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队后 【思路·连载】第二节 第六章 分队后

　　　　　　　　　　　　　　　　　 （ 三）

　　那天，孟二叔偷偷地跟父亲说：“刘长水单独住在这里有些不利，很有可能生出别的是非来……”父亲听了后，也觉得有些担心。因为父亲的一个熟人就是因为跟一位军人的妻子建立了不正当的两性关系，结果以破坏军婚罪判了三年徒刑，而且还丢了工作，后来那个女的也被丈夫休了，这后果太严重了。父亲心想刘长水是一个年青有为的队长，可不能让他走那条路啊，还不说李海涛与朱艳荣的婚姻也要保护啊。父亲有点伤脑筋地想了一会对孟二叔说：“明天我劝劝刘长水把家搬来就好了，就没事了。”　
　　第二天晚上，父亲张罗了几个小菜，同刘长水，还有副队长孟朋他们三人一起就着小菜喝起酒来，酒喝得差不多了，父亲对刘长水说：“快点把家搬来吧，不然他婶在家里负担也重，你也惦念家，两不方便。家搬来就都方便了。”刘长水表示搬家的事不着急，那里是老邻旧居的，有什么事情邻居们都会替自己照顾家里的。正说着，朱艳荣又过来找她的花花了，一边“花花……”地叫着，一边往刘长水的屋里看着。刘长水也看到朱艳荣了，不知为什么他脸忽地红起来。
　　那天刘长水喝多醉了，父亲和孟朋把他扶到炕上让他睡觉，可是他没有睡，而是唱：“这位妹妹为什么总是来找你的猫，让哥哥我心里长了很多草，感情更是一阵阵起狂潮，可是哥哥此时还有点胆小，因为你是，你是……”唱着唱着睡着了。孟朋听了后一边笑一边问父亲：“咋没听说刘队长还会唱大鼓呢？虽然调子不太准，可我还觉得很好听呢。”父亲知道刘长水醉的原故，也听懂了他所唱的是他此时的心声。而孟朋却蒙在鼓里，父亲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就故意敷衍孟朋说：“很多人都会唱几句东北大鼓，就是平时不好意思唱，喝醉了就不再拘束什么了，随便唱呗。”
　　那天父亲对孟二叔说：“那样吧，哪天把这里的炕拆掉，刘长水就不会住在这里了，还回到生产队的大炕上去住或者把家搬来，也就不会发生什么了。”“那以什么理由扒掉这铺炕呢？”“就说灶坑不好烧！”
　　第二天太阳刚要落山，孟二叔找了一块破麻袋片，弄成一团团，乘没人看见了，用办饲料的钢叉把麻袋片塞在烟囱里了，然后抱了一捆玉米杆子，在灶下点着后，那烟都从灶坑门冒出来了，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根本呆不了人，刘长水回来一看，满屋子都是烟，直呛嗓子，也睁不开眼睛，便问：“怎么搞的？冒这么多烟？”孟二叔急忙说：“可能是炕堵了，这屋不能住人了，看呛坏了，得想个法子啊！这炕得拆了。”
　　刘长水看看屋子里真的不能住人，就来到生产队，看到谷大钉子和几个半大小子正在闲扯呢，炕上有很多尘土，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刘长水回家去了，没过几天就把家搬来了。

　　　　　　　　　　　　　　　　 （四）

　　刘长水家搬来了，新居与朱艳荣家相隔两个院子，朱艳荣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时而能看见刘长水和媳妇忙里忙外的，出来进去应酬前来的客人，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屋里屋外地跟在大人的身后，有一种家人团聚，和谐兴旺的气氛。不知心里是羡慕还是妒嫉，总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一会思路来个大转弯，心里想刘长水的媳妇看上去虽然脸很白皙，但个子那么矮，好像都不足1.5米，只到刘长水的腋肢窝，真是好汉无好妻，从长像看差得那样悬殊……但是，她还算是一个知趣的人，不再去找她的花花了。可是每天都像失恋一样，有时甚至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几日早晨她起得特别晚，也不梳妆，后来就躺在炕上蒙着被子睡了好几天。有一天起来做饭时，竟把淘米酣水倒在水缸里了。正赶上她十四岁的小姑子凤儿来给她送大酱，看见她往水缸里倒酣水，急忙喊：“哎呀妈呀！你在想什么呀，那是水缸工！”然后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又想我哥了？”朱艳荣红着脸说：“没，没有。我在想刘长水的媳妇那么矮，跟刘长水一点都不般配，白瞎刘长水那个人儿了……”
　　凤儿回家把此事当个笑话跟母亲学了一遍，朱艳荣的婆母是一个想得周全的人，不知是怕儿媳红杏出墙还是担心儿媳孤独寂寞、无人照料。第二天就把小姑子凤儿打发来一直陪伴着朱艳荣，晚上也住在她家，与朱艳荣寸步不离。
　　刘长水这几天配合媳妇安排着家里的柜柜箱箱，收拾着家里的院子，应酬着前来的客人，似乎无暇想其他的事情。那天朱艳荣往刘长水家的院子瞥一眼，见刘长水的媳妇正系着一条小围裙出来扔垃圾，头上还围了一条白色的旧毛巾，显得个子更有些矮小。朱艳荣回到屋里摸着她的花花自言自语地说：“哼，刘长水，我就不相信你会死心踏地斯守那小矮人一辈子，我会让你动心的，来日方长！”凤儿没有听清楚嫂子在说什么，问：“嫂子你在说什么呢？”“没说什么，我在跟猫迷说话呢。”
　　
　　　　　　　　　　　　　　　　 【第二节 闯过一劫】

