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6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4-01-26 18:57:16 字数:5074
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6
且说田来听得到倭寇巧装善扮跑来慈云禅寺害了主持和尚冒充名义为非作歹,暗里抓着青年男女学生干起了倒卖人体器官的勾当,却被正气凛然的俠士逮着灭了,救出受害者后,就回家宅惩处那群野兽去了。
顺着石板路镇定自若地走着,前面不远就是当年最火的羊肉馆,想起了老板娘当时热辣辣的眼神,还有老板鑫小龚热情开放的性格,如何数年之间说黄就黄了呢?原来还是日本鬼子造的孽。
一天早晨几个汉奸恭维一个日本太君来到了有名的正宗羊肉馆用餐,老板点头哈腰地问好,看座上茶。然后熬制了五香羊肉汤端上桌供他们享用。正吃食,老板娘从里间出来了,就前来礼貌了一回,这下子可遭殃了。
太君的邪愣愣眼神随着那蜂腰肥臀的身姿转圈儿,又看那漆眉晶目,面如桃花的模样儿,比羊肉汤还有味儿。太君放下美味,走上前又要品尝新的美味,拍着老板娘的臀部连连吆西着,抱起来往里间去。
鑫老板连连求饶道∶“太君不要不要啊!这顿羊肉汤免费了!”几个汉奸立即拔出手枪对着老板道∶“什么的羊肉汤?太君要宠幸娘子的,谁叫她长得那么的漂亮蛊惑太君,没拿你是问的,反却有言不相了?再罗唣嘣了你,美美伺候太君!太君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万儿八千的!”
谁知老板娘非但不反抗,竟然得意道∶“老公别思虑不开事儿了,大日本对咱这样子多好!”
太君更是一连串的吆西着,将老板娘撂到床上,就裂开嘴巴解衣服。
老板娘嘻嘻道∶“快把帘子放下遮遮羞。”
不想太君这会子活似训顺的公狗,就摇头摆尾着朝里房门走去。
这老板娘真能,拔出头簪倏然扑去,犹如钢针一般戳穿了太君的脖颈,一股血液飚了一脸。双手托着太君的尸体塞进了床底下。过了好久,汉奸们等不及了。
领头的叫刘大眼,歪戴个帽子,道∶“怎么搞得?太君要战斗多久了,还不败下阵来?累死了太君可了不得的!”便指着老板道∶“你瞧瞧你的媳妇可不要折磨死了太君!看看怎的情况!”
鑫小龚不敢怠慢,“是是是”着里头一瞧,见媳妇满脸是血却喜笑颜开。媳妇给他耳语道∶“麻醉酒呢?翻了狗汉奸去!”老板出来了佯了个佩服的样子,道∶“不想日本人男女方面真能玩,花样百出,乐此不疲,越战越勇,怪不得侵略中国!”说着柜橱里取出了闹羊花天仙子泡制的红油油的陈年佳酿,给各位斟上一杯,道∶“都别急,等太君乐足了,你们给太君效劳够辛苦了,也乐乐如何?从今个起,我这羊肉馆一拿二了,美味加美色,什么时候享用就来,管饱各位!”
众汉奸一听美的了不得,都头点的鸡啄食似的对老板“肃然起敬”,有的为了美势老板好加星儿开绿灯,就学起了及时雨,掏出了大洋行贿了。老板心笑的不行,嘴里说∶“搁不当的,自家之物,多用少用也损不了啥。不必多礼!”老板越是佯个仁义,汉奸们显得越是大方的。哗哗啦啦桌子里一堆白哗哗的大洋,汉奸并命令语气非得老板收下不可。鑫小龚说着“恭敬不如从命”就忙里收下了。
人性就是奇怪的,家里有着肥肉吃着不解馋,光以为外面的萝卜白菜吃着比自家的肉过瘾。古老的性学永远都是新颖的,底层中层到高层乃至帝王将相吃饱了第一研究的就是女人,好多知名的文学家也是津津乐道。生于女人,死于女人,几个汉奸更是如此!
