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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送图

作品名称:一剑风流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12-15 11:13:32      字数:4109

  王世恩暗喜:我正好需要知道叛军的布防情况,这成都府的人来得真是时候。
  赶紧吩咐:“快请进来!”
  雷松满脸是汗,身上满是尘土,快步走进来插手施礼:“成都府厢军第八营指挥使雷松,见过王总管!”
  王世恩明白了:“你是刘福的手下?”
  雷松回答:“是。我受连铭指挥使之托,前来为王总管送图。”
  王世恩急问:“什么图?”
  雷松答:“叛军兵力分布图。”
  王世恩真是喜出望外:“这连铭真是我的福将,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
  口中忙说:“快拿出来!”
  雷松就从贴身处,取了一张牛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图来。
  王世恩打开一看,只见上边关隘、山脉、河流及叛军人数和首领名字,一应俱全,画得清晰,写得明白。
  “连指挥使又立了一功,待我平叛之后,一定上报皇上,予以嘉奖!”
  王世恩收了图,对雷松说。
  “王总管的意思,这次带兵进川平叛的是您了?”雷松问。
  “万岁已经定了,过了端午节,就要起兵!”
  王世恩又恢复了平日说话的傲慢语气。
  雷松赶紧又施了一礼:“雷松荣幸,今后就是王总管的手下!”
  王世恩哈哈一笑:“不必客气,你送图有功,我日后定当嘉奖!对了,你先说说如今川中的形势,你又是怎样出川的?”
  雷松说,川中之乱,越演越烈,除了成都府和周边的三个县还在官府手中,其他各县均已沦丧,大小官员躲进深山的不在少数。
  连铭打着顺丰镖局的旗号,在川中各县畅通无阻,所到之处,他将王小波、李顺的兵力布置,都一一记在心里。
  他将兵力分布绘成草图,缝在腰带里,处处不离。
  得知宋军征辽兵败的消息,连铭意识到,朝廷会很快对川中派兵进剿了。
  自己这几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把兵力部署图送出去,将会给进剿大军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几个月来,镖局的业务仅限于川中,王小波和李顺早已规定,不再接受域外的业务。
  自己肯定不能出去,让谁去呢?
  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尉迟迥!
  但他很快失望了,尉迟迥已经不在了!
  大刀封五?
  他留在身边还有大用,关键的时候,自己也不至于孤军无援,毕竟他还有几个弟兄,都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雷松!
  他眼前突然那一亮,就是他了!
  他私下来找雷松,说明意思,把草图从腰带中取了出来,递到他手里,庄重地说:“这是四川反贼兵力分布图,你务必亲自送到汴京城王世恩大总管手上。出剑门关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他们在那里设有关卡。”
  雷松接过:“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把图送到。”
  连铭仍然不放心,又叮嘱道:“现在这形势,一日一变。我就怕你们出得去,回不来。真要是遇到难处,剑门关外有个石门寨,那里有个叫做鬼影倪俊的,可以找他帮忙,提我的名字即可。”
  雷松说:“好,我记下了!”
  连铭这才放心地离开。
  雷松送走连铭,直奔厢军大营,见了刘福,说道:“皇城使王大总管属下指挥使连铭,费心心血搞到了反贼兵力部署图,让我马上送到京城,亲自交到王总管手上。”
  刘福原本是王世恩的下属,听说为王世恩办事,哪里能说个不字?
  “你要带多少人?”刘福问。
  “我只挑五、六个功夫好的,加上龚美,他脑瓜伶俐,说不定用的得上!”雷松回答。
  刘福同意,嘱咐道:“你们拿了腰牌,我再给你一道手令,让沿途厢军配合;但你们最好便服,遇到贼军盘查,也好蒙混过关!川中危机,能否度过,就看你们此举了!”
  雷松回道:“大人所言极是!”
  刘福点了点头,抓住雷松的手说:“我看贼人气盛,恐怕成都也难保全。你们营是厢军精锐,将来还要派上大用场,你可要速去速回,不可耽误!”
