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篇 强行借书

　　“原来是你这个一心只求长生，却不修正道，以活人做鼎炉炼丹制药的丹鼎派叛徒！”御虚子冷哼，此人也算是臭名昭著，同属于道家，哪里有一丝慈悲之心。
　　丹鼎派以炼丹制器为主，重在通过天地灵气融入丹药之中以求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此人却觉得，人乃万灵之长，本身最具灵气，若以他人身体做鼎炉，吸取其精华，灌入丹药之中，必定事半功倍。
　　因此常以活人做鼎炉，打着治病救人，和延年益寿的幌子，或将人泡在药罐之内，或是取各种药材，强行让其服用，也不管那药是否对人有害，更不理此人是不是受得了，让药物在他体内运行七七四十九天。待药物完全融入其中，再取其精血，用以炼药。
　　许多达官贵人本就对长生求之不得，缕缕中招。吃了他炼制的丹药，初时确实感觉到神清气爽，药物在他体内慢慢被吸收之后，欲山散人便又拿出他特别炼制的一种红色丹药，骗其说这种丹药万中无一，吃了便可羽化成仙。
　　那人听了当然欢喜，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却不知这药能吸人精血，并不使其立即身亡，每日流血不断。这欲山散人却说这是将身体内污浊之物排出，需得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可功成。
　　他每日便接那人口中吐出的精血用以炼药，此后这人便会慢慢气血衰竭而亡，许多人竟查不出应由来，便归咎于鬼怪之说。
　　今日这道人领着一众乌合之众来凌空观，必定有所图谋。听御虚子说到是他，无虚道人立时警觉起来：“欲山散人，你不修正道，屠害生灵，必遭天谴！早已经是我道门中的敌人，今日领着这帮人来此，寓意何为？”
　　“哈哈……”欲山散人大笑起来：“什么正道，邪道，我只知道王道，长生之道！你敢说，王道不是正道么？今日我便是奉的南大将军之命，令你等速速归于朝廷，否则便是叛逆之罪，我报与朝廷，怕你承担不起！”
　　无虚道人微微沉默，他确实不敢胡言，这欲山散人狡猾之极，借着王道之理偷梁换柱，令他一时无言以对，难怪他本身功力不高，却敢找上山门。
　　欲山散人见无虚道人沉默不语，心中甚是得意，狡猾一笑道：“不过念在同是修道之人，我也不忍看百年道观毁去。你若肯借我一物，我便可向南将军求情，你看如何？”
　　“哦？是何物？”无虚道长皱眉问道。
　　“天启宝典！”欲山散人似笑非笑道。
　　“什么？天启宝典乃是我凌空观至上典籍，岂是你等想借就可以借的？”灵虚子怒目而视。
　　“此言差矣！既然大家同为朝廷出力，又何需分彼此，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大家的么，我们只是借来瞧瞧，有什么关系？你们说是不是！”欲山散人辩驳到。
　　“没错！说得对，既然是大家之物，看看又何妨？”
　　“老头，不要那么吝啬么，我这里也有一本绝版好书‘驭女大法’白送你如何？”
　　“哈哈哈哈……”众人无不附和，一派胡言乱语。
　　“哼！你们分明就是想明抢！打着什么狗屁南将军的旗号，这等伎俩，无耻之极！”妙虚子骂到。
　　“诸位，我想大家有所误解，这天启宝典是我凌空观前辈高人所写，为道家至上典籍，却并不是什么武学秘籍，只不过是一部心法而已，所说也不过是如何修身养性之事，于我修道之人大有裨益，却与诸位无缘，请恕老道不能相借。”无虚道人解释道。
　　“哼！满口托词，谁不知道，凌空观无虚掌门九转之气，便是从天启宝典中得来？”
　　“天功九转，确为我凌空观先人所达到的境界，老道资质有限，再加上那本就是一本残卷，至今也不过五转而已，何况这天功九转，也并不是出自天启宝典，老道只不过在修习天功九转时为了平心静气，方才研读此书。”
　　“你既说‘天启宝典’乃是一本修身养性之书，那天下人人便可看得，为何不能借？”有人质问道。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非老道吝啬，天启宝典虽是一本心法心得，却也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需道法有成者，方可研读，否则必会迷失本心，生出许多困惑来，终其一生难成大道。正如佛法云‘非大智慧者，不可参禅’佛法讲求机缘，道法也讲求功德，诸位万不可强求。老道不借这本典籍与诸位，正是不想害了大家！”无虚道人不急不躁，面对众多骂声也并不生气，依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欲山散人心中暗自感叹，无虚子心境修为果然有造诣，冷哼一声：“荒唐！既是大道，为何你修得，我却修不得？”