　　　　　　　　　　　　　　　　　 　（一）

　　自从刘长水队长家搬来后，父亲少了一桩事，不用为他张罗伙食，也不用为他考虑住宿方方面面的事情，和母亲在生产队劳动之余，就在家里施弄房前的小园子。房子前后都用高粱秆子枷上杖子，里面种一些蔬菜。初夏刚到，满园子绿营营菠菜、小白菜就可以吃了，家里的饭桌上不再是咸菜和豆芽汤了，而是自己家园子中的刚长出一寸多高的小白菜和小菠菜，我和大弟弟全儿忍不住在汤碗里打捞着菜叶，觉得是那样的甜香可口。父亲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笑容。特别是房盖上的谷草已经换成苫房草了，由于是新苫的房盖，那房沿和房稍都剪得齐刷刷的，那新鲜的苫房草还散发着特殊的草味儿，窗框也显得暂新的黄木色。父亲从队里干活回来，看到自己家这撮用汗水盖起来的新房子，屋里屋外都洋溢着新的气象，内心中有一种甘甜在流淌着。
　　就在这时，上级号召开展农村青少年扫盲活动，父亲特别高兴，让大姐和二姐都上学去，十四岁的大姐琴儿，她嫌自己的年龄大个子高，不愿意上一年级，怕人家笑话她这么高个子还读一年级，就向学校要求直接上小学三年级，学校在长岭村的中间，潘校长让三年级老师对大姐进行测验，三年二班的班主任包老师给她出了几道三年级的算数题让大姐算，大姐没费力气就都答上了，校长和班主任老师商量一会，就批准大姐直接上三年级了。
　　大姐就这样直接上了三年级当一名插班生。村里几个和她同龄的伙伴们也都一同上了小学，有几个大女生也在学校的照顾下直接上了二年级或三年级。二姐惠儿也上了小学一年级。
　　大姐琴儿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能有机会上学读书，从心里感激父亲和母亲，所以，放学回家总是主动找活做，每天到家把书包一放，就带领二姐和三姐拔楂子，捡柴禾。家里虽然还很拮据，但父亲和母亲总觉得这像个日子样了，脸上时不时地露出了那种满足的笑容。

　　　　　　　　　　　　　　　　　　（ 二）

　　队里的大田苗儿都出齐了，刚刚长出嫩绿的小叶子，就在这时，母亲、三姐和我，还有弟弟全儿都病倒了，一病就是数日，属我病得最严重，父亲只好大人孩子一起照顾，一会给母亲熬点粥，一会儿再给我和弟弟饮点儿水，忙得不可开交。大姐和二姐她们放学后，父亲还要带她们一起到很远的地方去捡高粱楂子，挑回来再给一家子做饭煮粥。
　　我和弟弟高烧得很厉害，而且迟迟不退。村里没有医生和诊所，十里八村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诊所和专业医生，只是邻村有位老中医姓金，能治疗一些伤风感冒的小病。后来父亲把金大夫请来，金大夫给我们一个个仔细地疹脉，看了好一会，但也不知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金医生只是摇头，说这病很重，不好治，直说了吧，就是窝子病。父亲一听，心里顿时压上一块大石头，令他喘不过气来，整日皱着眉头。

　　　　　　　　　　　　　　【 第二节 闯过一劫】


　　自从刘长水队长家搬来后，父亲少了一桩事，不用为他张罗伙食，也不用为他考虑住宿方方面面的事情，和母亲在生产队劳动之余，就在家里施弄房前的小园子。房子前后都用高粱秆子枷上杖子，里面种一些蔬菜。初夏刚到，满园子绿营营菠菜、小白菜就可以吃了，家里的饭桌上不再是咸菜和豆芽汤了，而是自己家园子中的刚长出一寸多高的小白菜和小菠菜，我和大弟弟全儿忍不住在汤碗里打捞着菜叶，觉得是那样的甜香可口。父亲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笑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