一大碗色香俱全的鸡块端上来。汉奸一齐举起酒杯碰个响,乐道∶“为结交的知心朋友干杯!”就一饮而下。当拿起筷子挟着鸡块还没送到嘴里时,都就头一仄歪趴到桌沿不动了。
老板称赞老板娘计谋强,赶紧拾掇拾掇逃离了羊肉馆。这等事儿田来一辈子也不明白的。
夜色里的羊肉馆依然挺立着,仿佛喷香的羊肉味飘到了嘴巴里。哗啦啦的声音是不远的老杨树在感叹,就看见了当年那老太太和儿子演的双簧戏,骗走了胡大奎二十块大洋的事儿;又想到了西关的地下赌场里的老板和褚留歌原来都是日本人;世龙叔叔叫到那里寻找一夜暴富的人,在李正老兄的帮助里终于寻着了,同时又把那日本人也弄着了;又想到了段芬和胡大奎的事儿,开始好得很,弄着弄着就分道扬镳了,人真的靠不着啊!想到了这里就忽然感到自己快死的,因快死的人就爱胡思乱想。
路过平安街18号就又想起了鑫小龚俩口述说的胡启明伯伯、姬荷蕊大娘还有自己的父母和克业的老人英勇就义的情形,就计划着要能把三处豪宅的日本鬼子弄死完了多好啊。就先到胡宅暗里查看一回,大门外好空旷,没有能遮掩的地方,有五六个黑影在晃动,就晓得了日本人的警惕性比法租界强多了。只好放下此处快步如飞回自家去了。
院里也有站岗的,见是两个鬼子,他心里轻松多了。因为没有死角,加之距离风向问题,发镖命中率没几成把握,就猫西墙处偷眼瞧机会。也是这两鬼子死期到了,没多久,另个鬼子丢下枪叽里咕噜一阵往东去了。田来就提着丹田之气,轻巧如飞顺着墙根到这个鬼子的背后。鬼子深更夜半万万料不到能有人从背后拧断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就躺到了。不一时那个鬼子满口日语《富士山》之歌唱着走着。等靠近时一枚飞镖打中了鬼子的脑袋,也躺下了。
就把尸体堵在大门处,往东百十米处点燃了大雷子炮。因炮捻余了能有半尺,就火速飞上了大杨树上。但见一道刺眼的光芒射来,剧烈的爆炸声开山碎石一般把鬼子们从侵略的梦里嘣了出来。有穿着裤头的、打着赤膊的、光着脚丫的,丑态百出,群魔乱舞,哇哇乱叫着端起枪,冲了出去。被绊倒也不管尸体不尸体了,起来边跑边开枪射击。
啾啾的子弹将附近的人们打出了惆怅于睡眠,被褥把个头捂个死紧,轰走夺命的鬼叫。
田来见风向变了,急不可待连发了数十飞镖,枪声一下子哑巴了,雷子炮争鸣更为悦耳了。肥胖如猪,乱七八糟的尸体在炮光里显得很有意思,报应!理所应当的报应!
田来高兴着跳下树欲要收拾那些武器,拾掇拾掇找小龚拉回好藏起来以备后来。因这一想差一点儿要了自己的命。就在刚刚落地,啾地一声子弹从对面飞来,一个闪身,左上臂被射中了,不然那一枪就毁了田来的心脏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见那半活没死的家伙给了自己一枪,就忍着剧烈痛回应了一镖,炮声枪声都归于平静。他抽了裤带,一端呀咬着,另一端右手拽着,死死缠着了伤口,往鑫小龚家奔去。
为了听见雷子炮的爆炸,俩口儿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坐着身子支着耳朵听仔细。知道炮声枪声一起炸了,心就剧烈跳动着,一下子跳碎了!“田来肯定被鬼子打死了!”小龚流着泪说∶“不剩先头劝着他好了……”
媳妇道∶“别贱了行不?以为田来给你样哩?这几年在南方接着了革命,学了个钢筋铁骨知道不?为了打跑鬼子宁可啥啥碎,决不啥啥全呐?”