　　“大道者无欲无念，顺其自然，诸位今日来此便已经起了邪念之心，可见不是我大道中人，因此老道万不能答应。”
　　欲山散人知道不能再辩下去了，他自己虽是道门中人，却背离大道，无虚道人自然对他一清二楚，若是将他的那些丑事抖落出来，众人面前不好看。扰乱无虚子心境这一目的失败，那便只有一个办法了：动武！
　　“哼！能不能成道，也不是你说了算，你既一心要背叛朝廷，那就修怪我等不客气了！”欲山散人对着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亮出兵器，大有兵戈相向之势。
　　御虚长老大怒，一步跨出去。“哼！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扫平我凌空观？先过了我御虚子再说！”他拍着胸脯，手指着一群人怒目而视。
　　“我来战你！”
　　只见人群中跳出一人，身形不高，是个五尺三寸的矮子，手臂却极为粗壮，矮子高高跃起，方才够到御虚子胸膛，两手粗糙不堪，又厚又硬的老茧布满了掌心。二话不说，上来便对着御虚子挥掌而出。
　　御虚子却没想到来人是个矮子，个头虽小，气势却不弱，他虎目圆瞪，双腿微屈，猛地运气，双掌齐出，直迎了上去。
　　二人快速过了几招，众人无不惊叹，御虚长老功力在凌空观能排到三四名，一手乾坤掌也是威力其大，这矮子与之对上，竟半点也不落下风。只见他腾空而起，不断在他胸前拍出，御虚长老左右挥掌，接着二人掌力相对，嘭！爆发出一股浑厚的内力，矮子倒飞而回，落在地上，蹭蹭退了两步，并未受什么伤，口中嘿嘿一声笑。
　　御虚子退了半步，无比惊讶地看着这个矮子，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这矮子个头矮小，看着竟有些滑稽，功力却不弱，一双手掌好似铁掌一般坚硬，竟将他的双掌打的微微发麻，可见是个好手。
　　外人看来，凌空观果然不简单，矮子身形虽小，这高高跃起的气势却一点不小，而人家御虚子站着不动，就把你打飞回去，二人都未受伤，此次一击，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但高下立判。
　　功力高深者却看出，矮子似比御虚子强上一分。御虚子双脚微屈，算是在地上生了根，矮子本就身形矮小，与御虚子对掌先天力量不足，又高高跃起，气势虽足，空中却难以借力，全仰仗自身功力。
　　如此可见这矮子凭借自身功力，便将双脚立于地上的御虚子击退半步，着实不简单。
　　“足下铁砂掌功力高深，实在令人佩服！贫道灵虚，愿意领教高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灵虚长老跨出一步，从腰间抽出一根短棍，两头一拉，长了一截，“出招吧！”
　　“且慢！”欲山散人打断灵虚子，“无虚道长，既然要比试，那就得有个说法！”
　　“哦？你是说比试？”灵虚子不敢相信反问道。
　　“不错！比试，我等本不想动兵戈，只不过怀着满心诚意借宝书一观，道长你也不想这道观圣地毁于一旦吧，因此为表示诚意，我们约定，比试三场，以定胜负，如何？”
　　灵虚子冷哼，心道欲山散人当真厚颜无耻之极，将抢夺二字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冷声问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当如何？”
　　“如果你们凌空观赢了，那我等立刻下山，绝不毁坏一草一木；但是如果侥幸是我们赢了，那我们就要在贵宝地住上一年半载的，好好研习一下天启宝典。当然了，我们不会都住在这里，只会选一两个代表。”
　　“真是可笑之极，这等无理要求，谁会答应，凌空观又不是你家，你说住就住了？”
　　欲山散人轻蔑一笑：“都说凌空观不弱于武当，却没想如此胆小，真是徒有虚名，还称什么道家圣地，不过如此！”
　　“既如此，老道有一言，诸位如果能够答应，就依你所言，今日天下英雄面前，我等便约法三章：其一，只做比试切磋，切不可生死相向。其二，只比试三场，无论输赢双方都不可因此事后寻仇。其三么，倘若凌空观取胜，尔等今日擅闯山门，是何人指使却要说个明白！”无虚道长指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