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连载】第十二章　歌声飞过青纱帐

　　【第十二章 歌声飞过青纱帐】
　　
　　老人们说，六十年很不平凡，有风、有雨、有霞光。是啊，六十年代初，我们年青的祖国面对重重困难没有却步，而是更加坚定与坚强，不断地成长壮大。带领着全国人民、意气风发地开创着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人民群众对党和国家的爱戴已逐步转化为生产与生活的强大动力。然而，台湾国民党内部的反动势力仍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右派分子还时时在谋划着反攻大陆，所以时而传来要反攻大陆的各种言论。国内的政权刚刚稳固，国家的军事力量还不强大，为了加强国防建设，党和国家不断总结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战地经验，号召全民皆兵。国防部长罗瑞卿倡导的大办民兵师，得到了全国人民的拥护和响应。从城市到乡村各级组织都把民兵工作纳入重要的工作日程。
　　农村的民兵工作抓得更是火热，到了七八月份挂锄的时节，基干民兵就集中到大队进行军事训练。参加训练的民兵都是从个各小队抽调的青年骨干分子，年龄均在十八岁至三十五岁之间的中青年，特别是女民兵们，都是十八九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姿英姿飒爽女青年。姐姐儒琴是生产队的团支部书记自然是骨干中的一员，她和队里的几名基干民兵天天到大队去参加民兵训练。这是男女青年愿意参加的活动，他们既能学到军事本领，能分担保家卫国的光荣任务，同时青年们也能广泛地交流思想感情，更是他们展示风华正茂的好机会。
　　
　　【第一节 那道美丽动人的风景线】
　　
　（　一）
　　参加民兵训练的男女青年穿戴特别整齐，尤其是女青年都把自己最喜欢的新衣服穿上，男青年多数都是白布衫土布蓝裤子。女青年穿的更新鲜，白的、红的、花的什么颜色都有，姐姐穿一件土布蓝上衣和银灰色裤子，里边衬着短袖白衬衫，梳着两条齐腰的长辫子，很是精神抖擞。在那些女民兵中，多数都梳着辫子，有几个女青年的辫子比姐姐的还，刘长水队长的女儿刘大宏也参加训练，数她的辫子长，梳得一丝不差。她们走正步时两条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有节奏地摆动着，很漂亮。她们一个个为自己的长辫子而自豪，因为北方的农村女青年们都时兴梳长辫子，那两条辫子成为女青年们的最好装饰品。她们到一块别的先不唠，总是先比比谁的辫子长，谁的辫子长得快，如此交流着怎样侍候和保养头发才能爱长的经验。有的说用醋洗头好，有的还说用发酵后的淘米泔水洗好，孔玉珍说她什么也不用，只是用黄土泥洗头发，感觉很光滑。那时农村的姑娘们还没有用上洗发水或洗发膏呢，只是用一些土办法和天然物来美发养发，但她们的头发长得都很好很美。
　　全大队抽调的男女基干民兵共有七八十人，队伍排着两行，男女各排一行，在大队通往个各村子的土路上穿行着，走在绿色的青纱帐中间的大路上，高唱着革命歌曲。早晨出发时经常唱着：“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每天晚上回家前迎着西边火红的晚霞他们就唱《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的红花像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他们唱得很响亮，那歌声回荡在绿色青纱帐的上空，是那样的高昂、那样的激荡、那样的雄浑，显得那队伍特别雄壮与豪迈。从他们强劲的步伐中令人们看到、新时代农村青年民兵们那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精神风貌，从他们高亢歌声里更使人感受到他们的干劲、他们的情怀及他们对祖国无限热爱的情感在涓涓地流淌着。他们的歌声和气势给村子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更是乡村里一道美丽动人的风景线。
