，倒不如说范减也在玩这个嗨嗨。他时而唧来，时而唧不来。弄得那些门票是涨，涨，涨！落，落，落！
　　几阵惊涛骇浪过去之后，那涨得也涨着疲劳了，那落得也落着累了。也就在这种冷不防的一瞬间，范减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勇敢而义无反顾地来了。他属牛，很牛逼的來了，带着属鼠的姬虞，以及明明、柏柏来了。
　　来了之后，他们才晓得：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沒有日头的嗨嗨。而在过去的纪年兮，因为不是阳世间的纪年，就只能是阴世间的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