小龚破涕为笑道∶“宁可玉碎决不为瓦全!知道不?”正说间,门呯呯呯地响起来。媳妇喜道∶“回来了回来了,我知道贵人命大!”就急忙开了门,点着灯,一看真的是田来。他面色苍白,左臂上绑的裤带被血浸透了。
小龚拨亮马灯扶着来到里间。田来道∶“赶紧找出尖刀,涂了香油火烧一遍,给我,快!”小龚问媳妇∶“有一把,在哪里的?”
媳妇从提篮里取出一把匕首啥也不说点火烧了一遍,说田来∶“学学关公刮骨疗毒!”田来咬着牙点点头。这女人心够数了,解了血淋淋的裤带露出了乌紫的枪伤,吓了一跳,旋即柜橱里半瓶酒取出,饮了一大口,对着伤处呼地一声喷到去。田来眉头也没动。小龚一旁翘着大拇指哭。匕首锋利的尖儿戳进了伤口处里,剜了一会子,才剜出那颗恶毒的子弹。田来出了一身汗。小龚找出一块新白布酒洗了,包扎了伤口,都心里轻松了许多。
刚刚完事儿,整个保定麻乱糟糟了起来。全城封闭,打门声,叫骂声,鸡飞狗跳,人心惊骇。原来枪声与雷子炮的爆炸惊动了所有的日本鬼子,见了横七八糟裸尸,恐惧愤怒交织着,同了北洋军警全城大搜查,一定逮着“罪魁祸首”。
小龚俩口儿紧张的不行,就把田来藏到了炕下的木箱里。刚毕,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几个老日和北洋狗凶声恶气闯进屋。
有个矮胖子叫杨窥嬴是保定有名的地痞无赖依,仗着与曹锟有些沾亲带故,当了个北洋军警的警长无恶不作,鬼子一来就哈巴狗似的跟着鬼子耀武扬威。厉声喝道∶“秃舅子,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搜出来了,皇军砍你猪头!”
小龚吓得不行,想着深更夜半不可能知道田来的事儿,也是头上裂口干诈的!就打诨道∶“交人?男的女的?”至于男的女的做的血案谁也不清楚。
矮胖子瞪着眼怪叫∶“不管男女都得交出来!”小龚道∶“俺俩口儿就没出屋交啥?”媳妇也听着矮子瞎蒙的道∶“警官说事儿要有凭据!搜吧,搜出了叫咋着咋着!”
听着这女的说话声比银铃还好听的,双双眼睛不约而同包围了来。
其实吧,正气的女人有了美貌就能利用,为国为民作出英雄的壮举;下贱的女人有了美貌就能作出自私自利的恶行!
小龚家的说∶“都别看我,和你们父母姐妹一样,都是中国人!”这句话真顶了事儿。有几个北洋军警道∶“就是嘛,咱来搜人的,都是中国人看个啥?”大家就翻箱倒柜武整个遍,想得的没有影踪。矮胖子说∶“撤!”
这些北洋兵虽说没骨头,有的出身也许是穷人家,但比汉奸好多了,有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儿正义感的。关键里杨窥嬴也发现了自己血有着中国味。面对鬼子在妇女前动手动脚的兽行,突然火气暗示弟兄们一起开枪,打死了黄皮子,一声呼喝,扛枪蹽了。
屋里都是鬼子的污血,七八具尸体躺着不动瓷瞪着眸子,好像没把中国吞噬死不瞑目的样子。两口子惊慌失措不知如何了?逃吧,出不了城不说,还有田来呢?“怎麽办?没法办!”