　　
　　（二）
　　
　　那些基干民兵们天天还扛着红婴枪，排着方队练刺杀，大队民兵营长潘东生喊口令：“途步刺！”“杀！”防左刺！“杀！”“防右刺！”“杀！”“向后刺！”“杀！”随着民兵营长洪亮的口令声，他们齐唰唰地把红婴枪刺向左，刺向右、或转身刺向后。有时他们还练打靶、投手榴弹或学匍匐前进、埋伏等作战基本功。
　　那天晚上民兵训练结束后，大姐回家还告诉我们，她学会打真枪了，如果谁敢来侵犯祖国的领土，她就能用枪打敌人了，我心里更羡慕他们了，民兵真神气。大姐还说“八一”全县民兵要进行大比武，这是国家军委和国防部的号召，如果谁的武艺好，能被选上就参加全国比赛，被国家选中就留在北京，还能去天安门前得到毛主席的接见呢。
　　为了考验这些民兵们的迎战本领，有时半夜里大队民兵营长就吹笛集合，大姐儒琴和伙伴们就跑步到大队集合。
　　一天晚上，村里响起了民兵集合的哨子声，九点多钟民兵们开始集合，潘营长告诉民兵们：“南山上有敌情！立即搜山！”民兵们接到命令后，就摸黑爬山越岭去搜山抓“敌人”。那“敌人”就是民兵营长事先派人故意插在山坡上的稻草人，让民兵们摸黑去找、去捉“敌人”。民兵们就奋不顾身地去找、去捉。他们把找到的一个个稻草人像收获战利品一样交给首长，当大队民兵营长潘东生接过几个女民兵捉来的“敌人”——稻草人时，非常高兴。潘营长接过姐姐和刘大红她们捉来的稻草人，举起来喊：“看！真是帼国不让须眉啊！我们的女民兵不再是怕虫子怕老鼠的淑女了，民兵同志们！我们就应该这样！既有兵的纪律、有兵的本领、更要有兵的胆量和兵的气概！我们民兵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如果祖国有需要时，我们这支队伍就一定能拉出去！”大家齐声喊着：“召之必来，来之必战，战之必胜！天不怕！地不怕！谁敢来挑衅，我们坚决消灭他！”那些基干民兵们真有一种召之必来，来之必战，战之必胜的精神。他们真的炼就一身过硬的本领，对共产主义的执着与追求，使他们更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和气魄。
　　父亲看着年方十八岁的大姐炼得那样利落迅捷，心里充满自豪和自信地对母亲说：“你看，咱们国家的民兵队伍都炼得这样强壮，正规军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国家再不像几十年前那样软弱受人欺凌了。
　　那些民兵们真的不愧是人民解放军的后备军，他们不仅有兵的纪律、兵的本领、兵的胆量。而且心中都有保国卫家的宏伟志向。每当周围遇到什么困难和险情，民兵们总是首当其冲。
　　那天晚上，第一小队的仓库着火了，眼看火势不断地漫延，那烟、那火弥漫着半个村子，社员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先救火还是先往家里跑去搬东西，很多人吓得两腿发软，手也在颤抖，连水盆都拿不起来了。这时大队书记想到了基干民兵这支队伍，告诉潘营长：“通知基干民兵们马上集合，救火！”民兵营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附近的基干民兵召集来了，民兵们来到第一小队的失火现场，三下五除二地把火救住了，使第一小队仓库里的财产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失。一队的徐队长一边抹着像花蝴蝶似的脸，一边激动地说：“这，这些民兵们的作用太大了！太解决问题呀！真了不起了！……”
　　
　　【第二节 路口的盘查】
　　
　　说实在的，民兵队伍真是既威武又多姿，不仅是保家卫国不可缺少的一分力量，也是乡村里的一道美丽动人的风景。让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更是不胜羡慕与崇拜。我心里经常想着自己啥时候能长大呢，也像姐姐她们那样参加民兵训练。