  其实,刘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雷松这员大将待在身边,他就有了主心骨,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要靠他保全自己性命。
  雷松一打听,心里一下子跌进了冰窟窿:往来川中和汴梁的要道早被断了,这信如何送得出去?
  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带人骑马就奔了剑门关方向。
  这龚美自从跟了雷松,什么事都安排的周到,不劳雷松操心;而雷松是个粗心之人,也不好啥事都管,正好两人互补。时间长了,雷松已经养成习惯,到哪里都要带着龚美。
  按说,打打杀杀并非龚美所长,真打起来反而会成为累赘。但这次,雷松的习惯使然反而派上了大用场。
  一路上连蒙带骗,眼见剑门关临近,龚美突然冲雷松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同勒住马缰。
  龚美说:“我听说反贼的探子,就在剑门关外的峡谷里埋伏,我们提前统一口径,就说奉了张余大将军的将领,出关公干,如果能哄骗过去,岂不省了时间?”
  雷松大喜,挨个嘱托了众人一番。
  剑门关仍在宋军手里,雷松一行人凭借着腰牌,出关而去。
  又走了四十多里,到了一处险要之地,正是两谷之间,忽然被木栅拦住,两边各站了十几人,都拿着兵器,穿的衣服五花八门,补丁摞着补丁,一个个如临大敌。
  原来,人家在山上放有暗哨,早发现了雷松他们。
  雷松示意手下人停下,自己催马上前,大声问道:“叫你们头领出来搭话!”
  对面出来个瘦子,满脸戒备地问道:“你么是何人?要去干什?”
  雷松翁声翁气地说:“我是张余大将军帐下龚伟,奉他将令,前往接应京城来的三十万两军费!”
  瘦子又问:“可有手令?”
  龚美突然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手令在此,你且来看!”
  瘦子近前来看,他本不认字,见那纸上盖着一个鲜红的方戳,想是错不了,就换了笑脸:“那可得赶紧去,弟兄们都等着发赏钱,好换了这一身行头呢!”
  说罢,冲身后的人摆摆手:“把路障搬开,放他们过去!”
  雷松说了句:“谢过!”带着大家风驰电闪一样掠过。
  过了关卡,雷松放慢了马的速度,疑惑地问龚美:“你从哪里弄了张余的手谕?”
  龚美一撇嘴:“屁手谕,我趁你们商议的时候,弄了个萝卜,刻了张余的印章,等到过关的时候,又找守卫要了一张纸,胡乱写了几句,用他们的红颜色在章模上一涂,盖上去可不像模像样?他们都是些不识字的人,哪里看得出来?”
  大家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
  雷松强忍住笑,提醒道:“赶紧赶路,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
  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到汴梁,来见王世恩。
  王世恩听说剑门关仍在宋军手中,更加高兴:“我最担心,此天然要塞被反贼占去,费我不少军力,现仍在我手,便可高枕无忧了!”
  当下吩咐雷松:“你就留下吧,等我大军出动,一齐进川!”
  雷松却说:“谢王总管美意。如今成都府危在旦夕,我等身为军人,必当与之共存亡,不能撇下弟兄们不管!我只在这里歇息一晚,有家的正好回去一趟,明日就启程回去!”
  王世恩叹道:“真义士也!别的我也帮不上你们,就换了几匹好吗吧!”
  雷松谢过,出门让手下换了马,吩咐道:“家在这里的就回去看看,不在的先去馆驿住下,明日一早便动身。”
  大家答应一声,各自散去。
  龚美骑在马上百无聊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竟然鬼使神差,奔了杏花营方向而来。
  当初,他拿着张耆给他的本钱,在这里买下个店铺,又有雷松罩着,生意蒸蒸日上。
  不久,又娶了个小美人郑芝,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不想,郑芝年龄太小,被皮老三勾搭,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只好卖了店铺,去四川投奔雷松。
  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挂念着郑芝。
  到了杏花营市场,他下了马,踌躇了一番,仍然没有勇气进去。
  正在犹豫,忽然看见市场里卖宠物的武二哥走过来,鼓了鼓勇气,还是迎了上去。
  武二哥见龚美牵着高头大马,十分惊诧:“原来是龚兄弟,能骑着好马,这一定是发了大财呀!”
