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指鹿为马

　　“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对他有什么嗨嗨完全可直截了当地唧唧，用不着这么的拐弯抹角。”对于阴阳夫人的那样一种神情挑战，冯劫就来了一个声调的平平常常，从从容容，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忠告。
　　阴阳夫人顷刻间唧唧了。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冯劫。接着，他冷笑一声：“你还能听得见别人的唧唧？咸阳几乎是你一手遮天，快要变成不是秦王朝的皇上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别找嗨嗨……”
　　“赵高大人！”冯劫顿时怒火直冲脑门，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你总不能指鹿为马兮！”
　　“你说什么？指鹿为马！”阴阳夫人被气得脸色刷地变成苍白，嘴角在不停地抽搐起来。但他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鄙视的神气，咬着牙说，“对！我提醒了你，我就是要搞一次指鹿为马！不过你参加不了，也看不到。因为你等不到那一天！”他说着，就手把披风一拉，一阵风似地疾步而去。
　　冯劫就步入中堂，正好和冯去疾打了一个照面。
　　冯去疾埋怨般地看了看天井里的阳光，在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我刚才碰到了那个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也不是女人的人。”
　　冯去疾立刻就不说什么了。参加会议的人，就聚集在中堂里。他们已经坐在各自应该坐的位置上，反顾顺盼。仿佛他们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意识到——将可能要发一场自“焚书坑儒”以来还从未发生过的嗨嗨。但这场嗨嗨究竟谁胜谁负，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大多数人都显得茫然无知。
　　冯劫如同往常那样，透过大伙儿眼光和神色，察看到了大家的情绪。朝庭的两个督导官员的家伙正在小声地交换着意见。其中一个是在不住地摇着脑袋。
　　李翳则是和咸阳《邸报》的头凑在一起，正在看一个嗨嗨。咸阳《邸报》的头一直没有做声。他不知道自己对眼下的这场嗨嗨应该采取什么态度。至于其他各种《邸报》的头，都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其他的人也是那样。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在等待着会议的决定。
　　“各位同僚！”冯劫慢慢地说，“现在我们会商一下，明天各邸报转载《洛阳邸报》评《庙会跳》和《闭嘴，闭眼睛》的嗨嗨。这原本是一场民间的食客的唧唧，但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所以，我们有责任和理由把那些闲着的儒生引向嗨嗨的道上来。”
　　于是，大伙儿立刻激烈地争论起来。会议的气氛比较紧张，有人的言词也比较刻薄，还有几个人公开地站起来痛骂洛阳《邸报》的那个将闾。
　　冯去疾一直关注着会场的气氛。在各种火候和关键的时刻，他总是以特有的手势使会议的气氛徒然有了转机，然后驾驭着形势顺利地发展。这次也不例外。
　　他缓慢地举起了反臂，会场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在说：“先皇‘焚书’的这件亊别人不知道，未必你们不知道吗？当年焚的书是用丝帛写的书，那些有用的，用甲骨和竹片写的书根本上就没有烧毁。那些用丝帛写的书，就是不烧也放不长久，几十年之后就会全部腐烂，所以提前把它们烧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呢？比喻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死去，无论如何在后人的印象中肯定是很好看的。要是七老八十，无论如何给后人的印象肯定很多的糟糕。所以对于年轻人的死，大家都是舍不得的神态；对于寿终正寑人的死，老子就是鼓盘而歌的……”
　　“好！说得好！”冯去疾还没有说完,，大家就叫着、喊着，掀起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喝彩声。
　　“我们现在的《邸报》，不是用甲骨和竹片写的，也都是用丝帛写的。丝帛不仅怕火，还怕水，所以存放不了多久，热闹一阵就过去了，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呢？再这么认真下去，那就不用请先皇出来，也会逼着皇上再来一次坑儒。那些被坑的儒生不可以是什么英雄。英雄是要讲价值的，为几本总是要烂的破帛书而死，有什么价值？不讲价值去死，不是英雄，是心头吃错了药的傻瓜。”