　　姐姐们的队伍来到我们村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就跟着队伍看，像春节时看大秧歌一样，从村东头跟到村西头，人家练刺杀，我和邻居的的女孩锁子也跟着学，有时还拿着一根树杆棒子乱比画。弟弟全儿和那些男孩们也和我一样地崇拜着、模仿着那些民兵，经常拿着树杆棒子当枪练，也喊着“途步刺，杀！”“向左刺，杀！”“向右刺，杀！”队里的许多小伙伴们也和我们一起练。后来学校也号召课后成立儿童团，学着站岗放哨。这件事正中我们这些孩子的心意，每天放学回家书包一放，就同小伙伴们去训练，学着战岗放哨。我们的警惕性还蛮高呢。
　　有一次，我们几个孩子正扛着红婴枪准备练刺杀，首先排好队伍沿着村中的大道一二一地走正步，我们正严肃认真地走着正步，刚走到村中的交叉路口时，却看见北大道上走来一个人，那人有点特别，手里拎个黑色皮包，戴个小凉帽，穿着一身银灰色制服，一进村子就东张西望的，我们几个儿童团员都围上去盘问起来：“你从哪里来？是干什么的？找谁？”那人只是笑笑，也不回答我们，我们更是奇怪了，认为他可能是特务，就高声问：“你为什么东张西望的？”孟朋队长家的胖小子和前院的小宗子偷偷地说：“他一定是特务！你看他那样就像！”说着他俩就上前问那个人：“你是不是特务？是不是来我们村子搞破坏的？”那人仔细地端详着胖小子笑着说：“你是胖小子吧？几年没见长这么大了？我是你大舅啊！不认识我了？几年没来了，甥生长高了，村里的房子也增添了不少，这村子变化真的不小啊。”胖小子扔下手中的红婴枪：“呀，大舅，我还以为你是特务呢。”这时我们才知道那人是胖小子的大舅，几年前他曾住在胖小子家，后来六零年饥饿灾害期间去黑龙江省鹤岗市当了一名厂矿工人，此时是回来探亲的。这时胖小子拉着他舅舅的手回家了。
　　我们这些儿童们每根神经都拉得紧紧的，幼小的心灵里有着保家卫国的志向，有时我们真想发现坏人和抓住个坏人才觉得来劲，才能体现儿童团的作用。虽然做很多幼稚和荒唐的事，但是我们并不觉得荒唐，而且是感到特别的有意义。
　　十月里的一天，晚饭后父亲到生产队里去听收音机，八点多钟父亲回来了，而且特别高兴。并一边乐不拢嘴地说：“原子弹试验成功了！咱们国家也有原子弹了！”回头又对母亲说：“给我们掂对两个菜，叫全儿招唤前院他刘大叔过来，我俩喝两盅。”母亲说：“刚吃完晚饭，还不到一个时辰呢，明天再喝吧。”“不，今天就庆祝！”母亲从土豆穴子里掏出两个大土豆，削掉皮切成丝，炒了一盘土豆丝，又从装米的柜里摸出几个鸡蛋，煎了一盘鸡蛋，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都摆在了爹的办公桌上。爹早就把酒壶委在了火盆里热好了。
　　刘长水大叔过来了，一边系着棉袄的扣子，一进屋就问：“有什么喜事？又要喝酒？”“天大的喜事！咱国家有原子弹了！队里的收音机刚才播送完，在新疆无人烟的地方—罗—布—泊那试验的。这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太好了！二哥，你说咱国家有原子弹了，外国是不是就不敢欺负咱们了？”“是啊，二十年前，咱们若是有原子弹和其它先进武器，也不会受小日本子那么多年的气，我的哥哥也不会命丧劳工地，一定会活得好好的……”父亲说着眼窝里盈满了泪水。此时，父亲又激动又悲伤，想起日本侵略时，害得伯父一家家破人亡的悲伤往事……
　　是啊，国人盼望着自己的祖国强大，父亲和全国几万万曾身受日子鬼子欺压的人、更强烈地盼望祖国快点强大起来。祖国第一颗原子弹试验成功的一声巨响、新疆罗布泊地上空升起的那朵“蘑菇云”，向世界宣告：中国人的尊严、中国人的智慧、中国人的自强、中国人的勇敢及不服输的民族精神。她将不可阻挡的力量向世界先进的民族之林挺进。
　　祖国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国防建设的不断提高与壮大，为全国人民营造了安稳的生活环境，全国人民从心底里喘上了一口气。我们这些儿童及少年们也都集中精力坐在课堂中学习了，我和伙伴们课间在校园的操场上，轻松愉快地玩着踢茜子、蹦房、跳皮筋等游戏，不再舞动那些棍棍棒棒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