  龚美有些不好意思:“武二哥,向你打听一个事,我原来那混家,如今还在这里不?”
  武二哥摇了摇头:“早不在了,听说回了娘家。”
  “啊?”龚美一愣:“他不是和皮老二在一起吗?”
  武二哥叹了口气:“那皮老二算人吗?自从你走后,没过几个月,皮老二就不管她了。你想呀,皮老二的混家把持着家当,平日里皮老二的零花钱还得向她要,她会让他拿着钱去养别的女人?三个人闹了好几场,丢人败兴的。这郑芝一看皮老二指望不住,干脆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龚美一惊,忙问:“她有吴老二的孩子了?”
  武二哥摇摇头:“那孩子长得和你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皮老二。所以,他在这里的时候,老是挨皮老二的打。”
  武二哥又说了些什么,龚美根本记不得了,匆忙和他道了别,奔向郑芝家。
  三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几年时间,郑芝家仍然是草房,这才京城周边算是下等的人家了。
  门前,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正独自在树下玩着泥巴。
  看见陌生人到来,他抬起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龚美。
  这孩子太瘦了,用皮包骨头说他,毫不夸张。
  龚美的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郑芝现在过得不好,这孩子跟着受了不少罪!
  他下了马,走进孩子,颤着声音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男孩仍然看着他,半天才回道:“我叫龚超。娘说,我爹是个银匠,叫龚美。”
  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龚美不由伸手抱住了他:“我苦命的孩子呀!”
  他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超儿,你在和谁说话?”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房子里传来,龚美的心突然跳了起来。
  他转过身,女子正往外走,她穿着打了几处补丁的布衣,菜色的脸上一双大眼狐疑地看着龚美。
  她看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角抽搐了几下,才说:“你——是相公?”
  龚美声音哽咽:“是我,我回来晚了,让你们娘俩受苦了!”
  郑芝低下头说:“都怪我当初迷了心窍,放着好日子不过,实在是自作自受。只是苦了孩子,跟着遭罪。”
  龚美走进屋内,里面十分简陋,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他出了屋,走进灶间,掀开铁锅,锅里正熬着玉米糊糊。
  “你和孩子就吃这个?”他问。
  “乡下有这吃就不错了!”郑芝仍然低着头回答。
  “你俩稍等,我去去就来!”龚美边说,边去拉马过来。
  等了半个时辰,龚美策马而回,从马背上取下两个布袋,放在灶间,对郑芝说:“这是20斤猪肉,你把它腌了,留下慢慢吃。还有20斤精粉,不能光让孩子吃玉米面。”
  郑芝吃惊地看着龚美,对然对孩子说:“超儿,你过来,这就是你爹爹。”
  超儿却害羞地看着龚美,不敢上前。
  郑芝怯怯地说:“孩子胆小,你别介意。相公,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龚美说:“去了成都府,入了厢军,好歹存了些银子。以后,我会按月给你们寄银票,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二十两银票,你先收着,明日去票号换了银子。”
  郑芝问:“你还要走吗?”
  龚美回道:“公务紧急,明日一早就要返回。天色已晚,我现在就要回驿馆,你和孩子多保重。”
  郑芝脸上终于勉强笑了一下:“相公一路保重!”
  龚美翻身上马,扭头看了一下龚超,大声说:“在家听你娘的话,等忙完了公务,我回来看你!”
  说完,一扬马鞭,刚出院子,就听见龚超兴奋地大喊着:“我爹回来了!我爹回来了!”
  龚美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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