田来突然钻出来道∶“快下炕里,不一会鬼子都来了!”俩口儿忙里把值钱的包了,跳进炕里,盖了个严实。不一会着的如田来所说,因那一阵激烈的枪声,引来了一百多鬼子,一瞧都傻了眼。以为遇到了强劲中国军,就到里面搜索一回。
随着太君战刀一挥,一声“献给给!”整个院落着起了熊熊大火,燃烧着黎明前的黑暗。鸡子乱叫乱飞也没飞出火的肆虐。烟熏火燎的气味戗满城市。鬼子依然不解气,对着外面的树一阵猛烈地扫射,才悻悻离去。后来不久杨窥嬴带领的北洋军警暴动了反戈哗变吓得曹锟亲自率军剿灭了。
大火时间不到两个小时,就渐渐熄灭了。炕虽然显得炙热,上面盖的东西竟然有这防火的作用。
天快亮了,几个人慢慢爬了出来,才感到了焦臭气味呼吸着挺舒服的。看见自家养的鸡子都给烧成了熟肉,媳妇笑道∶“看着坏事儿还是好事儿的,能吃烤鸡了。”小龚留着泪说∶“媳妇咋这样呢?啥都没了你还乐?”田来道∶“不乐咱都哭,叫鬼子再烧一回!”小龚家的说∶“赶紧吃烧鸡,这物顶饿。十来只鸡吃饱也吃不完。下一步咱得设法离开不好的地方,上农村姑姑家住。”
黑黢黢的烧鸡只能享用鸡大腿,吃的嘴巴好似胡须一般,撑的嗝儿嗝儿响。小龚的媳妇道∶“房后有个地瓜窖,藏里一天,后半晌我找表叔想法远走高飞去。”
田来觉奇,道∶“你表叔?啥表叔有神通给个远走高飞?”那媳妇道∶“李正,他就是我的表叔,计谋多哩,多的你就想不到的。”田来暗想莫不是西关的李正吗?问∶“是不是西关早先赌场附近的那个?”小龚媳妇道∶“是哩,你咋知道他呀?”田来就把当年在赌场找一夜暴富的事儿大略说了一回,乐的她道“缘份缘份”一并来到了房后。
地瓜窖一丈来深,腹腔不小,三人下里挺宽绰。俩口儿说别的话。田来不搭腔,伤口时不时痛一半下,心里坚定着往东北去找叔叔姑姑为要。
时间好像对他们有着特殊的情感,走的挺快。看看上面簸箩大的天空觉得已经下午了。出了地窖,太阳偏西,不太热了。小龚家的叫二人在墙阴处凉快,自己往西关去了。自逮着一夜暴富的,赌场也解散了。
李正也算作了好事儿。手里有了积攒,在宏德胡同买了一处院的老房子,因为心好,也就成了家。又建造公共厕所,满个胡同吃饱有头屙。人们经商的多,一大池子屎,就开了媳妇脑巧,就造出拉粪车给农村做好事,也有了小收入。
自从加入革命组织后,一个光荣而沉重任务落到了他的肩头,就是保护城的地下党同志,在关键里必须护送出城脱离危险。这可难着了心,思虑不出良好的办法面带给人难以理解的样子。俗话不俗“天佑善人!”
李正的媳妇也是保定人,叫严素,同庚同岁身材打眼,貌相虽然不算标志,却不嗤奈人,就是天生的心里有正见。成天见丈夫不喜,就询问因由。李正有些老眼光,说∶“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别摊事了,做饭洗衣抻床叠被养娃娃儿就是了!”
严素道∶“脑痴呆了?五四运动咧?”李正闻此方晓媳妇不是凡品有内容的,就亮了秘密。媳妇就瞅丈夫只是笑。
李正不解道∶“我愁死了你还笑?傻子!”
媳妇依然笑,道∶“项上戴个木实疙瘩,窍儿一头发丝也没有,乌云沉沉的劲儿,能生出妙策不?”不等丈夫追,就拿出了奇方妙术。喜得个李正乐的嘴巴也不正经了,说了句出格儿话,赞道∶“不想结婚结出个女军师,了不得!”媳妇道∶“没啥了不得的,依着军师做,假若无有好的消息,砍了我项上人头!”李正怫然不悦道∶“又不是打仗,动不动人头人头的!”严素道∶“错!这比打仗还残酷!弄好了那大事儿万无一失,弄不好了血流成河,不亚打仗!”说着拿着铅笔构出了奇怪的图纸,欲知如何!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