　　“好！说得好！”冯去疾还没有说完,，大家又叫着、喊着，再次掀起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和欢呼。
　　“对，发表他们的文章然后再加上嗨嗨，使唧唧增加魂魄厚度。”咸阳《邸报》头儿在抢着说，“关键是要写好嗨兮嗨兮。”
　　鲸布则是忧心仲仲地说：“要真是这样，那么李翳的压迫就更大了。”
　　“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样？”冯去疾在问。
　　鲸布说：“很紧张！他很清楚洛阳《邸报》是有来头的。”
　　“又是来头，来头！”冯劫把手中的酒缽“砰”地往桌子上一放，很不冷静地在说，“彩彩光靠来头过光阴，如何唧们这些人还嗨嗨什么？只听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就好了。”
　　冯去疾注意到会场后边那几个飞快写字的人正交头接耳唧唧什么，不禁皱起眉头。
　　于是，他赶紧说：“会商就此结束。根据朝庭的旨意，明天咸阳各《邸报》都要转载洛阳《邸报》的《庙会跳》与《闭嘴和闭眼睛》的嗨嗨。冯劫大人，你看会商是不是到此结束？”
　　冯劫望了一下冯去疾。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再问，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翳开始难受了。
　　为了让他再难受一阵子，那就说一点和他无关的事。
　　无关之事第一，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物质的存在，它的相生相克的运动规律阐述了，一切现象和嗨嗨之间的关系。
　　相克规律：相克就是互相克制，制约，克服的嗨。即水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又克土……
　　五行相生关系中：任何一行都有“生唧”，“唧生”这两方面的关系。生唧的是“母”，唧生的是子，这叫“母子关系”。相克关系中，任何一行都有“克唧”和“唧克”这两方面的关糸。唧克者为唧“所胜”，克唧者为唧“所不胜”，这叫“所胜”和“所不胜”的关系。
　　还有“相乘”和“相侮”的关系。相乘，是指过度的相克。相侮，出称“反克”，是指原本自己是可以克胜的一方，却反而被它克胜。和相克正相反。
　　无关之事第二，就拿周朝名臣谢济来说。一生之中就颇多坎坷，四次被诬告，三次入狱，一次被充军，嗨嗨，一次刑场陪斩。这些遭遇让后世认为：他的一生之中充满了怨恨和不平，但事实并非如此。
　　武王已克殷，后二年，谢济任治世史。上任不到十天，他就上疏弹劾地方官营私负国，贪虐不法，引起武王是十分的不快，结果被免去官职充军边陲。与谢济一同流放的还有两个人。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陀罗海军营。三人商量着如何去拜见将军，这里的人告诉他们，兵士见将军，要一跪三叩首。
　　另两个人听后神色凄然，身为学子学究竟要向一介武夫下跪而难过。
　　谢济却不以为然，劝慰他们说：“这是兵士见将军，又不是我们见将军。”
　　结果，他们都没想到，将军对儒生很是敬重，不仅免了他们行大礼，还尊称他们为学究。
　　从将军那里出来，那两人很是高兴，面有得意之色。谢济一脸的平静，在说：“这是将军对待被罢免的官员，不是对待我们，没有什么可自大的。”
　　在一般的人看来，遭逢屈辱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是难以忍受的事情。而享受尊敬则是令人得意，欣喜的。这是人之常情，本无可厚非。
　　但谢济在做人的境界上显然更胜一筹，那就是，嗨做到了“无唧”。无唧置身于如何的处境，嗨总能忘却自己的荣辱得失，置身事外——这样就免除了各种烦恼和困惑。所以，无唧，实乃人生的大智慧——做人的大境界。
　　无关之事第三，传说凤凰满500岁后，便会集彩木而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风姿华丽更好看——不再死。在这500年中，命运坎坷如浴火之凤，但他坚信只要不向苦难低头——便会涅槃重生。
　　涅槃重生是做人要有的一个大境界，嗨兮嗨兮。
　　只有大智慧才能照亮着生命的裂缝。
　　“你是李翳！”对方不等他答话，就以飞快的速度在说，“你是咸阳的府承对不对？我看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庙会跳》写得可好了！学闭嘴大可不必，要闭眼也没有什么，不就是一死吗？不就是一死吗！自古人生谁无死。”
　　“你是那个写《庙会跳》的家伙兮？哈哈！哈哈！”对方的笑声让李翳听了，那脑袋里是嗡嗡作响。“想不到你还敢跟朝庭叫板，还敢跟皇上叫板，你怕真的不想活了。《庙会跳》给谁看的？《闭嘴和闭眼睛》给谁听的？所有不可一世的唧唧都不会有好下场，嗨们那伙闲儒也必定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